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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日记 第202节

  戴春风瞥了他一眼,用手摸着鼻梁。

  了解戴春风的人都知道,他有个习惯动作,每到他想杀人的时候,就会用手摸鼻子,果然只听他冷冷道:

  “军事科的科长杨威前几天汇报说,发现了共党的一处秘密药品运输线,结果等我们的人去的时候,那里早就人去楼空了。

  哼,人跑了,药品呢?汽车大队的走私案件和这件事情有没有联系?”

  “我三令五申,不能因为抗战就对红党放松警惕,现在倒好,几个月前红党头目伍豪在上海活动,我让你们监视,房间都开在别人隔壁的,竟然一点有用的情报都没有搞到,现在走私都走到我眼皮子底下了,这还了得?”

  戴春风冷笑几声,继续道:“诸位,王世和外甥因为走私还关押在监狱呢,我要是不处理自己的身边人,有什么理由处决他。”

  王世和不是别人,委座原来的侍卫长,黄埔一期毕业,是常某人的侄子,曾任总司令部侍卫长,委座行营军警稽查处处长,侍从室副官长,36年授少将军衔。

  长安事件后解职,先是担任驻苏联大使馆武官,侍从室第三组组长兼侍卫长,兼任第三集团军副总司令,第六十七军副军长。

  此人早年就和戴春风交恶,现在又因为委座保卫权的问题产生间隙,可谓新仇旧恨,为了扳倒他,戴春风处心积虑地抓到他外甥走私的证据。

  现在为了扳倒王某人,戴春风决心对自己身边人下手了,为的就是形成一个“样板工程”。

  见戴春风下了决心,谁也不敢多言,看着王春泉被押解出去,一场宴席草草结束了。

  张义从宴会厅出来,刚和王新亨寒暄了几句,就见科长何志远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一脸稚嫩的笑容。

  何志远淡淡道:“张副科长,这是刘秘书。科里给你配的秘书,你现在是副科长,还兼着谍参股的职务,以后刘秘书担任你的助手,负责和科里的联系。”

  刘秘书腼腆地上来,笑着道:“张科长。”

  “是副科长,记住了。”张义深深看了他一眼,以协助之名,行监视之实,这是特务处见惯不怪的伎俩了。

  就是不知道这是戴老板的意思还是科长何志远的主意。

  不过,现在王新亨一走,何志远成了他的直接上级,很多关系需要重新评定才行。

  很多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能按常理、常情思维。

  有时,情感、友谊、利益、利用等等,很难说得明白、分得清楚;敌人、朋友之类也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随时可能相互转化。

  没想到升个官,反而没有以往自由了,张义的心情瞬间不好了。

  ……

第199章 破译密电

  从特务处出来,刘秘书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寸步不离地贴在张义身边。

  “副科长,王副科长马上就要走了,您看要不要将您的办公室重新布置一下?”

  ‘布置个屁,金陵还能待多久呢?’

  张义无语地摇了摇头,面对刘秘书的刻意奉承和献殷勤,他毫无反应。

  但刘秘书不识趣地继续套着近乎:

  “副科长,我觉得重新装修一遍都不为过,毕竟新科长新气象嘛,这些事您交给我就行了,千万别拿我当外人,我做了您的秘书,我们之间就是唇齿关系”

  张义深深看了他一眼,心里冷笑一声,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

  在他的理解中,秘书大概分为三种,一种是知己心腹型,无论公事还是私事,包括个人感情隐私,无话不可谈,无事不可托,彼此之间的信任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人。

  第二种就是基本信任型,这种仅仅限于公务范畴,这个人在工作上用的比较顺手、放心。

  最后一种,就是表面应付那种,相互之间就像一对没有感情的夫妻,看上去客客气气,实际却存着极强的不满之意、戒备之心.距离分居、离婚也许只有一步之遥。

  看着刘秘书,张义饶有兴趣地问道:

  “刘秘书,听说你是复旦的高材生,怎么会才当一个特务呢?特务处的名声可不好听。”

  “当然是响应号召,保家卫国。”刘秘书不假思索道。

  “我要听真话。”张义笑而不语地看着他。

  刘秘书被看的发怵,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道:

  “我是农村出来的,父母在城里摆摊,供给我上学不容易,我不想让他们再受人欺负了。”

  “说实话并不丢人,我们不能只喊口号。”张义淡淡道。

  “还有,在我看来,装修打扫办公室这些生活上的服务,只是秘书的一个侧面,属于起步层次、初级阶段,更重要的是工作上的辅助,你说呢,刘秘书?”

  刘秘书只是干笑了两声。

  “电讯科缴获了一批日军轰炸金陵的电文,你去将它借过来。”张义直接下达了命令,然后上车离去。

  至于刘秘书能不能找到电讯科的门开在哪里,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出乎张义意料的是,半个小时后,刘秘书竟然拿到了缴获的电码。

  张义将他打发出去,叫来猴子钱小三一起参详。

  一般来说,对于截获的敌方电台密码电报,需要密码专家来破译,但仅凭一份电报想要破译几乎是不可能的。

  密码破译是一项“案头工作”,破译密码的流程,首先是抄报,即从收报机上把敌方的电报抄下来,而且要抄写很多份,数量越多,找到的雷同点越多,破译才越容易。

  这中间需要反复的比较、分析、琢磨、计算,才有被破译的可能。

  此刻放在张义几人面前的电文却不是通常的摩斯电码,而像是简化版的。

  因为正常的摩斯电码都会用到0到9十个数字,但面前的电报中频繁出现的却只有1到7七个数字,即便伱再怎么排列组合,用怎样的方式翻译,它都是一团乱码,词不达意。

  他们的共同点只有一个,那就是电文的结尾署名“WM”。

  这可能是特工的名字缩写,也可能是代号。

  它可能是完美、午马、王莽、外貌、五毛、无名、王敏等等.

  猴子道:“科长,根据情报科前期的走访调查和目击者提供的线索,每次敌机在轰炸前,现场会出现一个打着红伞的人向高空的敌人传递位置…

  而在夜晚,会采用信号弹传递,这些特务白天就是普通的老板姓,混迹在大街小巷刺探情报,根本让人防不胜防,不可能不让百姓出门吧?”

  “我们不能掌握敌机轰炸的时间和地点,每次接到举报,便衣前去抓人的时候,特务早就消失了。”

  “是啊,这个人异常谨慎,每次发报的时间很短,而且经常变幻位置,根本没办法定位。”

  听着两人的话语,张义端详着面前一组组排列毫无逻辑的数字,想要破解却根本无从下手。

  他嘴里念叨着“wm”,思忖着,妩媚,乌梅,突然一句歌词在心底脱口而出。

  他又想到了一部自己前世看过的电影,好像叫“东风雨”,双方就是利用钢琴弹奏的曲谱来传递情报。

  后来张义还去搜索过相关文献,在国内的情报史上从未记录过,但这种方式确实存在,德国就曾派遣美女钢琴家间谍打入法国,利用慰问演出的机会从盟军中套取情报,在演奏的时候利用不同的编曲将情报传递出来。

  那么这个“WM”是不是也用类似的方式来传递情报呢?

  如果1到7的数字组合不是所谓的摩尔斯电码的简写,而是音乐中七个基本的音符do、re、mi、fa、sol、la、si呢?

  这么一想,张义立刻将面前缴获的电文当成乐谱来看,凭着感觉随口哼唱起来。

  猴子和钱小三一脸狐疑地盯着张义,不知道科长这是发什么疯了,刚才还愁眉不展,怎么这会突然就哼唱起来了。

  尤其是钱小三,听着听着,他脸色突然变得怪异起来,他轻咳一声,对猴子道:

  “你说科长.是不是,恩.”

  “什么?”

  “那个.寡人有疾的典故听说过吧?”

  “什么和什么,你是说科长想女人了?”

  “难道不是吗?”

  钱小三一脸鄙视:

  “还说你心思玲珑机巧呢,连这么简单的暗示都听不懂?

  寡人有疾下一句是什么?寡人好色!

  科长刚才哼唱的是什么?嘿嘿,这是青楼里面姑娘和客人寻欢作乐时才唱的,去年还有部叫‘古塔奇案’的电影用它做主题曲呢,这歌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对了,叫《秋水伊人》。”

  “望穿秋水,不见伊人的倩影”

  见两人嘀嘀咕咕,张义立刻问:“说什么呢?”

  猴子连忙解释了一遍。

  张义一拍桌子,笑逐颜开,看着钱小三那张猥琐的脸,颇为欣赏地看着他,问:

  “妓院的妓女和嫖、客真唱这歌?”

  “嘿嘿,是这样的。”钱小三猥琐笑着,踌躇了半天,连连摆手道: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反正我没去过。”

  张义撇撇嘴,对他的欣赏也就点到为止了。

  不过既然知道了这首歌的名字叫《秋水伊人》,那一切就简单多了。

  虽说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但问题的前提是,不能将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电报中出现的1到7根本不用排列组合,间谍只要用电报将乐谱传递出去,对方根据歌词便可以获取情报。

  这种简化的电报密码也根本不用破译,直接写下来根据音译就可以知道内容。

  但电讯科将它复杂化,运用多种方式破译,反而走上了歧路,自然一无所获。

  张义将一分份电报排列起来,发现每篇的数字代表一章乐谱,而从每章乐谱的时间来看,每章乐谱就代表一次轰炸行动。

  而这个所谓的WM就是乌梅。

  应该是特工的代号。

  他拿出最新的一份电报,上面的时间显示是晚上十点,地点是大华纱厂,这个地方名义上是纱厂,其实是囤积武器和药品的地方。

  日本的战机晚上想要轰炸这个地方,在能见度非常低的情况下,只能通过地面的内应发射信号弹的方式来指引。

  既然已经知道了日军的轰炸目标和时间地点,一切都好办了。

  张义拿起电话道:“何科长,我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于此同时,距离张义办公室不远的一处办公室内。

  刘秘书疾步走了进去,进门前,他回头看了看四周,然后进屋、关门、反锁、动作轻巧熟练,此刻他的脸上不再有腼腆的幼稚,反而多了几分世故成熟和凛然。

  随后,他坐在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副耳机戴上,简单调试后,从里面传出张义打电话汇报的声音。

  刘秘书一边听,一边在纸上记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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