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上公,替关羽守荆州开始 第67节
“修造器械、大量征役、又大加赏赐,都需消耗海量人力物力。”
“而这些人力物力,又大多来自后方郡县。”
“想要获得地方支持,便不得不对当地大姓让渡权柄,涸泽而渔……如此必留后患。”
听到这,廖化已经收敛了笑容。
但詹思服接下来的转述,更让他肃容:
“故此,若此战不胜,本地士民倒向孙权,就在一念之间而已。”
“真到了战后论罪之时,请别怪罪于张公,毕竟司马亲自施为,至少担一半罪责。”
廖化抿了抿嘴。
久久无言。
不仅仅是因麋威愿意共同担责。
这方面肯定是有的。
但本质跟前面谦让功劳一样,属于个人品德范畴。
关键是,对方居然能清醒认识到长远弊端之余,依然坚决执行下去。
这就不仅仅是个人品德的问题了。
而是眼界和格局。
不由再次打量眼前的蛮骑队率,道:
“我记得你家原是武陵本土的一支五溪蛮?”
詹思服微微黯然颔首。
廖化:“你如何看待此事?”
詹思服一路过来见廖化还挺好说话,此时胆气稍壮,道:
“其实乱世争雄,哪方人主不是如此?”
“昔年大王在荆州不也曾强募流民屯田、练兵吗?”
“听闻在益州曾发直白钱,以此募集民财,民间也有不小怨言。”
“但大王好歹还知体恤民力,虽时有征敛,总还留一线生机,不至于将人往死路上逼”。
“这也是我为何家破人亡后,北上江陵投奔麋太守的缘故。”
廖化有所明悟,继而似笑非笑起来:
“言下之意,你认为你家‘主公’有汉中王昔年风采?”
“那不至于!下吏只是一时感怀身世,胡乱说话!”
詹思服情知自己失言,连忙找补。
廖化却莞尔道:
“无妨,大王仁厚而威烈,乃当世雄主,少年郎因此追慕甚至效仿,这不是人之常情嘛!”
詹思服心想果然还是这些饱学之士会说话。
连连颔首不及,却不敢再多嘴。
而廖化也不为难他,负手道:
“我决定了,此战只要我能活着,后续必定上书大王,起用麋君!”
“哦对了,这种小事你就不必跟他汇报了,省得他又要特意派你来辞让,浪费马料!”
詹思服闻言一怔,继而失笑应诺。
第56章 南下澹口,正式参战
关平最近总做同一个梦。
梦里,他兵败后被潘璋堵在了两处河道之间。
最终力竭被擒,又被潘璋部下司马马忠斩首于河畔。
好几次半夜惊醒。
睁眼一看。
自己确乎被困于沅、澧二河之间的孤洲上。
澧水附近某个水口之侧,又确乎有一面“马”字旗。
这莫非是上天的启示?
他终将要命丧于这片夹河死地之中?
平心而论,他不怕死。
他只是不想死得这么窝囊。
明明手中还有三千余部,仍可堪一战。
只是因为人困马乏,缺少补给,又无船可渡。
才被敌军水师轻易阻隔在孤洲之中,难有作为。
如此胡思乱想了几日几夜。
直到看见一曲像是友军的蹶张士堵在了马忠身后。
既不救援,又不进攻。
只是据岸固守而已。
关平何等见识,一眼就明白友军的打算。
甚至隐隐猜到统兵之将是廖化。
而随着又一路打着“孙”字将旗,约莫两千人的水师渡湖西来。
卡住了另一边的沅水河道。
关平反而想无可想了。
……
生江洲上,南来北往。
潘秘:“司马!前夜雨急,夏水忽涨,原本用竹筏搭的浮桥不能用了!”
麋威:“把筏子拆开当渡船!”
潘秘:“司马!有一批箭羽包裹不严,沾霜冻坏了,是否送华容找匠人修理?”
麋威:“没空修,直接换新!”
潘秘:“司马!有军马渡江落水,受冻之后发肠绞而死,士卒问能否宰了吃肉?”
麋威:“不准吃!就地焚烧掩埋!”
潘秘:“可近日营中口粮紧缺!”
麋威:“正因如此才更不能吃!你信不信今日我同意吃马肉,明日就有更多军马‘发肠绞而死’?”
潘秘:“……司马高见!”
每天都有新问题。
每天都有新花样。
自全面接手一段上百里长的粮道后。
麋威每天睁眼干活,倒头就睡。
有时他不禁自我怀疑。
自己明明想躺平的。
怎么越活越像劳模了呢?
明明只想抱大腿的。
怎么越来越被倚重了呢?
是不是我抱大腿的姿势出了什么偏差?
将来莫不是还要上阵领兵?
Emmm……不至于不至于。
应该是我想多了。
这日午后,詹思服策马北返,送来廖化的最新调令。
【司马麋威督军十屯,南行澹口,合习宏军】
麋威捏着薄薄的一片军令木牍,横竖说不出话来。
仔细看了片刻,才从字缝里看出“高估”二字。
这军令看似只是让他南下与习宏汇合。
但麋威早已不是战场新手,且最近一直与南边保持通信。
当然知道不简单。
且说。
习宏在那个叫“澹口”的水口旁驻守,是干什么来着?
监视马忠部。
并在廖化渡河进攻潘璋时,掩护好大军东翼。
那为什么突然要麋威增援习宏?
因为据说孙桓来增援马忠了。
习宏那一曲四五百蹶张士兜不住大军东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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