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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都是我的! 第428节

  说着,又转头看向身边的邢岫烟母亲。

  她穿着件半旧的湖蓝色袄子,鬓边簪着支木质簪子,手紧紧攥着衣角,脸上带着几分局促。

  “弟妹也别拘谨,”邢夫人语气算不上热络,态度却也颇为柔和,“这跨院虽不比主院阔气,却也清净,你们暂且住着,缺什么只管跟管事媳妇说。”

  邢岫烟的父亲邢忠忙拱手道谢:“劳烦姐姐费心,我们初来乍到,倒是添了不少麻烦。”

  邢夫人摆了摆手,目光落在一旁站着的邢岫烟身上。

  邢岫烟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双手轻轻交叠在身前,眉眼清秀间带着几分安静,虽没有大家闺秀的华贵,却有着普通人家姑娘的规整利落。

  “这孩子,瞧着就文静懂事,”提及邢岫烟,邢夫人态度明显要热络许多,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又道,“往后在府里,多跟府里的姑娘们走动走动,都是同龄人,也好有个伴。”

  邢岫烟闻言,忙屈膝行了个礼,声音温和清晰:“谢姑妈提点。”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鸳鸯掀着棉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大太太,老太太让奴才来,请您带着邢姑娘去正房那边,跟姑娘们认认脸。”

  邢夫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几分不自在。

  她原想着先把邢忠一家子安置妥当,再去回禀贾母,没成想贾母倒先派人来催了。

  她定了定神,对鸳鸯道:“有劳你跑一趟,我们这就收拾收拾过去。”

  说着,又叮嘱邢岫烟:“去了老太太跟前,守着规矩些,别失了礼数。”

  邢夫人见邢岫烟垂着眉眼,指尖悄悄攥着袄子下摆,显是听了要去见贾母,心里犯了紧张。

  她想了想,放缓了语气,伸手轻轻拍了拍邢岫烟的胳膊,宽慰道:“你也不必过于拘礼。

  老太太素来慈和,最是喜欢你们这样文静懂规矩的姑娘家,见了面不过是说几句话、认认脸,你放宽心就是。”

  邢岫烟听了这话,睫毛轻轻颤了颤,抬眼看向邢夫人,眼神里的局促散去几分,小声应道:“侄女晓得了。”

  邢夫人点点头,转头跟邢忠两口子打了声招呼,而后就是带着邢岫烟离去了。

  不多时,便到了贾母院外。

  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说笑声,暖阁里透出的烛火映在窗纸上,连带着周围的寒气都似减了几分。

  鸳鸯上前撩开厚重的棉帘,对里面扬声道:“老太太,大太太带着邢姑娘来啦!”

  屋内顿时一静,方才的笑语声像是被棉帘挡在了门外,在场众人下意识地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邢夫人身后跟着个姑娘,身上穿的是件靛蓝色粗布夹袄,料子寻常,却浆洗得干干净净,领口袖口也都平整,下面配着条深灰色布裙,脚上是双半旧的青布棉鞋,虽无半点华贵装饰,却透着股规整利落。

  再看这姑娘,身形高挑纤细,站在邢夫人身边,脊背挺得笔直,倒比寻常同龄女子多了几分舒展气度。

  她头发用一支素银簪子挽着简单的单螺髻,耳上是两枚小巧的银圈,脸上未施粉黛,肤色是自然的白皙,眉眼清秀,鼻梁小巧,唇瓣是淡淡的粉色,明明穿着朴素,周身却萦绕着一股清新脱俗的气韵。

  林黛玉、薛宝钗几个姑娘的目光落在邢岫烟身上,带着几分好奇打量,史湘云更是直白地睁大眼睛,悄悄跟探春递了个眼色。

  而邢岫烟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屋里众人。

  屋里中央的楠木大榻上,坐着位鬓插珠簪、手捧暖炉的老太太,面色红润,眼神温和,一看便知是邢夫人路上跟她提过的荣国府老祖宗;

  旁边几个围在一起坐着的,想必都是府里的姑娘们。

  她们身上的衣裳,不是绫罗就是绸缎,滚着名贵的毛皮,头上簪着的首饰闪着珠光宝气,就连侍立在旁的丫鬟婆子,穿的都是细布衣裳,比自己身上的粗布夹袄要好上许多。

  邢岫烟心里微微一叹,只觉自己像是误入锦缎堆里的粗布,有些格格不入。

  但她性子本就沉静,也没将这点落差放在心上,只稳稳地跟着邢夫人走到贾母跟前。

  刚走了两步,邢岫烟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贾母榻边的小杌子,待看清那坐着的人时,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顿,眼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惊讶。

  妙玉怎会在此处?

  先前在蟠香寺,妙玉同她说起静怡师太圆寂的消息,语气里满是落寞,还劝她此处已无留恋,不如早些随家人离开。

  她当时也觉得寺中气氛冷清,便劝着父母尽快动身投奔姑妈,怎么也没想到,不过几日功夫,竟会在姑妈府上见到这位旧友。

  她心里满是疑惑,妙玉素来喜静,又不常与俗世人家往来,为何会出现在荣国府?还与贾母这般亲近地同坐一处?

  可眼下显然不是细想这些的时辰,更不是叙旧的场合,邢岫烟很快压下心头的诧异,跟在邢夫人身后,眼帘微垂。

  邢夫人先一步走到榻前,对着贾母略一欠身:“老太太,儿媳将人给您带来了。”

  说着,又侧身示意邢岫烟上前。

  邢岫烟便往前站了半步,敛衽屈膝,行下礼去,声音清亮却不失恭谨:“岫烟见过老太太,愿老太太福寿安康。”

  动作虽不似府中姑娘那般娴熟优雅,却也落落大方,没有半分小家子气的局促。

  贾母这才彻底看清邢岫烟的模样,先前听邢夫人提过这侄女家境贫寒,是来投奔的,心里原想着不过是个寻常寒门女子,没太放在心上。

  毕竟是穷得要来投奔亲戚的人家,家境贫寒,衣食尚且拮据,能养出什么出彩的人儿来?

  可此刻见了真人,却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姑娘哪像是寒门里养出来的?

  虽穿着普通,可那身姿气度、眉眼间的沉静清雅,竟跟府里的姑娘们相差无几,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像浸在清泉里的石子,干净又有灵气,半点没有穷人家姑娘的局促畏缩。

  贾母捏着暖手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心里的惊讶慢慢沉淀下来,转念一想,却又并不怎么觉得意外。

  她目光下意识地往榻边的妙玉身上扫了扫。

  要说妙玉是什么样的人物?

  勇毅侯府的座上宾不说,心性高洁,眼界更是极高,寻常官宦人家的姑娘都入不了她的眼,连多说几句话都吝于施舍。

  能跟妙玉这般心高气傲的人物相处成好友,这邢岫烟又哪里是什么简单货色?

  怕是这孩子身上,藏着比容貌气度更难得的品性,才能让妙玉这般看重。

  她握着暖炉的手紧了紧,脸上的笑意真切了许多,忙抬手道:“快起来,快起来,一路从南边过来,定是受了不少累。”

  说着,又对鸳鸯吩咐,“给邢姑娘搬张椅子,再去倒杯热茶来,仔细冻着。”

  鸳鸯闻言,立刻应声转身,快步走到屋角,指挥着一个小丫鬟将一张铺着青缎棉垫的梨花木椅搬到妙玉身边,与妙玉的小杌子隔着半臂距离,既亲近又不失分寸。

  邢岫烟谢过贾母,才轻手轻脚地走到椅边坐下,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只是比起方才站着时,眉眼间的拘谨又淡了几分。

  贾母见她坐定,便笑着往前凑了凑,伸出保养得宜的手,轻轻抓住邢岫烟的手腕。

  邢岫烟的手微凉,贾母便将自己的暖炉放在她的手上,语气带着几分关切:“瞧这手凉的,定是路上冻着了,我听你姑妈说,你们是从苏州来的?这一路是怎么走的?”

  邢岫烟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暖意,心里松了口气,轻声回道:“回老太太的话,我们是坐船来的,从苏州沿运河北上,一路倒也安稳。”

  “坐船?”贾母微微挑眉,眼神里带着几分诧异,“眼下已是寒冬腊月,北方河道大多都结了冰,你们走的河道倒还通畅?”

  邢岫烟轻轻摇头,睫毛垂了垂:“回老太太,河道倒还未曾结冰,只是冬日风大,船行得慢,有时遇上逆风,还得在岸边停上一两日,所以路上倒也磨蹭了许久,比原计划晚了十几天才到顺天府。”

第469章 邢氏推诿遭怒怼

  贾母闻言,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这么说,你倒是来得迟了些。

  若能早几日动身,赶在妙玉姑娘上京时同行,跟着她搭侯府的船队,也省得在路上受这寒风折腾。”

  邢岫烟闻言,眼睛微微睁大,脸上露出几分惊讶。

  她记得当初妙玉从蟠香寺离开时,明明说要去扬州城清静些时日,怎么反倒比自己这一路紧赶慢赶的,还先到了顺天府?

  坐在一旁的妙玉将她眼底的诧异看得分明,指尖轻轻拨了拨披风下摆的流苏,半真半假解释道:“我自蟠香寺与你分别后,因师尊刚圆寂,寺中事务繁杂,便先去了扬州城暂避,没成想在那里偶遇勇毅侯。

  侯爷听闻我有意来顺天府,便邀我随他府上的船队一同北上,有侯府的人沿途照应,行程确实快了许多,故而比你先到几日。”

  邢岫烟这才恍然大悟。

  勇毅侯护送巨额白银回京这事,她在路上也曾听闻,原来好友竟是得了这般便利。

  怪不得先自己一步赶到。

  贾母瞧着两人一问一答间的熟稔模样,不由得笑了笑。

  瞧这两人说话的模样,倒真是亲近的好友,连语气都比跟旁人说话时柔和几分。

  她打岔道:“这么说,你们俩倒真是有缘分,虽没在路上遇上,却偏偏在我这屋里见了面。

  往后岫烟在府里住下,你们姐妹俩也能常常见面说话,倒省了彼此挂念。”

  妙玉闻言,微微颔首,清冷的眼底难得透出几分柔和,没有再多言语,只是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

  接着,贾母拉着邢岫烟的手,挨个儿将在坐的姑娘们介绍给她。

  轮到林黛玉时,当听闻眼前这位眉眼清雅、气度不凡的女子竟是当朝郡主,邢岫烟不由得心头一震,下意识便要屈膝行大礼。

  “快别多礼。”林黛玉眼疾手快,上前一步稳稳扶住她的胳膊,声音温和,“都是自家人,往后便以姐妹相称,不必讲究这些虚礼。”

  搀扶的瞬间,林黛玉的指尖不经意触到了邢岫烟的衣袖,粗布料子单薄得很,触手竟带着几分凉意。

  她不由得眉头微蹙,抬眼看向邢岫烟,见她神色平静,仿佛早已习惯这般寒凉,心里便有了数。

  她的目光下意识扫向站在一旁的邢夫人,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

  邢夫人正站在原地,见林黛玉看过来,虽没明白缘由,却也连忙堆起几分讨好的笑容,微微点头示意。

  她只当是林黛玉瞧着邢岫烟面生,倒没往别处上想。

  等众人重新落座,邢岫烟刚坐下,就被探春、惜春围了上来。

  探春好奇追问苏州的园林景致,惜春则惦记着南边的特色吃食,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邢岫烟问得笑意连连,先前的局促也消散了大半。

  林黛玉趁着这热闹劲儿,悄悄起身走到贾母榻边,俯身凑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了几句,无非是说邢岫烟衣裳单薄,怕是抵不住京里的寒冬云云。

  贾母听完,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脸色沉了几分。

  她顺着林黛玉的目光看向邢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不满。

  先前邢夫人跟她提过弟弟一家子来投奔,她原以为这儿媳颇为重视此事,应当会妥善安置。

  却是没成想连件厚实的棉袄都没给孩子备上,传出去倒显得她们荣国府怠慢亲戚,苛待了投奔来的姑娘。

  贾母压下心头的火气,没当场发作,只是抬手招来鸳鸯,凑在她耳边低声吩咐:“去库房取两套新做的厚衣裳来,一套海棠红的锦缎棉袄配厚裙,再取套月白绣竹叶的棉裙袄,外带一件玉色缂丝斗篷,要合身的。”

  鸳鸯连连点头,应声后快步撩开棉帘,往后院库房去了。

  邢夫人被贾母那一眼瞪得心里发慌,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却又不敢上前询问缘由,只能暗自琢磨:莫非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妥,惹老太太不快了?

  鸳鸯领命而去后,屋内的暖意似乎凝滞了片刻。

  贾母面上虽很快又挂上了慈祥的笑意,但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只温声对邢岫烟道:“好孩子,往后这里就是自己家,缺什么、短什么,只管跟你凤姐姐和探春姐姐说,或是直接来告诉我,千万别外道了。”

  邢岫烟忙起身应“是”,神态恭谨温顺。

  她虽没完全明白缘由,但自幼家境清寒,察言观色已成本能,隐约察觉方才因自己掀起了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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