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日记 第70节
“你怎么不去?”
“我我是学生。”
“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车票拿出来。”
张义讥讽一声,越是无知的人,越有莫名的勇气,质疑他看不懂的也看不惯的一切,学生咋了,学生就不能上前线?
“我”学生还想说话,被一旁的女生拉了一下,涨红着脸掏出了车票,女人倒是颇为冷静,淡定又从容,让张义多看了一眼。
有了青年学生打样板,后面的查票顺利多了,不待他吆喝,旅客老老实实主动拿出了车票。
“从哪里上车的?”
这时,张义站在一个长条座位旁,看着三个客人。
三人对坐,两男一女。
一个短发青年胸口挂着照相机,一副记者的打扮。
对面是一个穿着高领旗袍,身材窈窕,一头大波浪,浓妆淡抹的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胭脂香气,却又有一股掩饰不住的风尘味。
旁边那人商人打扮,拿着电影报纸看的津津有味。
间谍最喜欢扮演的就是商人、记者、学者,或者工作性质模糊,又有多重头衔,资金充沛,有些则是明面上有正经工作,但上班时间不规律,好像无所事事,有时间到处活动。
所以这三人张义尤为怀疑。
记者脸上挂着矜持傲气,道:“沪海啦,阿拉上海人。”
“记者证呢?”
张义不以为然,他才遇到一个假冒记者的,自然格外谨慎。
“自己看。”记者从兜里摸出一个白色合页证件。
张义对照照片盯了几眼。
“文汇报记者吴仲直。”
看水印和印章倒是看不出什么。
张义将证件还给他,突然道:
“侬紫嗓海阿里得饿宁?”
这话他说的又快又准,然后锐利的目光紧紧盯在记者脸上。
“啊那个我才搬到上海”记者脸色一变,张口结舌,眼神沉滞,隐晦地看向那位旗袍女子。
张义心底冷笑一声,暗暗戒备,面上却不动声色,目光转向商人和旗袍女子。
商人满脸堆笑,弯着腰将几张钞票夹在证件中递了过来,恭维道:“老总辛苦了,小意思,请您饮茶。”
然后他一指旗袍女子,道:
“鄙人何欠元,山东人,做蚕丝生意,这是贱内柳秋芳。”
“柳秋芳?好名字。”张义念叨了一句,问:
“柳小姐,你的证件上籍贯是山东临沂,临沂哪里的?”
“临沂沂水。”商人抢先一步说道。
“问你了吗?”张义呵斥了一句,眼神锐利地盯在旗袍女子脸上。
她戴着黑色雪纺礼帽,面上戴着网状黑点的薄纱,而且画着浓妆,表情看不真切,此刻一言不发。
商人急道:“哎呦,老总,贱内天生是个哑巴,这”
“是吗?”张义目光落在她的脖颈处,大夏天的穿着一件高领旗袍,系的严严实实的,不热吗?
还是说此人是男扮女装。
女装癖?
不会是小野昭吧?
男扮女装的戏子使人相信,一个男人扮成女人,可以骗过大家的眼睛。
不过那是在戏台上,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
张义想到后事那些女装癖冒充失足女,客人还发现不了,最后被警察抓了,犹自不可信的事,想想都有点可笑。
男扮女装虽然可以给人女性的既视感,妆容和嗓音可以改变,但男性特征是很难彻底被隐瞒的。
比如第一特征,喉结。
因雄性激素作用,男性的喉结会比女性喉结突出,因此,看喉结辨别男扮女装的准确率接近于100%。女性喉结比较突出的情况下,一般都是因为太瘦了。
张义瞥了一眼所谓的柳秋芳,喉结遮掩的严严实实的,嗯,腿上穿着尼龙丝袜,踩着高跟鞋.
不仔细看还好,妥妥的背影杀手,但仔细看,再想想此人可能是小野昭,画面有点不忍直视。
“行了,注意留意自己的行李,不要睡死了。”张义佯装没事,将证件扔在小桌上,钞票揣到兜里,若无其事地走向下一个车厢。
走出几步,他观察着车厢旅客的位置,他突然回头大喊一声。
“小野昭。”
商人和旗袍女背对张义,看不见表情,只见那名记者突然一摸袖口,甩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张义闪身一避,“砰”直接开枪。
他本不想突然发难,以免日本人狗急跳墙,伤了无辜群众。
但此刻若是装作无事离开,这三个日本鬼子要是偷摸溜了他实在不甘心。
要是对方三人一起出手,他又有点寡不敌众。
所以张义索性快刀斩乱麻,打对方一个猝不及防。
“砰”
伪装成记者的日本间谍身子一晃,胸口乍然绽放出一朵血色,仰面一倒,颓然倒在椅子上。
“砰砰砰”
张义对着商人和旗袍女子两人的后座连开几枪,一时间木屑碎步翻飞,传来几声闷哼声。
“都趴下。”张义大喊一声,安抚惊慌失措的旅客,然后小心戒备地握着枪上前。
“砰”
他刚上前,就见旗袍女人嘴角泛血,咬着牙,弯腰射出一枪。
张义虽然小心戒备,子弹还是从肩膀一穿而过。
张义一个踉跄,直接开枪还击。
“砰,砰”
一枪击中对方脖颈,一枪击中对方额头,旗袍女人愕然地瞪大眼睛,手才捂住脖颈,就颓然地倒下。
“砰”
张义又对商人打扮的男人头上补了一枪,按着受伤的肩膀,一边安抚旅客,一边对仓皇赶到的列车员和巡警道:
“特务处抓捕日本间谍,都坐到自己位置”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对侧的一个列车员忽然推门进来,背后的手突然一闪,手中握着一把掌心雷,连连开枪。
“砰砰”
一枪打在张义胳膊上,一枪打在靠背上。
张义中了一枪,只觉得一股热流汩汩从肩膀往外涌,感觉不到疼痛,但胳膊却麻木了,不受控制的抖动。
额头的冷汗瞬间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感觉视线都有点模糊,只好躲在座椅后面,抬手继续还击。
“砰砰”
又是两枪才击中列车员,看对方倒地还握着手枪挣扎着还击,张义对两个战战兢兢探头探脑的巡警大喊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开枪?我要是死了,特务处不会放过你们。”
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此刻他才感觉到疼痛,似乎肩膀和胳膊给铁锤狠狠锤穿了一样,肩膀上似乎被人塞进了一个气球,然后在吹胀一样,火辣辣的。
听到特务处这几个字,两个巡警面色惊惧,对视一眼后,颤颤歪歪地起身,朝着列车员倒下的位置连续放了几枪,打的火星四射,血水横流,才忐忑不安地靠了上去。
一会儿一个巡警小跑着上来,擦着额头的冷汗,道:
“长长官,抢手已经被击毙。”
“好车上有没有医生.”张义张嘴问了一句,只觉得眼皮沉重,突然眼前一黑,就昏迷了过去。
第83章 手术
“嗨,lan,你真是我见过的最美丽优雅的中国女士,希望你以后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
“太好了,终于将这个子弹取出来了。”
“谢谢你,罗伯特先生,我相信自己一定会成为一名好医生的。”
“我期待着
这个中国人真是一个英雄,我听说他刚才一个人杀死了四个日本间谍,噢,这太让人吃惊了
火车上怎么会有日本间谍呢,间谍可不是个高尚的职业.”
“什么英雄,本以为是个为虎作伥的白狗子,不想还是个狗特务,这种人就应该让他去死,干嘛要救治他。”旁边又响起一个阴沉仇恨的声音。
“行了,徐文明,少说几句”
张义幽幽醒来,大脑昏沉,只见面前是一个留着大胡子,满脸黄毛的老外,他此刻擦着额头的汗水,表情欣喜。
旁边是之前查票时看到的那位女学生,她有一张淡定、简单又美丽的脸。
再旁边站着那个被张义教训过的男同学,此刻一脸阴鹜,眼中闪烁着掩饰不住的仇恨。
他环顾了一圈,发现自己似乎躺在餐车的桌子上,摸了一下旁边,见枪不见了,微微一惊。
刚想翻身起来,只觉全身酸痛麻木,尤其是肩膀和左臂,沉重乏力,又像针扎火燎,火辣辣的疼。
他这一动,顿时惊醒了说话的几人,老外惊喜,女学生淡然,男同学惊惧地后退了一步。
“嗨,伙计,伱终于醒了。”老外说着蹩脚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