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上公,替关羽守荆州开始 第7节
季姬也不是什么正经名字。
就是“四妹”的意思。
这个时代的士族女子只有出嫁的时候才会起一个正式的表字。
闲聊片刻,麋威故意引着关兴再次登上江堤。
此时两人所处位置比起早前稍稍偏西了一些。
从这里往南望,正好能望见连片的滩涂和江中沙洲。
其中最大的一处,名叫“江津洲”。
上面建有一座称作“奉城”的小型堡垒,又名“江津戍”。
正是江陵城外众多卫星城之一。
麋威用马鞭指着那城,图穷匕见:
“关君,我确实担心孙权,也着实不相信南郡精锐尽出之后,这些戍堡还能有效拱卫江陵。”
“除非你亲自带我走一趟,眼见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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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要大义灭亲!
关兴闻言一怔,旋即仰头大笑。
“麋君好算计!”
“也罢,总是射杀野雉野兔有些腻味了,今天就到江津上射射野鸭子吧!”
笑罢喊上关季姬和两边的护卫,直接从江堤跃入水中。
江陵往西的一段长江,水流并不急——这也是为何城西有这么多冲积滩、洲的原因。
加上时下已经进入秋冬枯水期,只要选对路线,是能够直接骑马淌过去的。
麋威忽然就明白孙权为何选择这个时节出击了。
倒不是说水浅能够骑马泅渡,节省船只。
江东从来就不缺船,真考虑渡江的效率,反而是水越大越好。
而是说,关羽这次北伐本就是沿汉水进军北上的,后勤补给基本靠船运。
一旦进入江汉流域的枯水期,运输效率就会急速下降。
不论前进还是后撤,都会受到影响。
明显是有一番算计在里面的。
关兴并不晓得麋威所思所忧,仍是一副游山玩水的姿态,兼有地主之谊,领着麋威到江津戍(奉城)内参观。
因为他本身就是关羽麾下的“曲军侯”,职位高于屯驻戍堡的屯长,并未受到阻拦。
如此走走看看了小半个时辰,麋威除了增长了一点军事见闻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是的,他今日之所以约关兴出门打猎,锻炼身体只是表面原因。
真正目的为了寻找孙权即将来犯的证据。
否则单纯依靠父辈交情,很难说服费诗;
而费诗没有证据,辩才再好也说服不了关羽。
然而仓促之间,证据怎会好找?
偏偏前世史书又是出了名的用词精炼,缺乏细节。
想按图索骥都找不到参考图的。
所以他转变思路,利用已知的结果倒推过程。
比如说,史载吕蒙白衣渡江,而关羽并非没有防备江上。
这两件事明显矛盾。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关羽防线内部出了内奸,导致防御失效。
“或许问题不是出在这处戍堡?”
正当麋威自我怀疑的时候,忽然看到关季姬倒提着两只野鸭子,凑到关兴身边耳语。
关兴起初还面含笑容。
但听着听着,笑容渐渐消失,最后转头看了麋威一眼。
有情况!
麋威心中一动,面色未改。
等到一行人离开江津洲,再次转回北岸江堤的时候,他才靠近关兴,与之并马而行。
“关君,有发现?”
“季姬说江津戍里多了好些生面孔。”关兴皱眉道。
“她经常来洲上游玩,认得里头的每一个人。”
年轻人记忆力就是好!
麋威暗赞一声,顺势追问:
“这属于正常的调动吗?”
关兴想了想,沉声道:
“按理说,此地任何戍卒轮换都要上报前将军府,得准以后,方可调动。”
“如今大人出征在外,这边调度的公文暂时都会经我手上报。”
“但关君从未看过那些人的调度文书,对吗?”麋威紧接着道。
“我知麋君想说什么。”关兴轻叹一声。
“但洲上乃是湿寒之地,戍卒平时就容易犯病。或许只是有几人发了急病,一时来不及上报?”
“况且单看一处戍堡,也未必能说明什么……”
麋威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处破绽,哪会任由事情这么敷衍过去?
当即拿出前世上网跟人对线的气势,给对方科普一下什么叫屋千蟑……呃,屋千蠊理论。
只能说,键盘侠可能实操水平不行。
但经过信息爆炸时代的洗礼,对线能力还是不怵古人的。
“……总之,这敌军细作就像藏在屋中的蠊。当你看到其中一只的时候,底下早就不止一窝!”
“麋君此论,倒也新奇……”
关兴一时间被麋威的“键气”唬住,大概他自己也有些本能不安,于是干脆让麋威先回城中稍等。
他则派人去点验附近各处戍点的士兵名册。
半日后,关府。
麋威看在关兴阴沉着脸色进门,便知道事情总算有了着落。
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关君这是翻出几窝‘蠊’了?”
关兴闻言嘴角一抽,似是想笑,又笑不起来。
最终只能一边坐下,一边感叹:
“还真让麋君说对了。”
“江北的戍堡,或多或少都出现了未经上报的调动。”
“虽然单论一处也就两三人,可加总起来却不下百人!”
麋威并不意外,道:
“那关君如何处理这些人?”
“当然是将可疑的抓出来,该撤换的撤换!”
关兴咬牙切齿。
麋威听到这,心情一下子舒坦多了。
“关君刚刚只说江北,那江南又如何?”
“江南的戍卒,照理说是归屯驻公安县的(傅)士仁将军管的。我只能派人去询问,却不好直接插手,除非我家大人亲自下令。”
那怕是来不及了。
麋威心中遗憾,却也知这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说起来……”
关兴语气一转,盯着麋威目光幽幽。
“附近戍卒多为州郡本地征发的郡兵。”
“有资格调动郡兵的,除了我家大人以外,也就州部和郡府了。”
“州部因为汉中王自领荆州牧,却远在蜀地,历来很少过问兵事的,所以……”
麋威听到一半就猜到对方在暗示什么,不恼反喜:
“关君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早就怀疑郡府有人暗通孙权,是最大的一窝‘蠊’!”
关兴一怔,迟疑道:“可南郡太守不正是你仲父吗?”
“仲父又如何?”
“仲父通敌,就是我麋威的敌人!”
麋威拍案而起。
“我辈效忠大王,以匡扶汉室天下为己任,岂能因为血亲就姑息养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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