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楚霸王,被围垓下 第70节
“有粮吃了,有粮吃了!不用饿肚子了。”
……
在一阵阵牛叫声中,在一干军士满怀惊喜的叫嚷声中,足足数百辆牛车满载着垒放的高高的小米、豆子、稻米等等粮食麻袋,慢慢向着粮仓走来。在牛车两侧,还跟随了高矮胖瘦不一而等的足足数千名青壮年奴仆、婢女。
抵达粮草前后,奴仆们一拥而上,有条不紊将粮袋肩扛手抬,运送进一个个巨大仓库内,齐整码放好。
所有奴仆全都是粗手长脚,肩背厚实,满是气力,一看就是做惯了粗活,而今卸运这些粮食,干得又快又稳妥。
而那些婢女也没有闲着,分出一半,走到粮仓的西侧空地,一字摆开运来的一个个硕大巨釜,肩来清水清洗干净,然后抬来小米、豆子倾倒进去,釡下烧起柴禾,就此煮起军粮来。
其余一半婢女则在为首七八名年长婢女带领下,走到东侧空地,将地面清扫干净,然后用木棍支架起布匹,形成一个个遮阳遮雨的简陋营地。在地面整齐摆布上一张张软席,然后又将洁白的麻布裁剪成一拃宽、两臂长的布条,用沸水清洗后,挂起来晾晒。
看着忙中有序、一切有条不紊进行的这一切,项昌本能就感觉一股熟悉的感觉泛起,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垓下城的大楚军营。
所有这些,能被完美复制这个地步,眼下江陵城应该只有一人能够做到,——因为他只详细对一人讲解过。
项昌满怀惊喜与希冀,抬头四下张望,不住眼寻找着那个熟悉而娇美的身影。
“公子是在寻我吗?”一个略带矜持、语调温柔而清越、饱含深挚情感的声音自他身后突兀响起。
项昌猝然回身,向后一看,果真,这段时间夜深人静不时魂萦梦牵、让他深入其中难以自拔的倩影,俏生生站立他面前。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与上次相见一身华美盛装、充满高高在上的华贵逼人气息截然不同的是,而今青色布片包头,短衣窄袖,甚至外面还有罩了一层皮甲,显得朴素干练,英姿飒爽,更别有一股动人心弦的风采流露。
见项昌一脸意外,讶异的不住上下打量着她,伯阎禁不住紧张起来,不免后悔自己没有梳妆打扮一下,将自己这般“丑陋”的一面暴露在心上人面前。
“我、我这就回家,洗漱后,换上原先服饰。”伯阎有些急了,忙不择口的忙不迭道,一边急急转身就要走。
项昌一把拉住她,瞬也不瞬定定看着她,缓缓摇头。
不得不说,伯阎真给了他一个惊喜。在与她尽享鱼水之欢的那几夜,挥汗如雨的肉搏之余,搂抱着她温软滑腻美的惊心动魄的娇躯,看着她美目满是柔情缱绻的崇拜,项昌不免也生出显摆之心,将自己在垓下军营的多番创新当作闲聊,一一对她显圣了一番。那想到聪明如她,暗暗都记在了心里,并且眼下有板有眼照本复制,给了他极大助力。
伯阎暗喜,从项昌眼神所流露出的炙热与惊喜,就知道自己这一步做对了,这一刻她硬撑着去威逼诸多贵族世家的当家大妇,做自己以前从未做过的这些事端所遭受的诸多辱骂与委屈,全都烟消云散。
“你是怎么做到的?”
面对项昌的询问,伯阎将经过简单述说一遍,轻声道:“好几次被她们骂的我都要顶不住了,差点放弃,然而想到你这段时间经受的一切,可以说日日游走在生死线上,我受的这点辱骂非难又算得了什么?就又咬牙撑了下来。”
项昌一愣,扶着她的双肩怔怔看了她半响,旋即狠狠抱在了怀里。这一刻伯阎在他心目中摆脱了一名寻常姬妾的身份,真正走进了他的心里。
“这些粮食还是一部分,后续还会源源不断运来。哼,江陵城内那儿粮食最多?不是在太平仓,恰恰就是这些贵族世家的仓储。”
听伯阎话语,项昌轻笑道:“你此番可算是将他们给彻底套牢了。”
不得不说,有了伯阎这番釜底抽薪的举止,不仅解决了项昌为之头疼的两大难题,更将江陵城内的贵族世家牢牢捆绑在了大楚这辆战车上。
第126章 太折腾人
江陵城西城墙,宽阔的城头上,黑施带着两千兵士如同一条长龙,在城头上来回跑操,一边跑一边高喊口号。
他声调粗豪的发出一声声大吼,两千兵士合力发出的声音,形成震耳欲聋的声浪腾空而起,无比齐整进行着应和。
项昌将一万一千军队分成五份,东南西北四面城墙,每一面分配了两千兵士守城,分别命黑施、田兼、项喜、韩虎担任将领,剩余三千兵力作为机动,由屈复统领。
要在凶悍的北军进攻下守住城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要让兵士形成战斗力。而这些原先属于城门卫与宫内守的兵士,无论躯体素质还是战斗力、战斗意志,较之北军叛军都差了不止一截。
如何提高他们整体战斗力,在最短时间内成为一支令行禁止、攻无不克的无敌强军,无疑是对黑施、屈复等五名将领的一场考验。
经过从垓下至临江王国这一路的夜学,包括黑施在内的一千大楚精骑,全变成了合格、不,应该称得上是优秀的将领、军官,掌控区区一支两千军队堪称轻而易举。然而黑施依旧不敢放松,如临大敌,一直绞尽脑汁思索着如何做的更好。
他牢记着项昌在任命他们时,对他们的训话:“你们只要让军士能够做到二条,此战我们必胜!第一条,严明军纪,令行禁止;第二条,激发士气,凶狠敢战。”
故而黑施成为西城墙防守主将后,一直就是冲着这两条去做。像眼下的操练、喊号,就是为的让兵士听从军令,激发士气。
在西城墙城头上足足跑了十个来回,除了黑施及担任军官的百十名原先大楚精骑,其余江陵城内的军官、兵士,包括各大贵族世家派遣来的私兵,都累得气喘吁吁,筋疲力尽,浑身被汗水给湿透。
黑施却依旧毫不停歇,转身带着一干兵士,又要进行蛙跳。
“太折腾人了,这是将我们当猴耍吗?谁爱跳谁去跳,我们是打死也不跳了。”在所有兵士与军官都面露难色时,然而毕竟军令如山,不敢违抗,硬着头皮在跳,其中有七八名兵士聚在一起一阵嘀咕,突然忿忿然一齐站起身,大声叫嚷起来。
蛙跳的所有兵士与军官闻言,双眼放光,惊喜交集,齐齐转头看来,看是何人敢悍然冒头,作此仗马之鸣。
黑施眉头一挑,沉声道:“你们说什么?你们现在是兵士,——兵士,以服从军令为天职。说不跳就不跳,你们知道违抗军令的后果吗?”
“谁是兵士?我们可不是。我们是德业老爷家的私兵。哼,能够前来帮助你们守城,已经是给足你们面子,想不到你们这等折腾人,将我们当做猴子耍。你的兵士跳,可以,我们是绝对不跳的。”那七八名兵士在为首的一名脸颊生了一枚拇指大小黑痣、黑痣上又毛茸茸生有一撮黑毛的壮汉的带领下,梗着脖子昂然站在一大群蛙跳的兵士中间,与黑施言辞你来我往的斗了起来,满脸满不在乎的痞劲儿,毫不示弱。
又跑又跳浑身疲乏的所有兵士,心下喝彩,跟随着也是一阵怨声载道,有的则趁机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这七八名私兵之所以这般嚣张,就是在德家内做主子咬人的恶狗做上了瘾,看到主人派遣他们出来时满脸愤怒与不甘,因此借故来给主人找场子出气了。
当然,他们却是没有用他们那点可怜的脑仁多想一想,要是他们主子能够干过人家,至于那等憋气郁闷,最后还是乖乖送他们出来?难不成他们主子是属王八的,天生受虐成瘾,喜欢憋气?
“好!好!好!你们堵的我好啊!既然你们是德家的家仆,那我怎么也要给德业大老爷一个面子,可不敢将军律套用你们身上,随便轻易的斩杀你们。”黑施冷冷的道。
闻言,七八名德氏的家族私兵面露得意之色。而其余的贵族世家的私兵顿时也蠢蠢欲动,跃跃欲试。有些原先属于宫门守的兵士,就也想冒头,却被军官们一个个用严厉眼神给瞪了回去。
接下来黑施的一番话,让所有蠢蠢欲动的兵士,包括德氏家族的七八名私兵,尽皆面色狂变,惊恐无地。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我这个人不一样,我不打狗,我专门打主人。孔伯,你带领几十名弟兄,押着他们送回德家,送到尊贵的德业大老爷的当家大妇面前。你用鞭子狠狠抽德业大老爷的当家大妇十鞭子,问她一个御下不严的罪责。”
黑施这番话一落,那名孔伯的将领面容狰狞,二话不说,带着十几名兵士如狼似虎涌上来,将这七八名兵士给捆了臂膀,然后拖拽了就走。
见蹲在城头上的所有兵士一脸惊疑不定,对黑施所言似乎心头存疑,孔伯立时送上神助攻,故意问道:“大人,要是那位德氏的当家大妇不想挨鞭子,不认罪,让家族的恶奴驱赶我们怎么办?”
“好办嘛!那你们立即回来,千万不要与那位尊贵的大妇争执。回来告知我,我带着弟兄们前去走一趟。在王宫前的广场上,颂氏家族大妇的旁边还有空位,我看这位德氏的当家大妇过去跪着正合适。”黑施龇着大白牙,“嘿嘿嘿”笑着,笑容宛如地狱中钻出来的恶鬼,让人浑身发紧,不寒而栗。
“可德业大老爷毕竟是九卿之一,位高而权重。我们攻破他的府邸,将他满门男丁杀个干净,姬妾妻女全部赏赐有功将士,万一惹得他雷霆震怒,降下罪责,一声令下将我们碎尸万段,可如何是好?”孔伯捉狭的看着周围一干神色惊疑的兵士,继续故意问道。
“好办嘛!那少府颂产大老爷也是九卿之一,已经被咱们给屠灭了满门,再加上一个德业大老爷,难不成就多了?放手去干。你不知道多少弟兄们都垂涎这些大老爷娇滴滴的姬妾呢。”
不得不说,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恶人学流氓,跟随项昌日久,对于他的骚操作,黑施也是学了个十足十。
“好嘞,明白了,大人,您就晴好吧。”孔伯也乐呵呵的笑着,一挥手,喝令兵士拖曳着那七八名私兵就走。
那七八名私兵这时才意识到黑施不是在恐吓他们,而是实打实的要押解他们去抽当家大妇的鞭子。当家大妇因为他们遭到如此羞辱,却不要暴跳如雷?不敢报复这些恶狼一样的兵士,那只会反过来收拾他们喽。
对于那位当家大妇对待奴仆的狠毒手段,他们这些原先的忠心恶狗,可是知道的太清楚了,作为始作俑者的他们是绝对没有侥幸活命之理。而还不止于此,他们在家族中的妻儿老小就怕也要受到牵连,遭受惩处,惨不堪言。
这些私兵一个个面色惨变,包括脸颊生有黑痣一脸嚣张的那位,全部浑身战栗,死活不走,哭嚎着,挣扎着,甚至跪地“砰砰砰”磕头,向着黑施告饶,求黑施给予他们一条生路。
对于这些得意便猖狂、遭到毒打就乞怜的恶奴,平民出身的黑施可是见得多了,那里会放过他们?
“哟,这可是意外了,你们怎么又哀求起来了?我这是成全你们啊,将你们送回去,让你们在主人面前显示自己的忠诚,你们主子一高兴,不定怎么赏赐你们呢!求仁得仁,在这儿嚎什么?”
孔伯不再拖延,将这些私兵无比粗暴拖到城下,然后翻身上马,用绳索拖拉着向德氏家族飞骑而去。
孔伯原先也是一名平民出身,凭借出色的军功而今迅速完成了身份的蜕变,此番已然晋升成为了中级军官郎中骑,成为了黑施得力下属,故而执行黑施的军令,那是毫不拖泥带水,保证不打折扣。一如黑施执行项昌的军令。
眼睁睁看着那七八名私兵被硬生生拖曳走,凄厉嚎叫声在拖出了老远依旧不时传回,所有兵士全部面容肃然,坐在地上的也都不知什么时候爬起来了,一个个撅着屁股,这次不用催促,无比卖力的继续蛙跳起来。
其余家族的私军兵士也尽心尖尖发颤,暗暗庆幸刚才没有冒然出头,不然眼下这等风光的一幕,也就少不了自己一份了。
当然还是有些兵士不见棺材不落泪,依旧心怀侥幸,以为黑施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德氏家族的当家大妇可是他一名小小将领说抽鞭子就抽鞭子的?
“一个个都卖力的跳,咱们呢,一边跳,一边等待后续精彩上演。”黑施看出兵士们的心思,一句话将他们心头侥幸击了个粉碎,“万一那位德家的当家大妇真个性烈如火,将孔伯他们驱逐出来呢?那我脱不了要亲自去走一趟的。到时候,你们谁心存怀疑,就都跟着去开开眼。”
一时间所有兵士心里像是吊了十五桶水,那叫一个七上八下。
孔伯带着一干大楚精锐骑马来回速度极快,不多久,就听马蹄声雨点打瓦片般密集,已然飞骑而回。
出乎所有兵士、军官意料的是,不仅孔伯与十几名精骑安然返回,在他们身后还跟随了八名精壮的家族私兵,并且每人手里都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所有兵士定睛一看,浑身一紧,一个个头皮冷飕飕的,——赫然是刚才那八名德家私兵的脑袋。
一见孔伯神色,黑施立时明白结果如何,却故意问道:“德家那位当家大妇,反应如何?”
“那位当家大妇反应甚为得体,被我抽了十鞭子后,当场疯了,让家族的奴仆将这些混账都给砍掉了脑袋,然后又送来了这八名私兵来顶替他们。那位当家大妇托我给您带个话儿,说她御下不严,有违军律,这十鞭子她挨的心甘情愿。”孔伯冷冷扫视着一干兵士、军官,语调冷冷的道。
此番,没有一名兵士、军官再敢与他对视,目光所到之处,如同秋风扫劲草,尽皆乖乖俯首低头。
“呵呵,难得这位当家大妇这么通情达理。”黑施拉长音调,话语间充满了让所有兵士心头大跳的——遗憾?
“现在,还有谁不服气?站出来,我黑施可最喜欢清理刺头。”黑施阴恻恻的道。
所有兵士噤若寒蝉,目不斜视,闷不吭声埋头苦跳,真个拥有了几分令行禁止的强军模样。
黑施一挥手,孔伯用木棍将八颗人头高高挑在了城头上。
“接下来的时日,这几个蠢货的人头会一直在这儿陪伴你们,谁不想遵守军律的,就好好看看。昨夜夜学,你们各自长官已经将军律清晰传达到你们每一个人。如果事先军律不明,传达不通,是长官的罪责;传达清楚,三军尽知,再胆敢违逆,那只能军令如山,杀无赦了!”
黑施背负着双手,腰背笔直,走路的模样都与项昌有三分神似,面色冷肃侃侃而谈:
“我们大楚的军队,不是一支没有纪律、惨酷嗜杀、肆意妄为的兽军,我们来自于大楚万千百姓,就是大楚万千百姓的子弟兵,是他们的保护者。今天,他们不遵守军令被诛,希望他们能够用自己的死给你们一个警醒,个个都将军律熟记,此后但凡再有违反,亦是一律斩杀!”
项昌忍痛诛杀庄猪儿,无疑时机选的正好。他就要借此机会,不仅告知那一千精骑,更告知大楚所有兵士、军官、将领,而今的大楚军是一支崭新的、脱胎换骨的军队,是一支与以前截然不同、绝对再不允许出现暴行的军队!
此时的大楚军遭受汉营军团的爆锤,跌落谷底,军中有志之士对过往的行径都产生了深深怀疑,不住反省是否以前所作所为是错误的,故而无疑是推行新军律、约束这头猛兽的最好时机。
而项昌但凡意当时志不够坚定,没有痛下狠心亲手斩杀庄猪儿,那待这头猛兽重新复苏,日渐壮大,后面再想约束,至少要付出数倍、乃至于十数倍的代价。
正因为他的决绝,他的亲自动手,不仅跟随他的一千精骑大受震动,消息传递回垓下,整个大楚阵营也无不凛然。
所有人都清楚,这是项昌在向大楚上下表明自己的态度。
眼下项昌在大楚阵营高层将领心目中,已然是几乎不逊色于霸王的存在,没有任何一人敢于轻忽他决心要推行的事儿。
故而他虽不在垓下,垓下军律在项庄的监督下,也是实行顺利,不打丝毫折扣。
至于跟随他的这一千精骑,这段时日下来,早都成为他的铁杆心腹,一个个忠诚度拉满,对于推行的军律,对于项昌提出的未来大楚的目标,都是凛遵不渝,深信不疑。
因为他们深信不疑,因而眼下就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无比积极热切的向着身边所遇到的所有人进行传播,一点一滴扭转他们大楚军给人的原先固有印象。
而今听黑施冷凛凛的话语,所有兵士、军官心头震撼。昨夜夜学他们都是抱着玩闹的心态随便一听,而今八颗人头挂在那儿,让他们陡然清醒,打定主意今晚上要打起精神专注聆听了。
见兵士们对于军令军律终于都心生畏惧,铭刻于心,黑施终于满意点头。
抬头扫向其余三面城墙及城中军营,——屈复、田兼他们想必也都在做着同样事儿。
对于田兼等一直憋着一股劲儿,时刻想要超越自己,黑施心知肚明,却是毫不在意。
“大爷随便拉拉下一点儿,就够你们撵一阵子,会让你们明白什么叫追赶无力,什么叫高山仰止,什么叫心服口服。”黑施颇为自得的暗暗转着念头。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接下来的训练变得极为顺利,无论黑施再下达什么指令,所有兵士与军官,凛遵不渝,再也没有人敢炸毛。
而包括黑施在内,所有军官,对于下达的指令也全部陪同在做,这点让所有兵士心头怨言消除不少。
——军官都能实打实的全部做到,没有道理他们这些大头兵反而做不到。
一直苦训到天色过午,黑施见兵士们委实疲乏了,才挥手解散,宣布暂时休憩。
刚狠手弄死了八名兵士,人头还明晃晃挂在那儿,突然又变得这般好心让他们休息,所有兵士与军官都被黑施给搞懵了,一个个那怕休憩也是坐在原地,不敢胡乱走动与说话。
而紧接着,他们都明白为什么黑施让他们休憩了,——城下一阵浓郁的蒸煮小米、豆子的浓郁香味儿飘来。
军士们一脸讶异,用力抽动鼻子,甚至有的忍不住低声叫嚷:“好香的小米与豆饭,真想来上一大碗,吃个肚腹饱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