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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1844节

  “毛大人,此事重大,不可草率行事。

  不如先将走私之物封存,

  待进一步调查清楚后再做定论,如何?”

  毛骧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悦,

  但秦逵身份特殊,他也不好直接拒绝。

  思索片刻,他便说道:

  “秦大人,这次缴获的走私之物数量巨大,实在骇人听闻。

  要不现在找京府以及刑部的官员前来记录一二,也省得事后说不清楚。”

  秦逵淡淡地瞥了毛骧一眼,双手放在小腹,声音冷了几分:

  “毛大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作为锦衣卫,

  你应该知道应天商行的重要性。

  你要如此揪着不放,要做好准备。”

  话已至此,毛骧反而面露坦然,有些无所谓地看了看四周,大喝一声:

  “将所有走私之物都搬下来,船也扣了!

  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能走!”

  秦逵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

  “毛骧!”

  “秦大人,下官也是按规矩办事,还请见谅。

  来人封锁现场,把刘子贤就地拷问!”

  说罢,毛骧猛地转身,

  迈步走向先前二人所在的凉亭,决心已定。

  秦逵看着他的背影,面露思索,眉头紧皱。

  他现在怀疑,今日之事背后另有深意,

  否则怎么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来查应天商行,而且毛骧如此有恃无恐。

  难道

  秦逵心中一惊,想到了传得沸沸扬扬的市易司,

  难道是宫中对各个衙门在应天商行中占据份额不满?

  所以锦衣卫才在如此关键的节点动手。

  越想,秦逵越是觉得有这个可能,否则毛骧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扣应天商行的船。

  随着一位位锦衣卫占据了入口,整个部分码头被隔绝。

  秦逵也距离货物堆放的地点越来越远,

  但那些货物在他眼中却没有丝毫减少,反而越摞越多!

  深吸了一口气,秦逵看向一旁同样脸色难看的刘思礼,说道:

  “刘大人,别处说话。”

  二人来到一旁角落,

  秦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刘大人,你老实与我说,这些货物你知不知道?”

  刘思礼眉头紧锁,脸色来回变换,最后重重叹了口气,沉声道:

  “秦大人,以前下官有所耳闻,

  但在几次清查中都没有找到端倪,这才作罢。

  下官原本以为,就是利用商船之便,跑一些私货,

  这在漕运以及河运上屡见不鲜,可下官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辽东的东西。”

  “辽东?辽东什么东西?”

  秦逵眉头紧皱,

  公船私用是整个漕运衙门几乎都默认之事,

  他并没有纠结这等事,他关心的是.怎么会与辽东扯上关系。

  “一些草药,毛皮。”

  刘思礼说到这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没有发现香料,但下官带来的掌柜都是久经商贾之人,

  闻到了一些香料香气,估计是毛骧没有打开,准备留作后手。”

  “什么?”

  秦逵眉头紧皱,眼神凝重到了极点。

  若是发现了香料,

  事情无论如何也不会善了。

  他也理解了为什么毛骧如此硬气。

  朝廷在面对海禁上,可是对任何人都不犹豫,

  一旦有人想要伸手海贸,从朝廷手中抢钱,就算是勋贵也能杀。

  “那刘子贤是什么人?

  怎么如此胆大包天?”

  秦逵怒目而斥。

  “是下官的侄子,

  初到京城之时,下官腹背受敌,

  便想着找一些家中人来帮衬,恰好那时他就在扬州玩乐,便将他安排进了商行。”

  刘思礼回答道。

  “糊涂!!”

  秦逵怒斥道,

  “这等危险之事怎么能交给亲族?现在好了,麻烦想扔都扔不出去!”

  刘思礼现在十分后悔,连连摇头:

  “大人,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我等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秦逵眼睛一竖,呼吸沉重,“你自己闯下的祸事,你自己处置。

  本官只劝你一句,毛骧选择在这个时候发难,就是拿准了辽东之事未了。

  若是让他将人牵扯到梅逆身上,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

  刘思礼手掌微微颤抖,

  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若是真将罪名定在勾结逆党上,那他也会受到牵连,就算没有性命之危,仕途也就走到尽头了。

  “秦大人,敢问.敢问可有什么补救法子?

  下官刚来京城不到一年,人生地不熟,就算是想要折腾,也上下无门啊。”

  刘思礼哀求道。

  秦逵瞥了他一眼,无奈地叹息一声,沉声道:

  “你的那个什么侄子,抓紧放弃。

  商行要自查他的罪过,与之牵连之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另外现在要放小保大,走私可以,但海贸走私不行!

  刘大人懂本官的意思吗?”

  刘思礼只是略微思量,

  就懂了其中关键。

  从北平运货可以,甚至从辽东运也可以,唯独不能是从南洋运!

  但.那浓郁的香料味几乎要堵住鼻子,

  若不是从南洋而来,谁会信呢?

  “秦大人,事情不好瞒啊.”

  刘思礼愁眉苦脸地说。

  “瞒不住也得瞒!

  你那个什么狗屁侄子,

  他是得有多见钱眼开才会用这么大的商船来走私,是怕不显眼吗!”

  秦逵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恶狠狠地开口。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市易司趁这个机会,能名正言顺地插手应天商行之事,继而将手伸进各部衙门。

  而他工部麾下,恰恰是商行工坊最多的衙门,遍布大明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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