哪有什么康乾盛世 第361节
2000御营军全部出动,抓人就抓了一天,整个衍圣公府几乎被一网打尽。
上到衍圣公,下到孔氏族长、族老乡绅,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进了县街大牢。
两天下来,衙门大牢就人满为患。
曲阜县令张体淦已经明白聂宇要干什么了,但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聂宇要清算衍圣公府,等于是在跟天下读书人“宣战”,但读书人的骨头嘛!普遍都比较软,跪的下去,直不起来。
聂宇跟他们“宣战”,他们顶多就是写文章怒一下,甚至聂宇这边要是动真格的,他们连怒一下都不敢怒。
皇权就是这么好用,只要你能坐稳龙椅,那你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所谓士大夫在绝对的皇权面前,那都是放屁一样的东西!
能被士大夫左右,基本只存在于王朝的衰弱时期,又或者两晋那样的破烂王朝。
聂宇没那么多时间慢慢抓人审案,直接按照族谱血缘,只要跟行圣公府有关系的,统统全都抓了。
就这,都抓了两天才抓完。
抓完以后,马上设立公审大会,让曲阜县的百姓自己公审判罚。
审出来没啥大劣迹的,可以保住性命。劣迹斑斑的,直接咔嚓砍了。
公审就审了快一个星期,实在是孔家人太多了,从衍圣公府的直系亲眷,再到家奴家丁,偌大的孔门亲族愣是没几个好人。
这是当然的,几百年的狂欢下来,王朝灭亡他们不亡,这么不断传承下来,就算真有好人,那也得被染黑了。
应该说,不少孔家人甚至还真就是“好人”。只不过他们的思想观念已经发生了畸变,在他们看来只要是曲阜百姓,甚全不是曲阜百姓,都该生来就给他们孔家做奴才才对。
七天的高强度公审下来,把曲阜县衙的官吏给累的够呛,但审出来的东西也是真的触目惊心。
纵使张体淦这个曲阜县令,都没想到外表道貌岸然的衍圣公府,内部的藏污纳垢居然已经到了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
聂宇看过材料,也是差点没崩住:“你确定这个衍圣公今年才15岁?“
张体淦说道:“确实15岁,而且是八年前袭的爵。”
聂宇沉默片刻,摇了摇头:“那就不奇怪了,那就不奇怪了!”
张体淦问道:“陛下,对衍圣公应当如何处理?”
聂宇说道:“他已经不是衍圣公了,朕的衍圣公,刚从浙江出发启程,正在赶来曲阜的路上。而这冒名衍圣公,又残害多条人命的恶徒,依律便直接杀了吧!”
说罢,顿了顿,又看向桌上其他孔家人的名单:“这些孔家罪人,全都依律判罚,重罪便杀,轻罪者先贬为民夫,随军助战。”
简单两句话安排下来,曲阜北宗就这么被连根拔起,衍圣公孔庆镕被削了爵位,脑袋搬家。
剩下的北宗族人、家奴,起码要杀一分之二,余下三分之一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刑场砍头的这天,几乎全县百姓都来了,他们统一全都被衍圣公府欺压过。
清廷只是削去了孔家对曲阜县令的世袭权利,但孔家在曲阜县扎根六百多年,早就已经把曲阜县变成孔家封地。
全县百姓,九成都姓孔,不是他们跟孔家有血脉联系,而是纯粹被强制改姓,变成孔家佃奴。
生杀予夺,曲阜县令完全不敢管。
孔庆镕作为衍圣公,直接第一个拉上去砍头。
今年才15岁的孔庆镕,到临死前都是懵的,自己不就打杀了几个不听话的家奴,怎么就要论罪问斩了?
而且,为什么曲皇县的百姓,那么痛恨他们孔家?
他们孔家对曲阜县百姓多好啊!
地租交不上,都允许他们卖儿卖女,自己也几乎很少打杀公府佃奴。
这帮狗奴才贱民,咋就不知道感恩呢?
张体淦被皇帝委任为监斩官,脸上表情几乎比哭还难看。
他这一波要是砍了衍圣公,哪怕是前衍圣公,皇帝已经废了北宗爵位,改为南宗担任,但他的士林名声,估摸着也得彻底臭了。
今后的天下读书人,肯定不敢骂皇帝,但绝对能把他骂到狗血淋头。
不过,转念又一想,自己替皇帝背了这么大的锅,皇帝肯定不会随便落井下石。
自己这降官的敏感身份,应该是不会影响到在新朝晋升了,甚至皇帝若要表达清算决心,自己起码也能平步青云了。
略一权衡之下,横竖都拒绝不了,那就干了!
张体淦看着日头时辰,一咬牙就将监斩牌一去:“斩!”
刽子手得到命令,一口烈酒吐在鬼头刀上,而后对着孔庆镕的脖子就是砍下。
大好头颅落进跟前头筐,无头尸体跪倒在地,还在喷血。
“好!”
围观百姓瞬间爆发欢呼。
孔庆镕死了,压在他们头上几百年的那座大山,也跟着倒塌了。
第464章 铁骨铮铮衍圣公,世修降表劝人忠
衍圣公府公审处死数百人,整个北宗孔氏几乎被杀到绝户。
虽然动手操刀的是降官县令张体淦,但聂宇这个大汉皇帝今后在读书人当中的名声,肯定是好不了的。
这可是孔圣人的后裔,皇帝说杀就杀,甚至还马不停蹄御驾亲临曲阜县。明显就是为了能赶在文臣劝谏前,先把曲阜孔氏给处理定性。
些许骂名,还是读书人的骂名,聂宇完全不在乎。
反正读书人骨头软,不敢明着骂皇帝,最多背地里发牢骚。而聂宇目前干的事情,读书人发牢骚的多了去了。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
聂宇亲自下旨定性,将曲阜孔氏连根拔起后,又接着给南京去信曲阜公审细节。
这些公审细节的卷宗,会由南京邮传部写进邸报,之后宣发天下。
杀都杀了,自然也要让天下人看看,这冠冕堂皇的衍圣公府,到底是何等藏污纳垢的腌臜之地。
聂宇末了,还亲自题诗一首:
“二十六朝贰臣,七十六代家奴。
铁骨铮铮衍圣公,世修降表劝人忠。
识时务者为俊杰,千秋万载不倒翁。
真是君君又臣臣,父父又子子。”
说是题诗,倒更像是打油式的调侃讽刺。
尤其“世修降表”四字,只要一经宣发出去,几乎就是把北孔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
南京,内阁。
内阁众大臣接到皇帝的旨意内容,还有末尾皇帝题写的四句御诗,全都非常为难。
顾景作为礼部尚书,皱着眉头说道:“陛下太冲动了,衍圣公纵使有千般罪责,那也是圣人血脉,怎能轻率杀之?便是杀了,那也不该如此高调,这不是给天下士子递去话柄吗?”
吕志宏却笑道:“此言差矣,陛下趁御驾亲征,亲临曲阜县惩治北孔,这正是难得好机会。若这时不杀北孔,等后面再杀,又会有多大阻力?”
“说的不错,”王若愚跟着点头,“而且,真要说起来,北孔已经不是衍圣公了,陛下刚刚册封南宗为衍圣公正支,这北宗早就没了衍圣公封号,杀了便杀了。某曾经看过一些杂书,上头还说到曲阜北宗早在蒙元时期,就已经跟蒙古人通婚,现在还是不是我汉家血脉都难说。”
这话当然是纯扯淡的,曲阜北宗虽然骨头软了点,但血脉上还是没啥太大问题。
跟蒙古人通婚,那也是北孔旁支娶了蒙古公主,属于加强合作的政治联姻,但这并不妨碍大汉从中做些文章。
王若愚这番话,明显就是在提醒众人,只要文章上给出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修饰,将北孔塑造成蒙古异族血统。
那么,杀一个冒姓异族,与杀一个北孔衍圣公,两相比较下来,明显是前者影响更轻一些,也能给足那些读书人自我安慰的借口。
皇帝可以一怒之下,诛杀这藏污纳垢的北宗孔氏,而后续收拾残局烂摊子,还得他们这些臣子来操心。
王若愚的专门提醒,算是给内阁提供了方向。
众人又经过一番讨论,到结尾邮传部尚书黄承志问道:“陛下题诗……要不要加进去?还是说稍微修缮一番再加?”
“……”
众人闻言都是陷入沉思。
实在是皇帝的这首题诗,过于直白和不给面子,真放到邸报上,怕是能让读书人翻天。
冷场半晌,首辅刘骏才亲自拍板:“既是陛下旨意,为人臣者自当遵从。四句诗一字不改,全部刊登邸报,还要用显眼大字。”
顾景不无忧虑:“若是天下士林不满该如何?”
刘骏反问:“士林是个什么林子?我等都是陛下臣子,是这大汉的朝廷命官,陛下说什么,我等可劝谏,但不可盲目劝谏,甚至为了所谓士林,而去与陛下公然悖反。这是本末倒置!而且,陛下所题四句,有什么不对?若衍圣公府当真铁骨铮铮,能为我辈之楷模,那我等便是拼了官身不要,也得跟陛下理论。但衍圣公府今如此不堪,还要我等为此腌臜遮掩,岂非才是罔顾了圣贤书,而让圣人蒙羞?”
听到这里,顾景终于被说服了:“元辅所言甚是,衍圣公府已是藏污纳垢,确实不应为其遮掩。邸报刊登陛下四句,正好也可为南宗警醒,以免南宗骄奢淫逸,步其后尘!”
现今的大汉君臣上下,普遍年龄都很轻,正是意气风发,也是心中正义感最强的时候。
再加上大汉君臣,又是非常标准的开国君臣。
皇帝是体恤爱民的雄主圣君,大臣自然也当是迎合皇帝的贤臣良相。
而要做贤臣良相,就注定跟地方士绅尿不到一壶里。
这是利益上的根本分歧,皇帝和士绅是站在对立面的。
封建王朝的本质,实际就是皇帝和士绅、地方在下棋博弈!(这个太高深,就不细说了)
南京邮传部的效率很高,几乎可以说是加班加点,把曲阜北孔公审的细节,全部写进了新一期的邸报。
邸报从出样到刊印,再到全面出版,前后不到一个月。
效果也是相当显著,邸报出版后短短两天时间,南京舆论就炸开了锅。
实在是这件事太大了,曲阜衍圣公被处决,又有公审披露衍圣公府作恶多端,达到了罄竹难书的地步。
南京城的街头巷尾,不止是读书人,就连平头百姓都会在茶余饭后,闲聊这件发生在山东的大事。
“陛下居然处决了衍圣公,这真是……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谁说不是啊!那可是衍圣公,圣人后裔,就是有再大罪过,陛下又怎能擅杀之?”
“陛下糊涂,陛下糊涂啊!”
“呵呵,什么陛下糊涂,我看陛下就英明的很。早听闻曲阜的衍圣公府就是个腌臜之地,如今看来还真是名不虚传,陛下此次杀得好,大快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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