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山校尉 第715节
当然,他们也没刻意去做什么,都是被请过去的,也没特意去接触某个人。
他们也在防范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
毕竟,这里是北凉,肯定有人在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这么继续下去,不知道查到什么时候去,瞻前顾后。
陛下那边也等不及。
只能换个方法。
“什么方法?”左宗人低眉问询。
徐良本来想张口,最后沉吟了下,此事只有他一人知道,不便多言,于是道:“我再想想,还不成熟,”
“有眉目再相告。”
“徐少卿先忙”那位左宗人就此背着手离开。
等此人离开后,徐良眉头紧锁,在房间里踱步,眼中思绪随着光芒流转。
经过这段时间对北凉王府的观察,以及同其中人物的谨慎试探,徐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管那位北凉王,还是手下属官,都还算和气,该尽的礼数都尽到了。
凉州府上下,也没透露出异常。
不过陛下亲自下令的任务消息,定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起初,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都是顺势而为,现在,看来这个方法行不通,得冒点险了。
这偌大的王府中,自然不可能铁板一块,就算经营千百载,总得有一双双眼睛盯着,不然朝廷不放心。
徐良眼神闪烁了几下,脚下一顿,随后走到房间里的书案前坐下,铺开一张宣纸,镇石压上,随后挥毫泼墨,在纸上笔走龙蛇,写下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字。
“文,烁、金、咏”
奇怪的是,这些字并不连贯,似乎随手练字,想到什么写什么。
大约写了十七八个字,徐良这位太常寺少卿收笔,将笔靠在砚台上,看了一眼纸上,随后看了一眼旁边的窗户,袖子一甩,那窗户应声而开。
从窗户外,能看清书案中的场景。
陈渊走到窗户边,这时,守在外面的一位禁军,快步过来。
“徐大人,有何吩咐?”
房间外,从神都一路跟随而来的禁军,在外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没事,本卿就是透透气,不用管我。”他随手打发走,目光朝着窗外景色看去。
此时,他身处一座小楼之上,外面天色正值傍晚,近处山水园林,树木成阴,远处,一襟晚照。
徐良目光逡巡窗外景色,很快,他便感应到远处的建筑中,有人朝他这边投来视线。
以他半步龙虎的修为,能感应到,这种视线不止一道!
暗中窥探他这位朝廷特使的人不少啊。
希望有自己想要的人吧。
他心里琢磨,面上却不动声色。
佯装无事,继续观望着风景,神色如常。
大概过了盏茶时间,风景看“够”了,徐良将窗户关上。
关上窗户后,他眉头有些愁绪,也不知道潜伏在王府中的内应,有没有看到。
似乎这名内应很重要,陛下交代任务时,都没告诉这名内应的身份,只是告诉了他与那名内应的接头方式。
不是什么秘法传信,也不是万里传音,用的就是这种最简单,最朴实无华的方法!
想着,他看向桌上的笔墨,目光微微闪烁。
这笔墨,就算被别人看到,引起注意,别人也看不懂,完全不相关联。
因为,这有一本独立专门的密文书。
不知内情的人,根本不会往那方面想。
希望一切顺利吧!
徐良心中思忖,既然这密探潜伏在王府,连陛下都不告知其身份,只让其单向联系,想来此人在王府中潜藏了很多年,而且很可能身居要职,但如果王府有变,这内应应该有消息传回去。
这种情况的话,其一是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很少,王府中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所以内应得不到消息,这种情况需要警惕。第二种情况就是这内应知而瞒报.
徐良很快打住心里的想法,想来陛下安排的人,应该还是有把握的,他就不妄加揣测了。
时辰渐渐来到酉时中,凉州府的鼓楼敲过总金第三通鼓,西天的日头便像被瀚海吹来的风揉碎了似的,一点点漫成铺天盖地的赤金色云霞,沿着祁连山的轮廓轻轻描了一圈,把远处终年积雪的峰顶染成了金顶。
天光渐暗,王府内外,亮起了灯笼,霞光披彩,映照非凡。
这时,门外,传来禁军的禀报声。
“徐大人,王府来人,邀请您参加晚宴。”
随着这声落下,房间门开,徐良身穿一身常服,出了门来。
他眼睛一扫,就见一位躬身拱手的禁卫后面,站了一人。
生得中等身材,却是肩背挺拔,透着一股干练。肤色不是凉州本地那种常年被戈壁日光晒出的底色,其眉眼算不上锐利,眼角刻着两道浅纹,此时此人浅笑着,顺着纹路晕开俩,透着几分温和之色。
其头发用一根素面白玉簪束成髻,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倒添了几分边塞文人的随性。身上一身浅绯对襟衫,衫下摆缝着一道三寸宽的黑布襕,腰间束着一条黑革带,脚上穿的是一双乌皮靴。
看一眼,此人藏着几分久居边塞的沉稳干练,又带着文官的儒雅,不失温和,有几分风骨。
徐良一眼认出此人,此人是北凉王府的右长史,姓颜,虽然品级不高,但早年便随着北凉王,是那位王爷身边的能人,起码修为不弱于他。
此时这位颜长史见徐良出来,浅笑着迎上来,拱了拱手,
“徐大人,我家王爷在正堂设宴,邀您过去。”
“哦?怎么今日王爷突然设宴?”徐良眉峰耸了耸。
这位北凉王除了祭表那日,简单宴请了他们一行人,后面几日就未有什么表示了。
颜长史笑着告罪,“徐大人莫怪,王爷平日里公务繁忙,需巡视边军,加上刚祭祀世子,心中伤心,不宜大办宴席,冷落了大人,还望少卿理解一二。”
这说的在情在理,徐良自然挑不了刺,他也没打算纠结这些,只是问一句而已,
毕竟这位王爷行事,总应有些缘由。
他点了点头,“本卿理解,又怎敢怪罪王爷,人之常情,只是问询一句。”
颜长史笑容更甚,手上一放,
“几位大人由其他人请去了。”
“徐大人,请!”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徐良没有言语,跟着赴宴,身后跟了几位禁军随行。
于是一行人下了楼,出了别院,穿过园林,其间亭台楼阁,独具特色,既有中原的风貌,又有边塞的元素。
一路过来,行了足足有两三里路,才来到王府正厅。
此时暮色已经漫过王府,檐角下的铜铃在晚风里清脆轻晃,两边廊下,一个个犹如身穿明黄彩带的侍女们,手中提着鎏金宫灯往来,灯影在青砖上淌成细碎的金河,映得廊柱上缠枝莲纹愈发鲜亮。
正厅内繁花似锦,檀木长案沿墙排开,案上青瓷盘里盛着金齑玉脍,琥珀杯注满葡萄酿。厅中悬着三盏琉璃灯,灯芯燃得正旺,将厅内照得亮如白昼,连梁柱上彩绘的飞天仕女,衣带间的金线都清晰可见。
其中,许多人已至,大厅内非常热闹,府中的公子郡主,文官武将,还有王府豢养的诸多江湖门客,相互拜手,在侍女指引下一一落座。
“见过三公子。”
“成将军!”
“胡大人”
“柳武藏。”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朝廷来的汪大人。”
“.”
大厅内,言笑晏晏,气氛融洽。
等徐良到了时,便有府内下人高喊一声,
“徐大人到!“
立马,大厅内嘈杂的声音停了一瞬,众人的视线朝门外看去,一双双眼睛中,带着诸多意味,随后又重新恢复嘈杂。
很快,徐良在颜长史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两边桌案的人,见了这位朝廷特使,倒是给足了面子,纷纷起身,朝其扶了扶手。
有的府中属官,近几日打交道的,投来笑容,
“徐大人。”
“徐大人,快请上座!”
“.”
徐良一边点头,一边被恭敬引到主位之下,左边的上位坐下。
陪同的颜长历史在其侧边坐了下来。
对面,宗人府的左宗人朝他颔了颔首,朝廷其他跟随而来的五六位官员,也已经到了,安排的位置都很讲究,连一些公子郡主的位置都往后靠。
显然,该给的面子都给了。
徐良不动声色地打量今天参加宴会的人员,看是否有值得注意的人。
不多时,门外,一声高昂的吊嗓响起。
“王爷驾到!”
随着这声起,大厅里,声音停下,众人纷纷起身,王府中人俯首躬身长揖,行全礼,奴婢们跪的跪,委身的委身。
徐良作为朝廷特使,半礼都不用,只是起身相迎就是了。
很快,北凉王萧中天身穿一身玄色蟒袍大步而入,虎步雄踞,自带威严。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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