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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我妻武则天 第94节

  新城公主皱眉道:“郎君,你最近和长孙羊到底在做什么,他怎么半夜跑到公主府来,鬼鬼祟祟的。”

  长孙诠道:“也没办法,大堂兄最近不管事了,族人遇到麻烦,就都来找我了。”

  他虽只有二十岁出头,辈分却奇高,是长孙无忌的堂弟。

  新城公主无奈道:“你啊,就是性子太厚实,连长孙无忌都不管的事,你干嘛要管?”

  长孙诠叹道:“都是族人亲戚,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我去去就回,你先歇息吧。”

  穿了鞋子,披上一件外套,一路来到书房。

  长孙羊背着双手,正在书房中踱来踱去,见长孙诠终于来了,急道:“诠叔,你可算来了。”

  长孙诠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关好大门,不紧不慢的说:“二郎,你胆子可真够大的,这时候还敢夜闯宵禁,不怕被尉迟恭砍脑袋吗?”

  长孙羊急道:“我这不是没法子吗?被尉迟恭杀死,总比被刘仁轨那老东西,弄的身败名裂要好!”

  长孙诠命人上了茶,茶毕,这才问道:“到底怎么了?”

  长孙羊叹道:“刘仁轨最近在彻查户部,我的事,只怕迟早被他查出来。”

  长孙诠道:“你总说自己犯了事,每次问也不肯明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孙羊沉默良久,走到他身边,附耳向他说了几句话。

  长孙诠陡然变色,道:“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这种事也敢做?”

  长孙羊苦笑道:“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如今刘仁轨已经查到我手下一名令史。”

  长孙诠道:“那令史供出你了吗?”

  长孙羊摇头道:“没有,他死在了四方邸店。”

  长孙诠变色道:“是你杀的?”

  长孙羊急道:“不是,我也想杀他,可刘仁轨一直派人监视我,我不好下手啊!”

  长孙诠目光闪动,没有说话。

  长孙羊道:“诠叔,族中之中,每个人都知道你为人最侠义,你可得帮帮我啊!”

  长孙诠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长孙羊道:“你帮我杀一个人,只要那人一死,刘仁轨就拿我没办法了。”

  长孙诠皱眉道:“你让我帮你杀人?”

  “诠叔,我知道你手下养了一帮江湖子,都是能人,只要你随便派一人,得手后让他躲起来,小侄永远感激你。”

  长孙诠道:“那人是谁,与你做的那件事有牵扯吗?”

  长孙羊道:“他叫史诃耽,就是他先找上我,我们才合谋做下此事。事成后,他辞了官,我分了他一大笔钱,他如今在宣阳坊买了座大宅,过着富家翁的生活。”

  长孙诠道:“就是被褚遂良强买宅邸的那个译语人?”

  长孙羊道:“就是他。”

  长孙诠沉吟半晌,道:“我考虑一下吧。”

  长孙羊急道:“您可得尽快考虑,倘若刘仁轨查到了他,侄儿一切都完了。”

  长孙诠道:“那笔税款,你全都用完了吗?”

  长孙羊苦着脸道:“只用了一成,剩下的我根本不敢用!哎,我有时候真是后悔,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呀!”

  长孙诠淡淡道:“你若相信我,就把笔税款下落告诉我。我帮你藏起来,以免刘仁轨查到。”

  长孙羊露出警惕之色,道:“诠叔,你不会也在打那笔钱的主意吧?”

  长孙诠冷笑道:“公主实封五千户,你觉得我是缺钱的人吗?”

  长孙羊盯着他看了一会,笑道:“好,只要诠叔帮我杀了史诃耽,我就把那笔税款的下落告诉您,还可以分您三成。”

  长孙诠看了他一眼,道:“我并非一定要知道那笔钱的下落,只不过我这个人以诚心待人,希望别人也能以诚心待我。”

  长孙羊拱手道:“明白,那就一切仰仗诠叔了。”

  次日清晨,公主府正殿,长孙诠面色严肃,朝端坐在椅子上的新城公主行叩拜之礼。

  “臣长孙诠,拜见公主。”

  按照礼仪,大唐驸马每日都需向公主行礼。

  当然,夫妻和睦的情况下,公主都不会为难自己的丈夫,尽量免去这些虚礼。

  然而长孙诠依然每天如此。

  公主府中有内侍监和六尚局派下来的内侍和女官。

  长孙诠深知这些人中有皇后的眼线,倘若他违反规制,皇后可能会借此向长孙一族发难。

  所以他从不敢有丝毫大意。

  见礼毕,新城公主上前帮丈夫穿上朝服,柔声道:“今日要参常朝吧?”

  长孙诠点头道:“圣人多日没有上朝,今日朝会可能会持续很久,我晚些回。”

  新城公主道:“我送你入宫吧,我也顺便入宫瞧瞧姊姊。”

  新城公主有自己的辇车,出入宫廷可免去门籍查验,极为方便。

  长孙诠摇头道:“不了,我骑马更快一些,你再睡一会,昨夜被我吵到,只怕又没睡好。”

  新城公主温柔一笑,道:“好,我听你的。”

第103章 李治设局

  自修改朝会时间后,李治已四日没有上朝,故而今天起的格外的早。

  他穿上朝服,戴上翼善冠,与郑贵妃一起用过早膳,离开薰风殿,朝着甘露殿快步而行。

  正行之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折道朝着立政殿方向去了。

  没多久,来到立政殿,进入寝殿,只见武媚娘还躺在床上,并未起身。

  “陛下,您怎么来了?”武媚娘赶忙坐起身,便要穿衣服。

  李治上前握住她手,笑道:“朕只是来瞧瞧你,不必起来,朕马上就去上朝了。”

  武媚娘嫣然一笑,总觉得李治这紧张的态度,仿佛又回到自己刚怀李弘时的模样。

  李治陪她说了几句闲话,便离开了立政殿。

  来到甘露殿时,大臣们已经列班,常朝正式开始。

  这次常朝多了很多新面孔。

  尤其是程知节和尉迟恭,两人站在最前面,一高一壮,格外显眼。

  另外,最后面也多了五人,正是高有道、卢照邻几个。

  长孙诠虽只有六品官,但身为供奉官,也有资格参加常朝,就站在高有道五人前面。

  因多日不朝,今日商议的事比平时更多了一些。

  一直到午后时分,也未能商议完。

  李治只好让众大臣们去廊下就食,自己也去寝殿吃了点东西。

  两刻钟后,朝会继续,当刘仁轨说完最后一个议题后,朝会终于结束。

  长孙诠并未去殿中省办公,径直离开皇宫,也未返回公主府,一路向南,来到城南安义坊。

  长安城曾扩建一次。

  扩建的方向是东南,故而城南区域,还有大片农田,若非坊墙相隔,乍一看,还以为在城郊。

  长孙诠进入安义坊后,来到里坊角落一个破旧的宅院。

  院子后园有一片柳树,柳絮纷飞,白色的絮绒铺满地面,仿佛棉花一般。

  长孙诠沿着小径,很快来到一座石亭,亭子里坐着一个人。

  那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穿着一身粗布褐衣,像是个田舍汉。

  长孙诠走到他对面坐下,沉声道:“是你杀了四方邸店的令史?”

  褐衣男子道:“不错。”

  长孙诠道:“为何要杀他?那人已经辞官,准备逃到南蛮地,何不放他一条生路?”

  褐衣男子沉声道:“没用的,刘仁轨已经盯上了他,他逃不掉,只有死。”

  长孙诠冷哼道:“你这样做,反而暴露了长孙羊!”

  褐衣男子点头道:“不错,我原本想弄个意外死亡,让这案子变成一桩悬案。只可惜,还是被狄仁杰查出来了。”

  长孙诠道:“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褐衣男子微笑的望着长孙诠,道:“长孙羊昨日找过你了吧?”

  长孙诠冷冷道:“你派人监视我?”

  褐衣男子道:“我监视的是长孙羊。”

  长孙诠沉默了一会,道:“不错,他确实找上我,求我帮忙。”

  褐衣男子忙问:“他可告诉你那笔钱的下落?”

  长孙诠摇头道:“没有。不过他答应我,只要我帮他杀个人,他就告诉我!”

  褐衣男子喜道:“这就叫错有错着,先前让你接近他,多次试探,他也从不提那笔钱下落。如今他感受到危机,反让我们有了可趁之机!”

  长孙诠道:“话虽如此,他眼下处境也很危险,刘仁轨随时可能抓捕他。”

  褐衣男子道:“所以我们要快!必须抢在刘仁轨前头,从他口中得知那笔钱的下落。他要你杀谁?”

  长孙诠道:“史诃耽。”

  褐衣男子道:“被褚遂良抢了宅子的那个译语人?”

  “就是此人,他也参与了那件事。”

  褐衣男子一拍手道:“答应他!”

  长孙诠点点头,问:“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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