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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 第7节

  但天启元年到四年掌权的都是东林君子,众正盈朝,怎么老天还降下这么多灾祸?

  难道东林君子才是奸臣?

  刘永心中冒出这个胆大包天想法,但很快就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

  徐晨这里的讨论引起了刘南卿的注意,他们也走过来,而后就听到徐晨说天启元年到五年朝廷发生的事。连王学正都高看徐晨一眼了,这么繁琐的朝政信息徐晨都能了熟于心,能写出《英雄记》徐晨还是有真学识,最起码博闻广记。

  刘南卿压抑不满道:“搬运工先生此言何意?是想说东林君子才是奸臣吗?”

  徐晨淡然道:“某没有这个想法,但所谓东林君子对外不能平定女真叛贼,对内不能安抚好天灾带来的流民,说句无能并不为过,当今天子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换一批人上位,改善大明的局面?”

  四周的读书人脸色大变,这种想法他们从来没想过。现在一想,自己要是天子,每天都接收到天灾人祸的奏折,兵败的奏章,但朝廷内阁却不能解决这些问题,不要说忍五年时间,就是两年时间也忍不了。

  刘南卿勃然大怒道:“妖言惑众,天灾其实岂是人力能阻挡,女真也不是东林君子时期才叛乱的。”

  徐晨道:“当今的天子可不这样看,他虽然感激东林君子,但也要保住大明的江山,谁有笔?”

  桑文当即拿出一支毛笔道:“先生请用。”

  徐晨当即把毛笔沾到茶水当中,然后在案台上画了一个简易的大明地图道:“现在大明在三个方向上面临军事的威胁,辽东的女真叛乱,海上郑之龙刘香叛乱,还有就是西南的安奢之乱,这三处叛乱每个都非常棘手,每个方向的军事开支最起码是300万两以上,也就是说朝廷为了应对这三处的叛乱,每年就要支出上千万两。

  同时大明境内也不安稳,天启元年,黄河在河南、山东等地多次决堤,淹没农田、村庄,导致数十万灾民流离失所。

  天启四年,长江、淮河流域暴雨成灾,江南地区农田被毁,粮食减产。

  天启四年到现在,陕西、山西、河北等地持续干旱,土地龟裂,农作物绝收,

  天启四年河南、山东等地爆发蝗灾,蝗虫过境后“赤地千里”,粮食颗粒无收。

  徐晨指着大明土地道:“大家看看,整个大明北方天灾不断,也就江南地区稍微安稳,天子想要安顿好灾民,朝廷每年又要多出上千万两的开支。”

  各位现在天子面对的就是这个局面,平叛和赈济灾民,朝廷每年多出两千万两银子,这个钱朝廷必须得出,不出则天下大乱,但出钱朝廷入不敷出,显然东林贤者没有办法帮助天子筹到2000万两银子。

  甚至天子想要筹钱,就只能从还算太平的江南入手,但出身江南的东林贤者显然会阻止天子的行动,所以天子弃用东林君子,启用更加能收刮钱财的阉党是必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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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宋,明盐税对比

  刘南卿等人听闻徐晨所言,面上皆露茫然之色。论起八股文,徐晨自然难与他们相较,但谈及见识广博,历经信息时代与互联网熏陶的徐晨,却远非他们能及。

  在场诸人大多是秀才、童生,平日里将主要精力都耗费在打磨八股文与筹备科举之上。想要了解大名其他地区的情况,一来没有途径,二来也无暇他顾,对于大明诸多事务了解甚少,甚至连自家乡土之事,也未能洞悉周全。

  徐晨此番却将这诗会话题径直提升至大明财政的高度,恰似久经世事之人与青涩学子相较社会阅历,堪称降维打击。

  刘南卿低声道:“先生之意,莫不是说天子重用阉党,乃是为了聚敛钱财?”说罢,声音愈发低沉,因他内心其实也认可这一说法。

  不得不说,历代大明天子生性吝啬,这一印象早已深入人心。自太祖朱元璋至今的天启帝,两百余年来,大明皇帝竟无一人称得上大方。尤其是嘉靖与万历二帝,屡屡将太仓银(大明国库之财)挪入皇家私库,身为天子,却带头侵吞国家钱粮,实乃古今罕有。万历帝任用太监征收商税、矿税,结果税没征到多少,反倒将江南搅得一片混乱。

  更为离谱的是,大明皇帝大多寿数不长,偏生嘉靖皇帝在位四十五年,万历皇帝在位四十八年,恰如那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二位昏君占据大明近百年岁月,将朱家皇帝吝啬贪婪之形象深深烙印在众人心中。是以徐晨提及天启皇帝欲敛财之事,在场一众读书人几乎无人怀疑。

  徐晨却反而替天启皇帝辩解道:“当今天子尚算节俭,并未大兴土木营造宫殿,亦未痴迷于炼丹求仙。只是当下大明局势严峻,急需开辟新的财源,东林党却无力达成此事,天子无奈之下,只得另寻他人。”

  实话说,大明最后两位皇帝还算稍有几分正常,只可惜大明王朝积弊已久,沉疴难起。

  王学官面色凝重,沉声道:“启用阉党聚敛钱财,终究并非正道,陛下重用魏忠贤,恐日后遗患无穷啊。”王学官历经万历朝的动荡乱局,尤其是经历了镇守太监霍乱地方的时期,大明中兴局面彻底被葬送就是这个事情,他是经历了大明从衰落到中兴再衰落的局面,实在不愿看到天启朝重蹈覆辙。

  徐晨道:“日后之事暂且不论,单说当下,此举确实能增加朝廷赋税。阉党五虎之一的崔呈秀,在天启元年出任淮扬巡抚,任上大力支持两淮盐法道袁世振变革盐法,推行纲盐法。当年盐税收入竟高达二百五十万两,堪称朝廷两百余年来盐税收入之巅峰。

  然崔呈秀此举,却得罪了盐商及其背后的官员。加之他在淮扬巡抚任内,因贪赃枉法被都御史高攀龙弹劾举报,终遭朝廷革职,等候处置。

  崔呈秀倒台后,东林党首领、北直隶通州富商李三才接任淮扬巡抚,此后朝廷盐税收入急剧下滑,竟不足一百万两。诸位不妨想想,天子见此盐税情形,究竟会重用阉党,还是东林党呢?”

  高登高声道:“这愈发表明崔呈秀乃十足奸臣!短短一年间,竟将税赋增加一倍有余,他在淮扬巡抚任上对百姓盘剥何其狠辣,那些盐丁又何其无辜!”

  还有犟种!

  徐晨问道:“依你之见,我大明人口与两宋相较,孰多孰少?”

  高登虽不明所以,却仍应道:“我大明幅员辽阔,远超两宋,人口自然也数倍于两宋。”

  徐晨颔首道:“据宋史所载,北宋中后期盐税收入约为一千万贯,此后盐法历经多次变革,神宗年间,盐税收入一度增至一千二百万贯,约占当时财政收入的十分之一。南宋之时,盐税收入更是进一步增长,成为国家财政的重要支柱,彼时盐税收入约达二千万贯。

  反观我大明,人口多于两宋,可盐税却不及两宋的十分之一。盐乃人人必需之物,盐税本应稳定可观,这笔高达上千万贯的税银,朝廷未能收取,那必定是被他人得了去。”

  此言一出,在场读书人皆惊愕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仿佛踏入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王学官亦是呆立当场,他只知阉党贪婪,却未曾想到盐商竟侵吞了九成盐税。王学官亲身经历过张居正改革,一代帝师殚精竭虑十年,也不过为国库留下九百五十万两白银、一千三百石粮食。

  即便如此,仍引得天下士绅怨声载道,张居正病逝后,新政旋即被废。他实在未曾料到,仅仅改革盐税,若能达到北宋水准,大明财政便能立时好转。

  徐晨又道:“东林党最大的症结便在于,非但无法为朝廷增加赋税,反倒使朝廷税收日益减少,而偏偏此时大明处于内忧外患当中,舍弃东林党成为天子必然的选择。”

  举人冯起龙思索片刻,道:“东林诸君倡导轻徭薄赋,本意自是好的,对天下百姓亦有诸多益处。”

  徐晨哂笑道:“盐商赚得盆满钵满仍不知足,即便盐税之中,朝廷只得一成,他们却占了九成,难道还指望天子对他们感恩戴德不成?”

  这要是让嘉靖皇帝知晓,只怕会上演一场恶龙的咆哮。

  言罢,徐晨起身,环顾四周,朗声道:“圣人云:‘齐家,治国,平天下。’米脂自天启四年起便旱灾连连,如今城外已有上千流民。诸位与其在此缅怀东林君子,倒不如多想想如何安置这些流民,减免租税,好让自家乡人得以活命。”

  “某还有事,就先一步告退了。”

  现场的人有的在徐晨离开之后,顿时觉得这诗会没了方才的兴味,好似缺了主心骨一般,气氛一下子冷清下来。

  刘勇也随意拱手行礼道:“晚生也有事,告退了。”

  刘勇这一带头,其余众人也都纷纷效仿,你一言我一语地称有事在身,相继拱手告辞。

  诗会举办人刘南卿站在原地,气得暗暗咬牙切齿。他原本满心指望借着这场精心筹备的诗会,在米脂县一众读书人中崭露头角,扬一扬名,可万万没料到,到头来却让徐晨出尽了风头,把这场诗会变成了徐晨展示才学的舞台,自己反倒成了衬托之人。

  当日,整个米脂县所有的宋史典籍都被人抢购一空,所有人都在找两宋盐税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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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开办纺织厂

  天启五年(1625年),七月初六,米脂书铺。

  徐晨、贺老六与秀娘等人,将自行打造的纺纱机、梳毛机等器械,一一搬运至书铺旁的一处大院之中。徐晨早有在米脂开设纺织厂的打算,只是那珍妮纺纱机米脂此地并无,且短期内尚需保密,故而只能自行打造机器。如此一来,所需作坊空间愈发增大,长此以往,徐晨也自觉不便再一直叨扰东叔。

  恰好书铺旁边有一院子正欲出租,徐晨便以每月三两银子的价钱租下此院,旋即打算将其改造成制造纺纱机与梳毛机的作坊。

  这边小五领命前往米脂东面,招募来十名流民,五男五女,徐晨特意嘱咐小五,最好能招些带家眷的。小五带着这些流民,让他们洗漱干净,换上整洁衣衫后,方才领入城中。

  众人来到大院,几个流民满是感激,对着徐晨恭敬行礼,为首的正是当初第一位向徐晨倾诉自身经历的老汉夫妇。

  徐晨朗声道:“如今某正式聘请诸位为作坊工匠,包吃包住,每月俸禄三百文钱。一日只需劳作四个时辰,每做五日,便可休息两日。若作坊利润丰厚,到了年底,还给大家分红。待诸位年至六旬,体力不支难以劳作之时,只要某这作坊还在,便定当为诸位养老送终,保诸位有口饭吃,绝不食言!”

  众人听闻这般优厚条件,心中震撼不已,这哪里是请他们做工匠,简直如同招他们做生死相随的死士一般。当下,十个人齐刷刷跪地,齐声说道:“我等愿意追随东家,见过东家!”

  贺老六道:“东家,您既打算多生产纺纱车,这一日只做四个时辰,怕是远远不够啊。”

  徐晨颔首道:“所言有理。小五,你再去招募十名木匠过来,如此两班倒,一日便能有八个时辰的工时了。”

  小五听闻,不禁“啊”了一声,面露难色。

  贺老六赶忙劝说道:“东家,在俺陕北地界,包吃包住且月俸三百钱,这已然算是高工钱了。依小人看,一个人做八个时辰也无妨。自古以来,做工之人皆是从天亮忙至天黑,从未听说过还有两班倒的做法呀。”

  老汉等人也生怕自己这份差事被他人取代,急忙说道:“我等愿意每日干八个时辰!”

  徐晨神色有些异样地看了贺老六一眼,心想这身份转变倒真是快。旋即说道:“某开这作坊,本意便是为了救助众人。你们若都一人干八时辰,把旁人的活路都占了,那其他人可如何生计?”

  众人听闻,皆面露疑惑之色,实在难以理解徐晨的这番想法。

  徐晨却看向贺老六,说道:“贺老六,从今往后,你便是这作坊的掌柜了,月俸一两银子,其余待遇与众人相同,此刻便带他们去打造纺纱机,城外还有上千流民等着用这机器呢。”

  言罢,徐晨又对小五道:“小五,你的月俸同样是一两银子。招募城外流民、采买羊毛、木料以及纺织机等诸多事宜,便都交付于你了。此刻便去购置五架纺织机回来。”

  小五应道:“遵命!”

  徐晨又对秀娘吩咐道:“秀娘,你去准备饭食,几位大娘也过去搭把手,让大家吃了饭再做事。秀娘你还要教教这几位大娘如何使用纺纱机。”

  秀娘应道:“是,东家。”

  在徐晨有条不紊的指挥之下,众人纷纷忙碌起来。

  徐晨租下的这座大院,分为前后两院。前院之中,徐晨等人操持木匠活计;后院里,秀娘则教导老妇们使用纺纱机。大明朝的女子,自幼便多接触纺织之事,这二十锭的纺纱车虽说模样新奇怪异,但凭借她们多年积累的经验,不多时便掌握了使用方法。

  而后,徐晨依据众人能力进行分工,力气大些的负责提水、搅拌、晾晒等粗重活计;力气小的则从事梳毛等相对轻松的工作。六人分工明确,后院的纺纱车便一刻不停地运转起来,一个个纱锭接连被纺织而出。

  前院之中,徐晨拿出自己精心绘制的图纸,对贺老六等人说道:“往后大家每人只负责一道工序,如此一来,不但能更快熟悉手中活计,打造纺纱车的速度也能大幅提升。”

  贺老六眉头紧皱,面露难色道:“东家,每个人做活习惯不同,不是一人从头到尾打造的木器,各个部件怕是难以契合呀。”

  徐晨指着图纸道:“无妨,你看,这每个零件我都详细标注了尺寸。就如这个孔,长度为一寸两分,宽度为三分,分毫都不可差。”

  众人不禁嘟囔道:“这也太过麻烦了。”在这个时代,做工基本全凭木匠自身经验,这边多一点,那边少一点,乃是常事。而徐晨这般做法,显然与他们长久以来做木工的习惯大相径庭。

  徐晨道:“眼下虽麻烦些,但等诸位做顺手了,往后便方便许多了。”

  众人无奈,只得应道:“那我等便试试吧。”既然东家已然发话,他们也只能照做。

  为了让这些大明的木匠尽快适应,徐晨亲自在旁指导,推行标准化作业。同时,他自己还兼任质检员,手中拿着一把尺子,不断丈量着各个部件的尺寸。有徐晨时刻盯着,众人虽说做起来感觉别扭,但部件的合格率倒也不算差。最后,所有的零部件都交由贺老六进行组装。

  “哒哒哒”,刘永等人听闻院内传来锤子的敲击声,小心翼翼地问道:“搬运工先生可在?”

  徐晨听到呼喊,应道:“某在院内。”

  而后,刘永等人惊愕地看到徐晨正手持锤子,专注地做着木工活。

  刘永见状,痛心疾首道:“先生乃当世名士,何苦屈尊做这等卑贱之事?”

  刘永这些人昨天购买到宋史,并且观看一晚之后,自己的疑惑不但没有解开,反而有更多疑惑了,因为两宋不但盐税比大明高,财政收入也是大明的好几倍,这简直颠覆了他们对宋朝积贫积弱的常识,同时也疑惑为什么大明人口,国土面积都倍于两宋,但财政收入却只有两宋的两成不到,为了解决心中的疑惑,所以他们再次找到了徐晨。

  很多读者觉得这里不合理,还觉得要一步一步来,我给主角设定的背景就是被压榨的牛马,如果他觉得合理,就不会想建设大同国,而是大英帝国了。

第19章 ,从小事做起,从家乡做起

  大明的读书人身处其中是能感受到国家的衰败的,有识之士有救世的想法,东林党和复社就是这种思潮的产物,复社就主张复古学,将使异日者务为有用,提倡“君子不器“与“经世致用。”只可惜嘴上说的好,手却不会做。

  徐晨微微一笑,道:“大明诸多读书人,皆盼着天子垂拱而治,无为而理朝政。可当今天子喜好木匠活计,将朝政托付于东林党人,这些东林党人却又嫌弃天子不理朝政。朝堂之上诸公这般行径,岂不是太过双标?更为关键的是,东林党人也并未将这天下治理得尽善尽美。

  古之先贤教诲我等,要知行合一、经世致用,君子不应拘泥于一技之长,然而这些人却又对百工之人甚是鄙夷。嘴上说着大道理,实际行事却又是另一番模样,这不是十足的双标吗?”

  就说那朱由检的庙号‘熹’,虽有微弱晨光之意,似在痛惜皇帝早逝,未能一展雄才,可其中何尝没有君主昏聩腐朽的暗指?可见这读书人埋汰人的本事,当真是祖传的。

  东林党以及后来的复社,口口声声说要‘济世’‘救民’,可却对实实在在做事之人瞧不上眼,徐晨至今还记得,上学之时读过一篇介绍李时珍的文章,说当时医生是被人看不起的行业,弄得徐晨以为在古代医生地位着实低下。

  后来到了这互联网时代,对古代之事了解渐多,才发觉何止医生被人看不起,这经商、做工、种地,三百六十行,行行皆遭读书人鄙夷。在他们眼中,唯有读书才是正途,真真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啊!”在大明连考上秀才也被人看不起,被说成是穷秀才,只有举人才能称之为老爷。

  刘永他们虽然第一次听到双标的说法,但联系徐晨前面说的话却能很快明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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