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军事历史 > 我的谍战日记

我的谍战日记 第284节

  他摆摆手,看向少校,问:“你是?”

  “啪!”少校双腿一碰,敬礼道:“卑职政治教官廖华见过特派员。”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听到此人自报家门,张义立刻和脑中的资料对上了,廖华,此人是临澧特训班的政治教官,他还有一个身份--红党叛徒。

  戴老板为了这个班可谓殚精竭虑,除了像于乐醒这样主持工作的大特务外,其他很多重要负责人、教官,比如谢立功、王纯五、吴(敬)中等,都是曾经留学苏联的红党叛徒。

  所以对廖华这样的人出任教官,张义一点不意外,“说吧,有什么事?”

  廖华很警惕地用余光瞟了瞟于乐醒,气愤道:“特派员,我要检举。”

  从张义事先得到的信息所知,廖华这个红党叛徒一到临澧,就极力鼓吹反红,大家都说我们开办培训班的目的是为了抗日,再说了现在是国红合作时期,去哪里反红,你这不是“危言耸听”吗?

  但廖华却是依旧我行我素,大肆宣扬红党才是最危险的敌人,说什么不消灭红党,大家最后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说叛徒比敌人更危险,更凶残。

  不管是害怕制裁,还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和“忠诚”,叛徒往往会采取更加极端的手段来表现自己,以获得新主子的信任和接纳,行事凶残、无所顾忌。

  张义瞥了一眼于乐醒,道:“廖少校,你别激动,慢慢说。”

  “我也不想啊,特派员,戴先生派我来负责政治工作,可现在培训班里面有些人.队长、副队长、教官整天花天酒地,根本不管学生的思想工作,学生之间竟然公然传阅‘新华日报’,有些学生竟然和宝塔山文艺社的人有书信来往

  还有教官和队长中有不少人和女学生搞师生恋,简直不要脸。

  最严重的是两件事,教务处强迫所有学生都要学会游泳,致使一名女生溺水而死;还有一个学生被教官在审讯教学中活活打死

  一想到这些行为,想起戴先生对特训班的殷切期望,我尝尝夜不能寐,我多次向某些人反应,但他对我爱答不理,所以我才有些火大,我.我实在是被他们逼的。”

  有些人,于乐醒自然首当其冲,疏忽学生思想管理不说,还放任下属胡来,他本人虽然没有搞师生恋,但他的小舅子,同样在培训班做教官和总务工作的沈西山却和女学生在搞对象.

  总而言之,廖华说的这些,不是和于乐醒直接相关,就是和他间接牵扯,一旦查实,捅到戴春风那里去,足够他喝一壶了。

  于乐醒如坐针毡。

  张义看着一脸“义愤填膺”的廖华,不知如何评价此人。

  你说他“居心叵测”呢,还是说他“光明磊落,一腔忠诚”?

  果然人性才是这世上最复杂最难以把握的。

  “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张义感慨着起身,走到廖华身前,拉着他的手说道:

  “辛苦了,廖少校,党国就需要你这样一腔忠心,敢于直言的人,要不是听你说,我还不知道特训班中有这样的事。”

  他思忖了一会,严肃道:“这样,你马上回去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上来,我能力范围之内的,马上处理,我解决不了的,会立刻上报戴老板,相信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谢谢特派员为我做主。”廖华又敬了一礼,斜眼看着于乐醒,道:“有特派员您这话我就安心了,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特训班。”

  于乐醒半天没有吭声,此刻冷哼一声,瞪着廖华:

  “谁不是为了特训班好,但你代表不了特训班,去吧,回去写你的报告,要事情真像你所说的一样,我今晚就去孙先生、常先生画像前请罪,并向戴先生去电,请求辞去副主任一职。”

  “哼,我等着。”廖华撂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去。

  张义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于乐醒,一时无语,本以为特训班存在派系斗争,这也正常,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但斗争已经上升到如此地步,还是让张义大跌眼镜。

  想到这里,张义立刻有了置身事外的想法,他是特派员,可不是疲于应付的“消防队员”,恰到好处地宏观置评可以,但要巧妙地避开具体的你我是非。

第274章 有点心得

  “处长,今天所有的报纸。”

  临时办公室中,张义正在查阅临澧培训班的学生资料,猴子拿着一叠报纸走了进来。

  张义接过来翻了几眼,几乎所有的报纸上都在谴责日本人的暴行,唯有“申报”对柏里特的死有一则豆腐块大的报道,寥寥几十个字,说的也是不明不白。

  猴子冷笑道:“听说英国大使馆叫嚣的很凶,收敛了尸体,立刻送医院做了特别检查,但没有任何发现,最终只能以心脏病结案。”

  “这就叫自作自受!”张义冷哼一声,钱小三给柏里特注入的液体并非毒药,只是一种诱发心脏病的药剂-——柏里特心脏病发作,接过清洁工掉包后递过来的药品,自然不会缓解症状,反而越发呼吸困难,最终因为心脏衰竭而死。

  英国人检查不出任何结果,即便他们心知肚明,没有证据,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对外只字不提,无声无息地结案。

  猴子还想说什么,这时候敲门声响起,廖华来了。

  “特派员,这是我的报告。”

  “廖少校辛苦了,坐。”

  张义指了指椅子,开始翻阅报告,报告上还是廖华列举的那几项,不过内容更加详实。

  看了一会,他收起报告,望向廖华。

  都说一个人在不同的位置,所表现出的智慧、能量、水平是完全不一样的。

  廖华这个反红先锋在政治教官这个职位上无疑是合格的,他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揣测戴老板的心思来做,但官场上讲究的是中庸,他如此上跳下窜,弄得剑拔弩张,就不怕惹起众怒?

  如果能将对手彻底打死也就罢了,既然打不死,与其留下一個生死仇敌,倒不如做个好人,送份人情。

  有道是救病治人、点到为止,在捅破窗户纸令其主动退却的同时,却又放过他一条生路,不说留下一个人情,拿捏住了把柄,以后也永远有利用价值。

  不过这话犯不着对廖华说,他如何下场张义不关心,敲了敲桌子,问:

  “学生传阅‘新华日报‘的事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我们注意到这个问题后,先是找这些学员个别谈话,各队的政治教员会把他们的名字汇集起来,暗中考察他们的言行。

  这之后,所有邮寄到学校的信件,我们都会提前检查,凡是发现进步信件书籍一律扣押。

  但学生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们开始通过外面的商店和居民代转信件,虽然我们明令禁止,但有些不法商贩和刁民为了私利,还是会铤而走险。”

  说到这里,廖华得意一笑:

  “后来我们找到临澧最大的一家百货店老板贾大雄,威逼利诱后,他答应合作。

  他面上以代转书信借以拉拢生意,暗中都是先将信件送我们检查后再转给学生,如此所有有异常的学生都被我们记录在案。”

  培训班的学生在训练期间是有薪资待遇的,每月是12月,但在学校的食堂吃饭最多用去三四元,还有八九元的零用钱,虽然法币贬值,但在一个县城,几块钱足够一家人生活一个月了,学生拿钱酬谢,居民不铤而走险才怪。

  “这些违规的学生你们都是怎么处理的?”

  “都是关禁闭,于副主任说都是娇滴滴的女生,不好处理.”

  “不好处理是吧?”张义严肃道:

  “戴老板对此已有指示,所有学员提前填写表格,集体宣誓,办理加入军统的手续,另外,那些由其他特工临时介绍参加特训班的职员,也要办理好手续。”

  廖华大喜:“太好了,这样一来,先在他们脖子上套上枷锁,只要他们加入军统,以后再干了什么,就可以用军法家规予以制裁了。”

  “你明白就好。”张义面无表情,继续问:“这个姓金的教官在教学中致人死亡是怎么回事?”

  “死去的学生叫严伟,平时就调皮捣蛋,对教官很不服气,在上擒拿课时故意为难金教官,金民杰也不惯着他,直接下了死手,严伟受了内伤,没几天就死去了.

  对这种草菅人命的做法,我虽大加申斥,但所有教官都不以为然,他们说为了维护威信,就必须给调皮捣蛋的学生以厉害.”

  为了威信,不惜用学生的性命做筹码,听着让人毛骨悚然,但在这个年头的军校却习以为常。

  张义抽出金民杰的履历表,看了几眼,好奇问:“这个人是朝鲜人?他是怎么进入特训班的?”

  廖华思忖道:“这个人曾在上海的松江班工作过,据说是行动的一把好手,受于副主任邀请,继续担任教官。”

  顿了顿,他补充道:“今晚为特派员举行的欢迎会上,就有此人的表演。”

  “是吗?那我倒要好好见识一下。”

  相对表演,他更对这个叫金民杰的朝鲜人感兴趣。

  金民杰,原名朴明杰,资料显示此人全家死在日本人的枪口下,唯他一人侥幸活了下来。

  逃到东北后,先是跟着东北的朝鲜流亡政府打游击,36年到上海谋生,机缘巧合下进入淞沪会战期间特务处在上海的松江培训班,再进入临澧特训班。

  履历虽然详实,看起来天衣无缝,但在张义看来,他在东北之前的履历怎么都充满迷雾。

  按照他履历上所写,朴家灭门那年他只有十二岁,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是如何逃脱日本人的追捕的?能活下来,难道就因为改了一个名字?

  或许真是侥幸,但对张义来说,一个做情报的,就是要寻找细节和逻辑关系中的必然性,去进行推理分析,再说了,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巧合和侥幸?

  晚上的聚餐会,别开生面。

  先是由教官和学生派代表向张义敬酒,然后便是表演特工技术。

  第一个上台的是行动队的学生李能。

  此人脱去衣服,赤着上身,在腹部放了一块上百斤的大石板,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然后由同伴拿起铁锤猛砸石板,只听“砰砰”几声,石板应声而碎,李能却是毫发无损,他得意洋洋地又连翻几个跟斗,惹得掌声一片。

  接下来几个京剧节目后,又有一人跳上高台,他“啪”地敬了一礼,环顾左右,道:“金民杰,献丑了。”

  金民杰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约莫三十上下,身形矫健灵活,虽然是个罗圈腿,但走路步伐轻盈无声,显然是个练家子。

  说着他往台下一指,让一个十七八岁面相稚嫩的小勤务兵上台。

  勤务兵战战兢兢上台,还不待他反应过来,金民杰出手如闪电,只手锁住勤务兵的喉咙,不过几秒,只见他手一松,勤务兵直挺挺倒了下去。

  人群一片哗然。

  有学生连忙上台检查,试过鼻息,确认勤务兵没死,才松了口气,连忙掐试人中,但勤务兵人事不知,就是不醒。

  “让我来!”金民杰得意洋洋,推开学员,一把将勤务兵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勤务兵瞬间活了过来。

  这一惊一乍之下,可谓调动了气氛,惹得现场人群大声喝彩,纷纷送上掌声。

  于乐醒凑过来说道:“还不错吧?”

  “确实让人大开眼界。”张义随口说着,余光却在留意金民杰的一举一动。

  “已经过了十二点,是不是可以结束了?一会我们还准备了夜宵。”于乐醒刚说了一句,一名大特务突然起身说道:

  “张副处长以特派员的身份光临,临澧特训班蓬荜生辉,不知可否有幸见识下特派员的风采?”

  这一提议立刻引得大家一致赞同,掌声雷鸣般响起。

  于乐醒瞪了一眼此人,眼见其他教官、干部冷眼旁观,学生一个个起哄,掌声响了数分钟,但张义却没有丝毫动作,竟然闭上了眼睛,气氛逐渐尴尬,只好低声说道:

  “云义,要不随意敷衍一下.射击或者拳脚功夫都行。”

  “呵呵。”张义睁眼笑了,刚才他可不是在犹豫,而是在接收情报。

  闭目养神间,几条情报已然跃入他的脑海。

  【1、您今天见过廖华,获得相关情报-——廖华,原名周文敏,代号“风笛”,临澧特训班红党支部组织、书、记,36年假叛变打入特务处,奉命进入临澧特训班.】

  这条情报让张义目瞪口呆。

首节 上一节 284/648下一节 尾节 目录

上一篇:寒霜千年

下一篇:返回列表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