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日记 第58节
张义却没有他们这么乐观,野口富士男毕竟是大佐情报官,老奸巨猾,这样的人自然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此刻他会老实待在院子里吗?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之前猴子提溜着一个四十岁上下,一脸猥琐的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就是牙人孙老九。
此刻被十几个面无表情的壮汉盯着,孙老九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看的张义眉头紧锁。
“刘全贵你认识吧。”
“认识,认识,长官,他就在我这里租过房子,他是不是犯什么事了,和我没有关系啊,实不相瞒,我早就觉得此人鬼鬼祟祟,不是什么好东西,正想向警察举报呢,不想你们就来了。”
“是嘛?难道你还能未卜先知不成?说说吧,他租房的保人是谁?”
“这个.这个”
眼见孙老九支支吾吾不交待,猴子一脚踹在他小腿上,疼的他呲牙咧嘴,但被手枪指着,根本不敢嚎叫出来,连忙道:“保人是小人花钱找的,这事正和我没有关系啊。”
“行了,我不管你和你有没有关系,我只问你怕死吗?”
孙老九脸色瞬间发白,微微一怔,战战兢兢道:“怕,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的好好的,谁想死啊。”
“怕死就好,一会按照我们说的,将刘全贵引出来就是大功一件,你要是办砸了,下半辈子估计只能在监狱度过了。”
张义说着对猴子使个眼色,后者对孙老九叮嘱了几句。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刘全贵,也就是野口富士男正在查看院内的布置。
作为一个狡猾老道的特工,自然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刚才他目测了一下从后墙到巷后院落的距离,差不多就是十步。
环视了一圈,他将目光投注在院内的枯井上。
只要在枯井里面挖出一道隧道,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转移到巷后的房子。
遭遇危险,也可以从容离去。
此刻听到敲门声,野口富士男蹙起眉头,他租房和搬家特意低调,街坊邻居根本不认识,金陵也没有熟人,大中午的,会是谁呢?
他浸提地观察了一圈四周,小心将子弹上膛,别在身后,才冲着门口问:“那位?”
“是我,孙老九。”
听说是孙老九,野口富士男微微放松戒备,心底冷笑一声,这个贪婪的中国人,不会是又换着名目从自己这里骗钱吧。
他上前拉开门,看着孙老九,徐徐问道:
“有什么事吗?”
孙老九此刻满头大汗,一脸焦急道:“刘大哥,刘先生,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野口富士男漫不经心问着,眼睛微微一眯,盯着孙老九的瞳孔,他总觉得此人有些紧张。
“还能是什么事,你没有保人,我伪造的保人书函不知道被哪个孙子举报了,这房子估计你租不成了,弄不好还要被抓进去,看你也是个厚道人,我来通知你一声,快点走吧。”
听说是这事,野口富士男的戒备彻底放松了,他心底冷笑,一开始的时候你可是拍着胸部给我保证的,刚签完约就出事了?
自己租的另外一套房子为何没有问题?
看这厮说话间眼神闪烁,估计又是换着法子骗自己钱呢。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行了,知道了,你走吧,保人我会找的。”野口富士男佯装发怒,挥手让孙老九离去。
而他一会尾随上去,审讯一番,到时候是真是假自然一清二楚。
“你”眼见野口富士男不上钩,孙老九黔驴技穷,心里焦急,眼神下意识地瞥向左边。
“糟糕,上当了。”野口富士男何等敏锐,捕捉到孙老九的眼神,就知道大门左边有人,他一边摸枪暗暗戒备,一边缓缓退后准备关门。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就见左边闪出一道身影,快如闪电,拔枪就射。
“砰”
一枪打在他右肩膀上。
野口富士男一个踉跄,眼中凶光闪烁,顾不上疼痛,咬牙颤抖着抬起右手,一边闪躲,一边对着门口开枪。
“砰”
或许是受伤的缘故,这一枪打中了孙老九的肩膀,孙老九直挺挺倒在地上,发出鬼哭狼嚎的嘶吼。
“砰”,就在野口富士男开枪的同时,左边再次闪出一人,直接对着他手腕开了一枪。
子弹穿孔而过,血汩汩直流,他的手腕无力地耸拉着,手枪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刚想用左手去捡枪,就见几个黑衣大汉已经冲了进来。
顾不上捡枪,野口富士男狰狞一笑,咬牙切齿,左手一提裤管,从小腿上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扑过来。
“嗤”
第一个冲上来的队员躲避不及,下意识用胳膊阻挡,只见白光一闪,胳膊上出现了一道血槽,鲜血喷涌而出。
这时候另外两人已经抓住了野口富士男的胳膊。
他刚想挣扎,只觉后腿被狠狠踩了一脚,一个踉跄就要摔倒,脖颈处已经被人死死锁住。
下一刻几处同时发力,“砰”一声,野口富士男直接摔倒在地上。
周围的队员一拥而上,有的控制双腿,有的按住肩膀,有的锁死脖颈,有的掐住下巴,有的检查衣服,总之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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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往事
看到野口富士男被成功控制,张义如释重负,关切地问受伤的队员:“怎么样?有没有伤到骨头?”
队员用衣服包裹着伤口,疼的满头大汗。
看张义第一时间过问自己的伤情,心下感动,咬牙道:“队长,我没事。”
“行了,你今天冲在第一线,英勇果敢,算你一功,现在马上去医院包扎伤口。”张义点了一人,让护送对方去医院。
“是,多谢队长栽培。”队员精神一振,敬了一礼,呲牙咧嘴地跑了。
“哎吆,疼死我了,救命啊!”
门外的孙老九躺在地上,哀嚎了半天,见没有搭理他,颤颤巍巍地翻了起来。
“把他也带去医院,医药费自理。”张义看了一眼孙老九的伤口,子弹并没有击中要害,那一枪只是打在了肩膀上。
张义暗道此人倒是命大,念在他今天也算有功的份上,救他一命。
不然这种人有奶就是娘,日本人一旦打过来不是带路党就是汉奸的家伙,让他自生自灭是最好的归属了。
慰问了队员,张义这才走到野口富士男面前,看他一脸蛮狠阴鹜,嘲讽地笑道:
“野口富士男,久仰了。”
他心说这日本人都起的什么名字啊,野口富士男,富士山下野人生下的男孩?
这些小日本一直在学习中国文化,仁义礼智信,除了礼,小日本做的不错,其他一样都没有学到。
而且他们虚伪的礼仪,从骨子里透着浓浓的欺软怕硬。
面对强大对手时,他乖的像儿子;面对弱小目标时,他就像野蛮的禽兽。
两相比较,其无耻嘴脸暴露无遗。
所以对付这种人,只有强硬,唯有武力才能痛击其内心,才能让其老实听话。
野口富士男听到张义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瞳孔骤然一缩,浑身一紧,心惊肉跳。
此刻心脏似乎被重重一击,让他喘不过气来。
从报纸上看到爱川优里被捕的消息,他只是叹息失落,立刻从大通旅社搬了出来。
一来是切断和曹光平的联系,做最坏的打算,二则是加紧情报站的建设。
刚才特务处便衣冲进来的那刻,他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但他对自己教出来的学生还是极为自信的,即便被捕,他们一定可以挺过刑讯,最好的结果不过是杀身成仁,为天皇陛下谢罪,他们是没有那个胆子背叛帝国,出卖自己的。
可现在特务处不但抓捕了自己,还一口道破了自己的真名,肯定是有人背叛帝国出卖了自己。
是谁?爱川优里还是光野道夫?
一个从事风俗业出身的贱人,一个是卑贱的渔民儿子,他们哪来的胆子胆敢背叛大日本帝国。
尽管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野口富士男还是迅速收敛情绪,竖起眉毛,一脸狰狞道:
“不错,本人就是野口富士男,大日本帝国内务省特高课大佐,你们是特务处的吧,让伱们的负责人戴春风来见我,见不到他,我是不会开口的。”
说罢他一脸不屑地大笑几声。
“你还想见戴处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眼见野口富士男如此猖狂,不待张义吩咐,几个押解他的队员再次将他嘴巴塞上,一顿拳脚相加,直到他奄奄一息才拖到了车上。
特务处。
王新亨办公室。
情报科副科长包鸿飞幸灾乐祸道:
“王副科长,听说你们可是把天都捅破了,外交部的秘书说抓就抓,还把人家的处长给打了,这下可好了,我听说于参议都拄着拐杖去求见委座了。”
“哪又如何?什么曹秘书,不过是日本间谍李代桃僵的把戏罢了,如今铁证如山,处座早就批准,不抓他还留着过年不成?”王新亨端起茶杯,一脸的惬意,丝毫不以为然。
“大手笔啊,老兄,才将参谋部掀了个底朝天,现在将枪口再次对准了外交部,哪像我们,可怜兮兮捡点你们的残羹剩饭,也就抓几只小鱼小虾。”包鸿飞看似在卖惨,偏偏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当然他也有得意的筹码,通过“菊花”小组那名在银行潜伏的会计,情报科从资金入手,迅速锁定了几个嫌疑人,如今该抓的抓,该监视的监视,基本将“菊花”小组的成员一网打尽。
王新亨却是不接话,不置可否地笑笑,道:
“手下人出类拔萃,我有什么办法,坐在办公室就有功劳送上,说起来实在惭愧啊!”
这话听的包鸿飞直翻白眼,他嘲讽一下,摊摊手道:
“说吧,少卖关子,我可不是来听你炫耀自己手下的,有话直说。”
“呵呵,包科长怎么就沉不住气呢,你们情报科不是一贯消息灵通吗?猜猜我们今天还抓到了谁?”
见王新亨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包鸿飞心底冷笑,不屑道:
“不就是那个叫什么刘魁的去捅了一下一处的马蜂窝吗?这事有什么好炫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