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日记 第255节
“怎么办?”
平贺源二嘴里说道:“或许情况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城里到处都是他的通缉令,说不定他根本没有落入支那人的手中,只是藏起来了。”
小林幸司疑惑地看着他,就见平贺源二在纸上写道:“附和我的说法.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小林幸司蹙了蹙眉:“是啊,支那特工一定捣毁了教堂,他现在不方便到酒吧找我,只有我主动联系他了。”
平贺源二问:“你们一般怎么联系?”
“我要是有事找他,会在窗前摆一捧花,他每次看到都会到酒吧找我。”
“原来如此,不过我们还是要考虑他被捕可能,接下来的接头你一定要小心。”平贺源二嘴里说着,却在笔记本上写道:“支那人已经找到你,拿到了钥匙,他们不动你,肯定是想看看你没有其他同伙,现在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一般我被捕,我身后的小组就危险了.如果我们逃不出去,就要做好为天皇献身的准备。”
于此用时,侧门房间坐在桌前监听的张义突然停下手中的笔,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做好为天皇献身的准备”,看到这几个字,小林幸司愣了愣,他自然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但他真的不想死,沉默了一会,在纸上写道:“就没有其他办法?这里可是法租界,他们的力量没有那么大。”
“那就这样,如果你觉察到不对,立刻撤离,我会策应你离开武汉。”平贺源二嘴里说着,瞥了一眼旁边的电话,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他慢慢拿起电话,轻轻扣下电话机的地板,一个小巧的窍听器赫然出现在眼前。
平贺源二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重新回到沙发坐下,在笔记本上写道:“我以为他们会将窃听器装在其他地方,而不是最显眼的电话里面,现在晚了,我本想让你假借给酒吧打电话请假的幌子,给法租界巡捕房打电话,只要法国人一来,将水搅浑,即便我们突围不出去,落在法国人手中就可以引渡,现在晚了,对不起,小林君,我们只有拼死一战了。”
写完这话,平贺源二直接起身道:“我去方便一下。”说着向卫生间的走去。
侧对门房间中,张义耳机中先是响起脚步声,然后是水流的声音,水龙头持续留着水,显然不是洗手那么简单,再结合刚才耳机中传来刺啦的电音,张义立刻判断出对方已经发现被窃听。
这是又想起了脚步声,从声音判断,又有人进入了卫生间,然后受水流声的影响,根本听不到说话的声音。
张义立刻拿下耳机,拔出手枪,检查子弹,又从怀里摸出消音器拧在枪口上,说道:“准备行动,我从正面突入,你们负责窗户,小心他们跳窗逃走。”
“是。”猴子和钱小三点了点头,立刻将子弹上膛,在一家三口目瞪眼呆的注视下扯着窗帘从四楼一跃而下。
这个时候,张义已经不加掩饰地来到了402门口,他对着锁芯砰砰两枪,然后闪身躲在旁边。
“砰砰”屋内回了两枪,然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张义侧身一脚将门踹开,对着屋内又是两枪,然后再次迅速躲避起来。
屋内回了一枪,然后窗口处响起枪声。
张义知道肯定是猴子和钱小三赶到了,伸头瞥了一眼屋内,只见黑漆漆的屋内只有窗口有团模糊的身影,见他伸头,直接抬手就是一枪。
“砰”子弹擦着门边而过,打在对面的门上,木屑齐飞,屋内响起哗啦啦的破碎声。
张义右手扶住墙壁,身子并不探出,左手持枪伸进去对着窗口处连开几枪。
一声压抑的闷哼声响起,然后扑通一身,显然是有人中枪倒地了。
“小林君”屋内嘶吼一声,对着门口开了几枪,然后窗口处响起激烈的枪声,随即“嘭”一声,似乎是有人跳窗了。
张义侧身瞥了一眼屋内,挥洒烟尘,警惕地走了进去,开灯的同时,倏地转身,对着躺在地上的人补了一枪。
见他一动不动,张义持枪戒备走了上去,只见小林幸司双眼瞪圆扑在地上,背上几个血洞汩汩留着血,早就死翘翘了。
张义来到窗前,只见猴子和钱小三同样在检查尸体,皱眉问:“你们将他打死了?”
“科长,我们没有打中要害,是小鬼子眼看逃不出去,自己超度了自己。”
“.”忙了半天,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张义刚想说话,就听远处传来急促的哨声,显然是租界的巡警闻声赶来了,立刻道:“搜身,拔光他的衣服,先撤。”
说着张义立刻退出房间,来到409房间,扯下监听设备转盘上的磁带,对着设备开了几枪,这才来到房间的主人面前。
一家三口看到张义的举动,立刻意识到不妙,小孩已经吓晕了过去,女人哭的泪雨梨花,男人呜呜呜挣扎着,眼中全是祈求。
张义又不是丧心病狂,自然不会对三人出手,他将手枪收起,从怀里掏出一叠法币和美金塞到床铺下,锐利的眼神盯着男人:“我就不给你松绑了,不然一会你说不清楚记住了,待会有人问起来,就说我三人是蒙面的,明白吗?”
男人疯狂点头。
“既然答应了,就不要反悔,不然我会再找你的。”
留下这句话,张义一把扯住窗帘,从窗口一跃而下。
第二天法租界的报纸用春秋笔法报道了当晚的枪战,头版头条都是《法租界惊现神秘飞天大盗》,《租界巡捕扬威.》。
报道指出,在租界工部局的领导下,巡捕房大显身手,果断将两名悍匪击毙,保卫了租界人民的财产和人身安全
只有在报纸不起眼的角落里,有报道说当晚的枪战根本不是什么大盗,疑似中日间谍之间的一场大战.但几乎没人对这种消息感兴趣。
同一时间,张义拿着报纸走进了巴黎银行。
第248章 戴老板的组合拳
毛齐五办公室内,气氛有些沉闷。
几个便衣汇报了情况,原本期望跟踪张义能挖出一些线索,现在不说一无所获,自己的一个兄弟还被抓进租界巡捕房了。
毛齐五一脸厌恶地瞪了几人一眼,问:“他现在在哪里?”
一个便衣连忙道:“监视的人刚才来电话,说张.他刚进入巴黎银行。”
毛齐五提起点兴趣,意犹未尽地等着这人说重点,但已经没有下文了,不由生气地问:“然后呢?”
另一名便衣赶紧帮腔:“害怕被发现,我们的人不敢近距离跟踪”
“废物。”毛齐五嘟囔了一句,憋火地吧唧了两下嘴:“净说些鸡毛蒜皮的,屁用没有。”
说着他抄起桌上的法租界报纸,挥手道:“出去,出去”
几个便衣只好灰头土脸地撤了出去。
办公室中只剩下毛齐五,他瞥着报纸上“飞天大盗”的内容越看越气。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了。”
这时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毛齐五抬手拿起:“喂?”
“齐五兄!”
听到张义的声音,毛齐五有些错愕地站了起来,张义这個时候打电话来干嘛?兴师问罪还是故意挑衅?
但有些事情是不能摆在台面上的,毛齐五无奈地撇了撇嘴,不动声色:“云义老弟啊,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什么?我现在过来?一会处座还有会议呢你说什么?让我到巴黎银行来?”毛齐五不可置信地愣了好几秒,连忙道:
“好的,老弟,辛苦了,我现在就过来。”
巴黎银行贵宾室,见张义挂断电话,猴子不解地问:“科长?”
他实在搞不懂,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为何要拱手相让。
“给不给主动权在我们,但想靠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去谋取,就要问问我答不答应。”张义淡淡笑了笑,又补充道:“有时候好奇心不能太重,不该我们知道的不能知道。”
职场和官场一样,除了众所周知的显规则,还有很多鲜为人知的潜规则,很多时候你知道的东西越多,尤其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麻烦就会像幽灵一样盯上你。
如果被笔记本上的人知道你掌握了他们的秘密,或者如果你提前看了上面的秘密,戴老板怎么想?
“百官行述”是什么?它记录了官员的隐私,拥有它,就等于掌握了众多官员的把柄,作用极大,小则可让人逞其私欲、予取予夺,大则可能图谋不轨、犯上作乱。
“雍正王朝”中老四不想得到他吗?但他最终选择了烧毁,因为烧毁利大于弊。
首先避免了百官的把柄落入其他皇子手中,防止他们兴风作浪,同时也可以避免官员担心把柄被握心生忧惧而铤而走险,影响了朝局。
其次,解除了这些官员的担忧,即便不能将他们拉入自己的阵营,至少不会让他们站到对立面.
显然这是老四对局势深刻洞察和判断后,展现出的心机、谋略。
所以即便是戴老板的命令,但拿到钥匙后,他反而更加冷静、清醒,抱定主意,执行“三不”原则,不该插手的事绝不插手,或者即便不得不染指,也绝不深度介入。
毛齐五来的很快,从张义手中接过钥匙,很快就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他提着公文包志得意满地走进贵宾厅,见张义翘着二郎腿抽烟,语带羡慕道:“还是老弟你悠哉,我每天埋首文牍,需要随时候着老板,一刻都不得清闲啊!”
张义调侃道:“得了,齐五兄,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每天在老板面前晃,有了升官发财的机会自然优先考虑你,这可是终南捷径,既想升官,又不想痛苦,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毛齐五心里得意,嘴上还是抱怨道:“老弟啊,我是身不由己啊,还是伱们行动科刺激。”
顿了顿,他一拍公文包,投桃报李,笑道:“晚上我约了几个老乡朋友吃饭,一起吧?”
张义看了看腕表:“我就不去了,拿到了笔记本也算向老板交差了,工厂那边机器到了,马虎不得,我要随时看着。”
听张义说到伪币工厂,毛齐五神色一凛:“这倒是行,那我先走了。”
张义笑呵呵地目送他离开,然后带着猴子和钱小三也回去了。
回到特务处,毛齐五立刻钻进了戴春风的办公室。
“老板,东西拿到了。”他恭敬地将笔记本递了过去。
戴春风拿到手里,却不急着翻看,问道:“张义给你的?”
毛齐五摇头:“我亲自从保险柜拿出来的。”
戴春风满意地笑笑,这才翻越起来,渐渐地,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郑重地合上笔记本,他思忖了一会,意味深长地看着毛齐五:“你马上拍照留存一份,记住,这件事只能你一个人知道。”
“是。”毛齐五点头应下,戴春风继续问:“材料准备好了吗?”
毛齐五早有准备,从文件夹中拿出一叠纸递了过去:“我让人绑架了招待所会计的家人,他提供了真账本,据此人供述,丁默村主持招待所这几年,贪污受贿最少在百万以上。”
“证据确凿吗?”
“除了账本,还有会计的供词画押。”
戴春风摇了摇头:“供词不好,招供就有逼供的嫌疑,要给老头子看,最好是举报信。”
随即他又补充道:“对这个会计,一味的威逼利诱也不行,金元和大棒都上,恩威并重,必要的时候还要想点其他办法,最好是为我所用,除了他写举报信,可以多联系几个人总之,快刀斩乱麻,不要拖成鸡肋。”
“是,属下疏忽,这就去办。”
戴春风嗯了一声,处理完了正事,脸上难得露出放松的神情,笑道:“最近你也辛苦了,这样吧,晚上就别加班了,我带你好好放松放松。”
毛齐五有些尴尬,他自然知道放松是什么意思,但他的婚事戴春风一直没有同意,他可没有心思去嫖妓,于是摇头道:“雨农兄的关心我心领了,我这边还有一堆公文要处理呢,还是下次吧。”
戴春风鼻孔哼了一声,故作生气:“你这个人兢兢业业,什么都好,就是做人太死板太无趣了,这样怎么能让女人喜欢呢?一个人不懂得享受放松,哪有充足的精力工作?”
听到批评,知道他没有真的生气,但毛齐五却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躬身道:“齐五时刻为党国效力,一刻不敢放松。只要一想到委员长和老板的厚爱,就有浑身使不完的劲。”
“哈哈哈哈!”戴春风扶着腰大笑几声,深深看着毛齐五,嗤笑道:“你这个人倒会拍马屁,这话怎么不在老头子面前说?”
毛齐五加入特务处的时间虽然短,但他做过老师,干过秘书,和其他秘书比,不仅旧学根底深厚、思虑周详、忠实可靠,而且为人低调,谦逊随和,是个不可多得的幕僚,就是性格不够豁达。
戴春风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也罢,你去准备材料吧。”
“是。”毛齐五点头躬身退去。
正午,拿着毛齐准备的证据和举报信,戴春风写好呈文,冒着炎炎烈日赶往珞珈山常某人的临时官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