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上公,替关羽守荆州开始 第327节
夏侯楙先是猛地点点头,随后又僵了一下,迟疑道:
“应该还未正式攻城,只是在试射发石车而已。”
郭淮:“试射?”
夏侯楙:
“我方才在城楼上亲眼所见,只有最北的一排发石车在抛石,余者尚无动静。”
“否则上百架齐发,城楼都要轰塌了。”
郭淮一时也不知该佩服夏侯楙的胆量,还是该感叹对方的运气。
不过一想到昨日登城楼的所见所闻,忙道:
“便是只有最北的一排抛石,想要打中安门上的望楼,至少也得将发石车前移二百步,动静必然不小。”
“为何安门的门候(侯)没有敲响警鼓?”
“还有,既然敌军只有少量发射车前出,你不该立即出兵阻拦并尝试摧毁吗?怎只顾着往北跑!”
夏侯楙闻得对方斥责,难得没有脸红,反而满脸后怕道:
“伯济,我们都低估了刘备麾下的能工巧匠!”
“那发石车竟能将石丸抛射五百步的距离!”
“门候来不及示警,发石车就开始抛射了。”
话音一落,城南再度传来一阵类似打雷的声音。
不知是否错觉,这次的声音并未因为他们往北跑远了而变得更远。
沉默了好一阵,郭淮才再度开口:
“五百步?!”
夏侯楙重重颔首,又嫌对方不信,喊来随行的一个亲卫,让对方复述一遍刚刚的见闻。
郭淮感觉自己在做噩梦。
射程达到五百步的发石车。
简直闻所未闻。
这已经超出寻常弓弩的射程了。
若夏侯楙等人所见为真。
那岂不是说。
接下来的长安攻防战,守城的魏军只能被动挨打了?
因为过于匪夷所思,郭淮看着夏侯楙的目光仍是充满怀疑。
后者也相当光棍,表示郭淮不信,自可派人去城南查看。
反正他夏侯楙是绝对不会再去城南了。
这之后。
汉军又试射了一轮,然后便彻底沉寂。
郭淮忐忑地派人去城南查看损失。
半日后,手下带回来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汉军真的只是试射。
射了三轮便退回去。
甚至都没把发石车带走,当场给拆掉了事。
所以安门那一片城墙基本没遭受什么损失。
也就望楼的瓦顶崩了一角而已。
而坏消息正在于这里。
汉军的发石车,真的能打五百步远!
虽然据说使用的石丸比较小,准头也一般般。
但再怎么小,被砸中也是要死人的。
而准头,在上百架的数量面前,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毕竟长安也不是什么小巧精致的目标。
上百架发石车同时抛射,总能蒙中一些的吧?
更别说,在这个坏消息里,还掺杂着另一层可能更为严重的坏消息:
汉军后面两轮抛射的并非沉重的石丸,而是用木弹、麻袋包裹的劝降书。
因为用的是轻柔坚硬的麋氏纸书写,所以即便遭遇了高速撞击,大多数纸张依旧完好无损。
射程还更远。
当然准头也更差就是了。
但无论如何,这种敌人能远远打中你,而你却完全够不到对方的憋屈感。
都给满城魏军、士民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当夜,哪些落点散布极大的劝降信,除了部分被城中魏军及时清理。
大多数都在无声无息之间,转移到城中公卿贵胄的手上。
……
“此砲神矣!”
天子牙帐内,征北将军魏延想起白天所见的一幕,激动不已。
“丞相,何妨明日尽发百砲以撼城?”
“如此威势,纵然不能摧毁城门,也足以吓破魏军兵将之胆。那时再让健儿蚁附而上,长安指日可下也!”
看到跃跃欲试的魏延,诸葛亮淡然一笑,看向麋威。
后者上前解释道:
“好叫将军知晓,拔城砲尚需继续完善,暂时做不到百砲齐发。”
“实际上这百架砲,只有二三成堪用。”
“而这堪用的二三成里,又只有二三成能将石丸抛射四百步以上。”
“且全都不能持续抛射超过十轮。”
魏延微微错愕。
但很快反应过来:
“所以使君当着魏军的面大肆伐木起砲,是为了诈城?”
麋威颔首道:
“长安城坚池深,背靠十万魏军主力,更有曹丕心腹爱将亲自督师,正常攻城,没有一年半载难以攻下。”
“否则早前张郃部哪敢后撤数百里,直接将长安暴露在我三军面前?”
“有恃无恐而已。”
“故我等欲速取此城,只能兵不厌诈。”
魏延闻言不禁想起当年入蜀跟刘备攻打刘璋的经历。
那一战,刘备在占有天时和人心的优势之下,依然围攻了雒城一年才攻破。
而当下的长安较之当年的雒城,进攻难度何止十倍?
一年半载都算轻松的了。
唯独是行在上下都知道刘备已经时日无多。
也都知道曹丕等人打的什么主意。
不管是为了个人功业,还是为了情分所计,都渴望早些攻下长安。
魏延暂时偃旗息鼓。
麋威则接着话头转向诸葛亮道:
“丞相,此砲虽不足以用来强攻城墙,但往城中抛射降书、檄文之类却是绰绰有余的。”
“魏军想要隔绝内外消息,威服士民,俨然不再可能。”
“而我方既有兴复汉室的大义,何妨待之以诚?”
诸葛亮目光一转,隐有所悟,却未点破,抬手道:
“愿闻其详。”
第270章 原来是攻心
相比起刘备和关羽,麋威跟诸葛亮接触的时间要少得多。
但仅有的一些接触,也足以让他摸清楚“丞相”的脾性。
如果说刘备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在照亮前路的时候,还能激发众人心中的斗志。
那诸葛亮就是一颗根深蒂固的大树。
看似温吞而迟缓。
实则为季汉撑起来一片天,荫蔽了所有人。
刘备这一代人,塑造了季汉上下昂扬的气性与浪漫的理想。
接棒的诸葛亮,则为漂浮于空中的理想,找到了踏实可靠的支撑。
那将来轮到自己顶上去的时候,又会像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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