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一道童肝成万法天师 第287节

　　所以，你们认为……司机应不应该拉动那根拉杆？”

　　高淼的声音很淡，站在那里像是一尊失去灵魂的木偶。

　　这是一个很经典的电车问题，救一个人还是救一群人……

　　陈希衍皱起眉头，仔细揣度着高淼话语里的意思，复杂开口：“所以，你是来阻止我们的，是吗？”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高淼声音颤抖，摇摇头，缓慢的抬起头来，手上攥着那本已经被捏皱的画册，

　　陈希衍三人看清高淼的面容后，不由得惊疑一声，

　　不知何时，高淼已经双目血红，泪流满面。

　　——

　　禅宝观明山，见性峰，

　　阳光照射下，山上的积雪犹如被点燃，闪成一片。

　　风啸声和呼吸声混在一起，漫天冰雪中，一个人抖落身上的积雪，从雪上站了起来，

　　一道浩大到难以想象的虚影从万米高空渐渐下落，最后凝成一点金光，落入他的眉心，

　　“闭关数日，今日方知我是我。”

　　熟悉了一下冻得僵硬的关节，一道流沛浩大的气息从他身上扩散开来，

　　张开双眼，感受着身上浑圆无漏的气息，李阳终于展露笑容，

　　终于铸成阳神，他的实力提升了三成不止，

　　似他这种境界，三成是无比恐怖的增幅，

　　来不及查看变化的面板，在这闭关的几天，他还是能隐约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事情的，

　　“好像有些麻烦需要我去处理……”

　　李阳眸子中金光闪动，一头身高两米的野牦牛听到动静呼哧呼哧的向他跑了过来，

　　这是数天之前被他用蛮力降伏的那头桀骜不驯的野牦牛，浑身肌肉像是精铁浇铸的一样，

　　令人惊奇的是，这野牦牛看到李阳后居然不再发飙，而是目露恳切，躬着脑袋蹭了蹭李阳，甚至还拿牛舌头舔了舔李阳的手掌。

　　不单单是因为它想请求李阳，还因为此时李阳身上气味让人一闻就内心宁静，落在这野牦牛鼻息里也想与李阳亲近。

　　那日骑牛悟道，就隐隐有了些“天人合一”的意味，现在铸就阳神，更是进一步境界升华。

　　这是一步极大的跨越，相当于他的元神修为同样进入了人仙之境，放在梵教便是再世菩萨。

　　“你这会儿倒是通了人性！”

　　“初见时的那点牛脾气呢？”李阳伸手拍了拍这野牦牛的脑袋，伸手撸了一下对方的毛绒。

　　野牦牛“哞”了一声，铜铃大的眼睛里竟然流出泪来，前肢跪地，似在示意李阳上去。

　　“果然，一些传说并不是空穴来风……”

　　从它的眼睛中，李阳看出了许多东西。

　　“那便走吧，我的西漠之行，该有个结尾了。”

　　说罢，李阳一步坐上牦牛，拍了拍牦牛的头，牦牛立刻起身，四蹄狂奔在雪山上带出一条翻腾的雪痕，

　　李阳微微一笑，手上掐了个指诀，牦牛四蹄之下竟然立时出现五彩祥云，顷刻间踏空而去，

　　一人一牛从见性峰上飞起，速度奇快，所过之处风雪开始渐渐平息。

　　有沿途牧民见到了此番场景，惊骇之下磕头跪地，口喊“朱古”。

　　李阳坐在牛背上，一路前行，看到跪伏在雪地草原上的牧民，牧场的牛羊，飘扬的五色经幡

　　他看到了山道之上冒着风雪行进的警察，那些警察同样也看到了他，激动的对着他挥舞双手，嘴中呼喊的声音混杂于风声

　　他同样看到了山腰处对峙的四人，冷哼一声。

　　“蠢物，我辈修道之人还会被这种问题困扰，扰乱道心！”

　　“救一人还是救数人，那是别人给你的选择！！我辈的选择，是要把造成这个问题的人斩个干净！”

第332章 随我诛魔

　　“那是白云山的真君！”有人认出了李阳。

　　“李真君，是李真君来了！”

　　“真君出手，一切邪魔都会伏诛！”

　　“真君，他们在上面，他们都在上面！”

　　被甩在后面的警察慢慢爬了上来，在山道上露出被冻的通红的脸，一边招手一边激动的对着天上的李阳大声呼喊。

　　高淼同样看到了雪山的上空正骑着牦牛的李阳，挺拔的身姿再也站立不住，瘫软在地上，

　　牦牛无比神俊，像是西漠草原传说中的异兽，正载着佛祖菩萨四蹄踏云，喘息声好似闷雷般的哞音，流光溢彩。

　　“哞！”

　　牦牛仰天嘶吼，不愿停下，眼神无比急切的望着一个方向，

　　“还在发愣？！还不随我上山诛魔！！”

　　李阳朗然一叱，犹如洪钟大吕，正气浩浩，让雪道上的四位先天心神一颤，高淼抬起头，只见李阳伸手往下面一招，道袍的袖口迎风便长，顷刻间便占据了全部视线，

　　地煞神通【壶天】！

　　既然打算离开西漠，李阳也不担心暴露行踪了，此刻一身道行术法再也不加掩饰，牦牛受此加持，长哞一声，踏云疾驰而去。

　　这牦牛似乎能感应到一些东西，眸子中人性化的流出眼泪。

　　牦牛下到山洞之前，底下的喇嘛还有孩童早就被惊得四散逃开，只有几个老喇嘛面色苍白的上前想要与李阳交谈。

　　他们同样认出了李阳。

　　眼看李阳如此来势汹汹，几个老喇嘛心中顿时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善恶不分，助纣为虐，以至于助长魔焰，殃及无辜，你们的惩罚日后再论，还不退下！！！”

　　不待几个老喇嘛开口，李阳眼中升腾起金光，身上亮起爆裂的雷弧，如同执掌雷罚的神明，袖口一挥猛烈的狂风便把面如白纸的几位喇嘛全部吹开。

　　“陈道长，郑道长还有洛桑德尼把守洞口，高淼，你陪我进去。”

　　四位先天从袖口飞出，点头称是，

　　高淼仍旧满面愁容，似悲似泣：

　　“真君，情况特殊，我们如果武力强行进洞，可能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可怕后果……”

　　陈希衍结合高淼刚才的异常表现，皱起眉头，隐约有所猜测。

　　“什么可怕后果？”

　　高淼抬起头，看着巍峨绵延的神圣雪山，手上仍旧抓着那本涂鸦画册：“山崩泉涌，千里涂炭……”

　　这是高淼少见的如此绝望悲观情绪，在他看来似乎就是李阳出面也无法解决此次危局。

　　李阳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看着便是。”

　　说罢，李阳径直大步上前，脚步所经之处冰雪转瞬消融，高淼硬着头皮同样进入洞中，

　　“哞！！”

　　牦牛体型太大，根本没法进洞，只能在外面不断闷吼，，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山洞，洞中蜿蜒，初是一条长廊石道，沿途尽是水汽凝结的冰晶，洞顶的岩石全是倒悬的冰吊，冰锥，冷的刺骨。

　　“小卓玛，小卓玛你在哪？”

　　对小卓玛的忧心还是占据上风，高淼在通道内一路小跑，大声呼喊，

　　进到通道的最深处，那是一个点着油灯的石室，空间不大，只有散落的木桶积雪还有各式刻着经咒的山石和梵教法器。

　　两人进到石室，内里空去一人。

　　“小卓玛，小卓玛你在哪？”

　　高淼连滚带爬，在洞中四处翻找，颓然的蹲下抱着头，

　　“真君，我们是不是来晚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是我，一切都因为我，是我放弃了她，是我鼓励她进入这个山洞的，是我害的她……”

　　高淼痛苦的嘶吼着，像是一只穷途末路的困兽，喉咙发出挣扎的呜咽声。

　　“不，还没结束！”

　　借着烛光，李阳摩挲着山洞中刻在石壁上的经文，面露不屑，

　　“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说罢，李阳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个赤色的羽毛，

　　羽毛长约二十公分，刚一拿出戒指，山洞中就已经热浪翻腾，燥热不已，

　　高淼站了起来，目露疑惑，

　　只见李阳手持赤色翎羽对着前方的石壁轻轻一划，原本坚硬冰冷的山石就像一层柔软的幕布一样划开，

　　在石壁之后，竟然还有另一层空间，

　　时隔一周，李阳终于见到了小卓玛，

　　情况非常不乐观的小卓玛，

　　空间之中只有两张冰床还有一些油灯。

　　她一身白色纳衣，小小的一只蜷缩在一张冰床上，脸上身上用鲜血画满了各种古怪的经文，胸膛的起伏已经无比微弱，

　　冰床像是从冰川上整一块切割下来的，上面雕刻无数条古制的纹路，

　　纹路的另一端，是另一张冰床，冰床之上是一个黑衣喇嘛。

　　就是连高淼也察觉出来，有什么东西正在通过这些链接的纹路，从小卓玛的身体中飞快地流逝，汇入纹路另一端的主人

　　在两块冰床前，是七盏镶金嵌银的灯盏，已经熄灭了五盏，第六盏也已经是风中残烛，只有豆大点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