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 第269节
熊三七眉心大跳,圆瞪的双眸之中涌起一抹别样的异彩,隐隐间透着难以掩饰的敬畏,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一道身影来。
“念先生!?”熊三七唇角轻颤,吐出了一个名字。
……
玉京市。
天空中,黑云如横渡之舟,遮蔽大月。
诡异的【黑风珠】在失去主人掌控的情况下竟然自动浮空而起,森然的黑风幽幽升腾,围绕着珠子打着旋。
“怎么回事?”
石守宫和苏时雨相视一眼,俱都露出疑惑的神色。
既是法宝,无人主持催动,怎么可能凭空异动!?
“快退!”
就在此时,张凡一声暴喝,凛冽黑风席卷而至,恐怖的气象遮天蔽日,比起刚刚黑魇操控时狂暴了何止数倍?
砰……
石守宫和苏时雨两人距离最远,可依旧比震飞十几米远,重重落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仿佛都被挤压在一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体内的真阳都被打散。
“凡哥……”
苏时雨花容失色,猛地抬头,便见张北僵横身挡在了张凡的面前。
刚刚,他可是能够硬抗【黑风珠】一波攻击,身立黑旋风中而不倒。
然而,这一刻,仅仅一个照面,森然的黑风便如同刀刃一般,轻易便将张北僵的尸身割裂成了两半。
这道从囚仙观内获得,以【九炼生尸】之法练成的行尸,竟是连那诡异黑风一个呼吸都没有抵挡住。
砰……
张北僵一分二为的尸身横档在张凡身前,巨大的冲击将其撞飞了出去。
几乎同一时刻,张凡单手结印,催动【天母心咒】,星光垂落,如护身甲衣,里外共结三层。
这已是他最厉害的防御手段,也是他施展【天母心咒】的极限程度。
嗡……
森然黑风如同切豆腐一般,撕裂了张北僵的尸身,杀势不减,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近到张凡身前。
咔嚓……
一声轻响划落,第一层星光护甲破碎,竟是连半个呼吸都没有撑住。
“火龙丹剑!”
张凡胸膛剧烈起伏,一口清气喷涌而出,骤化滚滚真火。
赤灼火光如大龙升天,在黑夜之中荡起一声剑吟,獠牙毕露,凶光大盛,杀向了那纠纠黑风。
轰隆隆……
黑风席卷,竟是将那头“火龙”生生撕裂,散落的火光溅洒地面,照亮了张凡惨白的脸庞。
残暴,前所未有的残暴。
风助火势,然而这大风滔天,纵然道家丹火,也能湮灭如烟云。
砰……
下一刻,第二层星光护甲破碎,巨大的冲击透过皮肉,直冲筋骨内脏。
张凡喉咙一甜,嘴角溢出鲜血,连连退出数步。
砰……
恐怖的黑风如附骨之蛆,追影随形,第三道星光护甲再度破碎,周围的地面亦随之龟裂。
如此妖妖黑风,在经过张北僵,火龙丹剑,还有三重天母心咒的削弱之下,竟是凶威犹存,杀伐一瞬。
嗡……
电光火石之间,张凡身子一矮,森然黑风如同刀子一般擦着他的脖颈而过,凌冽的气割破皮肉,猩红的鲜血肆意流淌。
紧接着,森然黑风撞击在不远处的等待拆迁的破旧房屋,压倒了一片。
“天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时雨美眸圆瞪,简直不敢相信。
失去掌控的黑风珠竟然比刚刚在大黑耗子手里的时候还要恐怖绝伦!?
“谁?”
张凡最先反应过来,他望着四周,然而茫茫黑夜,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有点意思,到底是姓张啊。”
落荒山中,绝妙观内,幽幽火光下,那道神秘的身影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看着玉京市的方向,手指轻捻,一声呼喝。
轰隆隆……
天空中,一阵沉闷的“隆隆”声响骤起来,似山雨欲来,如雷霆将至。
黑风珠缓缓升空,在张凡的注视下越来越高。
一股恐怖的威压弥漫开来,似那万里江堤,将崩欲裂。
“疯了……”张凡心头咯噔一下。
轰隆隆……
刹那间,一股黑风冲天而起,狂乱非凡,竟是引动气象。
那妖风,当真是穿林折岭倒松梅,播土扬尘崩岭坫。黄河浪泼彻底浑,湘江水涌翻波转。碧天振动斗牛宫,争些刮倒森罗殿。
“变天了?”
此刻,白不染驾驶着五灵虹光,行驶在高架上,收音里传来最近的气象广播。
他透过车窗,看向天空,便见黑风压顶,黄沙漫天。
“糟糕!”
白不染眉头猛地一沉,急打方向盘,竟是在高架上直接掉头。
与此同时,江南省道盟内。
会长办公室内,一阵“哐啷”声响猛地乍起,楼鹤川手中的茶杯应声碎裂,滚烫的茶水在办公桌上肆意流淌。
这位江南省道盟的掌权人顾不得体面,竟是直接奔走到了窗前,看着浑然变色的天空。
“会长,怎么了?”
“妖风……好妖风……什么人敢在玉京市用那通天手段?”楼鹤川苍老的面皮猛地颤动,浑浊的眸子里却是涌起深深的恐惧之色。
越是到了他这般境界,才越能知道这般突变的天象到底意味着什么。
“快……赶紧把人都散出去,立刻探清这妖风的来历……快……”
楼鹤川的声音近乎颤抖而不能自持,他望着渐渐变化的天象,一颗心缓缓沉到了谷底。
轰隆隆……
黑风珠恍若风暴的中心,荡起层层妖风,卷得黑云倒挂,荡得天色分明。
张凡抬头望天,有生以来头一回感受到了人力的渺小,值此天象,就算是修道者也不会蝼蚁而已。
生来不能夺天象,空入道门八百载。
“这件法宝竟然能有如此气象?”苏时雨不敢置信,就算身为妖类,面对这样的力量,她依旧不敢相信。
“非是法宝神通,而是背后之人手段可以通神。”石守宫面色惨然,喃喃轻语。
他看着身处暴风眼中的张凡,凝起的眸子里渐渐涌起绝望之色。
值此天威,无论是谁也没有幸免的道理。
妖风纠纠,沙尘漫天,当真是道家洞府黑攸攸,海岛蓬莱哀愁愁。
南山鸟往北山飞,东湖水向西湖漫。雌雄拆对不相呼,子母分离难叫唤。
“念先生……这个男人当真是百无禁忌啊!”
洪福花苑门口,刘福生穿着保安服,走到了大门前,看着突变的天色,面色凝重。
“这个疯子,被困落荒山,竟然还能搞出这般动静来?”冯平安刚想收摊,此刻亦感到了重重压力。
在这般天象之下,境界越高,越是敏感。
咚……咚……咚……
就在此时,一阵细微的声音从洪福花苑,从张凡家中隐隐传出。
虽然微弱,可是落在刘福生和冯平安耳中,却如平底惊雷,隆隆大作。
两大高手不约而同转过头来,看向同一个方向。
张凡家中。
张灵宗的房间内,一片许久没有人住的气象,这间房,平日里就连张凡都不会随意进来。
此时此刻,角落处的大衣柜突然晃动起来。
咚……咚……咚……
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震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挣扎出来一般。
呼……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黑风漫天,刮的尘土乱飞,压得草木低头。
砰……
就在此时,张凡家的大衣柜突然炸裂开来,一道恐怖的气息凭空浮现,裹挟着赤色玄光,破开了玻璃窗,冲天而起。
“那是……”
刘福生,冯平安双目圆瞪,便见那赤色玄光如同彗星一般,托着长长的尾巴,破空飞走,飞向了那黑色风暴的中心。
轰隆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