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出笑傲,睥睨诸天 第186节
汤英鹗捋须沉吟道:“磐石帮乃泰山附庸,若真是泰山中人命其杀人灭口,一纸手令足矣,又何须用毒。”
“就算其后要灭磐石帮之人,也不过挑几个剑法高超的弟子便是。”
但见邓八公神色凝重,颔首道:“师兄明鉴,此事必是他派暗中作祟。”
丁勉皱眉道:“如此说来,那裘千屠的生母......”
汤英鹗沉声道:“想必已被人掳走,此间尸首不过李代桃僵之计。”
“恐怕待此事完结之后,幕后黑手便会将那母子二人消息放出,或交好裘帮主或暗中拿捏于他。”
费彬闻言色变,立时惊呼道:“那还不速速追赶!若去得迟了,只怕泰山派就要血流成河。”
“如此就算是他日五岳并派,左师兄又能得几分助力。”
话音未落,十一太保已纷纷翻身解缰上马。
一时间马蹄踏雪。
十一骑如离弦之箭,朝着泰山方向疾驰而去,独留剑宗三人驻守此地。
风雪中,但闻鞭声破空,马嘶不绝。
行至半炷香时分,十一骑忽勒马于山涧之前。
但见前方三丈余长的铁索桥已被人毁断,断桥残索在风雪中摇晃。
众人心知必是裘图所为。
这三丈距离以他们的轻功自是可以轻易跃过,却难携以马匹同行。
此去泰山,纵使快马加鞭也需一日一夜,若弃马步行,只怕赶到时只能为泰山派收尸了。
丁勉见状,长叹一声道:“这该如何是好......”
汤英鹗立于断崖之畔,望着幽深涧谷,眉间疑云密布。
“实在是奇怪.....”他低声自语,“种种迹象皆表明此事乃他派嫁祸。”
“那两具尸首破绽百出,裘帮主这般人物,怎会辨不出真假?”
邓八公策马近前,见他神色有异,问道:“汤师兄可是想到了什么?”
汤英鹗摇头不答,心中思绪翻涌:这裘千屠莫非刻意以此为托词?
可他与泰山派本无深仇大恨,又何必如此?
玉玑子来信分明说过,裘母乃是自愿改嫁,并无半点胁迫。
我等皆知江湖所传之仇怨实属无稽之谈,若说裘千屠为此寻仇,未免牵强附会。
可若说他嗜杀成性...观其平日行径,却又非这般丧心病狂之辈。
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194章 雪夜风高 警钟长鸣
腊月十一日夜。
玉皇峰巅,雪覆千阶;松庭寂寂,风叩玄扉。
天门道长居处,青瓦覆素,檐冰垂剑,一盏孤灯映雪,半卷道经生寒。
庭外雪深没履,老梅凝霜。
忽见剑光破空,惊起枝头积雪簌簌而落。
天门道长剑势凌厉,搅得风雪翻涌,衣袂翻飞间,眉宇间尽是凝重之色。
月洞门外,天乙道人负手而立。
但见其须发皆白,面容圆润,眉目慈祥。
寒风卷起他宽大的道袍,却不见其身形有丝毫晃动,只是静观剑势,默然不语。
剑势忽收,天门道长长剑归鞘,立于风雪中仰首呼出一口白气,轻声道:“师弟,可查出什么了。”
天乙缓步上前,雪地留下浅浅足印,捋须道:“验出来了,不过是寻常毒物,非是独门秘药。”
“想是被人灌毒胁迫,事后又不予解药。”
言罢,负手与天门道长并肩而立。
二人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同望漫天飞雪。
沉默良久,天乙忽然转头,眼底寒芒微闪,“师兄,你说会不会是后院那几个老东西在外留的后手?”
天门道长摇了摇头,沉声道:“不是他们,除五日前令其放出消息,引裘千屠一行前往黑石峪外,他们绝无可能与外界联系。”
言罢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凝视其消融于掌心,复又问道:“师弟可确定清英、拙守二人未死?”
天乙捋须颔首道:“师弟已仔细查验,那两具尸首不过形似而已。”
“我未收敛尸骨。”天乙侧目看向天门道长,眼中精光闪动,“想来那裘千屠若非愚钝之辈,定能猜出罗师姐尚在人世。”
天门道长闻言眯起双眼,沉吟道:“那依师弟之见,此事乃何方势力所为,所图为何?”
天乙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总之不像是魔教所为,毕竟他们栽赃陷害的手法老道,若真有心,应不会这般粗糙。”
天门道长微微颔首,沉声道:“想来是这齐鲁之地的势力,想要激怒裘千屠,好坐收渔翁之利。”
说罢,神色稍缓,“若是如此,清英与拙守的安危,我倒是不必过多忧心了。”
“齐鲁与蜀中相隔千里,他们犯不着得罪裘千屠,想来是要等尘埃落定后,以他母子二人换取人情。”
雪势渐大,二人默立风雪中。
寒风卷起他们的衣袂,霜雪渐渐覆上肩头。
良久后,天门道长沉吟道:“那裘千屠在衡山时,显然已认出我,此事避无可避。”
“他当时未在衡山发难,想是见你未至,暂且隐忍。”
“为兄已想好。”天门道长呼出一口白气,目光坚定,“与其在群雄面前百般辩解,不如坦然赴死,平息其怒火。”
天乙闻言,眉间皱纹更深,仰头轻叹道:“都怪我,当年明明探明他气息全无,不想竟能死里逃生,为泰山派招此大祸。”
“师弟不必自责。”天门道长长叹一声,“说到底,还是我有违全真清规戒律,正道侠义。”
“当初只想着清英既然跟着我,那便要绝了她的念想。”
“谁知那裘千屠如此了得。”他抬头望向漆黑的天色,声音低沉,“十日之后重阳祖师诞辰,却也是我等死劫之日。”
“不,师兄,那只是我一人死劫,与你无关。”天乙淡然一笑,从袖中取出几封书信,“我已安排了几名弟子,届时在群雄面前揭发我,言说我性情残暴,喜好虐杀幼童。”
“另外我还伪造了几份私通魔教的信函。”
他语气平静,“师兄不过是与罗师姐情投意合,犯了清规戒律,大不了卸了掌门之位。”
“天乙生性好杀,又是魔教奸细,自当被裘帮主掌毙群雄当面。”
天门道长神色动容,仰头闭目,长叹道:“师弟.....不必如此,这般多年来,你因师兄我,双手沾满血腥。”
“为兄着实不配做这个泰山掌门,当年之事,便由为兄一力承担。”
“那裘千屠要报仇,便说是为兄主使,师弟不必自污。”
天乙轻轻拍去肩头积雪,淡淡道:“纵然师兄揽责,那裘千屠怎会轻易饶我性命,师弟不死,他怎能泄愤。”
他神色坦然,目光越过风雪,望向远方,“不过一死而已,江湖本就如此,一招失手,万劫不复。”
“天乙当年未能斩草除根,今日以命相还,理所应当。”
“铛——”
一声突兀而沉闷的钟鸣穿透呼啸的风雪,自半山腰处传来,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天门道长与天乙齐齐转头望向风雪深处,眼中闪过惊疑。
警钟?
有人闯山门!
“裘千屠!”两人脱口而出,对视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地冲向院外。
泰山驻地各处,灯火次第亮起,驱散了些许黑暗。
脚步声杂沓,一名名手持长剑的泰山门人从各自的居所奔出,脸上带着困惑与警惕,迅速朝着中央广场汇聚。
天门道长与天乙率先抵达空旷的广场,风雪立刻裹挟了他们。
两人并肩而立,目光如电,紧紧锁定着风雪中若隐若现的楼牌,周身气息凝炼,蓄势待发。
很快,越来越多的门人弟子冒着风雪赶到广场。
起初还有低声的询问和议论:
“怎么回事?”
“警钟响了?”
“谁闯山门?”
“看到人了吗?”
然则时光推移,楼牌处始终杳无人迹,唯见风雪依旧,那钟声余韵似犹在耳畔萦绕。
众弟子议论之声渐消,终至寂然。
众人皆默然伫立,目光随天门道长、天乙二人,同望那风雪中巍然矗立的楼牌。
广场之上,唯闻朔风呼啸,细雪簌簌落地之声。
光阴点滴流逝。
楼牌处,风雪卷过,空寂无人。
天门道长眉峰愈蹙愈紧,目光如电,不敢稍懈。
警钟只响了一声....
莫不成是守岗弟子误撞?
可若真是误撞,此刻早该有人前来请罪了.....
此念一起,天门道长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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