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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日记 第388节

  杨荣还未说话,打扮的珠光宝气的杨太太已经自来熟地上前:

  “张副处长,今天可是我一位朋友千托万托,一定要我家老杨牵线,今晚和你见上一面呢。”

  说着她从脖子上摘下来一串项链,“这是人家给我的见面礼,红玛瑙的,和总裁夫人戴的那个一模一样,人家大方着呢。”

  “张副处长,你还没有成家吧?你说现在钱还是钱吗?还不趁着”

  “咳咳.”杨荣一脸尴尬又无奈地打断越说越起劲的太太,一脸歉意道:

  “女人就像麻雀,叽叽喳渣起来就没完没了。”

  杨太太哼哼了几声,扭身进了一间包厢。

  张义笑着说:“我听何志远何处长说过,女人就像猫,吃饱了,有个暖窝还不够,你得花时间陪他们”

  “这话在理。”杨荣侃侃而谈,“老婆你可以哄,但不能屈服。

  哄是没有关系的,体现了男人对女人的包容,而屈服,对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来说,就有点勉强。

  当然了,她是你老婆,你没有办法说服教育她。因为你和她有床笫关系,和她有契约保障,和她有血肉联系,所以她说什么做什么,你也只能干瞪眼。就拿今天这事来说.”

  张义哑然失笑,问:“到底什么朋友,请客吃饭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杨荣说:“我也不知道,见见就知道了。”

  张义自无不可,他心说自己才回山城,有什么事情求到自己头上呢?

  当然了,不管什么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机应变罢了。

  随杨荣进了一间包厢,在包厢等候多时的,是一家面粉厂的经理。

  四十多岁,肥头大耳,自我介绍叫刘忠厚。

  一见张义和杨荣进来,立刻弯腰赔笑端茶倒酒。

  大家刚分宾主坐下,刘忠厚就鞠躬作揖,一脸祈求:

  “张区长,求求你救救我妻弟。”

  张义一挑眉头:“贵妻弟是?”

  “军需官吕良啊。他这个人胆小怕事,也就偷摸捞点外快,杀人放火的勾当肯定是没有胆子干的,更不要说做什么汉奸间谍了”

  一听吕良这个名字,张义就眉头紧锁,他瞥了一眼杨荣和杨太太,感慨果真是宴无好宴。

  这个面前一脸谦卑的刘忠厚,貌似一点都不忠厚。

  “刘经理消息很灵通吗?不过看来你还是对这个妻弟不够了解啊。

  我们已经查明吕良这厮是汪逆留在山城的钉子,他不仅杀人放火,更是丧心病狂勾结日本特务预谋谋害委员长,证据确凿,供认不讳,戴局长勃然大怒,已签发了处决命令。”

  “冤枉啊,冤枉。”

  刘忠厚开始一脸愤慨地声讨,“都怪那个周飞虎和王伦,都是他们将我妻弟带坏了,说贪污受贿我信,可我妻弟,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杀人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疯狂给杨荣和杨太太使眼色,又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过一只皮箱放在张义面前,打开后,左边是金条,右边是美金。

  “张区长,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过您大人有大量,只要您能帮忙从中松动,只要让他活下来,什么都好说。

  除了这些,我公司还有一辆崭新的凯迪拉克轿车,只要您答应帮忙,我立刻让人开到您府上。”

  哎吆,又是金条美元,又是豪车的,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但有些东西可以交易,原则却是底线。

  张义面无表情地将皮箱盖上,淡淡说:

  “为人兄长,这份苦心我理解,黄金美元谁不爱呢,不过有些钱只怕有命拿没命花,刘经理就别害我了。”

  “这”

  杨太太原本对于自己牵线促成这顿饭局颇为得意,一直在欣赏着她的红玛瑙项链,见张义这么不近人情,连忙问:

  “事情真有这么严重?”

  “行了,戴老板决定的事,你个娘们就别插手了。”

  杨荣瞪了她一眼,恼火地说道,心下暗骂自己婆娘头发长见识短,什么事都敢插手,事涉委座,事情能简单吗?

  “就算做了汉奸那又怎样?”杨太太显然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不想到手的红玛瑙项链易手,振振有词说:

  “那个谁,对了,陶某圣,他可是汪填海手下赫赫有名的大汉奸,现在不又回来了?人家不仅加官进爵,摇身一变还成了委座面前的红人.”

  这倒是实话、事实。

  几个月前,追随汪填海的高某武和陶某圣被戴春风通过杜月生的关系策反,带回了汪填海和日本人签订的卖国条约《汪日密约》,给汪伪组织沉重一击。

  如果说以前汪某人还能以“和谈”的幌子迷惑一些人,那么密约中的卖国事实让他的真面目彻底大白于天下。

  高某武和陶某圣作为汪填海的心腹,自认为是帮助汪填海奔走策划“和平运动”有大功的人,然而在汪伪组府分赃的过程中,两人却失望至极。

  高做过外交部司长,于是一心想做汪伪的外交部长,然而分赃名单敲定后,汪只给了他一个次长的位置。

  陶某盯上的是教育部部长,给他的却是宣传部长。

  为此,两人愤愤不平,认为给汪运筹帷幄、冲锋陷阵,竟然连一个像样的部长位子都捞不到,不免心怀抑郁,感到当汉奸也混不出一个名堂,于是动了别的脑筋。

  戴老板获知情报后,立刻通过杜月生谋划策反二人。

  高、陶二人“早有悔意”,见山城政府伸出橄榄枝,立刻开出自己的价码——只要能摘掉头上汉奸的帽子,一切都好说。

  戴老板禀告常某人后,常指示说,只要高、陶二人脱离汪伪集团,便可既往不咎,要官做,就给合适的工作,愿出国考察就给资金,一切由他们自己选择。

  如果二人能将日伪密约带回来,则另有重赏。

  有了常的明确答复,高、陶二人立刻偷偷携带密约乘船到达了香江,《汪日密约》被送到山城后,随即发表在报纸上。

  高某武始终不敢回山城,常某人批准下拨了五元美元,他带着爱妻漂洋过海去了美国。

  而陶某圣这个北大法律系毕业的高材生终究放不下权位,又乞摇到了常某人身边。

  常也是来者不拒,将他留在身边工作,不久他便靠着替常某人起草《中国之命运》而再获青睐,成了常身边的红人。

  “这能一样?陶某圣是什么人?”杨荣瞪着他太太,不悦道: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些事情上面看的不是恩怨,是胸襟。”

  张义面无表情地听着,心说,什么胸襟,不过是利益罢了。

  “这件事情是你能插手的吗?实在没事干就去打打麻将,我原本就不想来,非要拉着我来,谁知道是这种破事。”杨荣又训斥了太太几句,看着刘忠厚说:

  “既然证据确凿,戴老板也有了批示,你就别白费心机了,汉奸嘛,人人得而诛之。我要是你,就早点置办棺材纸钱,让他在那边日子好过点。”

  “哎呦,可不能这样,杨处长,张区长,这也太不公平了.”

  刘忠厚这个奸商犹自不死心,他一脸哭相说:

  “这捞人的事情屡见不鲜,怎么到我这里就这么难呢?”

  杨荣一本正经说:“自作孽不可活,怪谁?”

  “话不能这么说啊,杨处长。”刘忠厚愤愤不平,指着包厢对面的茶楼,说:

  “清风茶楼就是警察局侦缉队开的,他们任意抓人,进行敲诈勒索,茶楼就是他们讲条件的地方,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你的意思是我敲诈你?”张义打断他,冷眼看着他说。

  “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个商人,解决所有问题的方式都是商人惯用的方式.

  我想说这种事在官场上早就习以为常,只要张区长松松手,将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做,睁一只眼闭一眼,具体的由我去活动

  万一上面查下来,找个替死鬼了事就行,没人会真的计较的。当然,我这边的好处少不了.”

  “商人?我看你就是个奸商。”杨荣见他一直喋喋不休,也来气了,不屑道:

  “我们在谈律法,你却是在做生意,根本就不同道。别说了,别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你真以为我们要钱不要命了?”

  “话不能这么说,杨处长,官商官商,一个图财,一个贪权,大家同道着呢。”刘忠厚一拍额头,神情委顿,摇头叹息说:

  “在你们这些政府官员的眼里,商人的每一根毛孔里,都充斥着铜钱的臭味。可是,商有儒商,咱刘某人也是为抗战捐过物资钱款的。”

  说着他看向张义,一摊手道:“张区长,您开价吧。”

  张义冷笑一声,那是一种蔑视,看着面前的刘忠厚,像是在审视一个跳梁小丑。

  “五十万。”刘忠厚道。

  张义脸上笑意更浓,刘忠厚咬咬牙:

  “一百万。”

  张义还没有吭声,刘忠厚偷瞄着他,小心翼翼地说:

  “这个价位,都够买几十条人命了.”

  “你威胁我?”

  “那敢呢要不张区长您开条件吧,只要不是让我倾家荡产,我都认了。”

  “你能给我多少钱,我没兴趣,行了,你走吧。杨处长说的对,提前准备后事才是正理。”

  “我明白了。”

  刘忠厚神色黯然,叹着气,他起身,很客气、很谦恭地鞠了一躬,道:

  “对不起,打扰二位长官用餐了,单已经买过了,我这就告辞。”

  说着就要走。

  张义指了指桌上的皮箱,冷冷道:“东西别忘带了。”

  刘忠厚脸色一变,悻悻然拿起皮箱,对着杨处长夫妻点点头,黯然地走了。

  张义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对杨荣说:

  “杨处长,要不就散了?”

  “也好。”杨荣点点头,淡淡一句,便带着夫人离开了,夫人几次欲言,都被杨荣眼神止住了。

  上了车,她愤愤不平道:“这个张义真不识好歹,连你的面子都不买,他到底是怕戴老板责罚,还是真的不爱钱?”

  “钱谁不爱啊!”

  杨荣感叹着:“至于面子人情,有道是一辈亲,两辈淡,三辈上门不管饭,这人情哪有那么想象的深。

  再说了,我和他只是共过事,他现在是区长,和我平起平坐,用得着给我面子?”

  听丈夫这话说得不痛快,杨太太不忿道:

  “白眼狼一个,我就不信他没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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