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领主的工业革命 第74节

　　“您的意思是？”莱纳其实有些预判到哈维的计划和想法了，但觉得有点太过于惊悚了，不太敢确认。

　　“前段时间的灵魂缝合与肢体移植实验……”哈维开诚布公的说道。“我打算从这批人中，先挑出几名意志坚定信念忠诚的人，进行义肢移植实验。”

　　莱纳和阿斯达伦瞬间不说话了，毕竟他们俩就是哈维进行人体实验的第一批受益者，自然不可能跳出来反对哈维进行这种实验。

　　即使它在联合会的律法条规中，是被明确禁止的，但在两个炼金生命的观念里，联合会的狗屁条约，可没有哈维的随口吩咐重要。

　　莱纳掏出名单递到哈维手中，“大人，我该以何种标准，来挑选首批受试者？”

　　这个问题哈维其实也犯难，毕竟他深居简出，比起皮尔斯和莱纳等人来说，跟这些底层的士兵平民太过于生疏了。

　　“唔……这些名单里，我就对两个人有点印象，你先将他们纳入备选，其余人选你去询问皮尔斯。”

　　哈维点了点名单上两个自己略有印象的人选，“这个叫尤里奥的，上次刺杀事件中，经过审讯考核，符合条件，我记得他好像是单臂截断的残疾？”

　　“还有这个人，埃格诺上次在市场区闲逛的时候，无意中碰到的聪明家伙，他好像是下肢畸形……”

　　哈维思考了一阵，又吩咐道：“首批受试者不用挑太多人，毕竟还是有一些手术风险在的，就先暂定三个人吧。”

　　……

　　尤里奥被自己的上峰营长从士官宿舍中叫出来的时候，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来到防卫军任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部分时候都按照要求，在夜间组织士兵们，参与一些集体活动和公开讨论。

　　主题往往都是围绕“领地的军队就是人民的军队，每一位士兵都出身平民，所以应当为人民而战……”

　　又或是“战友之间要学会培养信任互助的关系，在必要时候才能将后背交给自己的同僚……”

　　他还时常介入士兵们小团体之间的纷争，主动开导缓和军队中这些稍微有些不和谐的气氛。

　　加之原本就是见习骑士出身，虽然断了一只手，但外表仍旧高大英俊，不少士兵都比较佩服他的口才与风度，让他很快就融入进军队的团体中去了。

　　“长官，是有什么任务指令下达给我吗？”尤里奥有些莫名，他因为残疾的原因，连魔能枪都没办法使用，更不会跟随士兵进行日常训练，大部分的工作都是靠一张嘴来进行。

　　营长摇摇头，解释道：“不是什么任务指令，我是接到总指挥官的口令，来问问你……”他神色有些复杂，考虑了良久才开口问道：“之前你觐见领主大人的时候，他曾亲口向你许诺，如果有能够恢复你断肢的方式，你是否自愿尝试……”

　　营长的一番话语刚出口，尤里奥就觉得心脏重重一跳，似乎血流尽数涌上脑袋。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长官，我以为……领主大人，当时只是随口安慰我。”他激动的眼眶都有些微微泛红，“如果……如果真的能恢复我的手臂，那我是不是就能，亲手拿起魔能枪了？”

　　营长弯起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不要高兴得太早，领主大人吩咐我必须明确告知你，这个呃……断肢手术，不是百分百成功的，不过就算失败，也不会让你丢命就是了……”

　　……

　　夜里，刚从前哨堡垒轮岗回来的皮尔斯，亲自带着三名受试者来到哈维的实验室。

　　“大人，这三个人都带过来了。”皮尔斯靠近哈维，低声在他耳边解释道，“我都分别亲自问讯过，他们完全出于自愿，也保证对实验过程和结果保密……”

　　他顿了顿，又轻声补充道：“忠诚度这方面，请尽管放心，他们对您……呵呵，可以说是拥护到狂热的程度……”

　　哈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皮尔斯有些调侃的玩笑话，转过头来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神情略有些紧张拘谨的三位——残障者。

　　“不用太过于紧张，也不用担心会承受剧烈的痛苦，埃格诺先生会跟我一起完成你们的断肢移植手术。”哈维尽量用稍微温和的语气，安抚这三个勇敢的受试者。

　　尤里奥是见过哈维一次的，所以他率先鼓起勇气大声回应道：“领主大人，我们不会畏惧，能恢复残疾的身体，对我们来说都是您亲手给予的恩赐……”

　　剩下两人连忙跟着愣愣点头，双眼都透着同样的一股热忱与崇拜。

　　哈维点点头，对他们的态度和表现很满意。

　　“那好吧，我们就不要耽搁浪费时间了……”

　　“来，你们先把衣服都脱光……”

第125章 机械战警

　　麦克斯睁开眼睛，从床上动作利落的翻身坐起，然后尝试着做了几个扩胸运动，发现背部没有再传来熟悉的痛感，看来挨的那记鞭子导致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

　　母亲詹娜今早特地没有提前出门去农场，而是守在客厅壁炉旁等着麦克斯一同出门。

　　“怎么样？你背上的伤……”詹娜神情关切的问道，“要不要跟你的长官请个假，再多休息几天，毕竟你还刚刚做完……”

　　麦克斯套上昨晚就提前熨烫整齐，挂在墙壁上的巡警制服，打断了母亲的絮叨，“妈妈，别担心了，今天可是我去警察厅就职的第一天，你看看我穿这身制服，够不够神气？”

　　詹娜走上前替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衣领，又把错位的纽扣重新解开对齐，“我的儿子当然神气，你以后也是吃公家饭的人了，老天保佑，我从未想过有这一天……”

　　麦克斯双手轻轻环抱住母亲，顺势在她饱经风霜而显得粗糙的脸颊上亲吻了一口。

　　“好了妈妈，替我把门边的皮靴拿过来好吗？我想先洗把脸。”

　　詹娜走到门边将昨晚就反复刷洗过的皮靴拎了起来，神色有些复杂。

　　皮靴只有一只……

　　她微微侧过头，看着正弯腰在木盆前用力搓洗脸部的儿子，挺拔高壮的身躯，以及……一条泛着黄铜色金属光泽，表面布满奇异纹路的机械假腿。

　　詹娜还记得几天前的深夜，麦克斯被几名黑衣士兵用担架抬回来的时候，她掀起盖在儿子身上的被单，看到这条金属假腿时候的心情。

　　麦克斯被锯掉了原本畸形的小腿，生生的换上了一条金属假腿，詹娜当场就崩溃痛哭，不敢想象儿子当时受到了多么残忍的对待。

　　“妈妈，别担心，我没有遭受任何折磨，医疗院的埃格诺大人替我麻醉止痛，领主……领主大人，亲自为我换上了一条全新的机械义肢……”

　　詹娜还记得麦克斯当时脸上那幅狂热崇拜的神情，以及他不断喃喃自语重复的话：“我再也不是一个废物了，再也不会有人喊我瘸子麦克了……”

　　……

　　尤里奥起了一个大早，拿起自己昨夜就提前收拾好的行李，在一众出完早操提前返回宿舍的士兵，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和他们挨个拥抱告别。

　　是的，他又被调职了。

　　只在防卫军干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又接到来自领主大人亲自颁发的调令，从防卫军政委，变成了警察厅见习警司。

　　“我说大家伙儿，不要全耷拉着脸好吗？我不过是从营区搬到行政区去了，还可以时常回来看望你们，公休日的时候，你们也能出来找我。”

　　“尤里奥长官，听说你被降职成巡逻队长了？到底是为什么？我们都觉得你在防卫军干得挺好……”有个口不择言的老兵忍不住大声抱怨起来。

　　尤里奥赶紧搂住他的肩膀，一把捂住他犯贱的嘴。

　　“你在瞎胡说什么？我是升任警察厅的见习警司！你懂不懂这含金量，以后跟营长可是平级！”

　　被他捂住口鼻的老兵脸膛胀红，翻着白眼奋力挣扎，尤里奥这才将他放开。

　　“尤里奥长官……我的妈……你知不知道你的机械铁臂，快把我肩膀头子都捏碎了！”

　　尤里奥一下子愣在原地，这才猛地想起，自己刚刚用的是两只手……两只手！

　　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就好像原本就应该是这样，好像……我从来没有被砍断过手臂一样……

　　他下意识的看向自己那只新装上的机械义肢，心念一动，手臂微微抬起，金属手掌灵活的带动手指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

　　领主大人没有食言，他真的兑现了承诺，让我的断肢恢复如初……虽然是用机械手臂的形式完成的，但这跟我原本真正的手臂，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更强大、更有力。

　　现在就算是当初砍下他手臂的邪兽人站在他面前，尤里奥也有充分的把握，一拳将对方的头颅直接轰烂。

　　……

　　尤里奥快速返回家中，将从军营带出来的行李丢在屋内，立刻转身赶往新建好的警察厅。

　　刚走到警察厅大门口，远远就望见跟他一起进行断肢再造手术的另一个幸运儿——麦克斯·安东。

　　对方也眼尖的发现了尤里奥的身影，兴奋的挥了挥手，朝他大声招呼起来。

　　“尤里奥先生！嗨！我们竟然同时到了。”麦克斯脚下用力，想要小跑着跟尤里奥汇合，一起进入警察厅。

　　谁知道他似乎还不太适应那条没穿鞋的机械假腿，轻轻用力一蹬，他整个人就快如闪电般往前一窜，身体立刻就无法保持平衡，艰难的趔趄了几下，最后还是狼狈不堪的摔了个狗吃屎。

　　尤里奥强忍着爆笑的冲动，上前将他扶起来，替他拍干净新制服上沾染的尘土。

　　“手术完成后，你没有好好听哈维大人的叮嘱吗？在没有完全适应这个……呃，炼金义肢之前，不要做太剧烈的动作，会让你意外受伤的。”

　　麦克斯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嘿嘿笑道：“是我大意了，这条腿爆发的力量和速度，都太强悍了……”他看了看左右无人，悄悄凑到尤里奥耳边低声道，“昨天晚上，我趁着没人时候，竟然单腿就从一楼直接蹦上了房顶……老天爷。”

　　尤里奥微微皱眉，正要提醒他不要太过于张扬。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冰冷平静的声音，“你们俩在警察厅大门口，表演杂技吗？快滚进来！”

　　是他们的临时长官，领主大人的首席顾问阿斯达伦先生。

　　两人立刻耸了耸肩，闭上嘴巴灰溜溜的跟着进入了警察厅里。

　　一楼大厅空空荡荡的，几个比他们更早赶来就职的见习警员，正乖乖贴墙站成一排，没人敢随意开口闲聊。

　　阿斯达伦先生跟莱纳总长可不一样，他是出了名的性格古板脾气不好，而且全身都包裹在可怕的机械盔甲中，一双闪耀着深红色光芒的晶体眼球镶嵌在金属头颅上，看起来就不好惹。

　　那晚跟他们一起经历断肢再造手术的一名退伍残疾士兵，今天没有按时到岗，因为他是被邪兽人一刀自肩膀处劈中，整条胳膊连带部分肩胛都断裂的可怕残疾伤患，因此进行全副带肩胛的义肢移植后，需要修养更久的时间。

　　阿斯达伦轻轻咳嗽了一下，带动着炼金仪器内部的发声零件，发出一阵颇为滑稽的嘎吱声，但没人敢当场笑出声来。

　　“你们这三十个人，就是今后领地警察厅培养的第一批警员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们需要每天按时到岗，接受专门的警员培训，这个过程中，会有不合格的人被剔除出队伍，只有合格者，才有机会为领主大人和领地人民服务！”

　　“报告！”有人出列举手大声喊道。

　　阿斯达伦轻笑一声，“咦？你懂得军队的这套汇报流程？你是退伍士兵？”

　　“是的，长官，我是改制前的神枪队队员。”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抬起自己残缺了三根手指的右手手掌，“请问长官，我这样子……真的可以加入警察厅，参加考核训练吗？我……”

　　阿斯达伦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一把拉过呆立在一旁的尤里奥和麦克斯，命令他们将自己的裤腿和衣袖挽起来。

　　“你们自己看吧！也可以上前来亲手摸一摸，让他俩给你们展示一下也行。”

　　靠墙站立的众人立刻爆发出一阵惊叹。

　　有几人忍不住走上前来，或是握住尤里奥那只沉重坚固的铁臂，或是蹲下身来观察麦克斯那条黄铜色的机械假腿。

　　“所有被纳入警察厅任职名单的人，只要不幸残疾的，都有机会像他们这样，移植一部分功能强悍的金属义肢。”阿斯达伦稍微提高了音量，向所有人大声宣告。

　　“而且，你们的断肢移植手术，是由领主大人亲自动手完成的。”

第126章 病毒入侵

　　哈维揭下扣在脸上的防护面罩，顺手接过莱纳一条机械触手递来的毛巾，擦了惨汗津津的脸和脖颈，后退两步长舒了一口气。

　　“埃格诺，这是今天第几台移植手术了？”地下室内没有日光，全靠照明魔石充当光源，他忙得昏天暗地根本忘记了时间。

　　埃格诺也放下手中的手术器具，一副虚脱得几欲昏过去的惨样，全靠莱纳额外抽空出来的一条机械触手扶着才没有滑倒。

　　“大人，我都记不清了……大概，也许是第十台移植手术吧？”

　　莱纳转过头，语气关切道：“大人，埃格诺先生，你们去坐着休息一会儿吧，这台手术的后续部分，交给我来完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