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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仙主 第726节

  “我刚刚是关心的语气。”

  “你只有语气是关心。”

  屈忻沉默一下,思忖:“别的女人都是怎么取悦你的?”

  “……你千万别考虑这个问题。”

  屈忻想了想:“我送你东西吧。”

  “不用——嗯——”裴液尾音收窄般颤抖着掐死,变成一个上扬的调子。

  屈忻捧出来一大锭闪耀的银子。

  “……”

  “……”

  “二十两银子。作为我的病人,这次受伤我没去医治你,看痕迹还伤得挺重的。”屈忻道,“小公鸭,你拿去买些药补补吧,下面这个是我给你写的方子。”

  裴液这才看见这一大坨下面还压着一张无人在意的纸。

  “这……这……”裴液茫然,“二十两?”

  屈忻拿起他的手,展开,把银子并药方放进去,合上。然后抬起头看,看见少年颤动的眼神。

  她分析了一下,判断这种神色是感动,于是又想了想,低下头,从花丛摘下一朵小白花。

  然后两脚踮起,插在了裴液的发髻上。

  “屈忻……”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屈忻声音平淡,“走吧。”

  她将少年推出门外,然后合拢了院门。

  裴液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重量,一时如在梦中。

  他偏头看了看肩上的黑猫,把银子递到它嘴边:“你咬一口。”

  黑猫翻个碧眼偏过头去。

  裴液自己咬了一口,真的。

  “她,她为什么给我这么多钱啊。”裴液把这锭银子捧在手里,“这、这受之有愧吧……”

  “买命钱吧。”

  “谁的买命钱。”

  “她自己的。”

  “……”裴液没听懂,他眼神又被这锭银灿灿的宝贝吸引住了,转身怔怔迈步,“真是二十两啊。”

  他捧着银子往园子那边走了七八十步,忽然顿住了脚步,牙齿紧咬。

  黑猫抬眸:“怎么了?”

  “古人道,无功不受禄。”裴液深吸口气,“我虽家贫,也不能平白受人家这么多银子。”

  黑猫看着他:“好孩子。”

  顿了一下又道:“那你怎么不转身。”

  “我下一会儿决心!”

  裴液再次深深吸口气,步伐坚定地转过了身:“屈忻自己也一直很缺钱,她不知有什么难处,今日却还给我如此巨银……我不能轻易受之!”

  他按着剑,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回走去。

  ……

  “每一个关节都可以活动,是完完全全、真实复刻的。”屈忻面容平淡,像个讲课的老师般立在台上,“你们看,连米粒大的指关节都可以动。”

  “哇!”人们围拢在一张桌子旁,一颗颗头凑在一起仰着。

  “每一盒,除了人偶本体之外。还都附赠两套衣裳,一为修剑院剑服,一为平日常服,都是我亲手缝制。以及一柄指上剑,是长安修剑院的‘道生剑’。”屈忻一手一个将两件小衣服拎起来,“并且大家回去之后,也可以为裴液少侠缝制衣服,给他买新的指上剑。”

  “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屈忻平淡道。

  “屈大夫,真的只有八盒吗?”

  “嗯,牵机偶做起来很困难,这些天闲暇时只做了八盒。”屈忻道,“一盒一百两,不做竞价,有财力者请抽签获取购买资格。鹤杳杳,拿签筒来给他们抽签——人呢?”

  屈忻环顾一周,正见那袭黄裙慌慌张张地走出大门,也没理会,自己取了签筒,放到人们桌上,道:“方才已给大家提供了裴液少侠的五寸冬装像,那个一人只售一份,无有多余。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专为本次剑宴准备的孤品,仅有五幅——《裴液剑伤夜袒图》。”

  裴液走进小院里,又听见里面隐约的叽喳,不过这回好像很齐整,有声汇在一起的“哇”。

  裴液越发好奇里面是在弄什么热闹,不过这时候他主要还是想找到屈忻,把银子还给她。

  然后他目光一定,正看见鹤杳杳柔弱的黄裙从阶上下来,一见他就慌慌张张地提裙小奔过来。

  “怎么急慌慌的。”裴液笑,“鹤真传我问你,屈忻在哪儿你知道吗?”

  鹤杳杳在他身前立定,仰头抿唇看着他,她一双眼睛就像两个盛满水的罐子,跑过来之后变得波晃光漾。

  “怎么了?”裴液敛了下容,“出什么事了么。”

  “裴液少侠,我、我是第一回来神京……”鹤杳杳好像刚刚目睹了什么冲击心灵的画面,“你、你……神京出名的剑者,都要被脱了衣服,摹画造像,供人把玩吗。”

  她颇感不安地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裴液愣,“啊?”

  “裴液少侠,你、你怎么接受的,我都不敢看了。”她委屈地低下头,快步离开,“我要走了裴少侠,我不能在这里待了。”

  “我接受——我接受什么。”裴液茫然,一把抓住她的小臂,“你别走啊,你说什么呢——屈忻在哪儿你到底看见没?”

  鹤杳杳抬起头来,指到:“裴少侠,屈……屈小药君就在这楼里,卖你的画像呢!”

  裴液还是没懂,笑:“卖我的画像……我的什么画像,刚刚池上练剑的吗,那能有谁买啊,除了崔照夜会……”

  他愣了愣:“她不会真去做崔姑娘的生意吧。”

  鹤杳杳抿了下唇,反手抓住他小臂就走上了台阶,裴液正要进门,鹤杳杳却把他牵到了窗户边上。

  裴液好奇探头望去,然后整个人就变成了一块木雕。

  或坐或倚,一群的莺莺燕燕,其中的每一个裴液刚刚都已见过。

  她们欢声笑语,她们面绯眼亮,她们手舞足蹈。

  屈忻站在最前面,将一张画幅展开在身后的墙壁上,手里拿着一根细棍指指点点,宛如讲授穴道的医师。

  ……一个巨大的裴液。

  仰躺在画幅上,半倚着床榻。胸襟完全敞开,上身几乎赤裸,露出坚硬的肌肉和鲜红的血,擦拭后斑驳红白的布散落着,暗淡的烛光给一切铺上一层朦胧的纱。

  裴液当然认得这个场景,他一眼就认出这张床。

  那是朱镜殿的侧寝,是那个他从南池上岸后的夜晚,他记得自己那时候满脸满头都湿了,脸色又垂又懒,也许还沾着水藻。但这幅画给他换了个头,只露着半个冷峻的侧脸,头发的阴影覆住了另一边的棱角。

  “……此画原稿由我在亲手绘制,此后请了名家张秋晚临摹五幅,并根据回忆增添了许多细节,用时两月方才完成,可谓每一方寸都布满了心思。”屈忻令人信服的声线响在厅中,“画成之后,她自留一幅作为酬劳。另外五幅就都在这里了。

  “此画,并刚刚之人偶,都只在本次剑宴出售。日后同好会中也不再增补。一幅作价一百二十两,可以竞价。”

  “这幅画也太……太叫人怜惜了。”

  “那伤口好吓人,裴液少侠痛不痛啊……”

  “……好想摸一摸裴液少侠的肚子……好真实啊……”

  “我买第一幅,一百三十两!”

  “哎呀!这个人把刚到手的裴液少侠剥干净了!”有少女探头笑叫。

  另一人连忙把手上人偶藏在身后,羞笑道:“我瞧瞧是不是真的……全然复刻……”

  屈忻淡声:“世人觉得龌龊的东西我是没有雕的。”

  裴液这时才是真觉得自己是在梦中,不然何以有这样教人折磨的地狱。

  一瞬间他莫名想起跟着一群人走进奉怀县院时,看见的盖着小红被儿的白花花的祝哥。

  他真强大,裴液想。

  鹤杳杳立在一旁,看着这个少年的脸从含笑,变成怔愣,再变成僵硬。

  嘴先一点点张开,然后又抿成一条掐紧的线;眼神先涌起滔天的波浪,然后化为火焰,最后化为一整块寒冰。

  然后他两眼一黑,摇晃了两下,向后晕过去了。

  “裴少侠!”鹤杳杳连忙扶住了他。

  少年毕竟没有真个仰倒,他扶住女子的肩膀,坚强地站了起来。

  然后他将手里的银锭重重放进女子的手里,面无表情,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厅中。

  一按窗沿,抬脚就钻了进去。

第759章 故人碧色

  人们正兴致勃勃地盯着台上仔细介绍的屈大夫,然后就忽然见这位少女脸色一顿,张到一半的嘴定住了,继而低下头一敛,将面前银两全部丁零当啷地收进袋里,转身就快步下台。

  “贼休走!!”

  场中一寂,然后窗边传来少年的怒喝,众人猛地转头,惊喜而震愕地看着裴液少侠身手矫健地从窗里钻出,一跃掠过了数丈的距离,就如一只下探利爪的雄鹰。

  屈大夫则把那一包沉甸甸的银子背在肩头,走下台后回头张望一眼——依然是那平淡的神情——弯下身子如一只滑溜的小鼠,朝着桌下一蹿而入。

  但下一刻裴液少侠重重落在桌上,屈大夫刚刚从桌下蹿出来,裴液少侠一伸手抓住了她的后领子,令屈大夫脚已探出了三尺外,上半身却又仰了回来。

  屈忻仰着头看着少年的脸,裴液冷若冰霜地垂头盯着她。

  “完了。”屈忻平声道。

  裴液跳下桌子,把她重重按在墙上,然后将她两只手一边一只按在背后,扯了她的发带紧紧绑起来。

  屈忻半边脸嘟在墙上,冷静道:“你要当众强奸我。”

  “我要把你送官!”裴液怒声。

  “你怎么又回来了?”

  裴液更怒:“我心想无功不受禄,不好意思收你的银子,本想回来还给你,谁料你是江山……江山……狗改不了吃屎!”

  屈忻沉默一下:“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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