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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日记 第627节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有件事属下百思不得其解,假设杨再兴或者说那个冒充他想嫁祸给他的人,既然知道所谓的江南计划,为什么不直接汇报给红党,反而要多次一举绑架孟真呢?故意为之?想一箭双雕?可是太复杂的设计,只会降低成功的概率,他的动作越多,暴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听到这话,几人都若有所思。

  贾副官猜测说:“会不会他只是偶然听说了这个计划,对具体内容一无所知,所以才”

  何商友摇头反驳:“中统的保密措辞做的非常好,连我的卧底都接触不到江南计划的详情,那个人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他怎么可能知道?”

  确实匪夷所思。

  戴春风阴沉着脸,想了想,将目光看向自己的智囊毛齐五。

  “局座布置完任务后,我去找宪兵队和警察局的人打听了下,虽然在孟真死亡的案发地没找到关于凶手的线索痕迹,但交火现场还是有发现的,当晚下过雨,车轮痕迹很明晰,初步判断,凶手驾驶的是一辆道奇车。”

  何商友接茬问道:“你的意思是以车找人?”

  毛齐五点点头:“对,是这个意思。那辆卡车的主人已经找到了,是一辆失窃车,有报警记录,但我还是让人将他监视了起来。至于那辆道奇,孟真既然手臂受过伤,车里肯定会留下血迹,只要我们顺着线索查下去,说不定会有收获。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做事可以不留痕迹。”

  戴春风将信将疑:“这个人不但狡猾,还很谨慎,你觉得他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

  毛齐五一本正经:“话是这么说,但万一呢?而且我巴不得他清理了痕迹呢,就从我们内部查起,谁的车后备箱清理了,谁就有问题。”

  戴春风看了他一眼,立刻明白这话的意思,点了点头,问:“张义这会在干嘛呢?”

  贾副官心领神会,从裤兜掏出钥匙,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监听设备耳机戴上,然后又拿起一旁的保密电话拨了几个号码。

  他调试了一会儿耳机上的转纽,里面滋滋啦啦的噪声渐消,张义和人说话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总务处。

  沈西山背着手走进汽车总队,质问张队长:“我刚才接到张处长的电话,说你要将他的汽车收回来?”

  张队长32年就是戴春风的司机,军统成立后,水涨船高,也做了官,他一向自恃是老板的亲信,一般人根本不放在眼里。听沈西山这么说,他不屑地撇了撇嘴:

  “什么张处长,现在是张所长,他们看守所有自己的汽车,干嘛还要占着局里的。再说了,这是毛主任的意思,也不能怪我啊。”

  沈西山看了他几眼,叹道:“你好自为之吧。”

  他摇了摇头,背着手自顾自走开了。

  走之前他冷眼瞥了眼张队长,见他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禁冷笑,局里的水这么深,没看几位处长都唯恐避之不及吗?偏偏你还紧巴巴地凑上去,还想讨好毛齐五?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小心最后弄个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处座,这个姓张的也太嚣张了吧,将你的汽车收回去,你以后还怎么出行?”

  看守所里,张义的办公室门窗紧闭,墙角的唱片机忠实地记录着自己听到的一切。

  几人浑然不觉,猴子和钱小三正义愤填膺地说着。

  “世态炎凉,落井下石,人之常情嘛。”张义并没有正面回答二人的问题,而是很有感慨地发了一通牢骚。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处座,难道你就甘心.”钱小三皱眉,话刚出口就被张义截住,“你的意思是我从处里到看守所就是往低处走了?

  不,高低不能用所处的位置来判断,也不能以工作分工来区别,而是应该以是否符合自己的愿望,能否让自己有一个得到发挥施展所长的平台来衡量。”

  “那您的意思是看守所就是能施展所长的舞台?”这话连猴子都不敢苟同。

  “看守所怎么了?张某虽说对党国忠心耿耿,但毕竟犯了错,老板有此处罚也在情理之中嘛。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就不要再抱怨了。来,看看我这幅字怎么样?舍得,有舍才有得”

  这些话通过唱片机唱片机里的窃听器,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到了戴春风的耳机里,听到张义如此轻松自在,他不禁冷哼一声,一把将耳机拽下来,“砰”的一下摔到了桌上。

  另一边,徐增嗯刚回到局本部,杨组长便喜上眉梢地迎上来:“局座,重大发现!”

  “什么发现?”

  杨组长招呼两名上下上前,郑重其事地展开一副字帖,说道:“局座,您看,这是从杨再兴家里搜出来的,丹心侠骨,丹即红色,丹心便是一颗红色,杨再兴这是在昭示自己对红党有一颗赤诚之心啊。”

第527章 我非病猫

  “局座,您看,这是从杨再兴家里搜出来的,丹心侠骨,丹即红色,丹心便是一颗红色,杨再兴这是在昭示自己对红党有一颗赤诚之心啊。”

  徐增嗯愕然,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破口大骂:“蠢货,这是委员长的字,骗骗自己也就行了,你准备让我拿这个去糊弄委员长?”

  徐增嗯的态度有些出乎杨组长的意料,他心说咱一直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怎么这会就不行了呢?

  他立刻意识到事情可能有变,壮着胆子问:“局座,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姓唐的和姓戴又在委员长面前捣鬼了?”

  徐增嗯三言两语和他解了一番,总结道:“最后没有委员长说话,谁也奈何不了谁。”

  杨组长一脸遗憾地看着他。

  徐增嗯察觉到他似乎还有事,直白地问:“还有别的事?”

  杨组长警惕地看了眼四周,欲言又止。

  徐增嗯明白了:“去我办公室。”

  两人走进办公室,习惯性地锁了门。

  杨组长说:“经济部那边传来线报,说他们内部某人似有红党嫌疑。”

  徐增嗯似乎没有听见他话,靠在椅子上,思考着什么。

  凭直觉他都能猜到,所谓的嫌疑二字,怕是要打上一个问号。说白了,就是“莫须有”,如果不是某个特务大胆假设或扑风捉影,就是某人挟私报复、蓄意诽谤,无外乎是想邀功请赏或清除异己罢了。

  毕竟,在党国内排除异己最有力的手段,莫不是给对手扣上一顶“红党嫌疑”的帽子。徐增嗯本人就是精于此道的老手,这其中的弯弯绕他岂能不知道。

  一般按照惯例,局本部对这类情报都会有一个继续监视和取证的过程,不会轻易采取抓捕等极端措施。

  不过听说是经济部,如同杨组长所预料的一样,他的表情渐渐从严肃变成了欣喜:

  “消息可靠吗?”

  前番常某人有意打压特务势力,戴春风却来了一个“金蝉脱壳”,让中统吸引了所有火力,又加上反红不力,委员长一怒之下,不但否决了他晋升部长的企图,还另提拔了两个副局长和他打擂台,让他憋火又无奈,一度处于彷徨之中。

  经过一段时间的反思和精心策划,本着“鱼和熊掌”兼得的原则,他又制定了一个猎官计划--既要将中统死死抓在自己手里,又要通过中统这块政治跳板,实现晋升部长的目的。

  怎么做呢?无外乎投其所好。

  一是反红。

  二是解决当前经济问题。

  反红是他的本职工作,且不必多说。至于经济问题,如今果党的统治区只剩下西南一隅,经济形势自然非常糟糕,物价飞涨,民不聊生,老百姓诽谤不说,政府工作人员也是怨言丛生,委员长同样大伤脑筋。

  如此情况下,经济部长的日子自然不好过,早就成了众矢之的。

  经济部长叫翁文颐,虽也属于政学系的人,但并非核心,徐增嗯正是看重了这一点,准备找这颗软柿子捏一捏。

  翁文颐是著名的地质专家,徐增嗯暗忖,你一个学地质的都能出任经济部长,我这个无线电专家就不行?

  当然,想要以学非所长、才非所用为借口,直接将翁文颐拉下马,自己坐上去,显然没有那么容易。

  而只一味采取诽谤、攻讦的策略,固然能证明翁文颐不善经济,但未必能证明自己就是最佳人员。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自己能针对当前的经济形势,提出一个稳定经济的“施政纲领”,让英明的委员长看到自己在治国安邦方面的雄才大略,获得赏识,从而取而代之。

  但问题是,自家人知晓自家事,他徐增嗯自己对经济之道并不比翁文颐高明,再者,如今果党的经济已成了烂摊子,神仙来了也无能为力,更何况是他。

  不过,徐增嗯比翁文颐这个老学究高明的地方在于,他懂得通权达变、借力打力。有了计划之后,他立刻拉拢收买了一批经济专家,不过几天时间就撰写出了一篇“旷世巨作”。

  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自然是利用自己最擅长的特务手段,给翁文颐身上泼脏水,从政治上打击他。

  徐增嗯密令中统潜伏在经济部的特务,加强对经济部的监测,以寻找能够发难的突破口,诸如经济部有无重大贪污受贿案件,是否有潜伏的红党和进步人士等等。

  有道是“上多故则下多诈,上多事则下多态”,但凡特务,无事都要生非,更何况还有徐增嗯的这道命令。

  于是听到杨组长胸有成竹的“确信无疑”的答复,他当机立断说:“马上抓人!”

  他一心想着如何将翁文颐拉下马,好早日圆自己的部长之梦,现在既然有了把柄可以利用,又岂能放过?

  等将翁文颐拉下马,自己递上“治国安邦”之策的同时,又有“江南计划”的功绩助攻,蒋先生必定龙心大悦,到时候再趁机提出杨再兴的事,不但经济部长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还可挟大势狠狠挫一挫军统的风头。

  徐增嗯美滋滋地想着,突然发现杨组长还没走,便问:

  “还有事?”

  杨组长指了指门外:“局座,您刚才提到了内鬼,属下便在想,难道我们内部只有孟科长的秘书陈坚定这一个内鬼?”

  徐增嗯脸色一沉:“你觉得还有谁?”

  杨组长答非所问地说:“因此这次抓捕,我有些新的想法。”

  说着,他凑到徐增的耳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张所长,抱歉,麻烦您交出车钥匙。”

  望龙门看守所,总务处汽车大队的张队长带着两人来收取汽车。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站在张义身边的猴子和钱小三勃然大怒,立刻就要上前和张队长理论,却被张义抬手制止:

  “退下。”

  两人本还不愿,被张义瞪了一眼后,只好不情不愿地退到一边。

  张队长轻哼一声,知道张义有情绪,小心观察着他的神情,说:

  “张所长,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你多担待。”

  “哦。”张义脸色如常,指着三人开来的吉普车说:“你们不是开着吉普车吗?多威风啊,还非要将我这辆旧车收回去,局里不缺车吧?”

  “怎么不缺?唐组长想要汽车,我们都凑不出来,为此被戴先生一顿好骂。”

  张义心中冷笑,这不过是戴老板恶心唐横的手段罢了。当下掏出钥匙,淡淡说:

  “我这车轮胎好像有些问题,要不我先送修理厂,等修好了,再让人还回去?”

  “轮胎有问题?换一个不就行了!”张队长不为所动,走过来便要拿钥匙,却被张义抢先一步:“对了,我想起来了,后备厢好像有一些我的私人物品,等我先拿出来。”

  张队长和两名随从对视一眼,目光闪动,笑呵呵说:“您是长官,这种粗活还是由我们代劳吧。”

  张义没言语,自顾自走向后备厢,张队长三人警惕地跟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张义边把钥匙插进后备厢的锁孔边说:

  “不用了,私人物品,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他假装使劲拧了拧后备厢的钥匙,“哎,这钥匙怎么不好使啊?”

  “还是我来吧,张所长。”张队长急不可耐地凑了上来。

  “哎呦,老子还不信邪了。”张义把他挡在一边,手上一使劲,“吧嗒”一声,钥匙断为两截。

  张队长看着张义手中的半截钥匙,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算了,还是先送修理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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