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日记 第532节
老板哆嗦着点了点头。
“附近有电话亭吗?”
“.有。”
“在哪里?”
“菜市场,旁边,出门左拐,再,再右拐”
“谢了。”赵奇满意地笑了,然后匕首一转,瞬间划破老板的脖颈,血水喷涌而出。
他看也不看,径直转身离开。
另一边,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张义家对面公寓楼下。
车灯熄灭后,三道披着雨衣的身影一前一后上了楼,最终停在一间房门外。
褪下雨衣,显现出几人的真实面目,正是张义、猴子和钱小三。
钱小三上前贴在门上听了几秒,然后拿出一根铁丝,捅了几下,锁便开了。
推开门,钱小三并不急着进去,只是探出手摸索了几下,找到灯绳后,将灯打开。
然后他掏出几只脚套,递给张义和猴子,几人分别套上,才进了屋内。
大门关上后,张义径直走到靠墙的监视设备前,戴上耳机听了起来。
猴子和钱小三也没有闲着,各自带上橡胶手套,又小心翼翼从兜里掏出一包用油纸包裹的粉末,从屋内徐徐后退着均匀地撒在地上。
“处座,这玩意真的有用吗?”
张义并不说话,平静地将录音听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目光深沉了几分。
等两人将粉末均匀地洒完,他才说:“关灯。”
“关灯?”
“关了灯,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你话多,处座怎么吩咐,咱们就怎么做。”
等吊灯熄灭,张义又说:“打开手电筒。”
两人不明就里,但也按照他的吩咐按部就班地执行着。
“咦,足迹。”钱小三惊呼一声,随着手电筒打开,光晕下出现了一行行或清晰或模糊的脚印。
“神乎其技,处座,您怎么想到的?”
“别废话了,将脚印全部给我拍下来。”
“是。”猴子凛然应答,立刻拿出照相机拍摄起来。
说是神乎其技,不过是张义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小手段罢了。
后世在刑侦上,可以用多波段光源,让地上的血迹、足迹等痕迹与周围的环境产生不同的反射或荧光效果显示出来,最常见的便是紫外灯、法医勘察灯。
现如今有没有这种技术张义不知道,但可以用一种东西代替--铝粉。
铝粉具有良好的附着性和反光性,能让脚印的轮廓和细节凸显出现,在光线的照射下易于观察。
只要将照片洗出来,剔除掉自己和猴子钱小三几人的,再将督查室负责监听的几人足迹找来比对,那么一切瞬间明晰。
如果没有多出来的足迹,那督察室的几人难辞其咎。
至于说,是否有人和他们一样戴着脚套进来,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盛祥飞奔到菜市场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时,浑身早被打湿了,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他抹了一把脸,就抄起电话快速拨通了军统YZ区值班室的电话。
可是,响了几声,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他并不知道此刻值班室的大门紧闭,外面几个便衣正聚在一起打牌,地上到处是烟头,一片狼藉。
听到电话声,一个便衣骂骂咧咧起身,不情愿地放下牌:“别换牌啊,谁换牌谁是龟儿子。”
说着话,等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电话铃声早就停了。
便衣犹豫了一会,也就不放在心上,转身又回到了牌局上。
这边,盛祥焦躁不安地等着,却怎么都等不来接听的声音。
他手忙脚乱地按下终止键,然后又拨通了区长办公室的电话,没有想到,依旧只能听到“嘟嘟嘟——”的无人接听的声音。
“艹你大爷的。”盛祥气急败坏地把听筒摔在电话机上,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着,神色狰狞。
看着漆黑的夜幕,他刚想走出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捡起听筒,再次拨出一串号码。
“嘟嘟嘟——”
盛祥心里同样敲着小鼓,焦急地等待着。
这次终于通了!
他长舒口气,瞪着眼睛问道:“有人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甲室,什么事?”
盛祥着急地叫道:“十万火急,我是——”
但瞬间,电话里的电流声竟然消失了。
“喂,喂,说话,我是盛祥,渝中分区,编号0219,说话啊,艹!”
但电话那头再也没有了声音。
盛祥不可置信地看着话筒,又看了看外面。
亭外,大雨倾盆。
死一般的寂静中,盛祥只觉得毛骨悚然。
几秒钟前,十几米开外靠墙的电话杆上,赵奇嘴上咬着匕首,像猴子一样攀了上去,一把扯掉线路交换机箱外的小锁,将几根电话线全部扯断。
然而,他从电线杆上滑下来,一脸冷笑地盯着亭子里的那道模糊身影。
“你拍不掉!”
第442章 鞋码
雨一直下,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过了一会,电话亭的门打开了。
盛祥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停了一会儿,才忐忑不安地走出电话亭。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向赵奇所在的电话交换箱走来。
赵奇躲在拐角,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冷笑一声,从地上捡起半截砖头。
这时,一阵沉闷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一辆汽车如一头冲破迷雾的巨兽,从雨幕中骤然驶出。
车轮飞溅起层层水花,两束明亮的车灯猛地扫射过来,赵奇拿着砖头准备攻击的影子瞬间被拉长了。
盛祥看到地上的影子,吓得转身就跑。
赵奇骂了一声晦气,却紧紧地追了上去。
汽车轮胎在积水的路面上划过,留下一道浑浊的水痕,转瞬即逝,两道身影却在由近及远的光晕里你追我赶。
两个人都在拼命奔跑,他们前方出现的是一家木料厂。
盛祥在雨幕中左冲右突,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赵奇也紧跟了过去,无奈这里的光线太过黑暗,一眨眼的功夫,盛祥就不见了踪影。
他犹豫了一会,将手电筒打开,竖握在手中,让光线不那么突兀,才轻轻地走进工厂,入眼的是两座高大的青砖堆砌木板封顶覆盖油布的简陋车间。
赵奇将手电筒熄灭,站在原地,屏气凝神地侧耳听了听。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他将目光转向了左侧那间车间,慢慢地走了过去。
敞开的车间大门,此刻仿佛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妖兽,正等着他进入。
赵奇深吸一口气,慢慢走了进去,然后停下来,等适应了里面的黑暗后,他凝神细致地观察起来。
盛祥此刻靠着巨大的木板垒块坐在地上,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他的一只鞋已经跑丢了,而那只脚被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钉从下往上扎了个贯穿,血水透过袜子渗出来,和雨水污垢粘在一起,污浊不堪,钻心刺疼。
听到不加掩饰的喘息哀嚎声,赵奇放心了,他打开手电筒,照了盛祥一眼,待看到他那副惨不忍睹的模样,脸上浮出掩饰不住的嘲讽。
“跑啊,怎么不跑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盛祥一脸绝望地看着他,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认命了,说吧,徐老板让你找我做什么?”
“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晚了一点?”赵奇冷笑连连,踩着地上厚厚的锯末,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并未注意到,盛祥低垂的眼眸正死死盯着他的脚,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直到赵奇的脚踩在了他期待的位置里,他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拉动了一根绳子,然后猛地大叫一声,将绳子绕着圈子缠在胳膊上,又猛地往后一拽。
赵奇脚下的木头锯末急剧收缩,好似有只蛇形动物在游动,圈子越缩越小,最终套在赵奇的一只脚上。
他猝不及防,被盛祥死死一拽,直接失去平衡,仰头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发出“嘭”一声闷响,瞬间头晕目眩。
“去死吧!”盛祥满脸狰狞,他将绳子一头缠绕在木板上,打个死结,然后大叫着从地上蹿起来,手里抄起一把铁锹,喘着粗气,一瘸一拐地逼近赵奇。
他将铁锹高高举起,呼地朝赵奇的头砸了下来。
赵奇胆战心惊,挣扎了几下,绳子却没有丝毫动静,只好急中生智向侧面一滚,铁锹砸空,落在锯末上,发出嘭一声大响。
盛祥一个踉跄,拖着一条瘸腿上前几步,再次举起铁锹向他砸去。
赵奇再次使劲一滚,滚到了一堆被砖块垫起来的木板下,铁锹砸在木板上,发出咣当一声。
“狗日的,看你往哪里跑。”赵奇躲木垛下,紧挨着墙,无疑是一条死路,只能拼命地左右躲闪,但一只脚被绳子系着,挣扎的范围并不大,盛祥瘸着脚紧追上来。
“去死吧。”他凑准赵奇的身影,一铁锹捅了上去,瞬间响起惨叫声,只见赵奇咬牙切齿地用手抓住了铁锹。
“垂死挣扎!”盛祥不屑一笑,死死抓紧铁锹,又用力了几分,惨叫声更大。
赵奇的两只手掌已被铁锹割出两道血痕,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必死无疑。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咬着牙分出一只手掌,往前一蹿,忍痛抓在了铁锹木柄上,死死将铁锹往自己怀里拽去。
盛祥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两只手连捅带拽。
就在这时,赵奇另一只手也挣扎出来,同样抓在了木柄上,使劲往自己怀里一拽,然后往外边一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