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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娱:重生了,还逼我做渣男啊 第22节

  陈诺听到潘程蓉正在重重的吸气。

  画面再亮。

  一个枯瘦的老头,跳着脚,破口大骂,甩着巴掌一下一下的扇在哑巴的头上,身上,腿上,打得他满院乱窜。

  “你再敢来招惹小竹,我就把你打死!”

  哑巴弯着腰,埋着头,露出谄媚的笑。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被老头赶得仓皇逃窜,背影就像一只狗。

  陈诺余光注意到潘程蓉已经在擦眼泪,也听到陈必成轻轻咳了一声。

  情节慢慢的展开。

  小竹给他送粥来,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恋爱。

  但更多的是街坊邻居的嘲笑,同龄人的欺辱,那一双跨过脑袋的腿甚至只是一个缩影,还有无数的细节演绎着胡同里那个被集体霸凌的哑巴。

  深夜的分手,黑巷里跌跌撞撞的身影,和无声的哭泣,构筑了这个胡同的最后印象——那是人性的黑狱。

  陈诺此刻仿佛用两双眼睛在看这个电影。一双眼睛看到的是哑巴,另一双眼睛看到的是自己。

  张一一曾经告诉他,每一次作品的创作,都是一次分娩养育的过程。不只是让人物诞生,还要让他成长,让他以你的身心灵为养料,最终长大成人,离你远去。

  陈诺想告诉张一一,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

  他从自己的身体里亲手一点点的凝聚出了哑巴的血肉,从情感里一点一点的编织出了哑巴的灵魂,他亲手从虚无中创造出了哑巴这么一个人物,然而他最终的目的却不是让哑巴和他密不可分,而是让哑巴拥有独立的生命,跟他毫无关联。

  他是哑巴,但哑巴不是他。

  陈诺思绪万千,而电影的情节在继续。

  哑巴在与小竹分手之后,决定要建一所自己的房子。

  他光着脚,走出了城,走到了山上,开始在地里挖房子。

  先是用手刨,后来捡垃圾换来了锄头和簸箕,可刚有了一点进展,就被一场大雨毁掉了一切,不得不重新开始。

  就这样,一次次的打击,一次次的重建。

  哑巴的房子越挖越有效率,也越建越坚固,他学会了如何加固土墙,平整地面,让挖出来的房间更加像个房间,也学会了如何修建洞口的朝向以抵挡雨水的冲刷,还学会了从地里抓老鼠吃。

  山野里一无所有,城市里应有尽有,但山野给与了哑巴所有,而城市剥夺了他的仅有。

  最终,当哑巴向天吼出那一声绝望又愤怒的叫声时,陈诺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热泪盈眶。

  山野归还了哑巴被城市夺取的东西,但哑巴却要回城去了。于是最后,楼房里的城市姑娘夺去了他的信仰和希望。

  这沉重一击,彻底击垮了哑巴。

  他回到山野,从洞口爬进了他挖好的房子,躺在四面泥土的卧室里。镜头慢慢拉起,灰黄色的他仿佛与这片大地融为了一体。

  镜头越来越高,穿过地面。然后观众第一次从空中看到哑巴的房子。

  那是一个高高隆起的土堆。

  哑巴的房子其实不是房子。

  是坟墓。

  是他早就注定的最终归宿。

第38章 伟大的演员

  陈诺在看剧本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部非常致郁的电影,而且拍摄的时候,他也经常有种自毁自闭的冲动,所以他是有心理准备的。

  但是,除了他之外,也只有李迩之前看过片段,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心理建设。而其余人,真的是措不及防的被戳了一刀,还是直插心脏的一刀。

  潘程蓉就不说了,从片子开始到结束,眼泪几乎就没有停过,一盒纸巾被她一个人拿在手里,也不知道用了多少。从哑巴挖房子开始,整个房间里都是死一般寂静。齐云天的鼻子里像是被塞了两个石头,整个房间都能听到他浓重的鼻音。

  “呵呵,演完了。”

  齐逸飞的声音传来,但沙哑得相当厉害,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顺势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小天,去把窗帘拉开。这片子,嗨……”

  这片子怎样,齐逸飞没有说下去。

  齐云天把窗帘拉开后,齐逸飞取下了眼镜,靠在沙发上,揉着眼睛。

  “咳咳。”陈必成也咳了两下,“陈诺拍得好像有点悲剧哈。我这是外行人的看法,也不知道说错没有,李老师,您觉得呢?不瞒您说,我其实是没怎么看懂的。哈哈。”

  李迩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卷纸,就拿在手里,面前的纸团数量跟潘程蓉跟前的相比,也不遑多让。

  “很久,很久没有看过这么打动人的片子了。张一一拍出了一部杰作,而陈诺,你演出了一个让我终生难忘,也令在座所有人终生难忘的角色。作为你的老师,我恭喜你。作为一个演员,我羡慕甚至是嫉妒你。”

  陈诺有点坐立不安了,“李老师,你言重了。”

  “没有,我或许现在情绪有些激动,但是,我敢肯定的说,这部作品一定不会默默无闻,在中国影史上,一定有它的一席之地。我虽然现在没有办法理性的去分析里面的镜头语言,里面的隐喻,里面对于许多现实的讽刺和抨击。”

  说到这儿,李迩又有点哽咽了,齐云天赶紧给他妈递上纸巾。

  “但是抛弃这些,单单从人物,从故事,从演员本身的感染力上说,它是我十年来见过最具魅力的作品之一。我真的很嫉妒你,陈诺,你还这么年轻,就遇到了这么好的角色,就奉献出了这么浑然天成又感动人心的演技……”

  李迩平复了一下情绪,又说道:“你父亲叫我点评,可我能点评什么呢?其实,我的眼泪就是我的点评,而在座每一个人的眼泪也都是对它的点评。对于一部好的作品,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因为好的作品自己会说话,它不需要别人为它写注,也不需要任何人为它点题,它就在那儿说它的话,而无论你是专业的,还是业余的,懂电影的,还是不懂电影的,是教授,工人,还是农民,你都能听懂它在说什么,因为人性是相通的,人的情感是可以相互联系的,艺术的感染力是不分男女老幼的。”

  齐逸飞轻咳一声,说道:“我插一句,我平时看电影虽然看得也不算多,但一部电影的好坏我是能分清的。陈诺拍的这部作品,它里面有许许多多的东西,是化整为零的,是把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乃至人生拆解开来,融入进去的。”

  “我刚开始看的时候,觉得这情节挺离谱挺脱离现实的,可慢慢感受下来,却发现它用的就是这么一个夸张的艺术手段,其实核心就是说咱们身边的人和事,甚至就是我们自己。”

  “导演的思想很棒,但没有陈诺的精彩演绎,我认为要传达这么复杂的思想,是很难的。”

  李迩严肃的说道:“老齐,你这句话说对了。这部电影要不是找了陈诺来演,换个其他什么演员。这要么拍一半拍不下去,要么别人看都看不懂,因为首先他人物就成立不了,哑巴身上的那种矛盾性让观众体会不到的话,这部电影就没有根据,前后逻辑就断裂了。”

  陈必成咳嗽一声,说道:“陈诺,两位老师对你这么高的评价,都是出于对你的爱护,你不要觉得自己真的有多么了不起。不是因为李老师和张一一导演,你能拍戏吗?你连门都进不了。”

  李迩严肃的说道:“陈诺,今天当着你的父母,有些话我就再重复一遍,说给你听,也说给他们听。你在电影艺术这方面,是有天赋的。外行人不知道,内行人一看就懂。不然陈可新导演为什么看了你两分钟的戏就一锤定音,不然张一一为什么在路上就能把你给找到?”

  “这种天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你有这样宝贵的财富,我希望你珍惜它,爱护它,而不要挥霍它,无视它。你要首先去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员,而不是想当一个票房冠军。业内有句话,虽然我不认同。那句话就是中戏出演员,京影出明星。”

  “陈诺,我希望以后你能够替电影学院改变人家的偏见,在日后电影学院的校友录上,在你的那一栏的介绍里写的是伟大的演员陈诺,而不是一线明星陈诺。你不要像现在的很多人一样,一切都往钱看,只要给钱,什么烂片我都演。我希望你是能够有艺术追求的,是热爱电影热爱表演的,这就算是我对你的一点点期望吧。”

  提到钱的事,陈必成就有些坐不住了,李迩话一说完,他几乎是拍着胸口保证道:“李老师,这一点你放心,我们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绝对不可能让他为了钱去拍烂片,他要是敢为了钱拍些不三不四的片子,我就把他的腿打断!陈诺,你听到没有!”

  潘程蓉道:“在李老师家,你吼什么吼。小点声。不过李老师,这一点你确实放心,从小在金钱上面,我们就没有让陈诺操过心。这孩子肯定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性格,如果未来他真的辜负了您的期望,就像他爸说的,我们一定会好好教育他。”

第39章 好电影

  李迩微微点头,道:“在这方面,我确实也希望你们作为家长,能够理解并支持我作为一个老师的愿望。我不是不让陈诺赚钱,人要生活,肯定要有收入,做演员不是要他去当苦行僧。但是,有的钱不能赚,是因为有的时候,口子一开,它就堵不住了。我在这一行这么多年,见过不少这种事。多少人年少成名,之后又默默无闻,那就是因为在诱惑面前把握不住自己,就渐渐沉沦下去。在这方面,我希望你们督促陈诺,看好他。”

  从李迩家出来,一家三口一时间谁也没说话,慢慢的走在京城的寒风中。

  出了人大家属院的大门之后,陈必成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想好没有,以后是不是真的要走这条路?”

  这个问题对陈诺而言其实并不算个问题。

  陈必成以为他有选择,其实他并没有。

  他太了解自己了,他全身上下只有这点天赋。幸好,这点天赋目前看起来,还算能入张一一李迩这些人的眼,那他不靠这个继续混下去,又去干什么?等世界杯来了去赌球?万一蝴蝶效应了呢?还是说坐等10年去搞移动互联网?

  “想好了,我想试试。”

  陈必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条路不好走。我看你在电影里面又是挨打又是挖泥巴,风吹日晒雨淋,我看你现在整个人都黑了几个度,瘦了好几圈。其实,说到底,最后也挣不到几个钱。你没有多大必要受这种罪,家里面又不是需要你去拼这个命。电影学院的录取分数低,你进去混个文凭就是了,没有必要真的去做个演员。”

  “你不想我当演员,那你给我买那么好的车干什么?”

  陈必成一下子怒了,用方言大声说道:“老子给你买车,是觉得你懂事了,知道去努力挣钱了,争气了。老子以为你拍电影是拍那种走来走去的电影,老子哪里想到你是去挖地洞,挨别个的耳光飞腿。啥子年代了,你还演地道战地雷战啊?你没看到你妈有多心疼你,刚才哭得有多惨?”

  “那都是假的,我挨别人的打又不是挨你的打。人家都是假打,又不痛的。什么黑了瘦了,那都是化妆化的。妈,你别听爸的,他一天天把假的当成真的,还以为自己是懂王,什么都懂完了,其实他啥都不懂。”

  “你……”陈必成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撸了撸袖子,直接就想上手。

  潘程蓉吼道:“干啥子?儿子这么大了,你还要打他?你要不要把我一起打?打死了你好换一个。”

  陈必成一下子泄了气,道:“儿子在这里,你说些啥子哦?在说他的事,你不要扯其他的。”

  潘程蓉吼完陈必成,又转头对陈诺说道:“不过儿子,妈妈也要劝劝你,我看你拍电影是真的辛苦,你没有必要这么拼,你读个大学回来接你爸爸的班,不好吗?”

  陈诺摇摇头,“不好,我想自己做自己的。”

  潘程蓉对陈必成说道:“老陈,儿子说他要靠自己,你又怎么说?”

  陈必成冷笑道:“靠自己,呵呵,话说得倒是好听,就是不知道做不做得到,坚不坚持得下去。”

  潘程蓉眉头皱起,“你给我好好说话,不要逼我冒火。”

  陈必成咳了一声,说道:“作为一个男人,你想要自己去闯一闯,爸爸肯定支持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半途而废,要做一件事,就要坚持到底,哪怕做错了都不要紧,怕就怕你做到一半放弃。”

  潘程蓉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儿子,你爸说的也是妈妈想说的,你去闯,爸爸妈妈都支持你,错了不要紧,我们都是你的坚实后盾。”

  陈必成和潘程蓉不知道他们坚实不了多久了,而陈诺现在所想的,是尽快成为他们的坚实后盾。

  两口子在京城呆到初六,就飞回了西川。

  陈必成是领导过完年要见他,而潘程蓉则本来是准备陪陈诺考完试再回去,结果被陈诺劝了一阵,说她在这里,自己更加没办法安心备考,于是跟着陈必成一起回去了。

  电影学院的初试是在2月9号,过完年的第一天。

  这次招生考试的具体细节李迩给他大概说了一下。其实招生简章上都有,每年大同小异。

  考试一共有三场。

  第二天的初试是简单的自我介绍加半分钟左右的诗歌朗诵。据李迩说非常简单,只要没有口音外形有点特点,都能通过。

  于是前一天晚上,陈诺就找了一部电影来看。

  既然选择做个演员试试,他也就决定补补课,找一些好电影来揣摩一下。

  他打电话问李迩。李迩深感欣慰的给他介绍:“布烈松,奥逊·威尔斯,黑泽明,还有英格玛·博格曼,就这几个人的电影,我建议你全部看一遍。布烈松是极简主义大师,奥逊威尔斯是非线性叙事结构的开山宗师,英格曼博格曼就更厉害,可以说是现代电影的教父。至于黑泽明,亚洲电影人谁没看过黑泽明?你把他们的电影看了,你就算懂电影了。至于表演,你不用看,也不用学别人,做你自己就好。”

  陈诺听得云里雾里的:“唔,李老师,你说布什么松?”

  “……布烈松。”

  “老板,你这里有没有叫什么烈松的片子……李老师,你说什么烈松?”

  “……布烈松。”

  “哦对,布烈什么的,有没有……李老师,老板他说没有。”

  陈诺不知道李迩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突然挂了电话。

  没有办法,他就叫租DVD的老板给他推荐一部好电影。

  老板看了他一眼,从屁股下面坐着的纸箱里掏了一张没有封皮的光盘出来,“其他片押金20,这个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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