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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2315节

  温诚裹紧了身上的锦袍,站在坑边。

  两名禁军正挥着铁锹往下挖,铁铲碰到泥土的哐当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大人,挖到了!”

  一名禁军突然停下动作,铁锹尖碰到了硬东西。

  众人瞬间围拢过去,火把的光齐刷刷照向坑底。

  只见土下露出一角破烂青布,

  禁军小心翼翼地用手刨开周围的泥土,

  一具蜷缩的尸体渐渐露了出来。

  “还有!”又一名禁军喊道。

  接下来半个时辰,三具尸体陆续被挖出来,并排摆在后院的空地上。

  尸体早已腐烂,衣服被泥土浸得发黑,胸口处都有一个狰狞的伤口,

  “仵作,过来验!”

  温诚的声音打破寂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早已候在一旁的老仵作连忙上前,

  手里提着一个木匣,打开后里面银针、小刀、白布一应俱全。

  他先蹲下身,用布擦去最左边那具尸体胸口的泥土,

  又从匣子里取出一副薄木手套戴上,指尖轻轻按在伤口边缘。

  “大人,伤口在左胸第三根肋骨处,深约三寸,刀刃是薄刃,入刀角度偏下,应该是从正面刺进去的,一刀就戳中了心脏,没多余的挣扎痕迹。”

  老仵作的声音沙哑,带着常年验尸的冷硬,

  “另外两具也是一样的伤,都是一刀毙命,手法干净得很。”

  温诚眉头皱得更紧,往前走了两步,弯腰盯着伤口:

  “能看出是什么刀吗?柴刀?菜刀?还是军刀?”

  老仵作摇了摇头,从匣子里拿出一把小巧的银尺,量了量伤口的宽度:

  “伤口宽约一寸二,边缘齐整,没有卷边,说明刀刃很锋利。

  但寻常菜刀刃口太宽,军刀又偏厚,不太对得上.”

  他顿了顿,突然抬头看向旁边的锦衣卫,

  “大人,能不能借锦衣卫的腰刀一用?”

  这话一出,旁边的锦衣卫身子猛地一僵,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刀鞘:

  “这这不合适吧?

  咱们锦衣卫的刀都是制式的,怎么会.”

  “让你拿就拿!”

  温诚眼神一冷,念珠在指间顿住,

  “是真是假,比对了便知,难不成你心虚?”

  锦衣卫脸色发白,不敢再反驳,只能慢吞吞地解下腰刀,递了过去。

  刀鞘是黑色的,上面缠着暗红色绑带,拔刀时发出噌的一声轻响,

  刀刃在火把光下泛着冷光,

  确实是锦衣卫常用的薄刃腰刀。

  老仵作接过刀,没有立刻比对,

  而是先看了看刀刃的宽度,又用指尖碰了碰刃口,

  他走到尸体旁,蹲下身,将刀刃轻轻贴在伤口边缘,调整了一下角度。

  “对得上!”

  老仵作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刀刃的宽度、入刀的方向跟伤口完全吻合!

  尤其是刃尖处的小缺口,正好对应伤口左下角的划痕!”

  众人瞬间哗然。

  锦衣卫的脸唰地一下没了血色,

  “一定是有人仿造了咱们锦衣卫的刀,嫁祸我们!”

第968章 邻里有难,不援反倾

  西安门三条巷,陆府。

  日头沉到了西墙根,给青灰院墙镀了一层暗金,却压不住其中肃杀!

  禁军甲士沿着院墙根排开,银色甲胄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手中长刀、长枪斜指地面,映着残阳,晃得人眼晕。

  带队千户背着手来回踱步,目光扫过巷口每一个往来身影,喉结时不时滚动。

  方才魏国公亲自下令,

  陆府周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只鸟都不能飞进去。

  若是出了半分差错,他们这些人都得提着脑袋谢罪。

  府门紧闭,朱红门板上的铜环被夕阳照得发亮,

  两个禁军甲士守在门侧,

  肩背挺得笔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巷子里静得厉害,只有甲片偶尔碰撞的轻响,

  还有远处传来的零星马蹄声,却很快被这凝重的氛围压了下去。

  路过百姓远远看着,不敢靠近,只敢交头接耳地议论,眼神里满是担忧。

  毕竟陆云逸的名字,

  在应天城里没人不知道。

  若是这位年轻的大人出了意外,京中局势怕是要更乱。

  推开府门,院内景象比外面更显紧张。

  正屋门窗大开,烛火从里面透出来。

  廊下站着不少人,应天府尹高守穿着官袍,双手背在身后,时不时抬头看向正屋门帘,眉头皱得紧紧的。

  市易司的侯显捧着账册,却没心思看。

  巴颂站在廊柱旁,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眼神死死盯着在场众人。

  最急的是刘思礼,

  他穿着常服,头发都有些乱了,

  在廊下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

  “怎么还没好?都快两天了,到底人有没有事!”

  说着,又要往正屋冲,却被旁边的管家拦住:

  “大人,太医正在诊治,您进去会打扰的。”

  刘思礼猛地停下脚步,手在袖中攥得发白,眼眶都红了。

  这么一个金贵女婿,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刺杀,

  若是真出了意外,他怎么交代!

  “来了来了!宫里来人了!”

  院外突然传来一声通报,众人转头看去,

  只见大太监李忠捧着拂尘,带着两个小太监快步走进来。

  额上冒着汗却不敢擦,一进院就急着问:

  “陆大人怎么样了?太医呢?陛下还在宫里等着消息!”

  高守连忙上前,声音压得低:

  “李公公,太医还在里面诊治,已经快两天了,还没出来。”

  李忠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走到正屋门口,刚要掀帘,却又停住了。

  他知道太医诊治时不能打扰,

  可陛下那边催得紧,若是陆大人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传信的太监也讨不了好。

  就在他左右为难时,正屋的门帘突然被掀开,

  一个穿着青色医袍的小吏走出来,对着众人躬身道:

  “诸位大人,李院判请几位进去说话。”

  刘思礼第一个冲进去,紧接着是李忠、高守、侯显和巴颂。

  正屋内,烛火噼啪作响,映得众人脸色忽明忽暗。

  陆云逸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胸口盖着白色纱布,气息虽弱却还算平稳。

  院首路景辰正在窗边号脉,

  李院判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条沾了血的布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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