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965节
一行人众说纷纭,七嘴八舌。
陈书翰听后也不恼怒,拿出喇叭,朝着四周喊道:
“陈泽辉是奸党,其家产一应充公,入云南三司账目,
到时会有吏员前来,一些被侵吞了田产的百姓可以将田亩拿回来。”
“大人!那些欠条怎么算?我爷爷欠了陈家二两银子。”一名干瘦老者颤巍巍问道。
“欠账还钱乃天经地义,但陈泽辉是逆党,欠逆党的钱不用还!”
哗——
全场哗然,顷刻间,
陈书翰觉得不知多少双眸子投到了自己脸上,死死盯着,像是要将他的相貌记住。
陈书翰自然也无所畏惧,
此等处置是三司共同研判的结果,
为的就是安稳百姓,不让其生乱子。
他扫视四周,能明显感觉到周遭百姓的情绪低沉了下来,变得不那么激动,
他在心里暗暗点头,此法极为有效。
“好了,诸位父老乡亲们都让一让吧,我等要带人离开,
其一干家产都要被查封,还请诸位父老乡亲们帮忙看着点,
若是事后对不上账,本官也不好为你们说话。”
“还请大人放心,小老儿我日夜守在陈宅门前!”
先前说话的老者脸色涨红,第一个站起来高呼。
“我也是!!”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悸动。
陈书翰见状点了点头:
“那就多谢乡亲们了,咱们走!”
一众军卒将陈员外有些蛮横的捆绑在战马上,
其一干家奴以及家人都被押解了出来,绵延成串.
与此同时,宜良县外的几个庄子大多都是此等场景,
三司官员带着官兵冲入庄子,
将一直以来德高望重的一些人家通通抓了起来!
一时间,百姓哗然。
不过,在三司的重利相许之下,
并没有生出什么乱子,反而快速平息,
一些百姓在确定员外们真要倒台之后,
毫不犹豫地将他们这些年做的一些缺德事说了出来。
让三司的官员们又收集了许多罪证。
向家村,这是宜良县十里八乡修建的最好的村落,
一栋栋房舍整齐有序,田间小路也修得宽敞,
村中的道路更是不用说,
有一部分铺着碎石子,在向府周围的路上都铺上了青石板。
向府的宅院也是极大,大约有那么两三个五进宅院那么大,
占据了村东头的位置,依山傍水,
东侧还是一望无际的良田,可谓是风水宝地。
此时,向府没有了以往的热闹欢快,反而一片凝重,
一队队黑甲军卒牢牢包围了向府,
身上的甲胄散发着黝黑的光芒,
一众长刀已然出鞘,散发出耀眼的寒芒。
让周遭的一些百姓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向伯兮曾是朝廷官员,
进入向家村包围府邸,要顺利得多,
只需要监察御史马阳出面,说向伯兮贪腐即可,
百姓们就纷纷让出道路。
甚至还呼朋唤友,叫家中人一同来看。
在如今大明,贪腐剥皮实草,
他们在宜良县见过那么几次,的确刺激极了。
向府内,不仅是外面奢华,内里也暗藏玄机。
桌椅板凳都是用红木而制,
外表朴素,内里奢华,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窗户大门上镶嵌着金丝填充的装饰,
阳光照射下,像是有一层朦胧光华。
就连一众房舍的立柱上,都雕刻着精美的云纹,还有一些镶嵌在上面的题字。
一个个官员的名字出现在立柱上,天南海北各地都有,
这些都是向伯兮的学生所留!
但就在奢华之下,充斥着哀嚎,
仆役以及护卫都被按在了地上,
丫鬟以及一众小妾聚拢在庭院角落,五花大绑。
向伯兮的一众家人倒还是有些体面,站在庭院的另一边,
低声压抑的哭泣响个不停,
女子的抽泣声此刻不再动听,而是烦人。
庭院内室,向伯兮所住的房舍出奇的朴素,
不大的小屋内空空荡荡,除却桌椅板凳后,
只剩下一张铺着浅灰色棉被的床榻。
此刻,向伯兮坐在正对房门的座椅上,
眼神空洞,怔怔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他一旁,按察副使范毅坐在那里,
脸色平静,但神情复杂,手中所拿的茶水也早已冷了。
“向老先生,何至于此?”
过了不知多久,屋内响起了范毅苍老无奈的声音。
向伯兮如同朽木一般的躯体有了几分生机,
眼神也动了动,嘴唇微颤,发出了一声叹息.
“范毅,尔等如此行事,有伤天和。”
“何故?”
“《吕氏春秋·上农》载:是故天子亲率诸侯耕帝籍田,士大夫皆有功业。”
向伯兮脖颈转动得很慢,
但终究还是转了过来,眼神古井无波,盯着范毅。
“自先秦以来,天子便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二者各司其职,一直到如今大明,依旧如此。
按察使司如此作为,不怕遭天谴吗?”
“向氏自南宋之时便已在此安家,故元时更是登堂入室,
在这宜良十里八乡都远近闻名。
如今到了明国,老夫殚精竭虑为国取士,教授学生无数,
如今他们在各地为官,造福一方。
按察使司想要卸磨杀驴?
此举会让天下有志之士如何看待?
如我向家这等乡贤在大明密如蜂巢,朝廷打算将其都一网打尽?
到时,谁来替朝廷看管这天下万民?”
向伯兮声音平缓,淡淡说着。
事已至此,向家的结局早已注定,
他不打算反抗,也不打算折腾,
他只是有些不明白,朝廷与地方三司到底是如何想的?
如此自断根基之举,为何也做得。
范毅抿了抿嘴,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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