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我的职业面板没有上限 第423节

　　负责这次行动的韦恩主管最先做出反应，他那石化的半边脸在血色光芒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诡异。

　　多年的深渊工作经验让他养成了一个独特的习惯。

　　每当遇到突发状况时，他都会不自觉地用手指轻敲自己的太阳穴，那种骨头与石头的碰撞声总能帮助他保持冷静。

　　此刻，那熟悉的“嗒嗒”声再次响起。

　　“拉尔夫……你在说什么？”

　　韦恩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困惑，以及不易察觉的欣赏之色。

　　他快速查看着手腕上的多功能监测器，那块巴掌大小的设备正实时显示着周围环境的各项参数。

　　“所有检测设备都显示正常……空间稳定度94.7%，能量波动强度0.3个标准单位，威胁等级……”

　　他的声音逐渐变小，因为屏幕上那个绿色的“安全”指示灯正在稳定地闪烁着，仿佛在嘲笑罗恩刚才的“妄想”。

　　探索队领队米勒的反应更加直接。

　　这位银环级探索者的机械化左臂发出轻微的嗡鸣声，那是内置武器系统进行自检的声音。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种近乎轻蔑的冷笑。

　　“新人……”

　　米勒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老兵对菜鸟特有的那种不耐烦：

　　“我知道你可能因为初次接触真正的深渊环境感到紧张，这很正常。

　　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学者型巫师，在书本上学了一大堆理论，但真正下到深渊就开始草木皆兵。”

　　他拍了拍身旁高达两米的自动警戒魔像“守望者- 7号”，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但这里的安全系统比你想象的要可靠得多。

　　这个大家伙配备了观测站最先进的威胁感知阵列，包括空间扭曲监测器、能量波动分析仪、生物特征识别器……整整十七种不同类型的传感器。”

　　米勒的语气变得更加嘲讽：

　　“如果真有混乱灵怪这种级别的威胁，它早就疯狂报警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指向魔像头部那排正常闪烁的绿色指示灯：

　　“一片祥和。”

　　负责便携式分析设备的法尔科，则投来了更加复杂的目光。

　　这位因长期接触深渊材料而显得苍老的年轻研究员，同样有着自己习惯性的动作。

　　每当感到困惑或担忧时，他都会下意识地抚摸自己银白色的头发，仿佛在确认自己还活着。

　　“拉尔夫……也许……”

　　法尔科摸了摸自己头发，声音有些颤抖，夹杂着同情和恐惧：

　　“也许你需要接受一次紧急检测？初次接触深渊材料确实容易产生各种……不良反应。”

　　他从医疗包中取出一个小型的精神状态检测器，银色的金属外壳在血色光芒下反射出诡异光泽：

　　“这种症状在新人中并不罕见。精神污染的初期症状包括幻听、幻视、以及对不存在威胁的过度敏感。如果不及时治疗……”

　　法尔科没有说完，但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那个“如果”的后果。

　　观测站的“特殊收容区”里，住着太多因为精神污染而失去人类形态的“前同事”。

　　韦恩主管已经开始启动随身携带的便携式侵蚀检测仪。

　　这台精密设备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内部的符文阵列开始快速预热，准备对罗恩进行全方位的深渊侵蚀度检测。

　　“拉尔夫，配合检测，这是标准程序。”

　　韦恩的语气虽然温和，但其中蕴含的不容拒绝意味却清晰可见：

　　“如果确实是侵蚀反应导致的感知异常，我们需要立即启动治疗程序。越早发现，治愈的可能性就越大。”

　　他停顿了一下，石化的半边脸微微抽搐：

　　“你应该知道，延误治疗的后果是什么。”

　　面对同事们的质疑和即将到来的强制检测，罗恩的内心保持着如冰山般的绝对冷静。

　　这几年坚持不懈的研究和冥想，教会了他如何在最混乱的情况下保持理性思考。

　　他知道自己的感知是正确的，混乱灵怪的威胁正在以可怕的速度逼近。

　　那种空间扭曲的波动已经强烈到让他感到轻微的恶心，这是高强度空间操控对精神的直接冲击。

　　但在这种情况下，过多的解释只会被当作“精神异常”的进一步证据。

　　“没时间进行这些程序了！”

　　罗恩的声音变得更加急促，他能感受到空间扭曲正在接近临界点。

　　那种即将撕裂现实的恐怖力量，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示警：

　　“相信我，或者不相信我，但请立即启动所有防御程序！十秒……九秒……八秒……”

　　他一边进行精确的倒计时，一边迅速检查自己的装备配置。

　　腰间的战术包、袖口的应急符文、胸前的护身符……每件物品都被他在瞬间确认状态和使用顺序。

　　这种近乎机械的准备动作，反而让其他队员感到更加不安。

　　在他们看来，罗恩此刻的行为完全符合“深渊精神污染”的典型症状：

　　过度敏感、偏执妄想、强迫性行为模式。

　　一旁的铜环探索者詹姆斯，甚至已经将手放在了武器上，准备在必要时制服这个“失控”的新人。

　　“五秒……四秒……三秒……”

　　就在韦恩主管低叹一声，准备强行启动检测程序之际，整个空间泡内的环境突然发生了令人惊骇的剧变。

　　空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如同被无形巨手疯狂搅拌的粘稠液体。

　　那种扭曲并非普通的物理现象，而是现实本身的结构在某种超越理解的力量作用下发生的根本性改变。

　　血色浅滩的表面，那层原本平静的深红色液体，突然涌起了诡异波纹。

　　这些波纹不是向外扩散，而是向内收缩，形成一个个小型的漩涡。

　　每个漩涡的中心，都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颜色：

　　有些是纯粹的黑色，仿佛通向虚无；

　　有些是刺眼的白光，让人无法直视；

　　还有些则是人类语言无法描述的“颜色”，仅仅是看到就让人感到莫名恐慌。

　　“警告！空间异常检测！威胁等级：极高！”

　　“守望者- 7号”的警报系统终于启动，刺耳的警报声在血色浅滩中回荡，如同地狱的哀嚎。

　　机械构造体的头部开始疯狂旋转，十七个不同类型的传感器同时闪烁着刺眼的红色光芒，发出急促的蜂鸣声。

　　但这一切都来得太迟了。

　　“守望者- 7号”的合成音开始播报详细数据：

　　“空间稳定度：12%，持续下降中！

　　能量波动强度：超出测量范围！

　　时间流速异常：检测到多重时间流并存！

　　威胁等级：未知实体！

　　建议立即撤离！建议立即撤离！”

　　就在罗恩倒计时结束的精确瞬间，东北方向的空间已经撕开了一道长达数米的不规则裂隙。

　　裂隙的边缘闪烁着不应该存在的“颜色”，那些光芒不是反射而来，而是从另一个维度直接投射到现实中。

　　从这道现实的伤口中，缓缓浮现出一个足以让理智崩溃的恐怖身影——混乱灵怪。

　　如果说浅层深渊中的生物，还勉强保留着某种可以理解的生物特征，那么混乱灵怪就是对“生物”这个概念的彻底否定。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身体像是由纯粹的混沌概念构成。

　　在观察者的注视下，它每一秒都在发生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变化：

　　有时呈现为巨大的触手状聚合体，每根触手的表面都覆盖着无数只大小不一的眼珠，这些眼珠会同时眨动，产生令人作呕的韵律感；

　　有时变成无数张人类面孔的拼合体，但每张面孔都在无声地尖叫着，表情扭曲到超越人类面部肌肉的极限。

　　“这……这怎么可能……”

　　米勒的声音因为极度震惊而变得嘶哑，那种身经百战的镇定感此刻荡然无存。

　　他的机械化左臂，在巨大的恐惧冲击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内置的武器系统发出杂乱的电子音，显示着系统的混乱状态。

　　“检测设备怎么会完全失效？这在理论上根本不可能！”

　　韦恩主管难以置信地盯着手中的监测器。

　　屏幕上依然顽固地显示着“安全”状态，就好像眼前的恐怖现实只是集体幻觉。

　　他石化的手指疯狂地敲击着太阳穴，发出如机关枪般密集的“嗒嗒”声，这是他在极度恐慌时的条件反射。

　　罗恩皱了皱眉头，感觉米勒和韦恩的反应过于激烈到……有些刻意？

　　不等他多想，另一名研究员艾莉丝则已经开始剧烈呕吐。

　　那半透明的身体，让人能清楚地看到胃液在食道中上涌的全过程。

　　法尔科则完全停止了抚摸头发的习惯动作，双手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口中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空间伪装技术。”

　　罗恩的声音在一片混乱中显得异常冷静：

　　“混乱灵怪在接近目标时会制造大范围的空间假象，让所有基于物理原理的检测设备产生误判。这是它们最致命的狩猎技巧之一。”

　　话音刚落，混乱灵怪的“身体”……如果那团不断变换的混沌物质可以被称为身体的话，正开始发生新的、更加可怕的变化。

　　它的中心区域，逐渐聚集起一种超越人类视觉感知极限的诡异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