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2335节
朱标冷笑一声,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
“真正的小商户,哪有闲钱炒地价?
那些亏了钱的,要么是豪绅,要么是权贵,
市易司压地价,是为了稳定朝局,怎么就成了与民争利?”
吕氏脸色发白,连忙起身躬身:
“臣妾糊涂,听了旁人的闲话,乱说了不该说的话。”
朱标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
“你在府里久了,不知道外面的事也正常。
以后别再听那些嬷嬷嚼舌根,
她们知道什么?
多半是拿了旁人的好处,故意传这些闲话。”
朱允熥见气氛不对,悄悄放下手中的糕点,小声道:
“父亲,姨娘也是担心您,不是故意的。”
朱标看了儿子一眼,
没再责备吕氏,只是端起茶盏重新喝了口茶。
屋内安静了片刻,吕氏见朱标脸色稍缓,又状似无意地提起:
“对了殿下,最近京中还有些别的闲话,
说是说是陛下有意迁都。
臣妾娘家那边也问过,
说是若是迁都,家里的生意怕是要受影响。”
朱标握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吕氏,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
“你娘家问这个做什么?
迁都乃是朝廷大事,还没定下来,轮不到他们操心。”
吕氏眼神闪烁了一下,连忙解释:
“臣妾就是随口一提,娘家那边也是担心生意,没有别的意思。
毕竟臣妾兄长在江南开了几家绸缎庄,
若是迁都,货运怕是不方便。”
“不方便?”
朱标语气冷了下来,
“大明的运河通南北,就算到草原上,货物也能运过去,怎么就不方便了?
你那兄长若是真担心生意,
该好好琢磨怎么把绸缎做得更好,而不是打听迁都的消息。”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朱标叹了口气,声音沉了些:
“你现在是太子妃,不是吕家的女儿了。
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东宫。
娘家的事,能少掺和就少掺和,
尤其是朝堂上的事,别让他们来问你,你也别去打听。”
吕氏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又白了下去。
她连忙跪下,裙摆扫过地面发出轻响:
“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让娘家掺和朝堂事,以后再也不会了!”
朱标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缓和了些:
“起来吧,我不是怪你,是提醒你。
你身在东宫,若是他们借着你的名义搞些小动作,
最后倒霉的不仅是吕家,还有东宫。”
他走到吕氏身边,伸手将她扶起,
“以后离你娘家那些亲族远些,
尤其是你兄长,他心思太多,少跟他来往。”
吕氏眼眶泛红,用力点头:
“臣妾记住了,多谢殿下提醒。”
朱允熥见姨娘没事,又拿起一块糕点,
却被朱标瞪了一眼,连忙又放下。
朱标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眉心:
“今日累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允熥,明日还有课业,别玩太晚。”
“知道了父亲!”
朱允熥连忙应道。
吕氏擦干眼角的湿意,上前帮朱标解下外袍,叠放在衣架上:
“殿下要不要用些晚膳?厨房炖了您爱吃的鸽子汤,还温着。”
“不了,在陆府喝了参汤,不饿。”
夜色深沉,夕阳刚沉到皇城角楼的檐角,青石板路就被月光笼罩。
陆府庭院里,最后一盏廊灯被侍女吹灭,
只剩下几株老槐树在风里摇晃,
影子投在地上,密密麻麻。
过了不知多久,
一道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影,悄悄从角门离开
西角门外是条窄巷,
两侧的院墙遮蔽了月光,只有几缕银辉从砖缝里漏下来。
黑衣人贴着墙根走,
脚步放得极轻,几乎没发出声音。
巷口外就是西安门大街,
此刻空无一人,只有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
他深吸一口气,趁着梆子声的间隙,
猛地穿过大街,向城北而去。
半个时辰后,黑影来到了北城的开明街,
合兴染坊的木招牌在风里晃了晃,
一旁是贴着封条的三元当铺。
神策街在开明街以北,是片作坊区,
黑衣人走到街尾,就看见木质牌子上刻着“万寿”二字,
下面还挂着个小铜铃,风一吹就叮叮响。
万寿制糖坊是京中最大的糖坊,
负责宫中用度以及京城将近四成的白糖、黑糖、蜂蜜等甜品制作。
糖坊极大,占据了半个神策街。
黑衣人来到最破旧的后门,
门板上裂着几道缝,缝隙里透出些微光亮。
他抬手敲了敲门板,按约定的节奏:
三下轻,两下重。
门里很快传来脚步声,接着是一道沉稳的声音,压得极低:
“谁?”
“我。”
木门被拉开,一个年轻人探出头来,正是孙思安,他连忙侧身:
“大人快进来,先之在里面等着呢。”
孙思安指了指作坊的小门,
“大人,咱们快过去,这几日查得紧。”
黑衣人点头,跟着他走进作坊。
作坊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挂在房梁上,昏黄的光芒晃得人眼睛发花。
巩先之就站在磨盘旁,穿着件黑色劲装,头发束得紧实,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见黑衣人进来,他连忙上前躬身:
“大人。”
黑衣人一把扯下头罩,露出一张年轻脸庞,正是陆云逸。
他上前拍了拍巩先之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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