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2426节
比刚才听宝钞奏疏时更难看。
他出身濠州农家,最清楚地方胥吏的手段,孔天纵说吏无侵渔,纯属空谈!
真要将赋役全折成白银,天下迟早要乱。
礼部侍郎高昌沉声开口:
“陛下,臣有话要说,孔大人所言一条鞭法,并非全无可取之处。
今州县胥吏多借征赋之机盘剥,
夏税征粟则压秤,秋税征帛则挑拣,小民苦不堪言。
若能将赋役悉并为银,官为征收,至少能断了胥吏秤上刮银、布上抽丝的路子,于吏治清明有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阶下地方官出身的官员,语气又缓了些:
“只是.折银一事需慎之又慎。
小民多以农耕为生,家中少有现银,
若强行折征,需令州县设银铺,
允许小民以粟帛兑换白银,且不得压价。
否则,恐真如李尚书所言,致天下大乱。”
话音刚落,兵部侍郎邵永善就往前凑了凑:
“陛下,臣附议!
今北方边军岁需饷银四十万两,
去年因宝钞贬值,边军将士领的饷钞换不到银子,已有军卒怨言。
若孔侍郎之法能增银,至少能解边军燃眉之急。”
他话锋一转,又添了几分顾虑:
“只是严商税一事,需区分对待,
应天商行、市易司所属商行本就依规缴税,
若一并严查,恐寒了商贾之心,
但那些豪强私设的商行,隐匿钱本、偷税漏税,确实该查。
臣以为,可先查豪强商行,
暂免官营商行重核,以安民心。”
殿内的议论声又起,这次多了些赞同的声音,
不少官员都知道边军缺饷的事,只是没人敢在朝会上提。
“陛下。”
兵部尚书茹瑺的声音压过了低语:
“臣以为,一条鞭法可试点而行。
江南一带商行密集,小民换银尚易,可先在苏州、杭州试行半年,观其利弊。
若小民无扰、税银增收,再推至全国,
若生民怨,则即刻废止。
如此既不违祖制,又能试新法,最为稳妥。”
应天府尹高守这时也轻声开口:
“陛下,臣掌应天民政,深知现制之弊。
应天周边漕运,每年损耗粟米十万石,多是胥吏中饱私囊,
若行一条鞭法,折银解送,可省漕运损耗之半。”
“胡闹!都是胡闹!”
一直沉默的李原名声音突然拔高,花白的胡须气得发抖:
“江南小民虽易换银,可河南、山西、陕西、山东呢?
去年河南大旱,小民连粟米都不够吃,
还要靠朝廷接济,哪来的银缴税?
届时官府强征,小民只能卖儿卖女,这不就是元末之景吗!”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发颤:
“商税更不能严!
士农工商,商为末业,却仍是民生根本。
若严惩商贾,谁还敢经商?
天下货物不通,小民更无生路!孔大人,你其心可诛!”
李原名是文坛领袖,德高望重,
他一开口,不少官员都冷静下来,被千万两白银勾起的心绪渐渐平息。
都督府的几位都督互相使着眼色,脸色古怪,
他们管军事,财税之事一窍不通,
贸然开口只会说错话,不如静观其变。
朱寿站在都督府队伍前面,看着身后沉默的同僚,
只觉恨铁不成钢,也难怪旁人说军伍中人是糙汉,
这等关键场合,竟无一人敢发声,实在荒谬!
殿内的寂静持续了片刻,
朱元璋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此事再议,退朝。”
市易司的衙房里,陆云逸猛地抬起头,
看向站在面前的温诚,脸色严肃到了极点:
“废宝钞?施行一条鞭法?”
“谁奏的?”
他的声音透着寒意,死死盯着温诚。
“先是致仕的何子诚递了奏疏,说要废宝钞用白银,
后来户部右侍郎孔天纵又奏请行一条鞭法,还要按十分之一征商税!”
温诚眉头紧锁,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诡异:
“陆大人,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双方各执一词,
最后陛下什么也没说,就散朝了。”
陆云逸的脑子瞬间清明,
何子诚刚辞官离京就递奏疏,孔天纵新上任就敢提改税法,这绝不是巧合!
之前逆党谋害太子、炒地制造恐慌,都是为了搅乱朝局、阻止迁都,
现在又从钱法、税法下手,
分明是想让朝廷财赋混乱,
届时朝廷一片大乱,谁还会去想迁都的事!
“好个逆党!好个乱国之法!”
陆云逸猛地一拍桌案,浑身杀气腾腾:
“温大人,陛下现在在哪?”
他猛地抬头,语气急切,额角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陛下散朝后就回武英殿了。”
陆云逸转身就往外走,脚步急促:
“侯显,叫韩大人立刻来前院,跟我去武英殿!”
韩宜可作为市易司副司正,
这段日子过得颇为清闲,
听说陆云逸要立刻去见陛下,连忙跟着往外跑,一边跑一边问:
“陆大人,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要天下大乱了!”
二人很快到了武英殿外,
陆云逸朝着郭英拱了拱手,就快步往殿内走,韩宜可紧随其后。
殿外太监见他神色急切,不敢阻拦,连忙掀帘通报:
“市易司陆云逸、韩宜可求见陛下!”
“进来。”
朱元璋的声音从殿内传来,依旧带着几分平淡。
“臣陆云逸、韩宜可,参见陛下!”两人躬身行礼。
朱元璋抬了抬眼,放下手中奏疏:
“赐座。”
大太监立马搬了两把椅子过来,
可陆云逸没坐,而是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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