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中状元了,你告诉我这是西游? 第67节
然而,当夜深沉。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再次撕裂了静谧。而且,这一次,是接连几声。位置更靠近营地内侧!
“快!”陈光蕊和李靖几乎是同时带人冲过去。
五具残破的尸体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倒伏在巡逻小径上。
死状与昨夜如出一辙,都是开膛破肚,内脏被啃噬掏空,血污遍地。
不同的是,这次是五人同时遇害。他们的兵器大多还挂在腰间或握在手上,其中一位甚至只拔出了一半腰刀。现场几乎没有像样的打斗痕迹,仿佛在极短的时间内,五人便被同一只或一群怪物瞬间杀死了。
残肢断臂散落,其中一只断臂的手指还紧紧抠着泥土,显示出临死前徒劳的挣扎,熊熊火光照耀下,死者的表情定格在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上。
这一次,士兵们眼中的怒火依旧炽烈,但在炽烈之下,一丝难以掩饰的惧意开始悄然滋生,有人紧抿嘴唇,脸色发白;有人下意识地往同伴身边靠了靠,手中的火把握得更紧;还有人目光闪烁着扫视无边的黑暗,喉结无声地滚动着,咽下紧张的口水。
未知、迅捷、暴虐的杀戮方式,带来的心理冲击开始在军心深处蔓延开一道微小的裂痕。
陈光蕊眉头紧锁,刚想再次向李靖进言,“将军,此獠……”
“够了!”李靖猛地一挥手,粗暴地打断了他,他面色铁青,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幽暗的丛林,似乎想从黑暗中揪出那藏头露尾的敌人。
“我知道了,搜山,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来!”
他下令彻夜搜查,自己更是亲自带队,率领亲卫精锐穿梭于林间。
然而,密林重重,山石嶙峋,一夜搜捕除了惊起几声夜枭,连根妖怪的毛都没找到。
天光微亮,疲惫不堪的搜查队归来。李靖脸色铁青,却似找回了一点底气,对众将道,
“看来此獠终究还是畏惧我大军兵威,只敢偷袭落单之人!昨夜被吾等威慑,不敢再现身了!传令下去,自今日起,凡行军巡逻,皆以十人一队为单位!聚拢一处,相互看护!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吹号示警,所有人即刻向中心收缩聚集。我不信它还敢正面硬撼我十名精锐?”
这道命令似乎带来了一丝安全感。然而,这仅有的安全感,如同薄冰般脆弱。
中午时分,艳阳高照。一支刚刚离开主路,进入一片相对稀疏林地巡查的十人小队,还没走多久。
“呜”
一声低沉的、仿佛被硬生生掐断喉咙的号角声,极其短促地从那片林地边缘传来,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好!”
营地中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的将领们脸色骤变,嘶吼着集合士兵扑向声音来源。
眼前的一幕,让这些身经百战的精兵悍将也彻底毛骨悚然!
一片林间空地上,十颗尚带着惊愕表情的头颅被整齐地摆放成一排。
每颗头颅下方都淌着一小滩浓稠的血迹。而它们残缺不全、支离破碎的肢体则像被随意丢弃的垃圾般,散落在周围十几步的范围内,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地上黏腻的血浆几乎浸透了泥土,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十具强壮的士兵躯体,连同他们的兵器甲胄,竟在如此短促的时间内,被一种看不见的恐怖力量撕碎践踏,唯一勉强保持完整的,只有那排被特意留下的,表情狰狞的头颅。
一个眼尖的士兵甚至惊恐地发现,其中一颗头颅的下颌上还残留着一道新鲜、滴血的可疑齿痕,绝非刀枪所伤!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营地里弥漫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即使是最凶悍的士兵,此刻也脸色煞白,握着兵刃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许多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光惶然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片阴影,似乎担心下一秒,那噬人的恶鬼就会扑向自己。
陈光蕊看着这触目惊心的景象,心知劝说的时机成熟了,他走到面色铁青、双手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的李靖身边,用前所未有的凝重语气道,
“将军,此獠凶残非比寻常,已成心腹大患。如此无谓牺牲下去,恐怕军心动摇,更恐无法如期与主力会师。前方黑风山近在咫尺,是否……”
李靖猛地转过身,打断了陈光蕊的话。
此刻,他的脊梁虽然依旧挺直,但那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挣扎。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吸入的空气仿佛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沉重无比,再缓缓吐出。他终于开口,
“光蕊……你的忧虑,我明白。只是……”
他艰难地停顿了一下,目光望向大军前行的方向,那里是约定的战场,也仿佛是一条被鲜血染红的不归路。
“大军至此,距离主力不过数日路程。若此刻因惧妖邪而转向绕行,不仅功亏一篑,更可能与正面大军彻底脱节!粮草转运路线亦将错乱,一旦错过突厥主力,后果不堪设想。”
他重重地抹了一把脸,像是要擦去疲惫和那看不见的恐惧。
“为今之计……只有……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加快行军,争取早日与主力会师,到了大营,再做计较。”
在他的话语里,第一次透出了巨大的压力。
他知道此时损失惨重、军心动荡,但他更明白,对于一支深入敌境、负有重大战略任务的孤军而言,回头路已被血染红,绕行路布满荆棘,唯有向前,或有一线生机。
陈光蕊心中默然。李靖的顾虑是现实而残酷的军事考量。
他知道,言语的劝说在此时已经苍白无力。
而他所等待的,那个袁守诚口中实力弱于他的“小妖怪”,却始终如同无形的阴影。
那精准而高效的残忍猎杀,让陈光蕊也感到一丝棘手,找不到它,空有一身本事也难施展开。
他一直都在准备着,但是真的如同袁守诚所说,身边就是李靖的大军,他不能离开这军营太远,但是现在,连这小妖怪的影子都没看到,大营之中就已经开始人心惶惶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在大营之中,守株待兔。
就在整个军营笼罩在巨大的恐惧和压抑之中,人人自危,李靖调集仅存的精锐力量,重新布置防线,准备做最后的搏命冲刺时。
一道金光和一道银光,如同两道流星,毫无征兆地从高天之上急速坠落,“砰”地一声,带着闷响和扬起的尘土,径直砸在了陈光蕊面前。
尘土飞扬中,显露出两个小童的身影。
正是金炉童子和银炉童子!
第92章 猪跑了
两道刺目的光芒,如同两颗炮弹般,裹挟着尖锐的争吵声,毫无征兆地从天际轰然砸落,正落在陈光蕊面前不足三步之处。
尘土飞扬中,两个小小的身影踉跄出现。金炉童子叉着腰,粉雕玉琢的小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小短腿还没站稳就伸手指着银炉的鼻子,
“都怪你,银炉,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
他的声音又尖又气急败坏,唾沫星子差点喷到银炉脸上,
“肯定是你又显摆咱们新庄子,让人家高老庄眼红了,才把猪刚鬣那夯货的心思勾走的,你赔我差事!”
银炉童子怀里死死抱着羊脂玉净瓶,被骂得眼圈一红,立刻梗着脖子跳脚反驳,
“放屁,金炉你少血口喷人,明明是高老庄的老头玩阴的,带着那个高翠兰,拿着新纳的布鞋,说了几句腻死人的好话。”
他模仿着,扭捏地捏着嗓子,脸上带着夸张的嫌弃,“什么刚鬣辛苦啦、你最有力气啦,还说什么过几日就把翠莲许配给你……哼,那猪刚鬣自个儿眼皮子浅,魂儿都没了,拔腿就跟着走了,关我什么事?我可什么多余的都没干!”
两个仙童落地站稳就吵得不可开交,你推我搡,金炉童子气鼓鼓,银炉童子委屈巴巴,全然不顾身处何方。
陈光蕊压下心头的惊愕与不耐烦,沉声喝道,“停!”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压过了两个童子的聒噪。他看向这两个本应在跟猪刚鬣在一起的仙童,顿时感觉脑袋有点大,他还是重新问道,
“你们不在高老庄那边盖新庄子,跑来这兵凶战危的军营做什么?猪刚鬣呢?”
争吵被强行打断,银炉童子抱着瓶子,小嘴一瘪,带着哭腔抢先嚷道,“跑了!那没良心的猪头,又跑回高老庄去了,我们盖的庄子都不要了!”
金炉童子努力挺起小胸脯,想要维持威严,但绷不住脸,气呼呼地接话补充,声音里带着懊恼,
“还不是因为他!高太公今天就只带他闺女高翠兰来庄子看了一眼,说了几句软话,猪刚鬣就乐得忘了自己姓什么,连点犹豫都没有,丢下耙子,拍着胸口说‘包在老猪身上’,屁颠屁颠就跟人家回去了,什么玩意儿!”
他越说越气,小脸鼓得像包子,“说晚点回来?我看他就是肉包子打狗,还当天蓬元帅呢,一点定力都没有,废物点心!”
银炉童子在一旁拼命点头,抱着瓶子帮腔,
“对对对,两双破鞋就把他勾走了,这头蠢猪,笨死了!”
陈光蕊听着两个童子七嘴八舌地控诉,眉头却越皱越紧,不是责备童子,而是猪刚鬣这态度……太过干脆利落了!
这可是当过天河八万水军统帅的天蓬元帅啊,即便现在落难,那份识人的眼光和城府还在吧?
高太公前倨后恭,带个高翠兰露个面,连正式的婚书承诺都没有,就给点“甜枣”,猪刚鬣就能立刻放下兜率宫童子的承诺,丢下即将落成的新庄子?
他难道真不明白这是高太公又在空口画大饼?
这也太爽快了……爽快得像是巴不得找个理由回去呢。
陈光蕊本能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但具体哪里不对,被高翠兰迷住了?猪刚鬣好色是真,但不至于昏聩到如此短视的地步。他脑中念头急转,一时却抓不住关键。
“喂,烧……蕊,咳咳,陈光蕊,你发什么呆?”
银炉童子见陈光蕊听完后竟然站在原地皱眉不语,完全没有他预料中的着急上火的样子,立刻忍不住了。他抱着瓶子,急得原地直跳,声音又快又尖,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你主意不是最多的吗?快说,现在怎么办啊?那死猪跑了,我们新庄子地方都选好了,这还怎么继续盖啊?总不能真让咱俩去给他当长工种地吧?那也太丢人了,你想个法子把他弄回来呀!”
他一边说,小眼神一边焦急地瞟向军营外。
金炉童子虽然也急得不行,但还强行端着架子,但是他实在想不出办法了,硬挤出一个笑容,对着陈光蕊道,
“那猪刚鬣贪色无义,反复无常,简直……简直烂泥扶不上墙!你,你忙我们想想办法。”
他想骂个文雅点的词,奈何见识有限又不懂世俗骂语,小脸憋得有些涨红。
两个童子的质问把陈光蕊从思索中拉了回来。
这些天,他一直没有插手高老庄的事,不是因为他不想参与,刚刚成为兜率宫的烧火道人,老君吩咐的差事,他不仅要做,还要做的完美。
只是这差事交给了两个童子,他一开始是不好插手的。
所以,陈光蕊一直在等一个时机,现在看两个童子的样子,他觉得时机还差了一些。
而李靖这边,因为那妖邪的偷袭,已经人心惶惶。
陈光蕊清楚,兜率宫那位不仅让他帮着两个童子召猪刚鬣回天庭,更是让他跟好李靖的大军。
到时候,高老庄的事情解决了,等他回来,李靖这里全军覆没,那他的差事也算是没有办好。
想到这里,陈光蕊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高老庄的事他一定会管,只是,现在还要等一个时机。
这里的事情,不能等了。
陈光蕊没有立刻回答银炉童子的问题,而是再次低头,看了一眼脚边不远处一滩尚未完全凝固的血迹,那里面甚至还残留着一小块……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碎片。
对付黑风山的小妖怪,这不正愁人手不够么?
他沉吟片刻,缓缓对两个童子开口,语气带着探究,“这件事……确实有点奇怪。”
银炉童子一听陈光蕊也觉得怪,仿佛抓到了主心骨,眼睛一亮,急忙追问,
“奇怪?你也觉得奇怪对吧?肯定是高老庄使了坏,或者高翠兰那女人给他灌了迷魂汤,那你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高老庄把他揪出来,戳穿他们!”
他说着就要上来拽陈光蕊的胳膊,想立刻拉他走人,在他心里,这可是头等大事。
“等等!”
上一篇:洪荒:我是一个锻造师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