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山校尉 第573节
他知道秦如霜来自神都,能猜测来历不凡,却不知其具体出身,不愿多追问,今日倒是让他意外。
“早些时日回来了,当初陈兄从前线回来大战一场后,家里有事召我回去,便启程动身,想着陈兄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便没与陈兄道别,想不到陈兄来了神都!”
秦如霜放下手来,说了之前不辞而别的缘由,其实非她所言,而是家族留在蜀地的眼线知道她牵涉到“杀巡天使”一事后,立即拟了一个借口,说祖父身体有恙,急召她回去。
她心切,收到信后就启程回了神都,回来发现被骗了,家族严禁她踏入蜀地那滩泥水。
“原来如此,那件事后,听闻几位在我部下有难时为之奔走解救,陈某派人找过姑娘,听李观一道长说你离开了。”
说着,陈渊目光一转,
“秦姑娘今日变装来找我,应是避人耳目,只是你与那太子妃的关系?”
秦如霜很坦然地说明了其中关系,“我祖父是东宫太傅,我由此与太子妃殿下相识,于是托殿下出宫帮忙,帮我掩护来见陈兄!”
秦如霜说这话时,眸子有些闪烁,脸色略微不自然,想起太子妃的调侃。
陈渊听言,眸中金漆一动,不无感慨,
“姑娘义重,陈某感激,只是这滩水不好淌,你应该在外面也有所耳闻,还是不要参与进去,天子不开金口,说不定陈某连这悬空寺的门都踏不出去。”
“那位陛下铁了心,想把我晾在这里,而剩下一拨人估计正在想办法让我难堪,逼陈某出手,他们不用亲自动手,就想把陈某整死在这里,朝堂的刀可是杀人不见血。”
陈渊声音嘴角泛起冷笑,冲秦如霜摇了摇头,让其不要插手。
秦如霜冷傲的脸上微窒,但未露怯色,
“我与陈兄相识,知陈兄一路走来不易,如霜虽是女子身,却不怯这沉苛的朝堂,如霜这次来,就是想告诉陈兄,陈兄在这神都并非孤身一人,我与伽罗姐会尽一份力,助你洗清冤屈。”
“独孤伽罗?”陈渊眼皮一抬,有些诧异。
他对那女子记忆有些深刻,自来熟,性格火辣大胆,与秦如霜是好友,也曾参与救过他的部下。
“没错,伽罗姐本来想与我一同来见陈兄,但被我劝住,因为她的身份比较敏感,不宜与太子妃殿下接触,或者说是东宫。”
这倒是引起了陈渊的兴趣,“为何?”
“因为伽罗姐父亲是当朝威远侯,乃是金吾卫大统领,负责护卫皇城安全,伽罗姐自不便与东宫接触。”
陈渊听言,眼睛微微一眯,明白了,如果禁军统领跟东宫走的近,那可是大忌。同时他不免有些惊讶,没想到,那独孤伽罗的来头不小。
此时,秦如霜继续开口:
“侯爷半年前受命前去北海镇妖,前几日传来平定的消息,很快将班师回朝,到时候,伽罗姐会尝试与侯爷说明,让侯爷帮陈兄出面,帮陈兄解忧困局面。”
说完,秦如霜眼皮一抬,直视陈渊。
陈渊听到两女子为他做到如此份上,胸膛有些发热,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姑娘与独孤小姐一片好意,陈某知晓,只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先不说陈某与威远侯素不相识,凭何插手。而且这位侯爷一旦介入,怕是会引起更大的麻烦,一位护卫皇城安全的大统领,与我这有造反之嫌的罪臣在一起,陛下会怎么想?”
秦如霜脸色一变,她们不通朝堂,单凭感情行事,确实把事情想简单了。
不过她瞧陈渊这般对话间,始终心平气和,
“如霜观陈兄好像并不忧急,难道还有后手?”
以她对陈渊的认知,这位从蜀地一路进武藏,踏龙虎,给了很多意外,好像还真有可能,只是神都藏龙卧虎。
陈渊没有正面回答,“陛下在晾我,陈某也需要时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姑娘日后就知道了,不要轻举妄动。”
“明白了。”
“这是我的贴身联络玉符,如果陈兄有事,可传信于我。”说到后面,秦如霜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巴掌大小,像是令箭状的蓝色玉佩,里面有一团乳白色的光芒,刻印的是一座微雕版符阵。
此女说这话时,眼皮微垂。
陈渊接过,入手有一股体温的温热。
“时间差不多了,我也不宜久留,如霜就先离开了,陈兄有事联系。”
说着,此女往脸上一抹,变回了之前“宫女”的模样,身上的五色彩衣,自动变化,是一件宝衣。
陈渊与其辞别,此女打开门就此离开。
等她离开,陈渊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神色讳莫。
“将军,少有这般女子了。”
此时,公孙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似乎在感叹。
“对啊!”
“少有这般女子。”
他呢喃一句,将玉佩收入袖中。
第520章 禁军操练
“将军,少有这般女子了。”
此时,公孙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似乎在感叹。
“对啊,少有这般女子。”
大家在妖魔战场上一起经历生死,虽然平日里没有太多私交,但在关键时刻,为之冒险,仗义出手。
上次天牢解救他的部下,这次见他身陷囹圄,又托人情,孤身犯险。
可谓是情深义重。
陈深只感觉袖口有些沉甸,眼中金光化作点漆,隔着木门,目送着秦如霜快步离开。
“将军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身后,公孙羊眉头微竖,声音压低。
尽管将军叫他平心气,却不吐不快。
“陛下不宣,外面的人会变本加厉,打回奏折,又派京兆府的人守在外面,恶心将军,后面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恶心手段,在下为将军不值。”
公孙羊替陈渊抱不平,将军在他们蜀地将士眼里,何等威望,却在这神都,遭受一些小官小吏的恶心,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老公孙也是个愤青,在妖魔战场经历血与火的历练,再到这神都朝堂,颇为气闷,一股闷气憋在心里。
他可以说是最了解陈渊的人之一,因为是最早跟随陈渊出青山县的,一步一步看着陈渊斩妖除魔杀出来的,造没造反难道他不知道,对于朝堂上的指控,当今天子的作为,替蜀地将士们不值,替将军寒心。
陈渊这时,背手转身,眼角往上翘起,“先生说得对,那些人确实恶心。”
“跟这些人打交道,还不如在战场上与妖魔厮杀,都是搜肠刮肚想出来的阴损东西。”
“真是叫人不痛快!”
公孙羊见陈渊顺着他的话说,眼睛微微亮起,“那将军打算?”
“蜀地那边埋的后手差不多准备妥当,十万大山那边,散布消息的布置我也派人去了,那些妖魔想来会很感兴趣,现在不过就差一个事件引爆,不过此事急不得,需要合适的时机,”
陈渊眼神微眯,瞳孔变得深邃,
“这次,本将用香火法身赴京,一是为了迷惑他人耳目,第二自然是来朝廷探路,试探朝廷的态度,看能不能解开蜀地困局,多坑..带一些人过去,毕竟一时心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名不正言不顺,就看见了这位陛下,怎么说了?”
没错,此时他的这尊身躯是公孙羊书上蕴养的香火法身,本体则继续留在抚司洞天内坐镇。
他在来时路上,大部分时间呆在车里,不过是假借修行,元神跳跃在虚无色界,在本体和分身中来回切换。
“可是陛下现在明显有意不见将军!”公孙羊皱眉。
“这就是现在要破的局,咱们这位陛下这么做,是不想自己动手,让御前三家这些人对付我,但可以明确的是,天子还不会亲自下场杀我。”陈渊看出来了,当今天子的意图,还存在着某些顾忌。
或许是因为陈渊假传口谕,如果陈渊一来,就下令捉拿,怕引起蜀地兵变,或许是想用帝王心术,让其他人与他斗,做那个渔翁。
听到这个,公孙羊脸色冷静了下来。
说到破局,可朝堂中他们无人,随后又想起一件事,说与陈渊听,
“将军,自那日离开后,徐少卿和勾监察使便再也没来悬空寺了。”
陈渊点了点头,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此事不由人。”
“不过如今,有了秦姑娘和独孤小姐,朝堂上的事或许能窥探一二,我们总不用当睁眼瞎了。”
陈渊不急不躁。
公孙羊点了点头,对秦如霜这位姑娘心里感激。
而此时,厢房外,秦如霜变幻的“宫女”出了门后,在古色生香的千年古刹几经转向后,来到了香火袅袅的大雄宝殿。
此座宝殿雄浑厚重,朱红立柱刺破山顶云层,枓栱层叠如绽放的莲花,云纹柱上有八部天龙壁画,栩栩如生,狰狞似要点睛飞出柱子来。飞檐挑起九重天际,鸱吻昂首向天,脊兽列阵般镇守四方,跨过三尺高的门槛,袅袅香烟带着令人平和的香气。穹顶藻井层层嵌套,彩绘的飞天神女衣带翻飞,祥云纹样沿着梁柱游走,在斑驳的光影里若隐若现。
中央,有三尊金身佛像,高十来丈,垂眸俯瞰众生,这是三世佛,代表过去,现在,未来。鎏金法衣代表神性庄严,右手施无畏印,两侧,数百大小罗汉神态各异:或是怒目圆睁,或是神色悲悯,令人心生敬畏之心。
其中香烟缭绕升腾,在梁柱间织如薄纱,将壁画上的经变故事晕染得朦胧而庄严,配上殿内僧人的诵经声,透着不可言说的神圣庄严。
众僧列于两列,足有数十位,齐齐诵经,宝相庄严,似有层层霞光萦绕在烟笼青纱间,中间蒲团上,太子妃跪坐向前,礼佛闭眼,沐浴香火之中。
过了大半盏茶后,大雄宝殿内的诵经声结束。
只见中间代表现在的那尊金身佛像,骤发霞光,垂下的眸子中射出一道琉璃霞光,射在太子妃头顶上空,笼罩其下。
半晌后,跪坐在蒲团上的太子妃睁开眼睛,嘴角荡漾起浅浅的梨涡,其朝着正前面的白眉老僧见礼。
“多谢大师赐下福缘。”
“每次来得佛光沐身,疲劳尽去,神奇不已,传闻此佛像有真佛舍利,如同真佛在世,不知是不是真的?”
太子妃的身子轻轻柔柔,不带锋芒,问住持。
“阿弥陀佛!”
只见此间住持,三戒大师念诵了一声佛号,眉眼低垂,“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所相非相,即见如来!”
“是殿下常发菩提心,才见真佛,佛光普照,哪里来的分别心。”
太子妃听言,变得恭敬虔诚,“弟子受教了!”
接着,两人就在佛理又谈论了半盏茶时间,才事毕。
就此,太子妃离开,踏出大雄宝殿。
而等侯在外面,混入宫女舍人中的秦如霜也随之跟上。
太子妃余光与其瞥了一眼,就错开而过,眼角划过一道笑意,秦如霜见之低头,耳朵飞红,有些不习惯。
之后,太子妃的架辇离开悬空寺,下山了去。
而悬空寺的住持,那位白眉老僧带着僧人相送至门口,远远看了一眼其中的一位宫女,道了声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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