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妖妃的赤胆忠臣 第106节
“未曾。”
张权端起茶杯,神色从容。
“小石头消失,疑似被绑架,大人听说过吗?”
“未曾。”
“那令府张二公子,深夜聚众赌钱,这儿子出事,您这个做父亲的,总该知道了吧?”
张权依然淡定地道:“贵女见谅,老夫这儿子确实顽劣,但赌钱之事,确实未曾听闻。”
何书墨注意到,张权这老贼还玩了个心眼,直接略过他去找谢晚棠说话。
幸好他提前交代过谢晚棠,让她面无表情,什么话都别说。
谢晚棠很好的执行了何书墨给她的任务,哪怕张权主动找她,她也当做没听见。
何书墨举起欠条:“好一个未曾听说,那不知张大人识字否?认得清你儿子亲笔写下的赌资欠条吗?大人总不能告诉我,您堂堂兵部侍郎,不认识字吧?”
“长顺。”
张权叫了一声。
郑长顺连忙迈步,从何书墨手里接过欠条,送到张权身边。
张权扫了一眼欠条,道:“确实是不凡的字迹。”
何书墨笑道:“那您还想打算抵赖吗?还是继续未曾听说啊?”
“的确不是未曾听说,但老夫有一点不明白,这内城张府,只是一座民宅,它不是大理寺。何大人,您是御廷司使者,有检察之权。您把这罪状交到老夫手里,是想让老夫断案,还是要以此威胁老夫啊?”
谢晚棠美眸转动,担忧地看向她身边的年轻男人。
张权这句话,异常刁钻。
何书墨的官方身份是御廷司的带刀使者,是要对文武百官行使监察权力的,目的是规范百官言行,杜绝百官犯错,及时揪出并铲除百官中的蛀虫。
但是现在,何书墨却拿着百官犯错的证据,来到官员家里,想要以此“获得好处”。
这明显是一种渎职!
如果认真起来,何书墨反而要遭殃了。
第109章 你有点像哥哥呢(4k)
张老狗果然没那么简单。
他这一招以攻代守,确实戳中了何书墨的痛点。
理论上来说,他何书墨肯定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在楚国朝局中极其普遍,是一种秘而不宣的潜规则,他张权甚至是这种潜规则的受益者之一。
但这种事情,是肯定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的。
而张权眼下将此事摊开了说,摆明了是逼何书墨二选一。
要么,这个官不当了,就是要拿罪证威胁张家,就是要帮谢家贵女出头。要么,就踏踏实实当官,把这个证据移送大理寺,但是却失去了谢家贵女。
阴险毒辣的二选一。
甚至,只要何书墨思考的时间稍微长一点。
那么,他的表现,在谢家贵女眼里,就会变成“他难道真的在考虑放弃我吗?”
从而达到离间两人关系的目的。
何书墨微微一笑,他当然看出了张权这一招的狠毒之处,而他的应对也非常简单粗暴。
“哎呀,这里居然不是大理寺吗?不好意思啊张侍郎,我今天喝了点酒,有点晕头转向了,还以为这里是大理寺呢。不过我不是故意的,侍郎大人你没喝酒吧?也不想着提醒我,还擅自把证据看了,这不太合适吧?你是故意的吗?”
听到何书墨的话,谢晚棠用力抿住嘴角,不让自己轻笑出声。
表兄他好坏,直接睁眼说瞎话,和张家玩赖的。
本来是只有何书墨一个人被朝廷的潜规则限制,张权超脱潜规则之外,拿曝光潜规则威胁何书墨。
现在何书墨说他不是故意的,都怪张家没提醒还私自看了证据,属于是把两个人一起拉到潜规则里面。相当于一根绳上的蚂蚱。
张权要是跟何书墨爆了,那就是两个人一起爆,谁也跑不了。
何书墨交出的答卷,十分另类,但是显然非常好用。
只见张权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变得面无表情,不多时,又突然地笑出声来。
“哈哈,老夫今天算是明白,为什么唐智全不是你的对手了。他输给你,不冤。”
“张大人别岔开话题啊。”何书墨咧嘴笑道:“这证据您也看了,您对它怎么看,给个准话呗?”
“你想跟老夫打听谁?那个乞丐?”
“不错。”
张权坦然自若道:“没听说过。”
“不需要你听说过,只需要你放人。”
“跟老夫无关,老夫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了,不需要你知道,只需要你放人。”
张权似笑非笑:“我不知道,怎么放人?”
何书墨同样笑了。
张大人深谙语言的艺术,不管怎么问,就是不知道,滑不溜秋,怪不得能全须全尾活到现在呢。
何书墨于是换了个说法:
“张大人之前和贵女有些误会,当然,我今天和张家公子也有点误会。不过我想,都是误会,不打不相识。大家在京城这地方生活,一大家子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既然把话说开了,不如各退一步,没必要让误会继续加深下去,弄得彼此都不痛快。您说呢?”
张权笑了笑,点头道:“好,咱们各退一步。”
何书墨起身,同样笑道:“各退一步,但是张公子欠我的银子,您不能赖吧?贵女可是人证。”
张权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眉目阴冷:“你这是要做无本的买卖啊。”
何书墨毫不退让:“你不也是吗?彼此彼此罢了。”
张权呵呵一声,皮笑肉不笑。
“长顺,按照这条子上的数,把银子支给何大人。”
看着张权的表情,何书墨心满意足。
生气就对喽,求别龟嗷。
他面带微笑,道:“既然如此,晚辈就不打扰张大人休息了。告辞。”
郑长顺取银票,送何书墨和谢晚棠出院子,回到议事厅中,发现老爷还坐在原地。
他走上前,小心问道:“老爷,您何必与他们交换啊!二公子虽然金贵,但对方是谢家贵女,这,这不合算啊……”
张权叹了口气,道:“倘若再加上张不器呢?”
“再加上大公子?这倒是……”
“何书墨这一次来,就是要告诉咱们,他可以为了贵女,与咱们一直耗下去。一个张不凡不够,就再加一个张不器,要是还不够,就再加老夫的孙辈。与其让他这样加下去,还不如各退一步。你一会去告诉手底下的人,把那个乞丐放回去。”
郑长顺满脸担忧:“是。但是老爷,这位谢家贵女一旦恢复自由,咱们手底下没有能与她匹敌的五品武者,只怕是……”
张权站起身来,背手走入院中。
他看着天上高悬的明月,有些后悔地道:“今日贵女来张府,你看见他和贵女的座次了没有?”
“看见了。何书墨在前,贵女她……居然跟在此人的身后……”
“唉。老夫当年,跟着父亲去李家提亲。去的时候,自信满满,誓要夺得贵女的芳心,抱得美人归,扬我张家的门楣。等到了李家,见到了李家贵女,那真是天人之姿啊,老夫在她面前,便只有自惭形秽的份了,竟连与她说话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老爷,夫人丝毫不差……”
张权继续道:“老夫原以为,这位谢家的贵女,是我们张家最大的威胁,一位年纪轻轻的五品高手,前途无量。只要限制住她,何书墨不过顺手而已。只是没有想到,何书墨此人,大大超出了老夫的预料。”
话到此处,郑长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毕竟涉及贵女,已经远远超出他的知识范畴。
张权叹了口气,道:“谢家贵女也好,李家贵女也好。同为贵女,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知识、眼界、眼光,都不会差。老夫当年,与何书墨一般年纪,在贵女的注视下,战战兢兢,畏首畏尾。
“而何书墨呢?他谈笑风生,能让贵女跟在他身后。这便说明,哪怕是以她们如此苛刻的眼光,都不敢小觑此人。而老夫,却一时大意,将注意力放在谢家贵女的身上。此乃大错特错!”
“老爷……”
“当年与何书墨交恶,实乃一步臭棋。但落子无悔的道理,老夫也是懂的。何书墨此人,只要不死,必定成势。到那时,我张家危矣。所以,咱们必须在他得势之前,将他狠狠按死在摇篮里!何书墨一日不除,老夫一日不得安睡!”
……
何书墨和谢晚棠安静地穿梭在张家的屋舍间。
谢家贵女稍稍落后她表兄半步,趁她表兄专心走路的时候,悄悄用一双漂亮的桃花眸子,暗暗地打量着某人。
刚才何书墨在张家议事厅的表现,谢晚棠全部看在眼里。
她表兄年纪轻轻,官职也不高,但面对当朝大臣可以毫不怯场,与当朝大臣斗智斗勇,终于逼得大臣退后一步,不得不向他妥协,最终救出了小乞丐。
谢晚棠感觉,这样的表兄,真的很帅气!
不是那种外表的帅气,而是气质上的帅气,是行动上的帅气,是品行上的帅气。
何书墨认真走路,并不知道身边女郎的心思。
他前脚刚出谢府,后脚便开始点起银票。
“一百两,二百两,五百两,一千两,一千二,一千八……三千两!”
“三千两?”
谢晚棠反问道。她分明记得,在他们离开赌坊的时候,张不凡好像只借了两千两。
多出的一千两,是怎么来的?
“表兄,怎么是三千两,不是只有两千两吗?”
何书墨理所应当地道:“我自己写了几张欠条混在里面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借钱哪有不收利息的?张家的钱,不坑白不坑。”
谢晚棠面露无奈。
她感觉她的表兄,真的好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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