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 第208节
吴襄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如今是我等的危机存亡之时,谁也不知道那些无耻的文官会不会为了投靠徐晨而出卖我们。所以,我等一定要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才能有一线生机。”
马世龙等人听了,缓缓点头,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不了解谁,朝廷的文官一向自私自利、靠不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卖他们,确实是大概率的事情。
若不想被文人出卖,他们这些武人就必须联盟起来,必要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利益,要把朝廷这些文官出卖。
吴襄见众人认同,便继续说道:“我等先要达成一个共识,那就是大同军实力强大,不是我等能够战胜的,京城也守不住了。”
这话虽然让人感到无比丧气,但对比双方的实力,他们不得不承认这是残酷的现实。营帐内一时寂静无声,众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奈和沮丧。
吴襄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我等的第一要务是保住性命,而后是保住家丁,最后才是钱财土地。当然,如果大同社愿意接纳我等,那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了。”
侯世禄缓缓摇头,面露悲观之色:“这基本上不可能。大同军有自己的一套体系,朝廷被他们俘虏的武将,哪怕被任用,最多也只是成为教官。只有贺虎城等人在西域领兵,那也是极为特殊的例子。”
马世龙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徐晨有强大的大同军,根本看不上我们这些将门和家丁。他连地方的大族士绅都要拆得干干净净,更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这就是他们最无奈的地方,京营不顶用,朝廷只能用他们这些将门,所以他们只要家丁还在,哪怕是把他们贬官了,朝廷为了局势还会重新起用他们,家丁是他们在朝廷的底气。但人家大同社有更能打的大同军,根本不需要他们,他们投靠无门。
吴襄说道:“我等不能坐以待毙,当派出使者与大同军谈判,可以让出京城为条件,让大同军允许我等前往江南,或许能让我们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马世龙摇头道:“徐晨不是傻子,这种条件他不可能答应。”
侯世禄无奈地说:“谈判需要本钱,可我等哪来的本钱?徐晨攻占北方之后,下一步肯定会对江南动手,他是不会轻易允许我等前往江南的。”
吴襄严肃道:“我等和大同军并非没有谈判的资本。我们手中有京城和10万大军,这就是最大的筹码。大同军再厉害,但想要攻克一座有10万士兵驻守的城池,伤亡定然不小。他们也会权衡利弊,这就是我等谈判的资本。”
“当初徐晨愿意以千石粮食放了贺虎臣他们,可见他是真看不上我等,认为我们这些将门还没有十几万石粮食重要。”
马世龙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想要让大同军重视我们的谈判,就得展现出我们的实力。我认为良乡是一个好地方,如果能在此阻击大同军一段时间,给大同军造成巨大伤亡,让他们见识到我们的厉害,徐晨自然知道我等不可欺,这样就能为谈判增加筹码。土地拿不回来也就算了,但家丁一定要保住,这是我们的根基所在,要不然我等局便去了江南,那也只是虎落平阳。”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经过一番商议,他们最终决定,在京师前面的良乡县派精锐的力量和火炮,全力阻击大同军。
他们要让大同军看到他们的实力,为接下来的谈判争取更多的筹码。
崇祯五年(公元 1632年)1月 2日,凛冽的寒风席卷着直隶的大地,但有一首歌谣却如同燎原之火,迅速在这片土地上迅速蔓延开来。
“朝求升,暮求合,近来贫汉难存活。早早开门拜大同,管教大小都欢悦。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大同,大同来了分田地。吃他娘,着她娘,吃着不够有大同。分田地,不当差,大家快活过一场。”
自从大同军踏上直隶的土地,这首简单直白的大同分田歌便在乡村间传唱开来。
起初,只是几个零星的地方有人哼唱,然而,就像星火遇上了干燥的柴草,这首歌谣很快便以燎原之势,传遍了整个直隶的乡村。
对于直隶的百姓来说,这首歌谣就像是黑暗中的明灯,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他们唱着歌,发泄对地主士绅压榨的不满,盼望着大同军能早日打到自己的家乡,把那些大户的土地分了,让自己也能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过上安稳的日子。
而那些直隶的地主士绅们,则陷入了惶恐不安的状态。传说中的大同军终于来到了他们的地盘,看着那些平日里被他们欺压的“泥腿子”们唱着分田歌,眼中还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他们既愤怒又害怕。
偏偏网络的手段他们都不敢,哪家的小子用鞭子佃户,以前他们咬牙就忍了,现在这些人会说:“打吧,打吧,你们没几天好日子过了,等大同军来了全给你们拉清单,今天的鞭子俺全记得,迟早会打回去。”
面对这种情况,乡下的地主士绅只能召回子嗣躲在家中,他们就像在即将沉没的大船上的老鼠,无路可逃,只能死死的躲在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顺德府,巨鹿县,王家村。
这是大明北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村落。这些年,朝廷的税收不断增加,天灾人祸也接连不断,村民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
不过,他们也算是幸运的,因为卢象升组建的天雄军,保护了当地的太平。即便北方遭受旱灾,顺德府依旧维持着相对的稳定,不像中原各地那样流民遍地。
这一天,一支军队突然来到了这个小小的村落,立刻引起了村民们的警惕。在村里有威望青壮的指挥下,老弱妇孺都躲进了祠堂,青壮们则拿着叉子,紧紧地堵在村口。
连长侯远站在队伍前方,大声喊道:“我们是大同军,是百姓的军队!”
这时,一个村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就是分地的大同军?”
侯远坚定地回答:“没错!”
村民们听到这个肯定的答案,顿时欢呼起来。
“俺们终于等到你们来了!俺知道大户在什么地方,俺带你们去攻破王家宅院!”一个青年眼中带着仇恨,大声说道。
面对大同军强大的威胁,大明朝堂不得不依靠地方上的大族乡绅势力来维持地方稳定,甚至还想让他们组织乡勇和大同军战斗。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那些大户们确实愿意组建自己的武装力量,但要让他们出钱出人,把乡勇派去保护京城,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他们更愿意把乡勇留在自己身边,当作自己的私人武装。
更糟糕的是,这些平日里跋扈惯了的大户,有了几个家丁就敢横行乡里,现在有了几十上百的乡勇,更是为所欲为。他们有了武装之后,第一个把矛头对准的就是本县的中小地主和自耕农。
以前他们还要使用一些手段来兼并土地,现在有了乡勇,直接改成明抢了。这样一来,那些原本还能勉强活下去的自耕农和中小地主,都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
而这个青年,就是被王家迫害的自耕农家族之一。
其他村民也纷纷愤愤不平地说道:“王有德那狗东西最缺德了,连族人都杀害,简直不是东西!”
而在侯远队伍当中有个穿着长衫的壮汉,他正是卢象升,他看到这幕叹息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连自己的族人都希望他死,可见王有德平日是如何为非作歹的,其实朝廷想要让士绅组建乡勇,他就反对的,因为他在地方上见多了跋扈的士绅,他们没有乡勇还要顾忌县令等朝廷命官,但有乡勇之后这些人在地方上会无所顾忌,显然他当初他担心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他被自己的二弟和手下捆绑起来,本打算宁死不屈,不过徐晨也只是可惜他这样一个好人不应该死在这样的乱世当中,倒也没打着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想法要招募他。
大同军有自己专业化,规范化,制度化将领培养模式,这一套完全是工业体系的模式,虽然很难出什么名将,但吊打明末这个时代还是足够的,并不需要这些外来将领。
徐晨只是派人宽慰他道:“生命可贵,你既然无力扭转大明的颓势,也可以看看我们大同社建立的新世界,看看公天下的样子。”
卢象升这才打消了求死之心,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跟在大同军后面,看他们是如何建立一个公天下,毕竟儒家追崇的就是三代之治,推崇的就是三皇五帝那样的君主,现在徐晨要再造公天下,他也想看看徐晨能不能做到。
在村民们的簇拥下,侯远带领连队来到了王有德的宅院外。这座宅院就像一个小坞堡,城墙高大厚实,还有瞭望台,防御一般的土匪倒是足够了,此时王有德还以为是出现土匪,命令自己的乡勇严阵以待,想要凭借自己家的城墙挡住这股土匪。
但对于大同军来说,攻破这样的宅院早已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只见侯远一声令下,两个工兵迅速上前,把 20斤的炸药包贴在了王家大门上。
“轰!”一声巨响,王家大门被直接炸开。上百士兵如猛虎般涌入,很快就把王家人全部抓住。
随后,侯远带领村民们审判王家人的罪行,接着又带领村民们分了王家的土地。
卢象升就是分地的工作人员人员之一,他地分的快也公平,村民信服。
而他也看到那些得到土地的佃户得到土地是如何欣喜若狂,立刻成为了大同社最铁杆的支持者。
大同社在村里安排夫子,大夫,民兵队长,快速的取得一个村子的统治权。马上组织起这些村民,让他们帮助大军运输后勤物资,其完成组织动员能力这块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套体系在他看来虽然残暴,但却极其高效,而大明统治乡村的士绅却霸占朝廷的税赋,阻碍朝廷统治当地,动员农户,这就不怪朝廷不是大同军的对手了。
整个直隶的土地上,像侯远这样的大同军连队还有很多。他们深入乡村,清洗士绅势力,进行均田,然后组织动员村民加入大同军的体系。每到一处,都受到了百姓们的热烈欢迎,而那些曾经作威作福的大户们,则在大同军的枪炮下,如同败犬一般被清洗。
第297章 ,天下无十全十美的政策
崇祯五年(公元 1632年)1月 12日,顺德府。
卢象升跟着大同军战士经历了好几个县乡,跟着他们清洗地主士绅,帮他们军田地,他不得不承认大同军对顺德府的改造是巨大的。
当地的土匪流寇,地痞流氓,江湖帮派,土豪劣绅进行了毫不留情的重拳打击。而这些卢象升很难做到,因为劣绅上头有人,帮派是权贵的黑手套,土匪流寇是地主士绅圈养的,这些人总能通过各种方法和手段编织出一套牢固的关系网络,他可以对付其中一个士绅,一个帮派,但却没办法对付这套关系网络。
只有大同社根本不在意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光一个顺德府他们就抓了上万了。这些人在当地的民兵看压下,顶着寒风挖沟渠,修道路。
虽然看上去凄惨无比,但卢象升却也没有太同情他们,因为看押他们的士兵饿的骨瘦嶙峋,一看就是常年忍饥挨饿导致的,其他地方修水渠的民夫也是一样。
反而是这些挖沟渠的土豪劣绅,他们个个油满肠肥,即便寒风吹面也是面色红润,如此强烈的反差实在是让他很难引起什么同情之心。
没有土匪劣绅,当地农户又被组织加入抗旱会,开始修道路,修水渠,大同军也通过自己的物流体系运来了大量的铁器,布匹等生活用品。只要押运粮草,修道路,修水渠的民夫,都能得到布匹,铁器作为报酬来改善生活。
而在城池当中大同社也组织百姓,修道路,修房屋,挖沟渠,大同社通过自己的体系,快速吸纳当地的百姓当差,所有人都有事做,所有人都能得到粮食,布匹等生活物资。
顺德府内绝大多数的百姓,他们原本破烂的衣裳消失了。身上穿的是灰白色的大同服,这让他感觉整个城池的百姓好像都变成了大同社的人,这个场景让他惊讶不已,这个是有几万人的顺德府,每个百姓置办一身冬衣,怕要几两银子,光说一座城池,大同社就要花10万两,他们哪来这么多钱?这么多布?
百姓虽然现在还看上去很清瘦,但他们眼中已经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不像一个月前那么麻木枯败。
顺德府的秩序快速恢复稳定,不到一个月时间的变化,比他几年主政都要好,现在的顺德府不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也是属于政通人和,百废待兴,这种变化让卢象升都惊愕,他脑海里浮现一个词,改天换地。
顺德府这一个月改天换地的变让卢象升心悦诚服,他找到顺德知府王如金道:“公天下能不能建立某不知道,但你们大同社的确是稳定了顺德的秩序,大同社占领整个北方,想来也会像顺德一样,只看顺德的秩序,某不如你们。
只是建立公天下本是好事,但你们用的手段太粗暴,太残忍,甚至直接把士绅排除在这个体系之外,这实在是有违大同之治。”
王金如淡然道:“建斗先生您是君子,但大部分的地主士绅可不像你这样的君子,他们不但不能称之为君子,甚至可以称之为道德败坏,狼心狗肺,无家无国的无耻小人。”
“您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女真人地处荒凉的辽东,但女真骑兵却装备极其精良,其披甲士兵常披三层甲,皮甲,棉甲,铁甲,而这样的甲士有好几万人。
这就出现了一个极其可笑之事,处于蛮荒之地,连铁都不会打的女真人装备精良,全身铁甲,占据富饶中原的大明,士兵却和叫花子一般,不要说铁甲了,他们连皮甲都没有。”
卢象升皱眉头道:“有人通女真人?”
王金如点头道:“从努尔哈赤造反开始就有商贾通女真人,建奴屠杀我汉人,掠夺我汉民的财富,而这些奸商却帮助建奴把我汉人的财富换成刀剑铠甲,继续供女真人杀戮我汉人的子民,我大同社清洗山西士绅的时候,发现有十几家晋商私通女真人,他们无耻的赚取了亿万的财富,却导致了辽东几百万汉民惨死,这种通敌卖国,这人该不该杀,该不该清洗。”
“该!”卢象升恶狠狠道:“我恨不得把此辈千刀万剐。”
卢象升虽然是第一次听到此事,但却不怀疑王金如的话,女真的那些精良的武器装备就是最好的证据,而晋商占着大漠的商路,只有他们有能力,把武器装备变卖给女真人。
王金如继续道:“中原的地主士绅也是一样,他们霸占着大量的土地,不交税还把朝廷税收,徭役转嫁给普通农户,逼着他们卖田卖地卖儿卖女的交税服徭役,他们可以灾害之年土地兼并,大肆敛财,这种祸国殃民之辈该不该杀?”
卢象升迟疑一下道:“也不是所有士绅都是这样,劣绅自然该打击,但一些好的士绅要保护,而不是把他们逼成你们的敌人,要是你们稍微减缓政策,某想很多士绅都会认可你们的政策,你们平定天下造成的杀戮也会减少很多。”
王金如道:“百姓要吃饱肚子,朝廷要征收税负,抵抗外敌,抗击天灾,这些需要足额的税收和粮食,但天下的士绅却霸占着粮食和不交税赋。”
而后他冷笑道:“如果我们大同社减缓政策,要不要承认那些地主的土地?”
卢象升道:“有些土地也是地主辛勤劳作得来的,你们不应该掠夺他们的土地。”
王金如继续道:承认他们的土地,那么后面田赋要不要继续承认?”
卢象升迟疑道:“大明之所以如此衰败就是因为收不上税,免田赋要改。”
王金如冷笑道:“地主有几百上千亩的土地,他们一家人肯定耕作不过来,肯定要佃农户,这些地主有田就有钱,有钱他们就可以收买地,收买官府,然后收获得更多的土地,把自己的税再转嫁给农户身上。”
建斗先生您看,这一切又回到了大明的道路上,难道我等起义只是为了再走一遍大明重新走过的道路?”
卢象升皱眉头道:“严刑峻法,不允许这些人把田赋转嫁到农户身上。”
王金如冷脸道:“这根本做不到,要是能做到,这片土地现在应该还叫大秦。”
王金如继续道:“土地属于天下百姓,愿意耕作的百姓都能分到土地,我们收三成税,还有七成的粮食能到百姓手中,两方都得利,这就是我大同社只占据一个关中,不但税收比朝廷还能要高,能带领百姓抗击旱灾,还能养得起几十万的大同军。
但如果这中间增加了地主,他们收5成的租,朝廷哪怕收一成的税,百姓也只能饥寒交迫,要是再加一点就直接沦为流民,同时朝廷收一成的税也养不活那么多官员和军队,对外只能屡战屡败。”
“最关键的是占了天下大部分利益士绅,他们既不愿意拿起刀剑对外杀敌,也不愿意带领百姓修水渠,水坝抗旱救灾,维持天下的稳定。我大同社为什么要给这样一个无用的废物阶层占据天下一半的利益?”
卢象升被说的哑口无言了。
王金如继续道:“至于建斗先生说的其中可能有几个无辜的士绅,某承认,但建斗先生矫枉必先过正。您只看到他们死了几个人,可曾看到天下几百万的百姓在荒野当中哀嚎,大明饿死的百姓又何止百万,一家哭,何如一省哭。
既然这些士绅不在意百姓的性命,那百姓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士绅的性命?人性是相通的,他们可以藐视百姓的生命,百姓自然也可以蔑视他们的生命。”
卢象升苦笑道:“某只是认为你们应该做的更好一些。”
王金如摇头道:“建斗先生高看我大同社了,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政策,只有一部分人得利,一部分人遭受损失的政策,关键是站在哪个立场上,而我大同社坚决站在农户和工匠的立场上,我大同社能快速恢复天下的稳定,牺牲的就是这些地主士绅。
他们作为掌权者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通过朝廷为自己谋利,逃税漏税,转移税收徭役,那么现在农户成为公民,成为天下的主人,把他们遭受的压榨用在地主士绅身上,他们自然也没资格抱怨。”
卢象升明明感觉王金如好像是在说歪理邪说,但偏偏他无法反驳这套体系,因为这就是他认知当中的封建体系。这是双方的身份一调换,农户站在了地主的位置上,他认为正常的事情,居然会变得如此残酷。
他苦笑道:“用几百万士绅养活万万农户,这能成功?”
王金如道:“农户从来不需要士绅来养活,现在不过是大家夺回自己的劳动果实而已。以后这片土地上再也不会有地主士绅了,农户会靠自己的土地和双手创造财富,自己养活自己,这才是真正的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