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上公,替关羽守荆州开始 第71节
到底是继续进攻呢?
还是暂且收兵?
进攻,脚打滑,锋无力,怎么进?怎么攻?
收兵,敌军就快全军覆没了,甘心吗?
“鸣金!”
廖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下了命令。
身边有裨将抬着滴血的手臂,前指敌营狰狞嘶吼:
“廖主簿,斫[zhuó]营就在眼前了!”
“你只顾眼前,却不顾身后吗?”不知是否风声太急,廖化竟也嘶声以对。
“如此雨势,绝非一地一时,河水顷刻间就要上涨!”
“而先前为了抢渡,浮桥都是凑合着搭的。”
“万一斫营不利,浮桥又被大水冲垮,你我在这无依无凭的河岸边,何以立足?”
“就不怕全军覆没吗?!”
裨将被廖化喝得愕然当场。
作为底层打拼上来的军官,他未必知道什么“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的道理。
但大军无地立足且失去后路会导致什么严重后果。
他还是很清楚的。
于禁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甚至于说。
早前要不是那麋威在江陵奋不顾身,保住后方立足的大城。
他们这路人说不定早就成孙权阶下囚!
说到底。
潘璋并非他们此战的最终目标。
临沅和汉寿才是。
上万大军,深入不毛,若后援不继,又不得河运之便。
都不必敌人来攻,自己就会先崩溃。
于是,在主将下了命令,辅将又哑口无言之后,令兵终于还是敲响了钲声。
其后士兵打滑落水,战马慌乱冲撞等等琐事不必多提。
等好不容易退回岸边。
不出所料,水势已经洪洪而起。
他们花了一上午,不知多少人命才搭好的一座桥,顷刻就七零八落。
但这时候众人疲惫之际,又不免庆幸自己退得及时了。
唯独主将廖化,自在对岸嘶吼了一嗓子后,便一直绷着脸。
严肃下令,严肃调度,殊无任何异色。
期间还不忘遣人去下游通知麋威等人尽快撤屯,然后往作唐方向靠拢,以防不测。
可谓调度有方,有条不紊。
单看这一点,丝毫不逊色于早前潘璋在河对岸收拢溃兵的水平。
唯独是一切妥当,廖化回到房中,屏退左右。
看着自己湿漉漉的乱发,听着不断灌进来的风雨声,终究忍不住仰天一叹:
“不自我先,不自我后。”
“偏在今日!”
“偏在彼时!”
“悠悠苍天,何薄于化!”
……
“如此说来,廖主簿并非兵败,只是斫营不利,且因为收兵迅速且妥当,依旧保持对潘璋的绝对兵力优势?”
看着面前冒险报信詹思服,麋威心情一时起伏。
且说,早在暴雨倾泻的时候。
他就下令将大部分箭矢和弩机用蓑衣、油布等物包裹好。
只用弓盾继续迎敌。
而随着风雨越来越烈,箭矢已彻底无用,干脆将弓都擦干裹严了。
只有主抓过后勤的人才知道这些宝贝有多么娇贵。
修造起来又多么费时费力。
到后来,水势渐洪,他甚至连脚下的船都想收回岸边。
唯独是军令如山,而他又不确定上游廖化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所以不敢轻易变阵。
而等后来习宏在岸上敲响铜钲的时候。
却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清理之中的问题。
澹口涌出的水流暴增,船居然一时划不进去!
第59章 渡河!渡河!
实际上不止澹口。
附近几个连通澧水的水口。
什么沙口、澧口、澧江口,沦水入口……通通都有类似的问题。
毕竟大雨不分东南西北而下,涨水的非止澧水一河。
附近的支流岔流,同样如此。
而这,还真不见得全是坏事。
因为马忠就屯在沙口边上,而孙桓则在隔壁沅水贴着澧水枝渎的“澧口”。
麋威因为水大一时不好靠岸。
敌船也因为水大不便逆流上行。
更别说敌军的“斗舰”更大更重,更不好划动。
老天爷突然暴脾气,双方都被动挂起了免战金牌。
这一刻,河中反而比战前更安全。
可问题是,风雨和洪水,总有消停的一刻。
若一直不上岸,到时士兵伤冻疲乏,而敌人仗着兵力优势来攻,岂不是也要坏事?
而廖化那边到底又是个什么情况啊?
那时候,负责传信的詹思服看出了他的困境。
竟毫不犹豫跳进了奔涌的澧水中!
麋威当时看得眼皮直跳。
好在,詹思服不愧是土生土长的武陵五溪蛮,水性十分了得。
竟真的顺着水流一路泅渡到麋威的船边上
麋威这才得知上游的军情。
“诚如主公所言,这一仗,我军还是胜了的,只是天公不作美,未能尽全功。”
詹思服喘着粗气应道。
“不过,作唐那边还有说法。”
“此战损耗不少军资,下次渡河作战需要重新筹备。”
“目前还不知要迁延多少时日。”
麋威:“潘璋部损失如何?”
詹思服:“肯定更多。毕竟敌阵被当面击溃,后续能守不能攻,不过……”
麋威:“不过他作为阻敌的一路,本来只需要原地固守就能躺赢,对不对?”
听到“躺赢”二字,詹思服明显一怔。
不过麋威已经彻底理清思路,自顾自往下说:
“在作唐这个局部小战场上,我军依旧有足够胜算。”
“但放大到整个武陵战场,甚至荆南战场,反而是孙权的胜算增加了。”
“而这里面,潘璋部充当了一个影响胜负天平的重要砝码。”
什么天平、砝码,詹思服彻底听迷糊且不提。
而麋威在确认大腿依然是可靠的大腿之后。
心思不免泛活了起来。
脑海中不停浮现周边的山川地形。
得益于此前孜孜不倦地研究地理。
一个大胆的想法很快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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