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上公,替关羽守荆州开始 第145节
“臣乃战阵斗将,大王让臣去伐曹贼臣就去伐曹贼,让臣去讨南蛮臣就去讨南蛮!”
刘备失笑一声,挥手让吴懿站到一边去。
麋威顿时眼前一亮。
心道国舅爷就是国舅爷,这应对着实妥当,便准备俺也一样。
哪知刘备下一个根本不点他。
反而转向代表李严的宋远:
“李正方也曾献平南之策,卿为其副贰,可有言语?”
宋远明显有备而来,扬声道:
“臣以为故令君留下这四字,切中要害!”
“方今之计,北重而南轻,万事当以北伐为先,余皆小节!”
此言一出,众皆侧目。
这说辞怎么变了?
却见宋远接着道:
“然则北战方歇,年内无法大举兴兵。”
“反观南中山险路远,本就无法也无须大兴兵,却正好趁机速除脓疮,免除后顾之忧!”
“故此,虽然北重而南轻,却也北缓而南急,正宜速平南中!”
话音一落,顿时有人扬声附和。
不得不说,宋远这套说辞有理有据,更有实例参考。
在原本基础上,又兼顾到北伐派的利益。
必有高人指点。
麋威下意识看向宋远旁边的马谡。
后者一直低头俯身,看不清脸色。
恰如一柄藏于鞘内的刀。
这时州别驾李恢正垂首露出思索状。
明显有些措手不及。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刘备下一个就点他:
“卿以为如何?
李恢只能应声道:
“臣也认为北重而南轻,但宋郡丞所言南下讨贼无须大兴兵,不敢苟同!”
“众所周知,南中蛮夷散居郡县。越嶲、益州、牂柯、朱提、永昌……各有寇类,又各据一方。”
“而其地之广,则以千里计。”
李恢指着那幅标注清晰的南中地图。
“若不兴师二三万,如何尽灭其类?更别说后续还要留兵驻守……以此计算,只怕兵甲粮秣所耗,未必少于北征汉中,何谈速胜?”
这正是缓图派一直以来的核心观点。
但未等刘备点名,宋远已开声反驳:
“谁说要尽灭其类?”
“如今大王龙威在北,南中宵小本就难成气候。”
“只要诛灭首恶,好比说越嶲高定,残类余丑自会望风而降!”
“只要招抚得当,便是留兵驻守也能免去,绝不耽误来年北伐!”
此言一出,附和声音更胜先前。
甚至包括本该站在李恢这边的吴懿。
归根结底。
这些支持北伐的大将们本身并未排斥平定南中。
只是不想在南边投入太多人力物力,以至于耽误将来北上立功而已。
若只诛灭一郡一敌,那战争的规模就小得多了。
麋威不由想到那晚跟张嶷的交谈。
当时张嶷也以高定为头等大患。
只是张嶷非统兵大将,做不到杀鸡儆猴,只好退而求其次,用软刀子割肉。
这时李恢差不多词穷了。
但毕竟涉及庲降都督的名位,而他确实对南中有自己的主张。
于是往细节上挑毛病:
“敢问宋郡丞,你所谓无须大兴兵,到底要多少兵,后续又如何招抚余类?”
“五千郡卒足以!”宋远比出五根指头,昂首挺胸。
“前年李兴业(李严将军号)正是凭借五千犍为义士,击退高定,替邻郡解围!”
李恢彻底败下阵来。
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实打实的战绩有说服力。
宋远乘胜追击:
“至于招抚之策,不外乎是攻心为上,却需要等时机到了,再作讨论!”
此言一出,刘备和麋威同时看向马谡。
当然麋威只是瞥一眼就迅速扭头了。
刘备道:
“幼常,这便是你为李正方所谋的平南之策吗?”
马谡抬头道:
“罪人徒有虚论,不敢言献策。”
话虽如此,其人姿态昂然,面沉如水。
一身傲气低头时尚可稍藏。
一抬头便溢于言表了。
刘备轻呵了一声,忽然转向麋威:
“卿父也是持缓图之论,卿有何言语?”
麋威本来遵从父命,置身事外。
但刚刚想到张嶷,便不由想起那夜对方孤身赴险的背影。
继而又想起自己一路过来种种见闻。
感觉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便道:“臣以为宋郡丞所言有理。”
刘备:“那便是李德昂不对了?”
麋威:“李别驾所言亦然有理。”
“哈!”
一直侍立在旁的廖立,闻言顿时失笑,对众人道:
“麋奉车子类父,处处与人为善,两不得罪啊!”
麋威瞥了廖立一眼,总感觉对方话里话外有点泛酸。
却也懒得搭理。
继续对刘备道:
“臣以为李别驾,李兴业,看似主张不同,其实不过是同一枚硬币……同一枚直百钱的两面而已。”
说着,从袖口掏出一枚铜币。
上有“直百五铢”四个阳文。
意思是这枚五铢钱面值一百。
当初刘备定蜀之时,因为赏赐太多,后续军用不足。
刘巴就建议他发直百钱来应急,以大钱换取百姓手中的小钱,充实府库。
如今已经成为蜀中广泛流通的信用货币。
刘备闻言,果然看了一眼木然肃立的刘巴,饶有兴味道:
“卿此言倒是新鲜,何为一钱两面?”
麋威道:
“不管是李兴业所言速诛首恶,震慑余类,还是李别驾所言缓缓图之。”
“二者都承认同一个事实:南中之患,绝非单纯依靠武力可以解除。”
“究其原因,乃是如前所言,夷帅恃其险远,百姓未得教化。”
“这倒是让臣想到早前行经东三郡的见闻。”
“彼处也是道路闭塞,山民不知今夕何年,难以归附。”
话音一落,廖立当即嗤声:
“三郡地狭,如何与南中相提并论?”
麋威从容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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