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上公,替关羽守荆州开始 第164节
再次看到旄牛夷王的“王宫”
张嶷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上一次来,自己是孤身犯险,做事小心翼翼。
今日再来,外头有自家大军撑腰,顷刻就能拔掉此寨。
心中胆气壮了,想法自然就更多了。
此时再看所谓的“王宫”,不过是一处稍大一些的棚屋罢了。
其装饰之简陋,别说不能跟成都的天子宫室相比。
恐怕连张嶷老家南充的县寺,都比这要奢华十倍。
恰如山越夷兵便对官府正卒一样,高下立见。
“你就是拐跑了我阿姊的那个张伯歧?”
一个旄牛夷小孩突然拦在马谡面前。
马谡根本不认识这小孩,而且对方明显认错人了,于是转头去看张嶷。
后者顿时一脸尴尬。
好在随行的狼离立即上前揪着那小孩的耳朵道:
“狗崽子一边玩去,汉使天威不容侵犯,你不要害死所有人!”
那小孩委屈巴巴地离开。
狼离这才转身告罪,说这是他兄长的长子狼路。
马谡这才恍然,想起近日频繁进出张嶷屋中的“王女”,一时语气暧昧:
“伯歧好手段,早在彼辈‘宫闱’内埋下伏子!”
张嶷更是尴尬。
好在马谡打趣之后,目光忽而一转,道:
“伯歧可曾听闻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亲而离之?”
张嶷何等聪明,顿时心灵神会,笑道:
“狼离是‘宗室,我是‘外戚’,这骄横的‘外将’,只能委屈幼常来担任了!”
马谡自得道:
“带兵上阵我力有未逮,但唇枪舌战,除了麋师善,我自问无人能敌!”
……
就在麋威率兵到旄牛夷王面前耀武扬威之际。
李严紧赶慢赶,总算来到犍为境内的南安。
此地为三江交汇的峡口。
高定逃到这里,就能西转沫水,绕回越巂郡。
恰好避开严道和旄牛两地的官兵。
然而李严万万没想到的是,高定部居然没有西转,反而继续顺着江水(岷江)南下僰道。
似乎打算绕行泸水再回转越巂。
如此虽然也能走,但路途要远上好几倍。
沿途还有大片难以获得补给的不毛之地。
这一段路,正是旄牛旧道闭塞后,用来替代的新道。
别说高定这种缺乏补给的山贼了。
便是李严这一部本地郡卒,都不太敢深入其中。
然而事已至此,除了继续追击下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半月后,李严躺在担架上接受敌将投降。
然而。
当他看到自己追了快一个月的“高定”时。
气得差点从担架上摔到地上。
……
在马谡和张嶷软硬兼施之下,旄牛夷王终于同意“禅位”于弱子狼路,并以弟弟狼离“监国”。
稍后其人将随军北上觐见天子,接受册封。
其实就是作为人质软禁起来了。
自此以后,旄牛夷部归附于季汉。
被堵塞了上百年的旧道,终于拔除了最大的一处障碍。
不过,就在狼离准备回去报喜之际.
已经接管了部族的狼离,却带来了一条意外的喜讯。
“高定没去犍为,反而逃到旄牛这边来了,而且还被你兄囚禁了?”
“正是!”狼离神色比马、张二人还要振奋,显然知道这次真要立下大功了。
“高定自始至终都对姓李的防一手。”
“他根本没有随同一千残部东下越巂,反而让李求承打着他的旗号诱开官兵。”
“而他本人则孤身南潜,打算直接经由此地返回越巂……哈哈!”
狼离说着,压不住嘴角翘起,干脆边笑边道: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我王兄因他俩合伙杀良冒功之事,同样心生疑惧,所以反手将他扣下……乃是见高定大势已去,暗存了归附朝廷的心思。”
“此刻大局已定,正好顺势而为了!”
马谡和张嶷闻言唏嘘不已。
本以为顾全大局之下,擒获高定这事注定跟他们无缘了。
没想到绕一圈,其人居然还是栽在自己手里,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细究下去,却恰恰是因为麋威顾全了大局。
所以当大局在手之后,一切便都尽在掌握之中,得道多助。
而李严只顾算计蝇头小利,算来算去,反而把自己陷进了泥潭。
思索到此处,两人不禁回想起临行前麋威交付的锦囊。
因为两人配合默契,加上己方大局在握,麋威的“暗手”根本没用上。
此时不免好奇锦囊里到底藏了些什么。
于是双双打开。
“这是……莂?”
两人看着各自手中的竹牍。
发现牍顶各有“同”字的半边,正是佃地常用的文书。
区别是两牍的文字并不一样。
准确地说,是各自只有半截词句,正反面都有。
需要拼在一起才能读全。
马谡蓦地想起那日在尚书台,麋威曾建议自己与张嶷“取长补短,齐心协力”。
心有触动,立即将二牍拼在一起。
然后便看到其中一面写着“此百钱之计也”的文字。
当场哈哈大笑,又与张嶷分享这段经历,后者顿时莞尔。
旋即两人又翻转莂,看文字更多的另一面。
原来是一首改了词的小诗:
“力能排南山,又能绝地纪。”
“谁能为此谋,汉吏张伯歧。”
这下轮到张嶷心有触动。
蜀中无人不知诸葛亮好诵《梁甫吟》。
所以张嶷一眼就看出这是断章取义而来的两联。
排南山、绝地纪。
正好对应张嶷此番重开南中旄牛旧道的贡献。
若以此为墓志铭,足慰平生。
当然,美中不足的是,这底是断章取义。
少掉的还是原诗最精华那两句。
所谓“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
所以张嶷不免吐槽一声某人改诗就改诗,竟还偷懒少改了两句。
实在想不到应景的的词句,写个“一朝破贼众,二旬下三地”也凑合啊。
“不,不能要这两句!”马谡猛然大叫。
张嶷尴尬地搓手道:
“幼常不必如此,我就是随口逗趣而已,并没有独占功劳的意思……”
“我非此意!”马谡激动摇头。
“我意思是,这小诗妙就妙在省缺了‘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这两句。”
上一篇:大乔尚在,夫人请自重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