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领主的工业革命 第169节

　　无论是普通动物还是魔法生物，灵魂能量的强度都是远不如智慧种族的，稍有不慎就会在提取和转移的过程中受创破碎，无法炼制成功。

　　这也是哈维为什么让他们先模仿军工厂的方式，从动物和魔法生物开始入手上路的原因。

　　“等大家都熟悉仪器操作和符文运用之后，自然就可以将实验材料升级更换为智慧生物实验受体了……”哈维笑眯眯解释道。

　　这一下子立刻就引来了众人的热切目光，智慧生物实验受体……用同为一族的人类来做实验自然是丧心病狂的绝对禁忌行为，但像邪兽人这样的敌对异族，就完全可以肆无忌惮的展开各类实验项目了。

　　亡灵施法派系之所以一直以来发展落后，就是因为实验受体的稀缺导致的，连用几具尸体都要顶着教会与世俗方面的严重打压，更别说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使用活人进行实验了。

　　“多和工业部机修中心好好打交道，他们手里有大量报废和损坏折旧的炼金兽，虽然载体容器破损，但其中容纳的生物灵魂印记是完整的，完全可以被你们反复提取和转移，用来进行实验验证。”

　　阿图罗沉吟片刻，踟蹰道：“由我们自己出面与领地其他部门协调吗？这会不会……”

　　“你们还是认为，领地民众对你们抱持的善意和接纳，是出于我的威压和命令，而非发自内心的平等对待？”哈维轻笑着开口问道。

　　坐在下首的年轻法师米歇尔激动的站了起来，颤声道：“议长，我可以证明……证明拓荒领的民众，对我们的确不抱有任何敌意和歧视……”

　　他说完话才发现自己贸然开口有些失礼，连忙拉上坐在一旁发愣的布莱克和怀特，讷讷道：“我们曾获领主大人特许，前往河谷地带的前哨堡垒，与普通士兵一同作战对抗邪兽人，他们的确根本不在意亡灵法师的身份，与我们同吃同住谈笑风生。”

　　那位达夫长官还主动和自己交朋友，三番几次的跑来邀约他去那个什么军官俱乐部打牌呢……不过这话米歇尔倒是不好意思当着诸位首领的面说出来。

第351章 被阻断的晋升之路

　　魔法科学研究院的独立办公室内，哈维与三位高阶亡灵施法者正坐在一起交流着研究心得。

　　亡灵术法虽然是一个理论闭塞、发展缓慢的派系，但也不是没有涌现出一些出色的天才人物，至少在哈维看来，眼前的三位亡灵法师就足以称得上现今这个施法派系的代表。

　　普拉尔议员虽然是兰伯特家族支脉后裔，但年纪比其他两位兰伯特稍长，且早在二十年前就通过死灵密教的特殊仪式辅助，顺利晋升高阶至今。

　　而阿图罗族长则更是在亡灵术法之道上天赋异禀，四十岁出头就通过继承上任密教议长留下的魔法遗产，成为兰伯特家族兼死灵密教创立百余年来最年轻的高阶议长，要不是他强行尝试巫妖转化仪式的试验，妄图用另辟蹊径的办法去攀登传奇位阶，恐怕往后的发展潜力也是不可限量的。

　　最让哈维觉得意外的其实是三人中看起来最平平无奇的西里斯长老，明明实际年龄还不到六十岁，却因为常年沉迷死灵实验，被死亡能量深度侵蚀后导致外表极为衰老，头发稀疏苍白、皮肤干枯褶皱、面部和双手遍布醒目的老人斑纹，看上去比已经活了一百五十多岁的联合会首席萨拉斯阁下还要沧桑。

　　但他的眼睛却非常奇怪，完全不同于兰伯特家族特有的湛蓝瞳色，而是幽深晦暗的深灰色，仿佛承载着无数时光冲刷而积淀下来的无穷智慧。

　　“西里斯长老过去在家族祖地，是负责看守藏尸洞和保管密教传奇法器的，所以身体受到圣殿投影的侵蚀最为严重，他这双眼睛其实是通过血肉秘法更换过的，并非原本那双受创失明的……”阿图罗见哈维对西里斯频频投去好奇的目光，主动开口解释道。

　　哈维好奇追问，“就是你们在幽暗海域的巫妖仪式洞窟中，使用的那件可以具现死灵圣殿投影的传奇法器？”

　　阿图罗点点头，坦诚道：“不错，但这件名为亡者余晖的传奇法器，原本其实并不是用来制造防护法阵和封印投影使用的……它其实是一件稀有的增幅类法器。”

　　增幅类的……传奇法器？听起来好像非常鸡肋，哈维这几年在施法者论坛里，也见识和听闻过不少传奇法器的威名和效果，例如萨拉斯首席的“风暴熔炉”、加拉格尔首席的“幻形之瞳”，前者哈维亲眼见识过，后者甚至还有幸借用过的。

　　在他的认知之中，传奇法器要么威力强悍攻守兼备，要么就如同“幻形之瞳”以及自己拥有的那件“逐龙者冠冕”一样，拥有无比诡异奇特的辅助功效，如果单单只是增幅效果的话，实在是难以被称之为传奇。

　　“可亡者余晖明明拥有非常恐怖的防护效果，当时如果不是运用了一些特殊手段，我和布莱克、怀特三人恐怕早就被困在其中，被汲取了全部生机。”

　　西里斯苦笑道：“这正是它最大的弊端之一，虽然激活法器后投影会自动覆盖整片区域，但抵御敌人的同时，持有者也会被源源不绝的吸取生机，可以说除了魔力之外，躯体血肉、精神力和生命源质都会缓慢消逝。”

　　除了魔力？这件传奇法器竟然不渴求魔力？而是用持有者自身血肉源质和精神力来维持驱动的……实在是太奇怪了。

　　“可为什么你们会将它称作增幅法器呢？”哈维越听越是一头雾水，忍不住继续问道。

　　由于西里斯生机枯竭魔力衰退，目前法器的持有和保管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普拉尔议员手里，他用眼神征得了阿图罗的许可后，从储物戒中取出了这尊精致小巧的白骨城堡模型，双手托着递到哈维面前。

　　“这是因为……自密教首任议长逝去之后，近百年来南境人族的亡灵施法者想要晋升高阶……就必须借助它的力量作为辅助，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什么？哈维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但仔细回想起来，当初在亡灵学院的时候，的确从未听闻过正统学院出身的亡灵法师，有哪位顺利晋升高阶并公开身份的——就连学院院长本人，都是暗影系施法者兼任的，并非主修亡灵术法的正统亡灵法师。

　　想想真是觉得悲凉，大部分主动或被迫选择这一施法派系的学徒们，恐怕根本没有想到，他们的魔法之道刚一开始，就已经被堵死了唯一的路径，前途几乎一眼就能望到头。

　　“大部分天赋超然的亡灵法师，在独自晋升高阶的失败经历中，发现无论如何努力，魔纹内都完全没办法铭刻和凝聚属于高阶施法者的法环，自然就逐渐有人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这是肯定不是自然的魔力规律……不然上古时期那些连强悍魔兽都能炼制成尸傀的高阶亡灵法师，又是怎么顺利晋升直至登顶传奇的呢？”哈维喃喃自语道，“所以……亡灵施法派系的晋升之道……是被人为的堵死了？”

　　阿图罗族长轻叹一声，摇头道：“我们也根本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也许是魔网空间中死亡魔力的自然消退也说不定……总之，大家心里很清楚，这条施法路径正不可避免的逐渐消亡。”

　　常年从事实验研究的西里斯长老更是感同身受，“如果不是哈维阁下提出开拓一条全新的派系发展方向，我们恐怕还会继续冒险尝试巫妖转化仪式，议长失败了，就换我……我如果也失败，那就轮到普拉尔……”

　　只要有人幸运的触摸到传奇位阶，与魔网异空间实现深层链接，这条施法路径被莫名掐断的真相就有可能水落石出，后继者也才有了继续前行的希望。

　　“借助传奇法器的辅助晋升高阶，也不算什么最坏的选择，诸位不必如此颓丧。”哈维开口宽慰道。

　　据他所知，其它正统施法派系也有不少辅助晋升的仪式和秘法，能极大的帮助施法者顺利完成施法位阶的跃升，火焰之子先生就曾跟哈维提起过，他当初就是效仿首席加拉格尔阁下，通过模拟萨拉斯老师的独创九环术法，在战斗中利用秘药强行冲击晋升至高阶。

　　亡者余晖能帮助亡灵法师在晋升过程中凝聚法环，倒也算是一件颇为强悍的增幅法器了。

　　西里斯和普拉尔对视一眼，双双露出一副苦笑的样子，“哈维阁下恐怕理解错误，虽然我们三人都看似晋升高阶，但实际上魔纹中根本没有凝聚出属于高阶施法者的法环。”

　　阿图罗接过话头，淡淡道：“不错，亡者余晖的作用是在魔纹中额外模拟出一个全新的法环，绕过原有的桎梏，让我们得以顺利凝聚独创或改良的亡灵术法。”

　　但模拟的法环总是比不上真正诞生于魔纹之中的，所以从真实的位阶实力上来说，他们三人根本比不上通过独创术法解析，正常晋升的其它正统派系的施法者。

　　这完全是卡Bug，被迫开挂的方式……

第352章 星空之上的征兆

　　考虑到亡者余晖目前已经被认定为亡灵施法者晋升高阶的唯一助力，哈维本来还对如何开口借用来研究有些犯难，谁知道阿图罗三人却抢先开口，表示愿意将法器交由哈维保管，也许能从中有一些新的发现。

　　毕竟这玩意儿在死灵密教中也传了好几代议长了，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位真正意义上搞定出它的来历和真正用处，而每一代密教议长的频繁尝试和实验之下，反而导致自身血肉生机逐渐消亡衰弱，可谓是得不偿失。

　　特别是在阿图罗被转化为炼金生命之后，彻底失去了激活操控亡者余晖的能力和资格，死灵密教眼下仅余普拉尔一位状态正常的高阶，他们也实在是经受不起频繁驱使这件法器的代价了。

　　有了前车之鉴的哈维，自然不会轻易尝试用自身来激活使用这件法器，比起密教三位高阶，他用于研究这诡异法器的最大依仗，自然是自己藏于精神之锚中的两具神魂傀儡。

　　借助傀儡驱使这件法器，也不过只会损失部分血肉精华，反正之后总有机会通过魔网锁定和诱捕异族施法者，将它们纳入精神之锚中吞噬再转化为傀儡之卵，消耗品根本犯不上心疼。

　　至于法器在激活状态下源源不绝汲取精神力的问题，就更不用担心了，连身为伪高阶的阿图罗和普拉尔、西里斯三人都能承受，自己超越传奇位阶的精神力强度自然不在话下。

　　……

　　夜深，领主城堡的地底实验室。

　　莱纳和阿斯达伦配合默契的替哈维处理着实验所需的一应仪器用具，时不时凑在一起低声交流两句。

　　哈维则神情平静的躺在休息躺椅上，双目紧闭一副已经进入深度冥想的状态。

　　亡者余晖这件诡异的传奇法器，在激活使用的时候居然并非借助魔力的灌注和引导，而是直接汲取使用者的血肉生机，这一点让哈维实在是好奇不已。

　　通过实验尝试解析这件法器的另一个目的，还是当时心魔先生随口提起的一个猜想——法器投影的真实本体，应该存在于魔网位面中某个隐秘的空间裂隙之中，而且极有可能是某位上古时期的亡灵传奇开辟出来，用于隐藏自己位于现实世界的法师塔坐标，以及保护魔法遗产和知识传承的。

　　这就跟海市蜃楼的原理差不多，能看见的投影形态，必然存在与之对应的真实本体，而亡者余晖这件法器，也许就是开启那处亡灵遗产的钥匙也说不定。

　　但解析实验必须异常小心谨慎。

　　哈维倒不是担心操作不当引发的安全问题，而是害怕一旦失误毁掉这件看起来异常脆弱的白骨模型，要知道这可是眼下唯一能辅助亡灵法师晋升高阶的玩意儿，在灵魂施法研究没有实际进展的情况下，科学院的那些亡灵法师可全指望它了。

　　要是不小心弄坏了，对死灵密教和兰伯特家族来说，恐怕就跟截肢需要截到脖子以下一样绝望了。

　　“无论实验中出现任何异常情况，都不能擅自给法器灌注魔力，最好全程都不要让聚能阵的能量传输仪器介入……”

　　端坐在哈维身边的神魂傀儡睁开眼睛，自顾自的起身朝两位助手吩咐道。

　　两位炼金造物早就习惯了哈维在实验中随意“切号”的诡异举动，同步点头表示明白，随后阿斯达伦朝立在墙边的守卫炼金兽看了两眼，用灵魂链接的特性给它们下达了围拢在哈维本体身旁，警戒和保护的最高指令。

　　地下实验室虽然已经彻底封闭，头顶也盘踞着城堡中值夜的血脉武士亲卫，但保险多上几层总不会出错。

　　万事俱备，哈维操纵着神魂傀儡端坐在实验台前，苍白纤细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白骨雕刻地圣殿模型，尝试性地凝聚出一小股精神力缓慢地与之产生接触。

　　按照阿图罗族长的说法，想要控制亡者余晖中死灵圣殿投影的影响范围，仅需要在灌注精神力的同时，谨慎观察白骨圣殿模型之上，那位于圣殿塔尖位置雕篆得异常精美、栩栩如生的三位幽冥女妖。

　　随着精神力的持续灌注，塔尖原本凝固不动的三位女妖中，突然其中一只仿佛活了过来。

　　这只不过小指甲盖大小的纯白色女妖，缓缓扭动头部看向哈维方向，随后张嘴发出了无声的哀嚎，扑腾着背后的翅膀开始围绕着圣殿塔尖飞舞起来。

　　“真是精致又有趣的小东西……”莱纳忍不住小声赞叹道。

　　激活一只幽冥女妖，圣殿投影的影响和覆盖范围就会被控制在地底实验室之内，不至于影响到上层地面和城堡中的其他人。

　　实验室中除了完全不受影响的傀儡和哈维本体之外，炼金生命是根本不在乎什么被汲取血肉生机的……这些玩意儿它们本来压根就没有。

　　随着精神力的持续注入，整个地下实验室仿佛突然被时光冲刷后迅速褪去了原本的鲜活色彩，黑白灰无声的笼罩了周遭的一切，哈维耳边也逐渐开始变得安静死寂。

　　他下意识回头望去，发现阿斯达伦和莱纳身上原本黄铜和银白色的金属躯体，也跟蒙上了一层锈蚀痕迹一般，眼眶中色泽明亮的魂火顿时化为两团苍白。

　　只激活了一只女妖，还不足以让圣殿的投影直接显现在现实世界之中，地底实验室也承载容纳不了如此雄伟恢弘的一座宫殿。

　　“差不多了，稳定到这种程度的精神力注入，足够在保持法器激活的同时，将投影影响范围控制在实验室之内……”哈维小声嘀咕道。

　　他操纵着神魂傀儡继续维持精神力输出，同时打算开口通知站在身后待命的两位助手，可以开始着手用各类仪器测试法器特性了。

　　可没等他再次转身，手中的白骨城堡突然轻微颤动了一下，圣殿塔顶的三只女妖纷纷苏醒复活，却并未张开翅膀绕着圣殿盘旋飞行，而是如同受惊的小昆虫一般一头撞进了白骨圣殿之中，躲藏起来不再露头。

　　“怎么回事？”哈维还没来得及细看，就猛地感觉与本体保持紧密精神链接的傀儡，突然被白骨雕塑引导着，不受控制的加大了精神力的灌注。

　　轰~

　　哈维瞬间与傀儡断开了连接，同时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深度冥想状态，本体投影竟然直接闪现在精神之锚中。

　　还是那颗熟悉的湛蓝色星球，还是那片黝黑无垠的宇宙空间。

　　不对！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哈维控制投影猛地转身抬头，往上方看去——当初因为独创了磁暴领域的全新术法，而突兀出现在空间中的那一小片星空领域……

　　竟然像被某双无形的大手猛地撕开了更大的一道口子一样，露出了更多璀璨闪耀的点点星子，只是这片被撕开扩大的星空，仍旧跟之前一样如同被临时剪切拼接出来的一样，与黑洞洞的宇宙空间显得格格不入。

　　“为什么白骨圣殿法器和它产生的投影……会引动我精神之锚中这片星空产生反应？”

　　在没办法完全确定后果的情况下，哈维不敢轻易冒险，星辰投影的运行轨迹在某些时候是与自身命运产生一定联系的。

　　这一定代表着某种他目前还无法明确知晓的征兆……

第353章 未知的星域

　　轰隆隆！喀嚓！

　　连着数道巨大的闷雷轰鸣声响起，直接打破了隆冬寒夜的寂静，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划破天际，几乎照亮了整个拓荒领头顶的夜空。

　　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纷纷来到窗前抬头观望……疑惑大冬天的怎么夜里突然打雷闪电。

　　占星者梅利莎也从浅度的冥想状态中苏醒过来，面色苍白的缓步走到窗前，紧皱着眉头望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深沉夜空不发一语。

　　对于星象法师来说，这可不算是什么好兆头……

　　卧房的门突然被砰砰敲响，不用费什么脑子梅利莎就能知道来者是谁，“门没锁，金。”

　　幻象之眼睡衣外披着一件单薄的外套，赤脚拧开房门走了进来，“天象异常，我担心……会影响你的冥想状态……所以过来看看。”

　　奥术施法派系中的星象法师，比起普通奥术施法者的修行方式要诡异许多，除了在自身魔纹中凝练术法提升位阶之外，他们还需要在现实世界中寻找一颗代表命运走向的星辰，利用星辰投影与自身产生的某种连接，解读出许多隐秘珍贵的魔法知识，某些时候也能起到一定程度的预言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