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万历帝 第105节
俺答汗帐下,不服辛爱的,除了他那几位兄弟,还有很多人。”
朱翊钧又问道:“玄池和尚,说话管用吗?”
“殿下,玄池和尚在我朝中过举人,颇有才识。丁汝夔坏事后,丁府老仆护送他投奔陕西丁家故吏,不想流落去了青海,入了佛门。
十几年来成了佛门高僧,被俺答汗请去了王帐。边情侦查科的情报,说俺答汗对玄池和尚的佛学以及才识,十分佩服,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这次被秘密派到伯思哈儿身边,协助和谈,足见俺答汗对他的器重和信任。这次,玄池在幕后筹划,献计献策,为俺答汗争取到不菲的利益。
王帐那边传来的消息,俺答汗对伯思哈儿和玄池这一次会谈,非常满意,等着他们回去,就大加封赏。”
朱翊钧一拍大腿,“好!辛爱此獠,是俺答汗麾下最狡诈善战者,也最仇视我大明,是我大明九边最大的威胁。上次利用他骄横自负,急于报仇的机会,才将其在柳河一举拿下。
新仇旧恨,此獠回去后,肯定与我大明不死不休。
原本在京师就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只是需要与俺答汗和谈,稳定西边边关,获得稳定的良马来源,只好活他性命,暂时放他回去。
放他回去,却不能就此放过他!”
朱翊钧转头盯着徐渭,一字一顿地说道:“辛爱心腹侍卫,还有亲信,我们也俘获了数百人。
该收买的收买,该用离间计的用离间计,务必要把辛爱贪图汗位以及钟金哈屯,暗地里施巫作法,诅咒俺答汗早死的事情,传遍漠南草原。
俺答汗舍不得杀,就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逼着他杀了辛爱!对了,这些情况,还有俺答汗要杀他的动态,要及时传给辛爱。
如果俺答汗父子情深,还是舍不得杀他,我们就逼反辛爱。都扯旗造反了,俺答汗再不舍得,也要挥泪斩孽子!”
南宫冶咕噜地咽着口水。
太孙殿下真是太狠了!
一点活路不给辛爱留啊。
不过也对,辛爱身为俺答汗麾下最善于用兵的儿子,又一向仇视大明,确实是大威胁。他死,总比数万大明军民哭要强。
徐渭一一记下,又问道:“殿下,董狐狸怎么办?”
“他是我们布在滦河河源一带,对付辛爱,以及图们汗的一步棋。他的效忠书写了?”
“殿下,他写了,名字还是用血签的。”
朱翊钧笑了笑,“那玩意就是个态度,本殿不指望那玩意能保住他的忠诚。只要我们足够强大,他就是听话的猎犬。我们要是自己虚弱了,他自然就会成为狼。”
徐渭、李贽和南宫冶齐声道:“殿下英明!”
“文长先生,你多费心,把董狐狸的人设打造好。”
“人设?”
“对,就是他一心忠主的形象,主动投关,愿意以全家身家性命换回辛爱。”
徐渭笑了,“殿下放心,在我们的操持下,董狐狸的人设打造得非常好。滦河河源,辽河河套等地区,都在传说他舍身为主的故事。
这次他亲自来接辛爱,辛爱看到他,抱着他大声痛哭,然后一起出了关。”
“好,暗中提供金银丝帛,让他多多收买拉拢辛爱的部属。等到俺答汗要亲儿子的命,或者辛爱扯旗造反失败,叫董狐狸拉着队伍投奔图们汗,按照我们约定的,继续合作!”
“是。”
朱翊钧双手笼在袖子里,在室内慢慢走动着。
“北边慢不得,现在算是大功告成。东边急不得,曰本使节团,回去了吗?”
“殿下,回去了,在大沽上船,再由登州转船,回平户。”
“嗯,盘桓两三个月,跟这些家伙谈了个寂寞。摩萨藩的港口,犁了吗?”
“回殿下,犁了。原本是要调福建水师北上执行圣谕,不想两广巨寇曾一本、材道乾,逃入安南,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后,复为海寇,又杀入广东海域。
惠州贼酋乌七麻,复起响应。
而王崇古进京述职,广东巡抚空缺,兵部、吏部迟迟未决,群龙无首,又生是非。最后还是内阁票拟,以广西巡抚殷正茂兼抚广东。这才调集福建水师南下,与广东水师一通,水陆进剿。”
朱翊钧摇了摇头,“兵部跟其它五部一样,处理文牍工作在行,这种临机应变之事,往往束手无措啊。唉!文长先生,继续。”
“是殿下,海军局的刘部堂,就又调浙江水师北上,把摩萨藩五处港口,全部犁了一遍。”
“打仗归打仗,水师改编为三海水师一事,不要耽误了。以后每年两次,三海水师各营轮流北上,去曰本诸藩的港口犁一遍,以为循例实战操演。
这些东倭猴子,一次两次打不醒他们,那每年打他两次,打他个十年八年,叫你们下海捕个鱼都心惊胆战,想必应该能听懂本殿给他们讲的道理了!”
朱翊钧突然想起一件事,“文长先生,本殿在某本古书上看到,说曰本本岛,就是最大的那个岛,北边靠东的地方,有个方圆数百里的岛屿,上面有金山银山。
理藩院和海军局,可组织一支船队,去那里秘密勘察一番。找到了,就占了那里,好好开采,离曰本岛不远,不缺人力。”
佐渡金山,支撑德川幕府三百年财政的金银矿,在十七世纪的鼎盛期,据说产量达到世界第一。
现在,它是大明的了!
第134章 淘金小分队成立了!
嘉靖四十四年十月的一天。
登州港。
陈科言在码头上焦急地眺望着,时不时向旁边的港口小吏问一句,“大沽过来的船,上午能到吗?”
“我的陈爷,现在刮得是西北风,只要船只是按时离得港,中午肯定能到。”
小吏陪着笑脸答道。
可不敢得罪这位,据说这位是太子妃的族弟,太孙殿下都得叫他一声舅舅。
当然了,真国舅不会跋山涉水,坐船辛苦地到这里来。
据说他是真国舅未出五服的堂弟,也是言字辈,负责帮陈家打理产业,对于小吏来说,已经是万万不敢得罪的大人物了。
“那就好,去往威海卫的快船,下午要开,他中午要是不到,就得误船期。要是赶不上去威海卫的快船,就赶不上威海营那边船队的船期,都是串在一起的。”
陈科言叽里咕噜说了一通,看了小吏一眼,苦笑道:“我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等了半个时辰,港口远处出现一艘海船。
小吏自告奋勇地说道:“陈爷,我去眺望台帮你问问。”
“好。”
过了一会,那艘海船还在港口区缓缓驶进,小吏飞奔地跑了回来。
“陈爷,是大沽过来的畿辅丙十三号船。”
“停哪个码头?”
“东六号码头。”
“走!”
陈科言撩起衣襟,飞一般地向东六号码头走去。
等了一会,畿辅丙十三号船缓缓靠上码头,船头有水手丢缆绳过来,码头上有两人接过缆绳,飞快地在两根木桩上,插花蝴蝶一样绕着,很快就把缆绳绑好在木桩上。
等到船靠稳,码头上几人抬起木挑板,搭在船舷和码头上,开始上下客。
走在前面一人,二十岁出头,一身箭袖便服,头戴笠帽,英武飒爽,只是脸色有些惨白。
上到码头上,身子晃了几下,喉咙来回地抖动,冲到海边,嗷嗷地一阵干呕。
陈科言笑了,没错了,跟自己一样。
他迎上前,笑着问道:“易哥儿,一路辛苦了。”
来人正是大同总兵薛麟之子,新军营千总,朱翊钧的骑射教官薛易。
薛易弯着腰,右手扶在右腿上,左手摇了摇,干呕中说着话:“陈六哥,等会,等我呕完了再说话。”
又是一阵干呕,呕的全是干涎口水,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慢慢地直起身子来。
“这船,坐的真难受。”
“易哥儿,你这样子不错了。我第一回坐船,人都晕迷糊了,几个人把我抬下船的,缓了三两天才回过神来。伱这都自己能下船,不错了。”
薛易拱拱手,介绍同伴,“这两位是新军营的同袍王丛,李宥,这两位是督办处测绘科的测绘师和画师,张达,杨固。”
跟他同行的人有十二人,除这四位外,都是随从。
陈科言跟四人拱手寒嘘客气了两句,把他们引到码头区一处茶馆里坐下。
“易哥儿,四位,时间紧,去往威海卫的快船,未时三刻起锚扬帆。大家先在这里喝口茶,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这怎么吃得下哦。”杨固抱怨道。
“吃不下也得吃,要不然上了船没得吐,胆汁都给你吐出来。”薛易在旁边劝道。
“好吧,吃吧。”众人一听,脸色一变,都坐下强撑着吃东西喝茶。
薛易在陈科言身边坐下,拼命地往嘴巴里塞面饼,就着碗里的热羊杂汤,往肚子里顺。
陈科言左右看了看,自己这张桌子就他和薛易两人,其余人都坐在其它桌上,隔着有点距离。
“易哥儿,这次出海勘察测绘,上面指定由你掌纛,去哪,心里有数了吧。”
薛易嘴里塞得鼓鼓的,呜呜地说着话,“太孙殿下,文长先生和卓吾先生,跟我交代清楚了。我们要去的那个岛,在东倭曰本本岛北边靠东,南边是曰本越后国,领主叫上杉谦信。
上面有几千人,越后的那位领主上衫谦信,三次讨伐,才讨伐成功。”
陈科言撇了撇嘴,“孤悬海外的小岛,才几千人,还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讨伐了三次才成功,这个什么上杉谦信,也太差了吧。”
“东倭就是那个样子。不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带川公这次指定了卢相卢统领为带队,调拨了十二艘大海船,其余船只二十二艘,以及三哨陆战兵”
陈科言惊喜地问道:“卢相?卢提督的公子?”
“对,就是卢提督的公子卢相。
听说卢提督每次都会把劳险之事交付给他。事凡艰险,卢统领必奋勇争先,带川公赞叹他是‘闻命即行,蛟窟鲸波,无少疑惮’。”
“那就太好了。有卢统领带队,我们这趟差事,就有把握。”陈科言迟疑一下问道:“易哥儿,那座岛上真的有金山银山?”
薛易左右看了看,轻声道:“陈六哥,这事只有你我两人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只是以为受海军局指派,环绕曰本国一圈,绘制沿海舆图。”
“我知道事关重大,这不只跟你说吗。”
“陈六哥,太孙殿下特意交代过。那座岛上金山银山的事,千万保密。我们这一次去,只是先探探路,摸摸情况。有没有这座岛,岛在哪里,现在都还不确定。
等把路探好了,摸清楚情况了,下一次,我们再直奔那里。那时,才是办那件事的时候。”
“易哥儿一说,我心里有数了。东倭多山,产金银,这事大家都知道的。所以我看,那座岛上有金山银山,是很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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