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 第221节
其实大家都有这方面的猜测,毕竟万历帝之后,朝廷的庭击案,红丸案,移公案都是扑朔迷离,引起八卦客的猜测,大明这两任天子都死的很蹊跷,现在终于证实了,原来这些大臣真敢把天子烧死。
文震孟和侯恂等人自然极力反对,坚称这是大同社泼的污水,是想分裂江南,以便趁机攻占。
而江南的士绅们,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东林党身后摇旗呐喊。一边是自己人,一边是要他们土地、财产甚至性命的大同社,这让他们的选择毫无悬念。
更何况文震孟和侯恂他们为了保住大家的利益,居然连天子都敢烧死,这样有决断的人,正适合在当下保护大家的财产。所以这个传闻反而坚定了江南士绅站在东林党一边的决心。江南朝廷更是把功德报和大同报都列为禁忌报纸,严禁在江南贩卖和传播,违者一律当作乱党抓起来。这在江南引发了一股不小的文字狱风潮。
冯铨并未就此满足,他再接再厉,把当年东林党和魏忠贤争斗的内情全部抖露出来,包括天启皇帝为何放弃东林党、魏忠贤如何做大等内幕。京城的百姓们听得惊愕连连,虽然他们见多识广,但如此精彩的朝廷内部斗争却很少见到。
冯铨凭借这些出色的表现,很快得到了大同社的表彰。他的生活待遇大幅提升,先是人出了俘虏营,后被任命为功德报主编,虽然比不上他们原本富裕的生活,但凭借着主编的工钱,冯铨全家还是可以生活的不差。
然而冯铨却不满足当个普通的百姓,他想要搭上大同社这艘船,想要再当官。
他想出的办法很简单,就是美人计,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大同社的高层大部分都是泥腿子出身,他不相信这些人功成名就之后还能压抑自己的欲望。
于是,冯铨精心谋划,把自己的小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想办法让她与大同社的军官相遇,最终遇到了张献忠。
张献忠的原配老婆连娘,虽是小家碧玉,但和权贵家的女儿相比,无论是气质、相貌还是年龄,都远远不及。两人相遇不到半个月,张献忠就开始大献殷勤。短短半个月,张献忠就完成了和原配和离、与冯铨女儿成亲的过程。冯铨至此就成了张献忠的老丈人。
“虽然这些衙门具体的职责还没有划分清楚,但老夫感觉都督是想壮大督察院和大理寺卿的权力,让二者和政务院相互抗衡,这大概是都督设想的新朝平衡制度。”
张献忠无奈地说:“以前俺不相信这世上有圣人,但见到元首之后,俺信了。可圣人的部下却不好当啊。元首管得严、抓得紧,和明军相比,我们大同军就像是由君子组成的军队。”
张献忠心里觉得跟着徐晨的脚步实在太累了。他想要的是传统的王朝,遇到明君一起打天下,然后建立新的王朝,大家跟着皇帝共享荣华富贵,就像大明那些勋贵一样,享受两百多年的荣华富贵,这谁不羡慕呢?
冯铨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道:“贤婿忍耐片刻。有道是万变不离其宗,哪怕是三皇五帝时期,君王禅让成为千古佳话,但三皇五帝的臣子也是可以世袭的。司徒、司马、司空这些官职在上古时期就是家族传承的。
就拿元首来说,他要治理天下,肯定要任用你们这些信得过的部下。等过了几十年,元首能信任的也只能是你们的后代了,毕竟这天下是你们打下来的,只有你们的后代才会珍惜这片天下。”
张献忠听完,点头道:“岳丈说得有理,你这么一说,俺老张心里就踏实了。”
正当张献忠和冯铨在书房里交谈,气氛逐渐缓和之时,院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张献忠,你这混账给俺出来!”声音如雷贯耳,充满了愤怒和质问。
张献忠脸色一变,急忙对冯铨说道:“不好!岳丈你先躲一躲,这是俺的小舅子,他下手没轻没重的,伤到了俺还无所谓,要伤到你就不好了。”
冯铨自然明白张献忠所说的小舅子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他糟糠之妻的弟弟。他也知道这个弟弟是大同军的旅长,在大同军里位高权重,自己可万万得罪不起。于是,他急忙说道:“贤婿,要和你这位小舅子解释清楚,哪怕合离了,大家也是一家人,可不能闹出分裂,让别人看笑话。”冯铨以后的富贵就寄托在张献忠身上了,自然不希望张献忠出事情。说完他匆匆从后门离开了书房。
“哐!”高天磊一脚踹开书房的门,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他双眼圆睁,恶狠狠地瞪着张献忠,大声骂道:“刚富贵了,就丢弃糟糠之妻,你这个当代陈世美!”
张献忠见状,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你可不要胡说。莲娘都给俺生娃了,俺怎么可能抛弃她。这不是元首定下了一夫一妻的规矩嘛,连多子多福的传统都给改了,俺没办法,只能先和连娘合离。但这是假的,我们合离不分家,连娘依旧是俺的婆娘。”
高天磊哪里肯听张献忠的解释,他怒喝道:“还在这里狡辩,想要欺瞒俺,看招!”说着,他挥起拳头就朝张献忠冲了过去。
张献忠没想到小舅子如此冲动,一时来不及躲闪,只能抬手招架。两人在书房里扭打在一起,拳打脚,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书籍纸张散落一地,整个书房瞬间乱成一团,差点被他们拆了。
张献忠武艺高强,几个回合下来,他瞅准机会,死死地锁住了高天磊的手臂,让他动弹不得。就在这时,连娘听到动静,急忙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她又惊又怕,连忙上前劝说高天磊:“别打了,别打了,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高天磊看着姐姐如此维护张献忠,心中又气又急,只能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姐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把他当一家人,他把你当一家人了吗?”
莲娘道:“他是额娃的爹,而且额们也说好了,合离不分家,额还是张家的大妇。”
“你!!!”他满心的怨气无处发泄,只能带着一肚子的气,转身离开了书房。
张献忠松开高天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崇祯五年(公元 1632年)3月 7日傍晚。
夕阳的余晖洒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徐晨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中。最近这段日子,他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全身心地投入到新行政机构的规划中。
新行政机构的搭建,千头万绪。但这是大同社走向正轨的关键一步。他每日和刘永和李文兵他们商议,仔细划定各个部门的权利边界,反复斟酌合适的官员人选,力求做到定岗、定职、定责。
此刻,他终于回到了家中,一头倒在床上,双眼紧闭,只想好好放松一下。就在这时,桑文轻盈地走进了房间。她看到徐晨疲惫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轻轻地走到床边,俯身温柔地为徐晨按摩太阳穴。恰到好处的手法,让徐晨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徐晨感受到是桑文在身边,便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她关切的眼神,又缓缓闭上,享受着这片刻的舒适,轻声问道:“那些宫女安置得如何了?”
桑文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回答道:“有上千人成为了蒙学的女夫子。您知道的,她们在宫中多少都学过些知识,如今去教导那些孩子,也算是发挥了自己的长处。还有一些去了医馆培训当护士,有三百余人已然成亲,在家相夫教子,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余下的则安排在纺织厂当中,有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差事。”
徐晨听后,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安置好了就好,我也算是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这些宫女在宫中吃了不少苦,能给她们一个好的归宿,也算是我们做了一件善事。”
桑文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言辞。过了一会儿,她咬了咬嘴唇,气愤地说道:“最近有很多姐妹找我哭诉,她们的夫君要和她们合离,又在京城找了那些权贵人家的小姐,娶了小老婆,还说什么合离不分家,简直是无耻至极!”说到后面,桑文的声音越来越高,眼中满是愤怒和不平。
徐晨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但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他早就预料到,随着大同社的发展,一些人在安逸的生活中可能会迷失自我。他轻轻叹了口气,问道:“这样的人多吗?”
桑文皱着眉头,满脸忧虑地说:“不少,和我哭诉的就有几十个。那些姐妹当初跟着夫君一起吃苦,没想到日子好了,却被他们抛弃。糟糠之妻不可弃,这些社员见色起意,实在是让人寒心。”
徐晨沉默了片刻,心中思绪万千,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家庭纠纷处理起来十分棘手,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我会让赵叔记住这些人名字。”
其实,徐晨心里清楚,打天下太顺利了,一些人的劣根性没有被彻底淘汰。好在大同社外部根本就没有威胁,这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处理内部问题。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长远的计划,只要等他理顺了天下,就可以对外输出大同思想,到时候这些功臣也有地方安置,他可以用最小的代价调动他们的位置,让大同社更加稳固地发展下去。
第313章 ,清理硕鼠
大同八年(公元 1632年)3月 9日。
京城郊外,水湾庄被一层淡淡的晨雾所笼罩。初春的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几场春雨过后,湿润的泥土散发着清新的气息,被冰雪禁锢了几个月的北方大地,终于开始泛出了点点绿意。雪水和雨水汇聚在一起,欢快地流淌着,灌满了大大小小的河流,那潺潺的流水声,悦耳动人,对干旱了几年的北方来说,几年雨水并不算丰富,只能算是正常,但即便是正常雨水已经让农户喜出望外了。
水湾庄的村民们,早早地就忙碌了起来,带着农具在自家的土地上耕作。
李二狗扛着崭新的铁犁,来到一块已经冒出绿草田地旁激动道:“这就是咱家的地地,有了这块地咱们以后都能吃饱饭。”
他家以前是有8亩土地的,他父亲即便是全家要饿死都没有卖出这八亩土地,后面他真饿死了,但在临死之前还压他保证要保住这些土地,但他终究还是没有保障,而现在他手中有30亩土地,他发誓谁也不能夺走这些土地。
他的妻子翠娘笑道:“俺们好好干!”
李二狗把犁头深深地插入泥土中,用力地拉了起来。随着犁头的翻动,黑色的泥土被翻了起来,散发出阵阵清香。翠娘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扶着犁把,确保犁头能够沿着直线前进。他们配合得十分默契,不一会儿,就耕好了一大片地。
虽然农耕是一项极其劳累的工作,但李二狗和翠娘的脸上却始终洋溢着笑容。他们的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们饱受了朝廷的苛捐杂税之苦,生活过得十分艰难。每到收成的季节,他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大部分都被官府,地主收走了,剩下的根本不够一家人吃。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去借高利贷,结果却陷入了更深的债务陷阱,夫妻俩被税收和高利贷折磨的麻木不堪,他们的父母更是直接饿死。
然而,自从新朝建立以来,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地主全家被发配到辽东了,他们的高利贷被烧了。
新朝的官府不仅给他们分了土地,还发给他们种子和农具,并且承诺只收取三成税,一亩地收他们三斗粮,他们家30亩地收九石粮食,没有杂税,没有摊派,辽饷,剿饷,什么饷通通都没了,人头税也没了,徭役也没有了。
三十亩地余下的二十多石都归他们自己的,剩下的时间婆娘织点布,他再打点短工,努力干一年,全家不但能吃饱饭,还能结余几石粮食,攒个两年他再买头耕牛,再买两头小猪,那就是地主家的日子,所以小夫妻俩是充满了干劲,半天时间就跟出一亩多的田地。
“二狗哥!”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田边传来。二狗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腰,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春生正迈着大步朝他们走来。
二狗看着来人,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原来是春生啊,你不忙着耕地,咋跑到这儿来了?”
春生走到近前,微微喘着气。与穿着破破烂烂、衣服上补丁摞补丁的二狗相比,春生身着一套当下京城流行的大同服,那崭新的布料,全身上下没有一个补丁,显得格外精神。
二狗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春生的衣服上,眼中闪过一丝羡慕。春生可真是运气好,之前被朝廷抓了壮丁,大家都以为他这一去肯定是凶多吉少,会死在战场上。
可谁能想到,春生居然遇到了菩萨一般的大同军。春生回忆起那段经历,眼中满是感慨:“俺被大同军抓了之后,他们不但没杀俺,还给俺们每人发了一套全新的衣服和鞋子,放俺们走的时候,还塞给俺一两银子当路费呢!”这段经历让村里的所有人都羡慕不已。
春生定了定神,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俺来找你,是想叫上大家一起去村长家,让他把耕牛交出来给大伙用。那些牛又不是他花钱买的,是朝廷给咱村的,凭啥他一个人霸占着?”
说起村里的耕牛,这可是大家的一块心病。大同社为了帮助村民们更好地耕种,不仅给每家每户分发了新的农具,还专门从草原上购买了大量的耕牛,每个村都分到了三头。可水湾村的村长龙二,却干出了让人不齿的事。
龙二原本就是村里的地痞无赖,平日里游手好闲,专爱惹是生非。自从大同军来到村子,他见风使舵,第一个跳出来教训地主,成了所谓的积极分子,后来竟然当上了村长。可这一当上村长,他的本性就暴露无遗。他先是霸占了地主原本的屋子,分地的时候给自己挑的全是上等的好地。现在,连村里的三头耕牛也被他据为己有。
他每天只让耕牛给自己家耕地,等自家的地耕完了,就借口耕牛太劳累了,不允许其他农户使用。
要是有农户想用耕牛,他就狮子大开口,用一天要收 5斤粮食和 10斤青草。这么高的价格,对于本就不富裕的村民们来说,哪里用得起啊。好在今年大同社给大家发了新的农具,村民们也习惯了用人力耕地,价格高不用就是了。
春生越说越气愤,脸涨得通红:“二狗哥,你想想,要是咱就这么忍气吞声,那龙二这王八蛋肯定会得寸进尺。他以前就是个无赖,现在更是嚣张跋扈,再这样下去,他不就成了咱水湾村的新地主,咱以后都得被他压迫!”
二狗听了春生的话,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是算了吧,反正这么多年来俺们都是靠人力耕地,不用耕牛也累不死人。”
春生听了二狗的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提高了音量:“二狗哥,你咋能这么想呢?龙二就是看准了咱不敢反抗,才这么肆无忌惮。当初大同军来村里的时候,你和大伙一个个吓得跟鹌鹑似的,都不敢对地主动手。反倒是龙二那家伙,见风使舵,趁机捞好处。现在他都骑到咱头上来了,咱要是再不管,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二狗被春生说得低下了头,沉默不语,但他却不愿意和春生去。
春生在村里转了一圈,扯着嗓子把自己的想法跟乡亲们说了个遍,可愿意跟着他去龙二家讨说法的,全村拢共就两个人。
大家都怕龙二,毕竟他现在是大同军任命的村长,在村里那就是土皇帝,谁都不敢轻易招惹。
春生心里又气又急,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带着这两个愿意撑腰的人到了龙二家。到了门口,春生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喊:“龙二,你给我出来!”那声音,震得龙二家的窗户都嗡嗡响。
龙二慢悠悠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双手抱在胸前,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阴阳怪气地说:“哟,春生啊,找俺啥事啊?”
春生眼睛瞪得像铜铃,手指着牛棚里的耕牛,气得声音都发抖:“这耕牛是朝廷分给咱村的,大家都有份,你凭啥自己霸占着,不让别人用?”
龙二冷笑一声,双手叉腰,扯着脖子大声说道:“就凭俺是大同军任命的村长!当初要不是俺第一个站出来指认地主,大家能有现在这好日子?俺跟大同军那可是自己人,用用耕牛咋了?你们倒好,要是把牛累死了,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到时候把你卖了也赔不起这头牛。”
春生一听,肺都要气炸了,跺着脚骂道:“放屁!你以为就你见过大同军啊?俺还见过大同军的连长呢!连长说了,大同军是咱百姓的军队,耕牛是给大家用的,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要是不把耕牛交出来,俺就去京城告你,看看大同军是不是真说了,耕牛只让你一个人用!”
龙二的脸瞬间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之所以讨厌春生,就是因为春生老是想挑战自己在水湾村的权威。
他恶狠狠地说:“给你脸了是吧,去了趟京城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还敢威胁俺?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都不知道这水湾村是谁说了算!”说完,龙二把手一挥,几个他的亲戚立刻从屋里冲了出来,把春生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两个跟着春生一起来的人,一看这阵仗,吓得脸都白了,腿肚子直打哆嗦,趁乱撒腿就跑。
春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龙二的人给团团围住了。紧接着,拳头和脚像雨点一样落在春生身上,春生只能抱着头在地上哀嚎。
龙二一边看着手下人动手,一边恶狠狠地说:“让你再嘴硬,让你再敢跟俺作对!”打了好一会儿,龙二觉得差不多了,怕闹出人命,这才喊了停。
龙二喘着粗气,走到春生身边,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然后扒下春生身上的大同服,自己穿上,还得意地在原地转了两圈,说:“这衣服啊,就得俺这样的人穿,穿你身上简直就是浪费。”
龙二又恶狠狠地瞪着周围围上来的村民,大声吼道:“都给俺看好了,这就是反抗俺的下场!都还杵在这儿干啥,是不是也想挨揍?”村民们吓得赶紧低下头,四散跑开了。
龙二以为这一顿毒打能把春生和村民们都镇住,可他万万没想到,春生是个硬骨头。当天晚上,春生忍着浑身的伤痛,一瘸一拐地往京城赶。一路上,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讨回公道。
到了京城,春生直奔顺天府衙,使劲儿敲响了鸣冤鼓。
顺天府尹傅山听到鼓声,立刻让人把春生带了进来。春生见到傅山,扑通一声跪下,眼泪止不住地流,把龙二在水湾村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傅山听完,眉头皱得紧紧的,神情十分凝重。他先让人把春生安顿好,然后立刻派人去水湾村把龙二抓了起来。
龙二做的事情根本不避人,傅山派人到村里一调查,随便问了几个村民,龙二的恶行就被证实得清清楚楚,傅山当即判龙二流放辽东屯垦。
但即便是审判了龙二,傅山还是担忧顺天府有更多的龙二,于是他又派人到顺天府的其他村庄收集信息。
这一查,可不得了,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那些大同社任命的村长,大部分都没学到什么农耕技术,倒是把地主作威作福的派头学得十足。像龙二这样霸占耕牛的不在少数,还有的村子大同社发了抽水机,也被这些人据为己有,其他村民想要用抽水机就要交钱交粮食。
大同社的好政策到了他们手里,根本执行不下去,有的虽然让村里人一起用,但也是百般刁难;有的干脆就当成自己的私有财产,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傅山看着手里的调查结果,眉头紧锁,直隶比不得山西行省,在山西行省,他们有大同社员,抗旱会员,他们也在当地发展了一年多,有上千读书人成为大同社员,当地的农户更是大部分都加入了抗旱会,所以像这样的事情虽然不是没有发生,但出现的很少,在他们大同社的控制范围内。
但在顺天府,差不多有四分之一像龙二这样的人,这种情况说是硕鼠遍地也不为过,大同社的资源本就不多,还被这些硕鼠贪掉,影响农业生产。
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语:“要组建顺天府的抗旱会,才能最大程度地杜绝这种事情发生。”
但他手中根本没这么多人才,也很难把抗旱会铺满整个顺天府的农村,他只能把顺天府农村的实际需求、存在的问题等,一一写成奏章,希望能得到徐晨的支持和指示。
几天后,傅山的奏章送到了徐晨手中。徐晨在元府中仔细阅读着奏章,他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立即派人去召常五和李文兵几人来到府商议对策。
不一会儿,常五和李文兵陆续来到了首府。他们行礼之后,徐晨将傅山的奏章递给他们,说道:“你们先看看这份奏章,了解一下北方农村的情况。”二人接过奏章,认真地阅读起来。常五和李文兵的脸色也随着阅读的深入而变得凝重。
待两人看完之后,徐晨看着常五说道:“不能让北方农村继续这样失控下去了。要加快抗旱会在北方四省的发展,全面开展抗旱和恢复生产的工作。常五,你去关中征召优秀的抗旱会员来中原。要保证每个村都有抗旱会成员,这样才能更好地组织和指导村民开展抗旱工作。”
常五皱起了眉头,面露难色地说道:“整个北方的村落星罗棋布,数量众多。哪怕把关中的抗旱会员全部调过来填进去,也远远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