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戏神 第256节
“你是谁?!”(“你是谁?!”)
“我是陈伶!!”(“我是陈伶!!”)
“如果你是陈伶,我是谁?”(“如果你是陈伶,我是谁?”)
两人异口同声的对话,像是镜子中完全相同的两个存在,却对彼此感到陌生。
怎么会这样……出现一个陈宴也就算了,怎么会还有一个我?!
陈伶的大脑有些过载,他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嗡——!!
当三道身影同时出现,整个【真我镜】都剧烈一震,像是承载了莫大的压力,细密的裂纹开始在镜子表面扩散!
一股剧痛在陈伶脑海中蔓延,他的五官痛苦的扭曲着,思绪都错乱起来。
【观众期待值+3】
这一刻,陈宴与“陈伶”的身体也微微一震,错愕的看着彼此。
“哥哥?”
“阿宴?”
“你是谁?!”
“我是陈伶!!”
“不,我是陈伶!我是阿宴的哥哥!”
“你是哥哥?那他是谁?”
“阿宴,我是哥哥!我是陈伶!!”
“不,你不是陈伶!我才是陈伶!”
“我是陈伶!我真的是陈伶!!”
“如果你是陈伶,我是谁?!”
“你是我!!”
“不……我不是你!我怎么会是你……”
“我是你!你也是我!阿宴是我们的弟弟!我们都是陈伶!”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
错乱的声音几乎撑爆陈伶的脑海,他痛苦的蜷缩在地,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裂成三瓣,他瞪着猩红的双目,在【真我镜】前自言自语。
【观众期待值+3】
嗡嗡嗡——
【真我镜】像是受到某种无形冲击,震颤的频率越来越高,裂纹飞速布满镜子表面,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已然不堪重负!
“糟了,我的镜子!!”与此同时,闻人佑的家中,师傅猛地站起。
他一步踏出,身形拨开帷幕瞬间消失在地。
“我是谁?!!!”
砰——!!!!
随着陈伶的又一声暴吼,他面前的【真我镜】轰然爆碎,无数细小的镜片犹如霞弹,瞬间崩到仓库的每一个角落。
距离他最近的陈伶,在第一时间就被炸成了筛子,皮开肉绽之下,猩红的鲜血流淌在地。
他满是血丝的双眸一翻,整个人晕倒在地。
半秒后,一个披着戏袍的少年从虚空中踏出,将倒地的陈伶缓缓扶起。
他的身后,宁如玉等人接连跟来,看到地上浑身是血的陈伶,脸色一惊,
“小师弟?!”
“师傅,小师弟他怎么了?”
师傅扫了一眼,不紧不慢的开口,“放心,他没事,这些皮外伤对他而言,几分钟就能痊愈。”
其他几位师兄弟纷纷松了口气。
美少年的目光从陈伶身上挪开,看向满地的镜子碎片,眼眸中浮现出肉痛之色。
“竟然弄坏了【真我镜】,这小子……不过就算这样,也只能勉强唤醒一部分么……”
与此同时,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化妆室,一边挠着头,一边听着声音疑惑走来,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丑角茫然的走到门口,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陈伶,身体猛地一震!
他那双狭小的豆豆眼,看了看浑身是伤的陈伶,又看了看不远处爆碎的镜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他的眼圈顿时就红了,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咿呀!!!!!!!”
第406章 我好想你
“阿宴……”
“阿宴!”
一阵阵呼唤在陈伶耳畔响起,他猛地睁开眼睛。
一个穿着棉衣的少年正站在床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宴,醒醒。”
陈伶睡眼惺忪的目光中,看到另一个年轻的“陈伶”,正在将一件件折叠整齐的衣服放在他的床边,一边说道,
“今天哥哥得去二区的医院一趟,衣服给你放在这了,蒸笼里有馒头,你自己在家好好的,知道吗?今天外面很冷,一会我们走了,你可以再多睡一会。”
这是……自己?
不,这是自己穿越之前的,本土的“陈伶”。陈伶瞬间就认出了眼前那人的身份。
“哥,你的病又恶化了吗?”陈宴担忧的声音响起。
陈伶愣了一下,因为这声音是从他的喉咙中传出的。
等等……
随着脑海中撕裂般的疼痛退去,陈伶的记忆逐渐修复,他想起了自己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一个念头突然涌现在脑海。
自己……这是代入了陈宴的记忆?
少年顿了顿,微微一笑,用手摸了摸陈宴的头发,
“没有,只是去复查一下。”
“哦……那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吧,回来吃晚饭。”
“好。”
交代完之后,少年便走出房间,关门前看到还有两个大人跟在他身旁离开,看背影像是父母。
陈宴坐在床上,看着那几道身影离开,等到大门关上,他也并没有继续睡回去,而是看了眼时间,开始默默的穿衣服。
陈伶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有些奇妙,他还是第一次以这种视角去观看记忆,就像是看电影一样,能以“陈宴”的视角看到画面,听到声音,但是没法主动的观察周围……
不过,自己怎么会突然代入陈宴的回忆?
是那面镜子的力量?
在他的视角中,陈宴认真的穿完衣服,便下床洗漱,
此时也就早上五点左右,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寒风夹杂着飞雪,从房屋的缝隙中钻入屋内,发出呜呜声响。
陈宴打了个哆嗦,却并没有重新钻入被窝,而是简单吃了个馒头,便快步跑回屋中,从里面抱出一只小盒子,在餐桌上打开……
里面是一支支化妆用的工具。
陈宴一边将自己的头发网起,一边清了清嗓子,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在广寒宫。”
悠扬清亮的唱腔,在寒冬的黎明响起,回荡在无人的破旧房屋,与昏暗的街道之上。
陈伶怔住了。
这段唱词,便是他几天前在末角那唱了一下午都没唱对几个音的那段,而此刻在陈宴的口中,却如此自然悠扬,甚至比末角亲口唱的还多了几分灵动。
没有一个错音,每一个字之间的节奏与力量把握的恰到好处,而这还只是他一边化妆,一边消磨时间的随口一唱……但这等程度,陈伶哪怕再练三十年,也未必能赶得上。
“这就是天赋么……”陈伶在心中叹了口气。
大雪纷飞,陈宴独自坐在屋中,对着花黄铜镜,认真的勾勒着脸上的妆容。
大约几十分钟,一个俊俏的少年便离开桌边,换上屋里那件大红戏袍,像是一只轻盈的红蝶,推门而出。
他穿过无人的街道,迎着东方若隐若现的鱼肚白走向荒野,飞雪拂过少年的衣摆,将那件大红戏袍染上一抹雪白。
陈伶知道他要去哪里,在他的记忆中,他经常会陪陈宴到那里练习戏曲,基本上无论刮风下雨,都不会缺席。
陈宴踏上无人荒野,深吸一口气,开始在雪中踱步转圈。
他摆着架势,瞪着眼睛,仿佛此刻并非是在无人荒野,而是已经登上一座满是观众的舞台,在台边绕了一圈后,回到中央站定。
他朗声唱道: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中庭,慢款步施刑法以定罪名……”(注1)
这是一出没有观众,没有搭档的独角戏,正如陈宴这些年独自醉戏的人生。
陈伶跟随着陈宴的脚步,在飞雪中翩跹起舞,视觉,听觉,触觉,嗅觉,他们的一切彼此重叠,他的四肢仿佛彻底与陈宴融为一体,随着嘴唇开合,他已经分不清正在唱戏的声音,是自己还是陈宴……
他们仿佛本就是一体。
悠扬的戏腔逐渐消散,那一袭红衣静静的伫立在飞雪中,已然满头是汗……他轻轻喘着粗气,拍了拍被寒风吹的通红的小脸,缓步向一旁的河边走去。
清澈的河水在冰天雪地中无声流淌,那一袭红衣来到平日里人家用来洗菜的石墩之上,站在整条河流的中央;
他轻轻蹲下身,那件大红戏袍像是一滴红墨,在河流表面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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