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领主的工业革命 第249节

　　“啧……那些背负着银色金属棍来回巡逻的小伙子，就是装备了魔法武器的凡人士兵吧？”

　　“他们身后的那支魔能枪，和卖给我们的湮灭之枪有什么不同？”

　　“凡人士兵感知不到魔力波动，魔法武器如果在战斗中出现故障破损，是如何处理的？”

　　“咦？你腰间别着的是什么玩意儿？取下来我看看？”

　　一路上道森首席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完全没有传奇施法者架子的一顿左顾右盼，连连发出致命追问简直让克里斯苦不堪言。

　　眼看着坐在他身旁的法盾先生跟没事人一样偏开脑袋，对他的可悲处境完全不闻不问，克里斯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麦考林先生不是陛下的挚友吗？难道就对陛下忠诚的下属遭遇如此折磨，完全不闻不问？

　　认命地偷偷叹了口气，克里斯解下腰间别着的魔法左轮，恭敬地递到首席面前，干巴巴地解释道：“这是一款新式魔法武器，方便携带……施法者在战斗中出现魔力耗尽的情况下，紧急时刻用来替代施法，和敌人近身作战中具有奇效！”

　　道森闻言眉头一挑，抬手接过左轮手枪，没等克里斯多做解释，自顾自的转动枪身上的蜂巢弹仓，将武器调整至击发状态。

　　随后就在一车人的惊呼中，将枪口对准自己的手掌扣下了扳机。

　　嘭——

　　一声惊雷般的枪响过后，炼金轮车被突然受惊的司机吓的直接在宽敞的道路上紧急刹车，打横着停在了路中央。

　　克里斯战战兢兢的睁开眼，发现一枚从枪膛中射出的子弹，正滴溜溜地在首席宽大的掌心中不住旋转，却始终无法突破某种未知的无形屏障，真正意义上的击穿对方的手掌。

　　道森握拳收拢，将子弹轻松的捏在指尖，轻笑一声道：“它能替代施法？”

　　突如其来的一声响枪，顿时引起了街角一队巡逻的警员注意，两名巡警一手挥着精钢警棍，一手虚掩在腰间枪袋上，带着三只警卫炼金兽狂奔而来。

　　“谁？是谁在大街上胡乱开枪？”

第565章 人才引进

　　“就当是您打算给我一个下马威……也不该当着大街上那么多人，朝自己身体开枪吧？”

　　哈维揭下罩在头上的防护面甲，转过身来无奈道。

　　传奇首席耸耸肩，自顾自地走到实验室靠墙的一排金属长桌旁，观赏起摆放在桌面的精巧魔法造物，顾左右而言他，“什么下马威？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代理人先生，你麾下的军官告诉我，星火城的魔法武器已经更新迭代了好几个型号了，但卖给我们的湮灭之枪，为什么还是最初那个老旧的款型？”

　　哈维愣了一下，摊手道：“这可怨不得我，负责组装成品的可是探秘会，武器的符文核心铸造技术也是毫无保留的交付给他们的……子弹供应也从未停滞过，就算您有任何不满，也应该找镜中人先生他们说理。”

　　“你明知道他们的炼金技术，根本没办法和你实验室的水平相比！”道森重重哼了一声，“你还将灵魂炼成技术通过论坛分享给他们，现在奎恩兄弟两人的全部心神都被紧紧攥住，哪还有什么精力为联合会改进武器？”

　　老头越想越气，偏偏对着哈维又不好发作，只能气鼓鼓地主动转移话题，“异族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已经和它们交手过很多次了？”

　　哈维点点头，将数次战斗中记录下来的魔石影像尽数激活，依次展示给道森观看。

　　随着影像记录的快速播放，首席的脸色从平静逐渐转为凝重，最后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这就是……它们可能拥有的【进化与模仿】能力？”道森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你凭什么认为它们一定是通过进化，也许是刻意隐藏实力，暗中筹谋也说不定。”

　　“我倒希望真是如此……”哈维无奈地摇摇头，“可事实证明，从我的探索小队一开始和它们接触，到近期频繁爆发的小规模冲突，敌人总会在受挫之后，很快暴露出新的战斗单位和反制手段。”

　　这绝不是用隐藏实力就可以解释清楚的。

　　说罢哈维又揭开靠墙竖立的巨大标本罐，露出里面被粗糙缝合拼凑起来的翼生魔蜥人尸体，“您看吧……这是最近一次战斗中它们出现的全新战斗个体，既能操控黑水，又能释放红光，同时生长出肉翅般的双翼，堪称完美的战斗造物。”

　　道森下意识地揉了揉通红地鼻头，凑近观察了片刻，惊叹道：“黑蜥人和红蜥人的缝合体？我在对方的思维碎片中可没见过这玩意儿，这绝不是诞生于它们族群的初生之地中的造物！”

　　那些从深海火山口中的巨茧里孕育出来的魔蜥人，都是四肢纤细关节扭曲，宛如人形蜘蛛般鞥带统一个体，没有一个是自诞生之初就背上生长出翅膀的。

　　“它们在浮岛堡垒中经受了融合改造！”哈维眯着眼断言道。

　　作为一名在现代科技战争中耳濡目染长大的人，制空权的重要性是无需置疑的，无论是战前侦察，还是机动增援……拥有制空权的一方总是掌握着主动，这也是哈维对赢得这场举族战争的信心所在。

　　拥有了成建制的浮空飞艇战斗集群后，配合地面部队的火力方阵，他也完全有自信在敌人入侵的主攻路线上建立起防御阵地，硬碰硬的和魔蜥人正面对垒。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空中优势必须始终掌握在己方手中……绝不能被这些凭空冒出来的翼生魔蜥人打破了垄断！

　　“所以……你是想要从联合会招募拥有飞行能力的高阶战斗法师？”想到这里，道森立刻露出难色，“恐怕不容易，加拉格尔不会答应的……”

　　整个南境施法者联合会满打满算，拥有战斗天赋的高阶人数也不过三百余人，其中一半都在邪月山脉的魔族战场常年服役，剩下的则大多驻守在阿莱耶的联合会总部，无论是哪头都不能随意抽调人手，否则安保和防御空当很容易引来教廷神罚派的搏命突袭，或是其它反对联合会的地下施法组织的扰击。

　　黑石城更是时刻不能缺人……眼下有了哈维的提前预警，加拉格尔连续派出多支探索小队，已经发现了魔族兵力的调动异常，北方一定是出现了让他们措手不及难以抵御的敌人，才会让他们选择主动收缩防线，回援位于神脊山脉以北的族群大本营。

　　眼见道森首席明显是会错了意，哈维连忙解释道：“不，我并不打算从联合会借调高阶战斗法师，事实上……这些个体战力强横的施法者，和我们的总体战略部署也并不是很匹配。”

　　联合会在黑石城的局势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身处施法者顶端地位的高阶，绝大部分时候都不会如同中低阶法师那样严格按照作战指令行事，不同的出身背景和派系势力让他们难以真正意义上的凝聚起来，完全不计得失的一致对外。

　　哈维对这些擅长各自为战，单打独斗惯了的家伙可没有丁点兴趣。

　　“我想招募的是中低阶法师，并不区分战斗或者研究施法者的出身，待遇报酬绝对优厚……我想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拒绝高品质的魔石和珍稀的施法材料奖励吧？”

　　这话一出口，道森首席彻底愣住了。

　　“中低阶法师？研究型施法者也来者不拒？他们甚至连飞行术法都没有掌握，你准备拿什么对付那些翼生者？”

　　“我们拥有能够替代个体飞行术法的浮空飞艇，眼下缺的不过是能够操控飞艇，同时兼顾空中战斗的空战法师而已……”

　　对于北境“魔法空军”的筹备和建制，哈维其实早就开始秘密筹备……星火城施法者学院和魔法科学院，也已经派遣中低阶法师参与了数次联合演习，只是两个部门都是北境初创不久的法师机构，人数还远远达不到哈维预想中的规模

　　光是前不久那次救援冰海岗哨士兵的行动，一百余艘浮空飞艇和不到三百名空战法师，就已经几乎是他们能派遣的全部了。

第566章 魔法的变革

　　“借助联合会的声望，招募中低阶法师并不难。”道森斟酌了片刻，缓缓点头答应道，“除开本就在联合会中担任具体职务的施法者，全南境光是在联合会注册的中低阶法师，人数就有近万余不止……只是，他们未必愿意为你效力。”

　　他顿了顿，颇有深意地望着哈维，“他们比起你用丰厚薪水和房屋土地招募来的平民可不一样，世俗的财帛和地位并不能轻易打动这些人，就算是联合会也只能做到名义上的约束管理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联合会中保守派系会选择暗中与教会合作打压施法者，以及主动垄断南境魔石和施法材料交易渠道……如果不这样明里暗里的施展管控手段，这些性格或偏执或狂热，个体实力又超越凡人的施法者，必定会在世俗王国中掀起数不尽的乱子来。

　　哈维无所谓的耸耸肩，淡然道：“我只负责开出优厚的条件来，但并不强迫他们加入，南境数量庞大的中低阶施法者中，总会有人为此动心，选择加入的。”

　　联合会这边的路子走不通，他还可以转头找上“大地眷者”先生，从高等巫师议会那边入手……高阶战斗法师确实稀少且矜贵，但两条腿的低阶那可遍地都是。

　　“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让施法者组成空中战团？”道森回过神来，恍然追问道，“你支援给我们的那几艘浮空飞艇，只要那种特制的液态魔能充足……就算没有任何施法能力的凡人，也能借此升上高空啊？”

　　哈维轻笑出声，指着实验台前一堆零碎拆分的枪械配件，“这就是我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实验室走不开的原因——只有施法者才能使用的魔法巴雷特，量产型！”

　　道森快速走近，弯腰打量起这堆明显刚刚铸造成型的武器零件，嘀咕道：“跟魔能枪有什么区别？”

　　能大量装备凡人士兵的武器，肯定是最实用且利于量产普及的……严格限制了适用对象的武器，反而失去了它最大的火力覆盖优势。

　　“这是斩首武器，许久之前就研发试制出来，并且成功投入实战之中了。”哈维熟练地将巴雷特组装成型，滔滔不绝地向道森介绍起来。

　　接近三千米的超远射距，必须依靠施法者强悍精神力天赋才能使用的炼金瞄具……最重要的是，使用它战斗无需随身携带魔能子弹，施法者自身储存的魔力就是天然的“弹药库”，只要将魔力引导灌注到枪支的能量转换核心中，就能毫无施法间隙的对目标展开狙击。

　　听到这里道森忍不住呼吸微微急促，愕然追问道：“那岂不是说……这就是一把超远射距、近乎无限子弹的……湮灭之枪？”

　　哈维将略有些沉重的巴雷特递到首席面前，笑道：“如果使用者是您这样的传奇的话……的确可以号称无限，普通低阶每完成数次射击，还是需要停下来休息，通过魔石补充或从冥想中汲取魔力的。”

　　道森没有多言，依据哈维的指导抬枪朝墙壁试射了一发，瞬间将两百米外坚固的黑曜石枪靶直接击得粉碎，“这加装在枪身上的炼金瞄具，使用的是……改良过的定位魔符？不对！里面还有一些古代铭文符号的表达，真是天才般的点子！”

　　传奇首席猛然自心底意识到，拥有了这种简单粗暴到极致的魔法武器，过往施法者们耗尽心力改良独创的术法，各种繁复冗长的施法前摇和仪式准备，恐怕将会彻底被淘汰和摒弃。

　　施法者之间的个体对战，本来就是追求一个施法速度上的唯快不破……但哈维手中的这柄武器，似乎将这个真理提升到了极致。

　　“没想到魔法发展到今日，新时代的施法者们，未来的主攻研究和训练方向，会彻底演变为如何存储容纳更多魔力，以及精准无比的射击枪法……”

　　哈维手中掌握的魔能武器，本就几乎彻底将施法者从超凡之境拉下来，眼下这名为巴雷特的定制武器，又会直接让施法位阶变得可有可无……亲自上手操作之后，道森完全可以肯定，一名低阶即使只能射出一枪，也能对一个毫无防备的高阶造成接近致命的伤害。

　　魔法高塔的秩序荣光将会彻底被扰乱，施法者和凡人再无任何差别，法师之间代表能力和智慧的位阶称号，也将不再具有实质意义。

　　道森握着长枪的手指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麦考林和克里斯等人被留在城堡一层，以免打扰他们的密谈……眼下实验室中只有他和哈维两人，还有数十台呆滞停驻在墙边的炼金造物，唯一组装成型的巴雷特就握在自己手中，而哈维只站在三米开外。

　　传奇法师心头涌起一阵恶寒，这突如其来的可怕念头，仿若当年晋升传奇之时，来自魔网和异空间深处扰乱心神的混沌呓语一般……什么异族大敌，什么统一战线，都及不过眼前这个面容苍白，身体孱弱清瘦的年轻人，带给他的危机和压迫感剧烈！

　　魔法的怪胎！一个声音在道森脑海里突然响起，也许他有机会可以扭转这个错误的发展路径，只需要抬枪瞄准，轻轻扣动扳机……

　　哈维突然叹了口气，轻声道：“阁下，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具傀儡……”

　　道森猛地回过神来，哐啷一声将巴雷特砸在金属实验桌上，有些羞恼地朝哈维怒道：“你在试探我？”

　　哈维摊摊手，“我的态度取决于您心中所想，毕竟除了您之外，萨拉斯阁下也将在不久后抵达。”

　　两位传奇首席同时降临星火城，哈维不可能不多手准备慎重对待……他们要真的脑子一热，面对上万名装备魔法武器北境军或许会选择退避，但撤走之前顺道捏死自己可不是什么难事。

　　纵使号称传奇，但他们始终拥有凡人的情感和欲望，也会被固执和偏见左右，每个人身后更是存在着庞大的家族和组织势力，其中的利益纠葛与理念冲突，根本不是哈维一句轻飘飘的“统一战线”口号，或是两方签订的合作盟约可以抹平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第567章 首席的新囚牢

　　足有十二米高，通体如整块巨石雕刻而成，浑然一体的方尖碑底座上，铭刻着“星火纪念碑”五个大字，而碑体之上却空白一片。

　　道森跟着哈维走下炼金轮车，站在面前沉默不语……比起阿莱耶联合会总部那尊加持了魔法辉光效果的奥秘之心造像，这座尖碑明显古拙朴实许多。

　　有一种浑重无声之美……

　　真正让他觉得惊叹的……是尖碑之后刚刚落成的高耸建筑，目之所及高速已近百米，大量数不清的多足炼金兽攀爬在顶部，替代原始的人力完成最后的封顶工作。

　　数艘悬停在百米高空的飞艇，正有条不紊的在地面人员的指挥下，将建筑顶部的最后装饰运送上去，只耗费了半个小时的光景，就将整栋恢弘建筑的最后一块拼图彻底填补。

　　一个头戴滑稽圆形铁盔，身材矮壮面容朴实的中年人小跑着，来到了哈维和道森面前……棕黄色的制服下摆和领口都沾满了不体面的灰尘和污迹，只有胸前一枚黑铁铸造的徽章始终崭新闪耀，悬挂徽章的位置旁边还预留着一个空的绶带纽扣。

　　道森忍不住眯了眯眼，饶有兴趣地打量起面前这个毫无魔力波动的凡人——一个极为重视荣誉的凡人。

　　“陛下，建筑部不负您的期望，一期大楼施工提前宣告正式完工，二期工程等春耕之后，立刻就会启动！”

　　哈鲁躬身行礼，一脸骄傲地向自己效忠皇帝陛下炫耀着功绩和成果。

　　哈维满意地点点头，随口问道：“一号大楼的内装也同步完成了吗？”

　　“施工队昨日就已经清场撤离，一应内饰和照明暖通都就位了！”哈鲁地汇报简洁直观，几句话交代完毕后，毫不拖泥带水地领着下属浩浩荡荡的离开。

　　道森轻笑一声，揶揄道：“你的扈从们似乎不打算立刻向你讨要奖赏？这座规模堪比传奇法师塔的建筑，恐怕耗时良久……花费了整个城市不少资源和财力吧？”

　　主持修建工作的领头者，如果换做是在阿莱耶，足以获得一份由法师领主赐予的升格奖赏——由其亲自施予的血脉觉醒仪式。

　　哈维有些讶异地望着道森，缓缓道：“讨要奖赏？我付了他们丰厚的薪水和津贴，有突出贡献者在年底的表彰大会上，也会受到专门的嘉奖……还要什么奖赏？”

　　他随手指了指面前高耸入云的单体楼宇，轻描淡写道：“这栋十六层高的建筑只是去年冬天才动工修建的一期工程，后面还有二期和三期，彻底完工恐怕要等到我登基加冕一周年的时候。”

　　什么？去年冬天？

　　道森愣住，干巴巴张嘴，“百米高的通天法师塔，你去年冬天从头开始修建的？就靠这些凡人和一群炼金造物？”

　　法盾站在两人身后，表情有些尴尬，凑上前来小声插嘴道：“首席……他们有种全新的炼金产品，好像叫什么混凝土……”

　　传奇首席后退两步，重新抬头打量了几眼，从嘴里艰难地挤出一句，“土？这不是用石材葺建的塔楼？是北境之前从未发现的全新魔法材料？”

　　他不死心地凝神闭目，庞大浩瀚的精神力悄无声息地扫过整片建筑工地，随后皱眉睁眼，“放屁！除了你在建筑顶底和顶端设置的两台聚能阵，我没感知到任何一处魔力波动，整座建筑本身没有丝毫魔能逸散，外墙和内部也没有符文铭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