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出笑傲,睥睨诸天 第154节
言至此处,鲁连荣语带哽咽,双目泛红。
大雨滂沱之中,难辨其面上是雨是泪。
但见裘图深吸一气,负手踱步,朗声道:“裘某今日早言,只诛首恶,那便说到做到。”
忽而抬手指向那些呆立雨中的衡山弟子,沉声道:“这些弟子未曾对裘某出手,足见心中尚存侠义之心。”
“能做到不盲从师门之命,可见非愚忠愚孝之辈,实为正道后起之秀。”
“今衡山上下已得肃清,日后由尔等当家做主,衡山重振雄风,指日可待。”
“不过——”裘图话锋一转,眉宇间悲色更浓,“今日终究是正道同室操戈,何其悲哀,裘某心中实难自安。”
闻言,岳不群当即越众而出,手中折扇虚指满地尸骸,沉声道:
“裘帮主无需自疚,此事乃衡山众人不明大义,落得个如此下场,实乃咎由自取。”
见岳不群走出,其他人也顾不得大雨湿身,纷纷上前。
但见天门道长拂尘一甩,冷声道:“衡山派常年在两湖江西作威作福,早已忘了正道本分。”
“今日更是不遵盟主号令,搬弄是非,颠倒黑白。”
“当可谓自作自受,死不足惜。”
张金鳌龙行虎步,重重抱拳,声若洪钟道:“今日一见,张某方才看出,这衡山派自上到下,皆是目空一切之辈。”
“争权夺利,勾结魔教,欺压同道,暗箭伤人,此种种恶行可谓罄竹难书。”
“裘帮主今日所为,非是同道相残,实乃为我正道清理门户。”
丁勉连连颔首,正色道:“此等大义之举,丁某定当禀明左盟主,为裘帮主背书江湖。”
“若有人因此事对帮主怀恨在心,嵩山派第一个不答应。”
这时,一直诵经超度的定逸师太方才开口道:“阿弥陀佛。”
“裘帮主先前处处留情,好言相劝,奈何衡山弟子执迷不悟,愚忠师门而不明大义。”
“落得如此下场,实乃天理昭彰,因果报应。”
雨幕之中,裘图环视众人,不由微微动容,旋即重重抱拳道:“裘某多谢诸位仗义执言。”
随后俯身看向跪在血泊中的鲁连荣,沉声道:“自今日起,铁掌帮与衡山派数百年恩怨,就此一笔勾销,绝不再提。”
言罢单膝点地,伸手扶起鲁连荣,温言道:“同为正道中人,理当守望相助,鲁长老以为如何?”
鲁连荣双手紧握裘图手掌,语气哽咽道:“裘帮主海量汪涵,鲁某感激不尽!”
“他日衡山门中若有人敢诋毁帮主,鲁某定亲手将其正法!”
“唉——”裘图轻拍鲁连荣手背,一声长叹穿透雨幕,饱含悲天悯人之意。
继而松开双手,环视众人抱拳道:“诸位,这善后之事,裘某不便在此徒增不快,就此别过。”
言罢转身欲行,忽又驻足道:“裘某将在长沙镖局分舵盘桓数日,诸位若有闲暇,可来镖局一叙,把酒言欢。”
费彬与陆柏二人急忙趋前,左右分立,为裘图推开大门。
身后雨幕中,众人纷纷拱手。
“裘帮主,珍重。”
“恕不远送。”
大门洞开之际,门外避雨的江湖人士纷纷探头窥视。
一股浓重血腥气扑面而来,但见庭院中血泊横陈,尸骸遍地,恍若修罗杀场。
群雄顿时惊得踉跄后退,靠近台阶数人更是一脚踏空,跌坐泥泞之中,狼狈不堪。
裘图九尺雄躯昂然而出,周遭群雄自发让开道路,噤若寒蝉。
此时一嵩山弟子冒雨自马厩牵来狴犴骏马,裘图翻身上马,朝众人抱拳一礼。
群雄齐刷刷抱拳回礼,躬身齐声道:“恭送裘帮主。”
话音未落,但见裘图一勒缰绳,胯下骏马长嘶一声,转瞬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第157章 仇在泰山 镖局休整
衡山城,石廪客栈。
客房内,令狐冲浑身裹缠素纱,卧于榻上昏睡不醒。
药炉青烟袅袅,劳德诺盘坐炉前,手持蒲扇轻摇,扇风醒火。
窗外雨势滂沱,檐前滴水成帘。
为避湿气侵扰,沿街轩窗尽闭。
屋内炭火生暖,只得将廊侧窗棂半开,以通风透气。
岳灵珊斜倚窗棂,玉指轻叩桌面,神色恹恹道:“这衡山阴雨绵绵,好生烦闷。”
“大师兄伤势未愈,怕是要在此耽搁多时了。”
劳德诺手中蒲扇微顿,沉声道:“大师兄此番遭遇的乃是万里独行田伯光。”
“此獠横行江湖多年,正道官府皆奈何不得。”
“大师兄能从他手中救出仪琳师妹,已是难得。”
岳灵珊闻言,瞥了眼奄奄一息的令狐冲,不由轻哼一声,杏目圆睁道:“那田伯光不过是运气好!”
“若遇上爹爹,早将他双腿打断,岂容他如此猖狂!”
劳德诺轻叹一声,手中蒲扇微顿:“纵是师父亲至,怕也难擒那田伯光。”
“此獠轻功独步江湖,否则何以逍遥至今?”
“轻功...”岳灵珊眸光忽闪,玉指轻点桌面,“啊!我倒识得一人轻功卓绝,连丐帮解帮主都赞其轻功举世无双。”
说着愈发雀跃,衣袖翻飞间比划道:“二师兄是没瞧见,那人身形如风,来去无踪。”
呼——
恰此时,一阵清风穿窗而入,拂动岳灵珊鬓边青丝。
她下意识回首望向窗外。
却只见长廊寂寂,空无一人,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奇怪.....客栈大门紧闭哪吹来的风?
劳德诺低着头并未发觉岳灵珊异样,望着药炉捋须道:“小师妹说的是铁掌浮屠裘帮主吧,江湖早已如雷贯耳。”
岳灵珊方才转过头,连连颔首,眼中闪着异彩道:“那人当真了得!”
“瞧着年岁与我相仿,武功竟还在爹爹之上。”
“可惜我眼力不济,瞧不出铁掌神功究竟暗藏何等玄机,能让人年纪轻轻冠绝武林。”
劳德诺正色道:“哪是什么神功所致,需知江湖各派皆有镇派绝学,然能登峰造极者,非天纵奇才不可为。”
说罢,手中蒲扇又缓缓摇动,炉中药香氤氲满室。
“轰隆——”
电光划破长空,雷声震彻九霄。
走廊尽头的客房内,天松道人孤卧病榻,胸前裹着染血白纱。
田伯光那一刀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此刻虽渡过死劫,却仍气若游丝。
道人眼皮微颤,朦胧间瞥见一道黑影立于榻前。
视线模糊难辨,神志昏沉不清,竟不知是梦是真。
只觉那身影巍峨如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莫不是要死了.....”天松道人口中溢出呓语。
裘图负手而立,玄色大氅无风自动。
冷眸如电,将榻上之人细细打量。
不是这家伙,与当初那道人没有半点相像......
想来是其他天字辈。
待过几日与丁勉等人汇合上嵩山,却是可以跟左冷禅好生筹谋筹谋。
看看如何让泰山派步衡山派后尘。
还有我那个老娘,不知现在如何了,可曾幸福.....
他那死去的老爹可是让他记得去看看她。
他也正好想查查,那天动手,自己这位生母知不知情。
想到这,裘图虎目寒芒乍现一瞬,随即玄色大氅一卷,眨眼间身形似如鬼魅般消失在屋中。
衡山城距长沙府不过三四百里之遥,裘图策马疾驰,子夜时分已至长沙镖局分舵。
分舵门前,众镖师提前收到飞鸽传书,早已列阵相迎。
但见裘图单骑绝尘而至,众人齐刷刷单膝跪地,抱拳高喝道:
“恭迎帮主驾临!”
“浮屠铁掌,碎岳焚江!”
“千山俯首,万刃折芒!”
“文武安疆,仁义擎苍!”
“丹心照世,一统八荒!”
裘图翻身下马,玄色大氅猎猎作响,大步流星直入镖局。
分舵镖头急忙起身,弓着腰紧随其后。
但见裘图环视了一眼张灯结彩的院落,沉声道:“本座将在此地驻留数日,近来可有宵小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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