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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类父?爱你老爹,玄武门见! 第147节

  当然有!

  张汤和绣衣直指御史都能给出王法解释,王法、王法,就是上君的法!

  上君本来可以像陛下那样持权抢夺的,但给了一座位于长安的华府,难道还不够仁慈吗?

  仁慈你……大权豪富之家腹诽不已,陛下执政是大刀割肉,上君执政是小刀放血,仁慈和刘氏君主有关系吗?

  无数权贵富户想要抗争,却被诏令上“大汉皇太子令”几个字压的无法呼吸。

  权、富是一张巨大的网,有富不一定有权,但有权一定可以有钱,地方世家、豪族与朝廷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时间,无数顶风冒雪的使者奔走在长安和地方之间,试图找到不被迁徙的办法。

  但这是徒劳的,及至上君,大汉六世迁徙,方方面面十分完善,元朔年间,连名扬天下的大侠郭解都逃避不了举家迁徙的结果,求情求到大将军卫青那,说情说到陛下那,反落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当豪富之家沸沸扬扬地奔走议论时,几乎所有在陛下执政时期为官或曾经为官的人和家族,望着那道“彻查建元元年至元狩二年朝廷收支账目”的诏令时,不约而同地慌了!

  二十年,大汉朝廷花光孝文帝、孝景帝之治的一万万金,陛下骄奢淫逸是真的,穷兵黩武也是真的,酷吏政治时期的酷吏们过手偷油一样是真的。

  一根从西南夷运抵进京的殿宇主梁木,最高报价时达一百金,一座殿宇,最高报价时达一万金,这都是在陛下执政时期发生的。

  虽然之前大汉没有征服西南夷,属于未收复时,运输木材较为困难,花费甚巨,但百金木梁、万金殿宇这种事,不上秤则已,一上称千斤都打不住。

  陛下是平等地剥削所有人不假,但当权者、为富者,可能没有办法把剥削都转嫁出去,却有手段把部分剥削转嫁出去的。

  大权在握者,反窃国库之财,微末小官者,搜刮民脂民膏。

  为了保住高位,为了让陛下欢喜,为了蒙荫子孙后代……除了少数像张汤那样死心眼的酷吏外,天下酷吏无不在窃国、害民。

  一查,可就全完了。

  长安城各种各样的议论和动态,中朝官吏都会及时上呈甘泉离宫,自从宣室殿小会昼夜聚谈以来,兒宽、褚大的心都要醉了。

  天下豪富之家产生的委屈、难堪、愤懑,汇聚在一起,形成了长安城上空不散的阴云,持续下去,整个大汉都会被阴云笼罩。

  上君终究年少,耐不住气,不知徐徐图之的道理,初建万世之功,便欲威逼天下豪富,全然不知权力的来源。

  没有权贵、富者的推崇,哪有什么天之子、天之骄子,两耳一鼻一条命,如陈胜吴广所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留给上君的时间,似乎已经不多了。

  陛下,该到回归的时候了。

  ……

  冬日的甘泉宫,山体早已被冰霜覆盖,树木之上冰棱层结,堪称“玉树琼枝”。

  冰雪之上,坐落在骊山主峰顶端的通天台更显神秘和壮观。

  两位星象高士在高台四周,按照星辰分野的位置筑好了十二张石板香案,即《周礼》之中“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量,以观妖祥”。

  角、亢、氐三星——兖州。

  房、心二星——豫州。

  尾、箕二星——幽州。

  牵牛、婺女——扬州。

  虚、危二星——青州。

  营室、东壁——并州。

  奎、娄、胃三星——徐州。

  昴、毕二星——冀州。

  东井、舆鬼——雍州。

  北斗——天下江河湖海。

  春秋战国以降,这种分野就显得粗疏,星象家们又做了重新的细致分野,二十八星宿由此而生。

  按照这种分野划分,两位高士在观星台西面的太白星之下设了祭天主案,主案上有准备好的牺牲,三只洗刮得白亮还系着粗大红绫的牛羊猪头,昂昂立在大铜盘中,香气缕缕弥漫了高台。

  中央的实际观星台已用黄幔围起,只有顶端传来的旗帜抖动之声,使人想到了它的神秘使命。

  “二位高士辛苦了。”刘彻踱步而来。

  一高瘦、一矮胖的两高士肃然一拱,高瘦之士答道:“陛下,我二人要先行调息元神,待到夜中子时观星,若有征兆,再与陛下计议。”

  刘彻虔诚拱手,“朕亦当诚心敬天,子时再行求教。”

第226章 天命

  夕阳残照,山风寒凉,骊山云雾缭绕,高高的主峰仿佛就在天上一般。

  观星台四四方方,周围有与城墙一样高的女墙,垛口上插满五色旗帜,北面有三间石头房子,足以抵挡任何风雨。

  二位星象高士调息元神占了一间,刘彻占了一间,另一间为盥室,专供刘彻沐浴净身。

  暮色苍茫,候在盥室前的董仲舒、吾丘寿王听着室内传出的陛下与李夫人嬉闹声,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此乃敬天法祖,祈求天机之地,陛下的精力仍然旺盛的让人可怕。

  “恩师。”吾丘寿王忽然开口了。

  董仲舒望向了他,“嗯?”

  四目相对,吾丘寿王询问道:“恩师可曾还记得曲学阿世从胶西国回京,蒙陛下诏见时,在掖庭望见陛下和王夫人那时感受?”

  董仲舒愣住了。

  不由得回忆起当初,为了摆脱胶西王刘端的胡闹刺杀,为了离开胶西国,他不得不从《春秋》之中,为皇太子殿下找到储君之位不可动摇的法理,那是他第一次“卖了学问”,成为了公孙弘那般曲学阿世的人。

  上君和公孙弘是信人,不久便让他“贬谪回京”,然后朝政有变,中大夫庄助受死举荐他,陛下在掖庭设下了“考验”。

  观摩陛下和王夫人嘻戏。

  那种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如临针毡的滋味,他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忘。

  不愿意为皇权“奴役”的他,不待陛下忙完,便如逃出了掖庭,事后,陛下给予了他看似重用的外廷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位。

  那他是什么时候被皇权奴役的呢?

  或许是在北军,上君点破他暗中指使中山王刘胜刑场自戕血溅龙庭,点破他的“儒生帝国”谋划,讽刺他是小人,作为大汉未来的太子储君,表明并不支持穀梁家、公羊家等儒家学问成为显学的时候。

  说来也是可笑,刘胜自戕,陛下告罪,少君当国,本是他为了更好地实施计划谋求的一场戏,但却成了整个儒家苦难的开始。

  上君智近于妖,又有老贼公孙弘从旁辅佐,不但使他种种谋划全部付诸东流,还总是朝着最恶劣的方向发展,以致于有了今日。

  当世第一大儒,奉行的是孔夫子“子不语怪力乱神”,或许是站在这通天台上,距离苍天太近了,董仲舒忽然间感受到天命的力量。

  从孔夫子创造儒家以来,本朝对儒家而言,可以说是最好的时代。

  秦汉大一统,保证了儒家发展的安全,确保儒生不会在盗窃百家思想时被愤怒的百家中人手刃了。

  君不见共功之时,百家中人抢走了儒家所有的东西,但碍于大汉律法威严,只能想办法饿死儒生们,而不能直接杀人。

  换作春秋战国之世,儒家的行径能让所有儒生死八百回了,当然,乱世之中,儒家也不会干出这样的行径。

  总之,大一统的华夏,给予了儒家迅猛发展的土壤,儒家以百家智慧为肥料肥了自己。

  而中央集权的到来,更是给予了儒家一片广阔天地,单一的法家治国、道家治国,已经满足不了华夏的发展。

  真正给予儒家腾飞机会的是,大汉在经过高皇帝、孝惠帝、吕后、孝文帝、孝景帝后,诞生了位锐意进取的天子,当今陛下刘彻,并且,坚定不移的选择了儒家,进行了尊儒尝试,公羊家成为了显学。

  区区二十年,儒家就挤压了诸子百家大多数生存空间,逐渐登堂入室,假冒天子旨意开始呼风唤雨,广收门徒。

  如果没有那句“子不类父”的话,如果上君亲近穀梁家不曾改变,如果没有上君,让陛下继续执政下去,再有三十年,儒家即便没有“学问帝国”,也会成为不可撼动之存在。

  几百年后,汉家或会终年,但儒家却会在华夏的历史上长存,熠熠生辉。

  然而,没有如果,在儒家起势最关键的节点,上君的改变,顷刻之间,让本朝成为了儒家最坏的时代。

  一记闷棍,打的儒家倾家荡产,丢了圣地,死了圣族,陷入了存亡危机。

  在此期间,董仲舒为了自己,也为了儒家,只能随波逐流,习惯了陛下“信任的方式”。

  这时被门生发出灵魂拷问,倏然地,董仲舒比昔日更加羞涩难当,悲愤万分。

  “看来恩师还记得。”

  吾丘寿王看出了董仲舒的难堪和尴尬,轻声问道:“恩师还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吗?”

  人人都说上君的文治武功,是窃取陛下的,但战报可以说谎,战线却不会。

  陛下执政时期,对内,君臣、官民打成一片,对外,胜大于败,总体而言,是“热土”,是“蛮横”。

  上君执政时期,对内,君臣相宜,官民和谐,修路、架桥、开山、筑渠、垦田……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对外,节节胜利,绝灭西匈,重创瀚海,推倒十万大山,平西南夷……耀我国威,万世之功。

  是“希望的田野”,是“圣王的威仪”。

  陛下的元狩年间,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些,因为陛下从来没有让世人看到解决问题的决心,陛下只会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最后一次!”

  董仲舒沉吟片刻,望着吾丘寿王的眼睛,缓缓诵道:“大哉周公,允文允武。诸侯于鲁,大启尔宇。敬明其辅,敬慎威仪。济济多士,克广德心。保彼东方,鲁邦是常。复周公之宇,万民是若。”

  此乃《鲁颂》。

  鲁顷公二十四年之后,鲁室公族悉数败落流散,儒家贤者同悲,立志“复鲁社稷,传周礼制”。

  鲁国之国已不可追,鲁国之礼是儒生孜孜不倦的追求,汉国,亦可为鲁国,在汉家恢复周礼,大事谋大道,不外如是也。

  “先贤教诲,为师至今不敢忘,最后一次,且看天数,计成,天命在儒,如计不成,天命不在,我愿孤身离国,此生再不入华夏,万望子赣助力成全!”董仲舒目光之中露出了决绝之色。

  此战,为终战!

第227章 灭汉

  “恩师如此苦心,当真以为陛下复辟可以恢复鲁国周礼?”

  面对董仲舒的恳求,吾丘寿王的心复杂极了。

  陛下的许诺之类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无论是什么,都毫无诚意。

  退一万步讲,陛下复辟成功,之后的大汉会怎样?

  首先能肯定的是,陛下必然会杀了太子储君,陛下是霸道之君,上君是圣王之君,矛盾是无法调和的,这便是路线之争。

  什么亲情,在政治路线面前都要让位,为人子的上君可以让陛下存活,为人父的陛下却不能让上君存活,权力的容忍度不同。

  当然,这也是上君太过软弱,政治不成熟,在占据绝对优势后,没有直接逼迫陛下退位,而是通过一次次变革,温水煮青蛙一样不断剪除陛下的支持势力,如此,孝名或许保住了,但却为陛下留下了反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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