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 第49节
众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投向刘南卿,眼中满是期待,都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刘南卿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缓缓说道:“他们要建立大同世界,要建立公天下。而要实现这个所谓的‘公天下’,第一步就是要把我们手中的田地都收走,然后在均给百姓。现在弄出这么高的税赋,就是在逼迫我们主动放弃手中的田地。”
“大同社怎么敢!”听到刘南卿的这番话,各房众人顿时惊愕不已,脸上写满了怀疑与不敢相信。在他们的认知里,这天下还没人敢公然得罪所有士绅,这大同社的人难道都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吗?
然而,刘南卿接下来的话,彻底打破了他们心中仅存的幻想:“他们当然敢,他们已经是在造反了,还有什么不敢的,你们看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三班捕快、六房主事全部被他们关押起来,就连县令如今都被他们软禁在了县衙。整个米脂,政令都出不了县衙。这徐晨,一个从江南来的祸患,帝王之术倒是玩得精妙,可却用来对付咱们米脂的县令,还真是杀鸡用牛刀!”
说句心里话,即便徐晨建立了大同社,还安置了好几千流民,但刘南卿打心底里对徐晨还是不服气的。
可如今,大同社真要将那“公天下”的疯狂理念在整个米脂推广开来,他对徐晨倒是生出了几分钦佩。毕竟,如此大胆的理念,徐晨居然真有勇气去实践,这是一个知行合一的人。
但钦佩归钦佩,刘南卿同时也觉得徐晨已经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深陷在“公天下”的虚幻梦境中无法自拔。而且,他不仅把自己带上了这条“邪路”,还连累了整个大同社,甚至将几千流民、上万抗旱会成员都拖入了绝境。
在他看来,大同社如此行径,必定会引来朝廷的强力剿灭,到那时,大同社、抗旱会,乃至那些流民,恐怕都将在劫难逃,一个都活不了。
第105章 ,一盘散沙的大族与繁荣的米脂
米脂城内的大族们,对当下米脂县的局势洞若观火。
他们心里十分清楚,大同社虽未公然扯起反旗,但种种行径已然有了造反之实。只不过,他们目前选择冷眼旁观。在他们看来,大同社如今气焰正盛,可这般张狂的势头,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招来朝廷的强力围剿。所以,他们此刻根本不愿轻易招惹大同社,只想静静等待局势变化。
然而,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大同社在已然濒临被朝廷围剿的险境下,竟还如此大胆地得罪他们这些本地大族。
不仅把税率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倍,甚至还要追缴过去五年的赋税。这算下来,几乎等同于要收他们二十年的税赋啊!如此狠辣的手段,简直比刮地皮还要厉害。
想到此处,三房的刘思烨忍不住开口猜测道:“这大同社莫不是打算脚底抹油,准备跑路了?所以才这般不顾一切地搜刮钱财,想趁着还没被朝廷收拾,赶紧积累一笔财富,好方便他们日后逃走。”
其他几人听了这话,越琢磨越觉得有理。毕竟米脂紧邻榆林卫,那里驻扎着十万精锐边军,他们如同悬在大同社头上的一把利剑。在米脂大族眼中,大同社无论如何反抗,都绝不是朝廷大军的对手。想必大同社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全然不顾他们这些大族的影响力,只想在逃走之前尽可能多捞一笔钱财。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是目前唯一能说得通的理由。既然大同社都准备跑路了,自然也就不怕得罪米脂的大族了。
“这税坚决不能交!要是交了这二十年的税,咱们刘家可就彻底成了一个空壳,啥都不剩了。再说了,永哥儿还在为徐晨做事呢。我就不信,徐晨真敢派兵来抄了我刘家!”刘思辰咬着牙,满脸的愤懑与不甘。
坐在首位的刘思明静静地听完所有人的发言,沉思良久后,缓缓开口说道:“就按照他们说的,把这税交了。同时,向整个米脂宣告,我们刘家将刘永革出家族。从此以后,他便不再是我们刘家的人。”
刘思远听闻此言,顿时一惊,连忙说道:“兄长,永儿他本质还是个好孩子,只是一时被徐晨蛊惑了心智而已啊。”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被家族扫地出门,这个时代,一个人没有家族就像无根的浮萍。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不同意,他们倒是不在意刘永是不是刘家人,而是在意交出这十几万石粮食。
“大哥,这税交不得啊!交了税,咱们刘家以后拿什么维持生计?”刘思辰痛心疾首,眼中满是忧虑。
刘思明神色凝重,目光扫视众人,沉声道:“你们听我把话说完。交这税,并非是向大同社妥协。如今这大明天下,已然是风雨飘摇,三面皆有造反之势。
今年三月,更是发生了军官暴动,影响了整个西南战事的走向。而后安邦彦进犯贵州,官军一败涂地,总理鲁钦更是战死沙场。
五月七日,王恭厂发生惊天爆炸,上万人因此丧生,就连皇长子都没能逃过这场劫难。
六月,京师地震,灵丘也跟着地震,黄河决口,京师陷入一片汪洋大水之中,而江北、山东等地却又遭遇了严重的旱灾和蝗灾。你们都是熟读历史之人,当明白,大明如今已然呈现出一副王朝末日的景象。在这种局势下,谁又能断言大同社就不能兴起呢?”
众人听完刘思明的这番话,脸上皆是一片骇色。仔细回想,今年大明确实灾祸连连,仿佛没有一处安宁之地,当真如刘思明所说,尽显王朝末日的凄凉景象。
但刘思烨道:“朝廷毕竟有百万大军,底蕴深厚,大同社只能在米脂称霸,他们未必能扛得住朝廷的围剿。”
刘思明道:“那就更加不能让永哥儿牵连家族了,他是大同社头目,不把他革除家族,朝廷能放过刘家?”
“大同社抢了我刘家十几万石粮食,谁又能说我刘家和大同社同流合污?”
几房主事一想,还真是这样,不主动和刘永切割,朝廷胜了他们刘家更惨。
“可是兄长,要是万一大同社胜了,您把永哥儿革出刘家,大同社成事了,那与我们刘家又有什么关系呢?”刘思辰依旧心有不甘,忍不住问道。
刘思明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虽说要在族谱上把永哥儿除名,但血脉亲情又岂是说断就能断的?派人去给永哥儿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清楚,他会理解我们的苦衷的。
而且,我们此番拿出 12万石粮食支持大同社,这份情,他们肯定会记在心里。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老四你去准备好粮食,尽快安排人把它们运输到大同社的粮仓去。”
“是!”刘思远虽心中仍有不舍,但这的确是刘家最好的处理方式,他不可能为自己的儿子牵累整个家族,也只能无奈应道。
在米脂这片土地上,近日可谓是风云突变。追缴粮食的通知,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不仅仅是刘家,常家、高家,只要是田产超过五百亩的家族,都收到了大同社下达的通知。
通知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明白:今年的田赋需缴纳三成,而且还要追缴自天启元年以来所欠缺的田赋,心存侥幸不想交的家族,一律罚没田地。
米脂的大族们往日里习惯了各种钻空子、偷税漏税,怎么可能大同社一说他们就愿意交税,而且还是交几十倍的税,不交税是这些大族的第一反应。
但他们却发现遇到的情况大与朝廷大不相同。大同社厉害就厉害在管理细致入微,直接深入到了各个村子。
每个村子有多少亩土地,这些土地归属于哪个家族,大同社都了如指掌,全县田地数量精确到亩。这意味着,想要像以前那样偷税漏税,根本没有可能。
大族们试图故技重施,想用税收问题来威胁大同社,可他们很快发现这一招根本行不通。
大同社根本不依赖他们来缴纳田赋,他们直接通知到农户当中,让农户交三成税,交完税之后,余下的粮食都是自己的,地租由他们交给大族。
地租和税加起来少了一半,农户当然愿意了,但米脂士绅却什么也收不到了,偏偏他们还不敢带家丁去收租,有几个不信邪的人带着家丁去了乡下收租,结果被打的皮开肉绽,狼狈的逃回来。
而后绝的来了,大同社直接以他们欠税为由,把他们的土地给罚没了。
米脂大族这才发现,家族在农村的根基已经被大同社给夺走,他们在乡村成为了无用之人,硬扛根本没有用。
大族们聚在一起商议对策,有人提议让刘家、常家这样的大姓家族带头反抗大同社这种他们眼中“不合理”的税收。可谁能想到,刘家竟然带头服软,上交了粮食,还被收缴了许多的土地,刘家唯一的“反抗”举措就是把那个惹事的刘永开出了家族。
常家干脆闭门不出。对大同社要求不听,不做!
大同社可没惯着常家,见常家如此态度,二话不说,直接把常家的地给分了。
但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常家依旧不管不顾,就这么躲在家里,好似隐身了一般。
而贺家、张家这边更是惨,因为之前一些过激的举动,被大同社杀了一大片人。米脂大半的大族都遭了殃,余下的家族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聚在一处,有人忧心忡忡地说:“朝廷能不能剿灭大同社,咱们谁也不知道,但就眼下这形势,大同社要灭了咱们,是真能做到,他们现在在造反,什么事情都敢做的出来。”众人听了,皆是默默点头,脸上满是无奈与恐惧。
大同社不是朝廷,根本就不讲道理,说杀人就杀人,他们以前的手段也用不了。
天启六年(公元 1626年)十月十八日。
阳光懒洋洋地洒在米脂的街道上。刘南卿与贺函并肩走在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街道上。
这半个多月来,大同社在米脂开展追税行动,成果惊人。他们收缴到二十三万石粮食,还有白银、铜钱、黄金以及布匹等,折算下来价值十八万钱,罚没的田地更是超过了十万亩。这些钱财、货物和田地加起来,总价值竟超过了百万。
此时的米脂街道,与往日大不相同。到处都是穿着脏兮兮短衫的工匠,一片繁忙景象。有人在奋力挖着下水沟,有人认真清理着堆积的垃圾,还有人在有条不紊地修建房屋,整个米脂县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人。
刘南卿看着眼前凌乱却又充满生机的场景,满脸诧异,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米脂反而比以前更热闹了?”
贺函看出了刘南卿的疑惑,苦笑着解释道:“兄长,你没有出现幻觉。米脂的人口确实变多了,也的确变得更加热闹了。今年秋收之后,几乎每天都有几百人逃到米脂来。”
“怎么可能?”刘南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贺函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兄长有所不知啊。米脂有大同社组织人力筑水坝、修水利、打水井,即便如此,也只是勉强保住了今年的粮食收成。可在米脂之外,旱灾依旧肆虐,情况严重至极。连年的灾害,不要说那些佃户,就是自耕农也难以承受,整个延安府说是灾民遍地,一点儿都不为过。”
“而大同社的名声,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延安府。四周的流民都知道大同社会安置他们,会给他们一份差事,让他们能有活路。
为了活下去,就连山西行省的流民都往米脂逃。城外的难民营就没空闲过,流民一到米脂,大同社就给他们清洗、看病、施粥。确定他们没有染上疫症之后,就给他们换上一身工匠服,安排他们给大同社打工。”
刘南卿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思索。
贺函接着说道:“大同社带着这些流民在城内大拆大建,把垃圾全部运出去,挖壕沟、清淤泥、整平道路、拆除窝棚,还新建了市坊。在城外,又带着流民建水坝、修水渠、开荒屯垦。保守估计,整个米脂县内有上万流民在为大同社当差呢。”
“大同社把整个米脂搜刮得厉害,可这些粮食和钱财又像流水一样,都散给了流民和工匠。这些流民有了钱之后,要吃饭、穿衣,要养活妻儿老小。
同时,大同社对米脂的农户只收三成的税,而且这三成税连地租都包含进去了。这么一来,米脂农户的粮食收入普遍增加了一倍。”
“米脂几万农户收入增加了,他们就有钱购买农具、布匹等生活用品。现在米脂百业兴旺,各种农具、米面、粮油,只要有货物进入米脂,就会被这些农户和工匠抢购一空。因为货物太好卖,四周的货郎、商贩都纷纷涌入米脂,就连米脂的牛市都热闹起来了,据说每天要卖掉上百头牛。县里的老人都说,上次米脂出现这样的繁荣景象,还是万历年间的事了。”
刘南卿听到这里,一时间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米脂大族如今哀鸿遍野,可米脂却呈现出这般盛世景象,而且这繁荣之中竟没有大族的身影。再深入思考一番,似乎从逻辑上能说得通,大族或许真的是米脂贫困的源头,没有这些人的压榨,米脂的百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但在他的意识里,士绅大族一直都是国之栋梁,怎么能成为蛀虫呢?这种观念上的冲击,让他内心十分纠结。
刘南卿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这些都是大族的民脂民膏,大同社不过是想借此收买百姓,好让他们为自己抵抗朝廷的天兵罢了。”
贺函无奈地摇了摇头,诚恳地说道:“兄长,你不得不承认,大同社确实有很强的能力。要是没有他们,现在的米脂恐怕早已是哀鸿遍野了。小小的一个米脂县,大同社就能搜刮出上百万贯钱财,这难道还不能说明米脂的大族太过贪婪了吗?”
“米脂士绅收了这么多的地租,可米脂的水坝、水渠又建了几座?米脂不是没有荒地,出现了流民,又有谁去组织他们开垦屯垦?
大同社虽然野心勃勃,但他们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权利和义务是对等的,米脂士绅收了那么多的地租,却上不能新修水利增加粮食产量,下不能组织流民开垦荒地,对米脂来说,他们确实没起到什么作用。也难怪农户们都舍弃他们,大同社才得以轻易取代他们啊。”
刘南卿沉默了许久,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回应贺函的这番话。此时的阳光依旧照在街道上,可米脂的未来,在他眼中却越发迷茫起来……
第106章 ,搭建军事体系
重民报社前,刘南卿缓缓走来,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对面的大同报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只见大同报社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甚至比往日更加喧闹,呈现出一片繁忙景象。
自从大同社接管米脂的所有政务后,便将政务中心从县衙迁至大同报社。
与那向来给人“有理没钱莫进来”印象的衙门不同,在这里,米脂的百姓无论遇到何种困难与矛盾,都能毫无顾虑地前来诉说,寻求帮助。久而久之,大同报社迅速赢得了所有米脂人的拥戴,人气愈发旺盛。
刘南卿心中清楚,自己的堂弟就在米脂县中担任主簿一职,看似主簿,实则干着县令的活儿。
他不禁感慨,他本以为自己会是刘家这代第一个进入官场的人,却没想到堂弟先自己一步,自己还没考进官场,堂弟却先打进了官场。
身旁的贺函望着大同报社,满脸羡慕地叹道:“徐晨他们已然开始将大同社的理念付诸实践,可咱们重民社的理念至今还仅仅停留在理论层面,只能在口头上与他们争论,这差距实在是越来越大了。我觉得咱们也该想办法将重民理念落到实处,不然,与大同社的差距只会越拉越远。”
“要是能有一个县让我们施展拳脚,实现抱负就好了。”贺函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与渴望,他自认为并不比刘永差,可一直缺少一个能让自己大展身手的舞台。
“贺兄,慎言!”刘南卿赶忙提醒道。
贺函微微摇头,略带歉意地说:“是我失言了。”
这时,刘南卿突然目光一凝,说道:“那不是飘香苑的杜妈妈吗?她如今怎么这般落魄?”
贺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杜妈妈手持一把扫把,正在街边扫地。此刻的她,身上往昔那些华丽的绫罗绸缎早已不见踪影,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精心涂抹的胭脂水粉,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位饱经沧桑、穷困潦倒的老太太。
贺涵看了一眼,神色平静地解释道:“大同社掌权后,取缔了飘香苑等一众妓院。他们认为妓院是毫无人性、人吃人的地方,是米脂的一大祸害。所以,现在那些妓院里的姑娘们都被救了出来,安置在了纺织厂。”
他顿了顿,接着感慨道:“如今,米脂的黄赌黑等不良现象已被大同社清理得干干净净。虽说米脂如今落入了他们手中,可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在一步一步地按照自己的理念改造着米脂,这里已然是一个全新的局面了。”
刘南卿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是啊,与他们相比,我们确实落后太多了。”
在大同报社内,刘南卿召集了重民社的所有成员。在得到米脂一些士绅的资助后,重民社稍有起色,如今社里大概有上百余人。
刘南卿站在众人面前,神色凝重地说道:“诸位,与大同社相比,咱们的《重民报》就如同一个懵懂的稚童,在米脂,我们已经很难再有发展的机会了。各位社员,你们可愿意随我前往西安闯荡一番?”
“西安?”高登一脸诧异,显然对这个提议感到意外。
但稍作思索后,他觉得离开米脂这个是非之地,或许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高登家中原本有上千亩田地,然而在这一轮的田赋追缴中,高家需要补缴 1500石田赋,如此庞大的数额,高家根本无力承担。
无奈之下,他家的土地全部被大同社收缴。父母妻儿害怕受到牵连,不敢再留在乡下,只能来到米脂投靠他。可没了田地,一家人坐吃山空,生活陷入困境,好在他还是重民报的主编,还能勉强维持一家人生活。
如今大同社造反的意图已昭然若揭,只差正式竖起反旗。米脂已然成为了动乱的中心,局势岌岌可危,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尸横遍野的惨状。在这种情况下,脱离这个危险之地,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绝佳的选择。
想到这里,高登站起身来,坚定地说道:“兄长若有去省城闯荡的想法,小弟自然愿意追随左右,唯兄长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