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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日记 第315节

  按照军统局的纪律和规定,区长、书记官等主要负责人都是由局本部直接任命的,区长无权干涉。

  王天林擅自撤换区书记,就等同于蔑视上峰。

  偏偏王天林汇报工作时提也没有提过,是可忍孰不可忍。

  戴春风一向好面子,绝不允许任何下属挑战他在军统的权威,他想不到出了翁光辉的事情后,还有人胆敢背着自己这么干。

  翁光辉是特务处时期任命的第一任上海区区长,此人搞到一份有关红党的重要情报,企图不经戴老板的手,越级向常某人汇报,好邀功请赏。

  此人曾经担任过海军舰长,便利用老关系搭乘海军军舰从上海到九江,准备上庐山面见常某人。

  但他小看了戴春风,一得到消息,戴老板直接坐飞机从金陵先一步到九江,拦在港口将翁光辉扣押起来,搜去情报,撤去他区长的职务,改由金陵培训班的教官于乐醒担任。

  翁光辉事后被秘密处决。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翁光辉才死几年啊。

  戴春风实在想不通王天林哪来这么大的胆量,竟然公然违抗家法,老虎头上翻跟头,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他又想到被自己派去河内监视汪填海的陈恭树,迟迟打不开局面,反而牢骚不断,心里不由失望。

  这些被他寄予厚望的军统元老,一个个以功臣自居、欲壑难填不说,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目无团体、不守“家规”,且自由散漫、胆大妄为。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戴春心里风怒不可遏,但不想在赵理彪面前暴露出来,只是沉着脸让他回去。

  “是。”告状的目的已然达到,赵理彪恭敬地敬礼退了出去。

  说来也巧,赵理彪离开不久,戴春风正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王天林又找上门了。

  “你不是离家香江了吗?”

  “上海的工作我离开前就部署好了,在香江逗留几天有啥关系?”

  王天林是为“邀功”而来,全然没有注意到戴春风的神色,得意洋洋说道:

  “雨农兄,怎么样,刘戈青这一枪,干净利落,不但将汉奸梁鸿志和王克敏震住了,对汪某人也是敲山震虎。”

  “我问你怎么还在香江?”

  “雨农兄勿怪,上海区总算闹出了点动静,为了以后的工作着想,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把赵理彪调走。”

  这话对早就怒火中烧的戴老板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若是一般情况下,上海区刚立功,王天林这个区长借机提出要求戴老板也就同意了,可此一时彼一时。

  他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冷声说道:

  “赵理彪是上海区的老人,对上海和上海区的情况都熟悉,如今又是制裁汉奸的关键时期,调走他不合适。”

  王天林愣了愣,虽不明就理,仍然理直气壮地说:

  “他处处和我作对,你不把他调走,我怎么开展工作?”

  戴春风被气笑了,讥讽道:“你把区书记郑修元贬去外勤,也是为了开展工作?”

  这话让王天林愣住了。

  他心说不是军统上海区的某个小人打了小报告就是赵理彪这厮在背后告状,谎言被拆穿,王天林气急败坏,气呼呼说:

  “那又怎样?你不调他走,我走。”

  这本是一句破罐子破摔的气话,想要将戴老板一军,可此刻戴春风同样在气头上,立刻回怼一句:

  “也好,相比起来,还是赵理彪对上海熟悉,更有利于开展工作。”

  王天林本想将戴老板一军,再借坡下驴,不想此刻被架了起来,涨红了脸,恨声质问:

  “戴雨农,你什么意思?”

  戴老板看都不看他,不软不硬地说:

  “你长期在北方,还是回平津去吧。”

  王天林不可置信地看着戴春风,心说老子一个留学归来的高材生,从投奔你开始,就对你忠心耿耿,你说杀谁就杀谁,现在倒好,我不过是提了点要求罢了,你竟然丝毫不念旧情,如此对我?

  人贵有自知之明。

  当年萧何的手下对萧何建言,让他将儿子送去前线以安刘邦之心,萧何不明所以,说我对大王一向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从未改变,用得着吗?

  手下说,你是没变,但大王呢?

  萧何警醒,立刻让儿子随同押送粮草的一起到刘邦帐下效力,刘邦大喜,心乃安。

  这体现了萧何的政治智慧和对局势的敏锐洞察力。

  戴春风早年是讲义气,重友情不假,但随着军统的不断扩大,他更看重的是权利和威望,以及手下人的忠心。

  他的威望不容任何人挑战,即便是王天林这个早年的好兄弟也不行。

  但王天林却没有一丝的自知之明,也没有做过反思,他还是以前的他,虽身居高位,依旧自由散漫,讲求哥们义气。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他眼中30出头的赵理彪不过是个愣头青,和他的老成持重、神机妙算不可同日而语,现在两人角逐,出局的竟然是他。

  ‘你戴雨农也太偏心了吧?爱之若珍宝,弃之如敝履是吧?’

  心里恨恨想着,王天林脖子一梗,冷笑道:

  “好,说吧,想将我发配到哪儿去?”

  戴春风是吃软不吃硬的主,看着面前满头斑驳、年过花甲的王天林,本于心不忍,只想将他赶回平津去,此刻见王天林还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和自己对着干,心里一横,直接说道:

  “你和陈恭树先后离开平津,那边的人事已做了调整,仓促之间不便再换。

  我看这样,你先委屈一下,回天津做直属情报员,直接我和联系,一切电信由天津区代转。”

  直属情报员自然是无任何官职的大头兵,这是直接将王天林一撸到底了。

  “好,我接受。”王天林咬牙切齿地看了着戴春风,直接摔门离去。

  但他却没有去天津站上任,而是去了上海,间接引发了上海区的一场大地震。

  这是谁也始料不及的。

  ……

第298章 误中副车

  王天林和戴老板闹翻的同时,正在河内主持刺杀任务的陈恭树同样焦头烂额,叫苦连天。

  因人生地疏,陈恭树搞了半个月的侦查,连汪某人的住所都没有找到,更不要说监视或者制裁了。

  为了能给戴老板一个交代,陈恭树将戴老板派给他的于乐醒、岑家焯等人招来,会同工作组的几人协商,可是谁也说不出如何找到汪填海的住所。

  刺杀小组组长是陈恭树,第一批到达河内的人员共有七人。

  分别是戴老板的随身警卫员王鲁翘,军统山城武术训练班的教官唐英杰,军统局本部特务总队的行动队员余鉴声、张逢义、陈绑国、陈步云。

  王鲁翘善枪法,百步之内百发百中。

  武术训练班的教官唐英杰会“传统功夫”,从小习武,据说会“缩功”和“飞檐走壁”。

  此人是西川人,时年三十岁,身材短小,貌不惊人,却常以“燕子唐三”自居。

  早年此人因为犯事被关入特务处看守所,狱警知道他会功夫,便给其戴上了枷锁,但他竟然能脱下手铐镣铐枷锁而皮肉丝毫无损,这便是他得意的“锁骨术”。

  至于轻功谁也没有见过,据说此人有超距纵越的功夫,不仅穿房越顶如履平地,就是十丈高楼,他也可以上下自如。

  有人说曾亲眼见过此人手持一把雨伞,从十几米高的楼顶一跃而下,落在地上毫无声响,遂惊为异人。

  戴老人认识此人的时候,这厮正在上海大舞台登台卖艺,武功引起轰动,便将其收入麾下。

  除了这二人,其他五人都是老资格的行动人员,各有本事在手。

  第二批派给陈恭树的是于乐醒、岑家焯。

  两人算起来都是陈恭树早年在洪公祠培训班的老师。

  于乐醒更是在军统有“化学博士”和“制毒专家”之称。

  戴老板派这二人前去一是让他们作为陈恭树的技术顾问,二是负责“软性行动”,主要是研究毒气、毒药、定时炸弹等技术。

  而陈恭树负责“硬性行动”,研究和实施对汪狙杀。

  第三批是负责运送武器的军统运用人员,曹师昂和他的法国太太。

  二人利用特殊背景和法国人的身份,顺利将武器运了进去。

  接着第四批人手又到了,其中一个叫谭天堑的湖南人,同样有留学法国背景,女友也是法国人。

  最后,戴春风又从昆明抽调了几名行动人员支援。

  应该说,戴春风为了此行行动,调动了他所有的智慧和行动经验。

  竭尽全力提供了充分的人力、物力和利用的资源。

  但陈恭树此刻还在惦记他站长的职位,除了工作组的七人,连他的老师于乐醒、岑家焯都被排除在外,更别说其他运用人员了。

  于乐醒一来便提出用毒的计划,但陈恭树对此嗤之以鼻。

  当年暗杀石友三他就是用了军统技术科提供的毒药,结果计划失败,北平站被连锅端,害的他自己“畏罪潜逃”,所以陈恭树谈毒色变。

  这厮压根就不反思是自己急功近利,收买的石友三的厨师因为紧张露出纰漏,导致计划失败,反而怨天尤人。

  所以他直接将于乐醒以及后来的几人安排住在了外面,偶尔想起了才通报下情况。

  陈恭树莫名其妙接受了任务,他前脚刚走,站长的位置就被被人顶替了,以至于疑心重重,连发几分电报问戴老板任务结束之后对自己的安排,结果电报都石沉大海。

  这让他猜疑更重,又担心完不成任务像上次石友三案件一样被处罚,忐忑不安之余,工作又没有丝毫进展,不由满腹牢骚,每天借着打麻将玩乐消遣。

  此刻戴春风催问侦查进度的电报一至,陈恭树立刻慌了神,才想起将于乐醒等人请来商量。

  他手中掌握那么多的资源都不知道,被他排除在外的其他人哪里知道。

  这个时候戴老板的又一份电报到了,让他去找徐先生。

  陈恭树这才想起戴春风在离开安南的时曾留给他一张名片。

  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寻了过去,陈恭树顺利见到了这位徐先生。

  他40多岁,戴一副高度近视眼镜,祖籍江苏无锡,曾留学欧美,在当地华人圈富有威望,和河内当局、法国驻安南高官都有交往。

  从徐先生这里陈恭树顺利获得了汪填海临时居住的别墅——河内市哥伦比亚路高郎街27号。

  除此之外,考虑到陈恭树几人人地生疏、语言不通,不方便开展工作,徐先生又给他介绍了帮自己跑腿的曾先生和一个叫魏春风的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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