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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日记 第620节

  默念了无数遍“耐心”的何商友此刻也按捺不住,冷哼一声: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你在犹豫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楼下突然传来盲人乞丐的喊声:“杨小宝,你家人叫你赶快回家——”

  何商友脸色一变,呵斥道:“谁在外面乱喊呢?让他闭嘴。”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杨文忠猛地用钢笔尖戳破了自己的左手动脉,然后飞快地把左手塞进了被子下面。

  “我去看看。”王学东拉来门走了出去。

  盲人乞丐的声音继续喊道,声音越来越大:“杨小宝,你家人叫你赶快回家——”

第520章 调离

  “不知道哪来的盲人乞丐,在那乱叫,属下已经让人将他轰出去了。”

  “盲人乞丐?”何商友狐疑地自语着,突然冒出来的盲人乞丐,他总觉得有些古怪。暗忖着,警惕地扫了一眼杨文忠,他往门口走了几步,小声问王学东:

  “那个小男孩叫什么名字?”

  “杨康。”王学东知道他是在问杨文忠儿子的名字,迟疑了一会,说:“您怀疑是红党的人?”

  “小心无大错。”

  何商友摇了摇头,即便那孩子不叫杨小宝,但这个不速之客来得太巧了。一个疑团在何商友心里悄悄升起,但此刻他没时间多想,他必将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口供上。

  沉吟了一会,他小声问:“还有其他异常吗?”

  “没有,到处都是咱们的人,一只老鼠也别想溜进来。”

  “还是不能大意,你再去叮嘱一番,让他们都打起精神来。”

  “是。”

  何商友右手悄悄地松开枪柄,将病房门关上,见杨文忠的右手还努力握着钢笔,一个字都没写下,不由皱起眉头,刚想开口说话,就见对方颤抖着在纸上写了一个字,他连忙凑过去看。

  “饿?”这个饿字让何商友信心倍增,愿意吃东西,就证明他想活下去,连忙问:

  “你想吃什么?”

  “面条。”

  两个字再次跃然纸上。

  “来人。”何商友马上叫来一个守在门口的特务进来,“医院有食堂,你让他们做一碗面,多加几个鸡蛋。记住了,要亲自盯着。”

  吩咐完这话,他拿起一份报纸,坐在病床对面,不时抬头看着杨文忠的动向。

  一分钟、二分钟、五分钟,杨文忠始终平静自若。渐渐地,他已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甚至连钢笔也握不住,钢笔顺着床边滑下来,“啪”一声,掉在了地上。何商友脸色一沉,这时才发现,杨文忠的脸色已经从苍白变成了蜡黄。

  不好!何商友意识到情况不妙,他冲到病床前,见雪白的被子已经有血迹隐隐渗出,脸色更加难看。

  他“哗”地掀开被子,里面早已是鲜血淋漓。

  何商友脸色大变,赶紧一把捂住杨文忠还在汩汩往外冒血的手腕,大声吼道:“来人,叫医生,快叫医生来-——”

  可一切都迟了,等医生着急忙慌冲进病房的时候,杨文忠早就死了,床单上的鲜血,鲜红刺目。

  但杨文忠的脸上却挂着笑,尽管看上去有点渗人。

  那是视死如归的笑,胜利者的笑,永不屈服的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院长办公室里,那盘下了不知多少遍的棋早就索然无味。毛齐五看了看手表,也有些坐不住了,他望了张义一眼,对方除了一脸疲惫外,倒看不出其他波澜。他想了想说:

  “一起去吃点东西?”

  “也好。”张义点了点头。

  “砰!”就在两人起身的时候,一个便衣猛地推开了门,他一脸仓皇,甚至连门都没敲,就直接冲了进去。

  毛齐齐见他神色有异,预感不妙,倏地站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犯人自杀了。”

  “自杀?”

  尽管有一些心理准备,但冲进急救室时,张义还是被眼前惨烈的景象震住了。

  血红染红了床单,杨文忠就躺在上面,他的脸上却挂着满足的微笑。

  “何处长,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毛齐五一脸阴沉,连说话都阴仄仄的。

  何商友脸色难看:“自杀。他刚才要吃东西我本以为,谁承想”他将刚才杨文忠的举动解释了一遍,又说,“现在看来刚才那个盲人乞丐很可疑,或许是他的同伙在给他传递消息。”

  毛齐五皱眉:“盲人乞丐?传递什么消息?”

  何商友黯然地低下了头:“我们看守杨文忠儿子的特工被打晕了,小孩被救走了。现在想来,他听到乞丐的话,明白儿子被救走,再无后顾之忧,所以做好了自杀的准备。”

  毛齐五遗憾地点点头:“乞丐人呢?”

  何商友一脸懊恼:“可惜了,当时忙着审讯,顾不上顺着这条线索深挖下去,人已经消失了。”

  张义始终漠然地站着,好像没有听见他们说话。

  “张处长,这事你怎么看?”毛齐五看看他。

  “好好的一个人被你们这样搞死了,我还说什么?”张义冷哼一声,看了他两眼,又看了看何商友,面无表情地向外面走去,不想王学东却挡住了他的去路:“张处长”

  “啪”张义挥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王学东愣住了,见张义抬手又要打,他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张义的手:“张处长,你现在还不能.”

  何商友打断他,对王学东和手下的便衣喝道:“你们先出去。”

  王学东甩开张义的手,带着便衣离开了。

  张义冷哼一声,笑着看向二人:“我可以离开了吗?”

  没什么疾风骤雨,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竟让二人有些不寒而栗。

  和几个特务一起走出医院大楼时,何商友一脸阴郁。

  想不到杨文忠就这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杀了。到底是谁给他传递的情报?那个盲人乞丐背后又是什么人?他们又是怎么救走小孩的?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了。

  他眉头紧锁地坐进汽车里,想得出神,直到身边的王学东喊了好几次,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处座,是不是先回局里?”

  “哦,先回局里吧。”

  何商友想回去见见戴局长。

  暮色下的山城,阴雨沉沉,悲戚而静默。

  张义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家,才刚坐下,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他起身去开了门,外面的光线有些昏暗,一个男人风尘仆仆地站在那里,帽檐下,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窗外大雨磅礴,天色渐暗了。屋内亮起橘色的小台灯,温暖而隐秘。

  张义坐在沙发上,尽力平静地陈述了一遍杨文忠被捕牺牲的经过:“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他做到了自己的承诺,到死也没有出卖一个人。”

  郑呼和尽力保持着平静,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着点心,哽咽着说:“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他是真正的勇士。”

  长长的沉默。

  “每一个向死而生的生命都热烈地生长着。”张义不想让悲伤的气氛蔓延,话锋一转问:“他儿子安全了吗?”

  郑呼和点点头:“已经脱险了,只是受到惊吓,现在连话都说不了。”

  张义不由叹了口气。

  半响后,郑呼和问:“你那边怎么样?”

  张义摆摆手:“我没事,和老杨的牺牲相比,一点怀疑算什么。”

  其实,郑呼和知道不应该问这个问题。他是战士,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何商友这次失了手,以他的性格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吧?”

  提到何商友,张义立刻想到医院那个和对方隐秘交头接耳的年轻小伙,拿出纸笔勾勒出一副素描画像,递给郑呼和:

  “见过这个人吗?”

  郑呼和拿起画像仔细看了看:“没见过。他是谁?”

  “应该是何商友的线人。”张义思忖着,又写下一个车牌号码,“你想办法查一下,我总感觉这个人很重要。”

  “好。”

  另一边,何商友冲进戴春风的办公室,连敲门都省略了。

  “局座,我愿意接受调查。”

  戴春风当然理解何商友的沮丧,每一次都是近在咫尺的真相被敌人抢先一步毁灭,此刻就连他自己的心里也憋着火。不过他忍住了,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有人给他传递情报?”

  匆忙的脚步加上汹涌的情绪,让何商友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是。估计是红党事先做了约定——一旦被捕,杨文忠就想办法咬断舌头,然后被送去医院,所以.”

  “连环套?”

  “是。不过案情还有转机。我已经调动了一切资源,发动了黑白两道,一定能找到那个盲人乞丐。”

  戴春风听到有转机,本来眼前一亮,意犹未尽地等他说重点,结果.他憋火地吧唧了两下嘴:“一个瞎子,找到他又能如何?你先回去吧。”

  于是何商友只能灰头土脸地告辞了。

  办公室里剩下的三个男人半天没有说话。通常行动失败时,他们都会开个会,分析失败原因,总结经验教训,有时还能在这个过程中发现新的线索。可今天的行动要分析和总结什么呢?

  戴春风阴沉着脸,暗忖了一会,看着贾副官说:“从现在开始,督查室给我暗中盯住每一个知道杨文忠案件的人——记住,是每一个人。”

  “是。”

  贾副官转身离去,戴春风看了一眼毛齐五:“你怎么看?”

  “这件事”毛齐五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善于兄,有话直说。”

  “一个极度危险的人,通常都是极度聪明的人。这一次他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是清白的。”

  “你的意思是?”

  “我还是那句话,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个.局座,再不能这么宽进宽出了。”

  “证据呢?鱼饵下了,鱼没咬钩,你让我怎么办?其他人会怎么想?”戴春风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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