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从学外语开始 第76节

　　办公室里顿时忙碌起来，只剩下翻阅纸张和偶尔低声讨论的声音。方青云自己也埋首于一堆材料中，他看的是一些跨领域的、投资额特别巨大的或者涉及新技术应用的项目。他看得非常仔细，不时用红笔在材料上划出需要核实的内容，或者在笔记本上记录下疑问。

　　下午四点的碰头会开得很热烈。各位组员纷纷提出自己审核中遇到的问题和初步判断。“方主任，重工业局报来的这个大型化工项目，计划采用的还是苏联五十年代末的技术路线，这明显落后了……”“交通局这个港口扩建项目，必要性很强，但他们对新装卸设备的选型方案很模糊，没提技术参数……”“轻工业局报来的这几个纺织厂扩建项目，理由都是解决就业和市场需求，但技术装备水平提升规划不明显，有点简单扩大产能的味道……”“科技局推荐的这个小规模集成电路试点项目，技术方向很前沿，但投资风险和市场前景他们自己评估也觉得把握不大……”

　　方青云认真听着每个人的汇报，引导大家讨论，对每个有争议的项目都进行深入分析。“化工那个项目，技术明显落后的，要在审核意见里明确指出来，建议他们重新论证技术方案，或者暂缓。”“港口项目，必要性没问题，但要把技术装备要求作为审核重点提出来，要求他们补充明确的技术选型论证。”“纺织项目，不能一概否定，要区分看待。有的可能是满足基本民生需求，但也要提出技术升级的要求。可以把这几个项目打包，请轻工业局做一个更全面的产业升级规划，而不是单个项目简单报批。”“集成电路项目，虽然风险大，但战略意义重要。不能简单否定，建议请科技局组织更详细的可行性研究和专家论证，办公厅可以协调支持。”

　　讨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审核小组对大部分项目形成了初步的统一处理意见。对于一些特别复杂或争议大的项目，方青云决定亲自电话与相关司局进一步沟通核实情况，或者标记出来，准备在汇总报告时向张副主任特别说明。

　　下班时间早已过了，审核小组的同志们还在忙碌着整理书面审核意见。方青云让食堂送了简单的饭菜上来，大家边吃边继续工作。

　　晚上八点多，各司局报送的材料基本初审完毕。方青云让其他同志先回家休息，自己则留下来，开始撰写给张副主任的汇总报告。

　　他首先简要汇报了此次摸底工作的总体情况：哪些司局报送了材料，共涉及多少个项目，总投资规模的大致预估。然后，他重点阐述了办公厅初审的两方面意见：

　　一是关于项目必要性。他认为大部分项目符合发展方向，但也指出存在部分项目论证不足、可能重复建设、物资资金需求与可能供给存在差距等问题，并列举了几个典型案例。

　　二是关于技术水平。他着重指出，不少项目存在技术路线保守、设备选型落后、对技术进步重视不够的问题，详细分析了不同领域项目技术层面的现状和风险，特别强调了推动技术升级换代的重要性与紧迫性。

　　最后，他提出了下一步工作的建议：建议委领导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研究明确投资重点和技术政策；对技术明显落后的项目，建议暂缓或要求重新论证；对必要性强但技术方案模糊的项目，建议加强前期工作和技术论证；对代表发展方向的新技术项目，建议给予重点关注和支持可能的风险。

　　写完报告初稿，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数据准确、观点清晰、建议可行。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他长长吁了口气，将报告稿小心地放进公文袋，准备明天一早再核对一遍数据后正式报送。

第150章 回家团聚

　　四月的京城，柳絮纷飞。方青云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窗外飘舞的柳絮，突然想起已经半个月没回家了。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记录着他这段时间的忙碌。

　　"方秘书，车准备好了。"秘书小张在门口轻声提醒。

　　方青云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七点半。"好，我马上下去。"

　　伏尔加轿车穿行在长安街上，方青云揉了揉太阳穴。自从春节后正式到国办工作，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扑在了工作上。周晓在外贸局也是业务骨干，两人忙得连轴转，多亏了父母从南锣鼓巷搬来常住，才解决了照顾孩子的问题。

　　车子拐进什刹海附近的胡同，远远就看见四合院门前那盏红灯笼亮着温暖的光。方青云刚下车，就听见院子里传来方宁银铃般的笑声。

　　推开院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暖——方铁正在海棠树下教方明远下象棋，林茹和刘芳坐在回廊里摘菜，方宁和方文静在院子里追着一只花猫玩耍。

　　"爸！"方宁第一个发现他，像只小蝴蝶般扑过来。

　　方青云弯腰抱起女儿，在她红扑扑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想爸爸没有？"

　　"想！"方宁搂着他的脖子，"爷爷说你再不回来，就要去单位抓你了！"

　　方铁放下棋子，笑呵呵地走过来："总算知道回家了？"

　　"爸，妈。"方青云抱着女儿走过去，"这段时间太忙了。"

　　林茹擦了擦手，关切地打量儿子："瘦了。等着，妈去给你热饭。"

　　刘芳也站起身："大哥回来了，我去叫青山。"

　　方青云把女儿放下，走到父亲身边："明远棋艺有长进吗？"

　　方明远抬起头，眼中闪着骄傲："爷爷说我进步很大！爸，我们班模拟考，我进了前十名。"

　　"好样的！"方青云拍拍儿子的肩膀，"再坚持两个月，中考完爸爸带你去北戴河。"

　　正说着，方青山从后院匆匆走来，气色比年前好了许多："哥！"

　　方青云仔细打量着弟弟："最近身体怎么样？"

　　"早好了！"方青山拍拍胸脯，"多亏你请保健局的李大夫，那几副中药特别管用。"

　　方青云点点头。去年冬天，方青云特意托关系请了保健局的专家给方青云看病，专家说方青山当初下放的时候伤了身体，所以一直要不上孩子，然后开了几副特效药，这才根治。

　　"对了哥，"方青山突然压低声音，脸上露出掩不住的笑意，"小芳有了，刚查出来。"

　　方青云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他转身朝厨房方向喊道，"小芳，恭喜啊！"

　　刘芳在厨房里羞红了脸，林茹则乐得合不拢嘴："咱们家又要添丁了！"

　　正热闹着，周晓也下班回来了。看到丈夫在家，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故意板起脸："哟，稀客啊。"

　　方青云走过去接过她的公文包："对不起，这段时间太忙了。"

　　周晓悄悄掐了下他的手臂："知道就好。"

　　晚饭时，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旁。林茹特意做了方青云最爱吃的红烧肉，还炖了鸡汤。方铁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汾酒，给两个儿子各倒了一杯。

　　"来，庆祝咱们家双喜临门。"方铁举起酒杯，"一是青山病好了，二是小芳有喜了。"

　　众人举杯相庆，方明远和方宁也凑热闹地举起果汁。觥筹交错间，方青云注意到父亲几次摸向口袋又收回手的动作。他会心一笑，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条特供中华烟。

　　"爸，给您带的。"

　　方铁眼睛一亮，随即又故意板着脸："你妈不让抽。"

　　"偶尔一根没事。"方青云拆开包装。

　　众人笑起来，方铁美滋滋地点上一支，满足地吸了一口："还是我儿子孝顺。"

　　饭后，方明远拉着父亲看自己的模拟考试卷子。方青云仔细检查了一遍，指出几处可以改进的地方。"语文作文要注意扣题，数学计算要再细心些。不过整体不错，保持这个状态，考上重点高中没问题。"

　　夜深了，孩子们都睡下后，方青云和周晓回到自己的卧室。周晓帮丈夫按摩着肩膀，感受着他紧绷的肌肉："你太累了。"

　　方青云握住妻子的手："对不起，这段时间家里全靠你。"

　　"习惯了。"周晓靠在他肩上，"知道你忙的是大事。爸常说，咱们家现在过上好日子，都是因为国家政策好了。你能参与制定这些政策，是咱们家的骄傲。"

　　方青云心中一暖，搂紧了妻子。窗外，月光洒在四合院的青砖地上，静谧而安详。在这个变革的时代，家庭永远是他最温暖的港湾。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方青云就轻手轻脚地起床了。他亲了亲还在熟睡的妻子，又去孩子们房间看了看，这才拎起公文包准备出门。

　　院子里，方铁已经起来了，正在打太极拳。

　　"爸，这么早？"

　　方铁缓缓收势："年纪大了，觉少。你这就要走？"

　　"嗯，今天要准备工作汇报。"方青云看了看手表，"对了爸，我托人从上海带了台洗衣机，这两天就能送来。以后妈和小芳洗衣服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方铁摆摆手："花那钱干啥。不过你妈腰确实不好......"

　　"应该的。"方青云整了整衣领，"爸，我走了。家里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走出四合院大门，晨光中的什刹海波光粼粼。方青云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迈步向等候的轿车走去。

第151章 筹备考察

　　十二月的北京，寒风凛冽，空气中已能嗅到岁末的气息。国家计委大楼内，暖气管散发着阵阵热气，与窗外的严寒形成鲜明对比。

　　“方主任，张副主任请您过去一趟。”秘书小陈轻轻敲开办公厅主任办公室的门。

　　方青云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应声道：“好，我马上过去。”他整理了一下深灰色的中山装，拿起笔记本和钢笔，快步走向走廊另一端的副主任办公室。

　　张副主任的办公室内暖意更浓，这位计委的老领导正戴着老花镜阅读一份厚厚的报告。见方青云进来，他摘下眼镜，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青云来了，坐。”

　　“主任，您找我？”方青云端正地坐下，打开笔记本。

　　张副主任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神色严肃：“委里刚开了个会，决定组织一个考察团，春节后去欧洲几个国家考察。重点是化工和机械制造领域的技术和设备。”

　　方青云立即意识到这项工作的重要性。

　　“这次考察由我带队，但具体的筹备和组织工作，由你们办公厅负责。”张副主任继续说道，“你要尽快组织相关司局的同志，特别是化工和机械领域的专家，组成考察团，拟定详细的考察方案。”

　　“明白。我马上着手办理。”方青云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考察的重点方向是？”

　　“化工方面，重点是化肥生产、化纤设备和石油化工技术；机械方面，重点关注机床制造、工程机械和自动化设备。”张副主任沉吟片刻，“要注意选择适合我国现阶段发展水平的技术，既不能太落后，也不能过于超前，要务实。”

　　回到办公室，方青云立即召集办公厅相关人员开会。他首先传达了张副主任的指示，然后开始部署工作。

　　“小陈，你立即联系石化局、机械局的办公室，请他们各推荐三到五名技术专家，要既懂专业又懂外语的同志，今天下班前把名单报过来。”

　　“小李，你负责外事手续，尽快了解出访的审批流程和所需材料，办理相关报批手续。”

　　“老王，你英文好，负责收集欧洲相关企业和研究机构的资料，特别是那些可能在技术上与我们合作的公司信息。”

　　办公室内顿时忙碌起来，电话铃声、打字机声和工作人员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方青云坐镇指挥，不时接过工作人员送来的文件签字，或者解答筹备过程中遇到的问题。

　　下午，各局推荐的专家名单陆续报来。方青云仔细审阅每一份简历，不时用红笔圈出需要进一步了解的信息。

　　“这位王总工，简历上写的是精通俄语，英语水平如何？欧洲考察英语更重要。”他指着石化局报来的一份简历问道。

　　秘书立即打电话核实，确认这位老专家英语交流没有问题，方青云才在名单上打了个勾。

　　第二天上午，方青云召集初步选定的考察团成员开会。会议室里坐了十几位专家，有的两鬓斑白，经验丰富；有的年富力强，专业精湛。

　　方青云首先介绍了此次考察的背景和意义：“同志们，这次考察是计委今年的重点工作之一。我们要通过实地考察，了解欧洲在化工和机械制造领域的先进技术，为我国的产业升级和技术引进提供第一手资料。”

　　他接着详细说明了考察的重点领域和具体要求：“我们要带着问题去考察，每个同志都要有明确的任务。比如，化工组的同志要重点关注化肥生产设备的自动化程度和能耗指标；机械组的同志要了解数控机床的精度和可靠性......”

　　会议结束后，方青云请各位专家根据自身专业领域，提出最希望考察的企业和机构名单，并列出具体的技术问题清单。

　　接下来的几天，方青云忙得不可开交。他白天协调各小组的准备工作，晚上阅读专家们提交的技术问题清单和考察建议，经常工作到深夜。

　　一周后，考察团的初步方案形成。方青云拿着厚厚一叠材料，再次来到张副主任办公室汇报。

　　“主任，这是考察团的初步方案。”方青云将材料放在桌上，“我们计划考察德国、法国和意大利三个国家，共计二十一家企业和研究机构。考察时间三周，代表团由二十人组成，其中技术专家十五人，外事和工作人员五人。”

　　张副主任仔细翻阅着方案，不时点头：“企业选择很有针对性，都是相关领域的领先企业。日程安排是不是太满了？要留出时间消化吸收看到的内容。”

　　“您说得对，我们会调整日程，确保每考察一家企业后都有时间进行内部讨论和总结。”方青云记下这个意见。

　　“还有，要让专家们提前做好功课，对要考察的企业和技术有基本了解，这样才能提出有深度的问题。”张副主任补充道。

　　带着副主任的指示，方青云再次组织考察团成员开会，调整考察方案，强化行前准备。

　　与此同时，外事手续也在紧张办理中。由于正值改革开放初期，出国考察的审批程序复杂而严格。方青云亲自跟进每一项手续，确保材料齐全、符合要求。

　　他还特意安排了一次外事纪律培训，请外交部同志为考察团讲解国际礼仪和外交惯例。“同志们，我们每个人在海外都代表着中国的形象，一定要严格遵守外事纪律。”培训会上，方青云再三强调。

　　春节前夕，考察团的准备工作进入最后阶段。方青云逐一检查每位团员的护照、签证和机票，核对考察日程和接待安排，甚至连应急药品和外汇兑换这样的细节都亲自过问。

　　除夕前一天，方青云再次向张副主任汇报准备工作进展情况。

　　“所有手续都已办妥，机票和住宿都已安排到位。考察团分为化工和机械两个小组，每组都有明确的研究任务和考察重点。”方青云汇报说，“我们还准备了送给外方的小礼品，景泰蓝书签和真丝围巾，既有中国特色又不太贵重。”

　　张副主任满意地点点头：“准备工作做得很扎实。这次考察对我国化工和机械行业的发展很有意义，一定要取得实实在在的成果。”

　　离开副主任办公室，方青云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思绪万千。这次考察只是开始，中国工业现代化之路还很长，但每一步都至关重要。他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办公室走去，还有最后一些细节需要落实。

第152章 出发前夕

　　腊月二十八的傍晚，京城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方青云的伏尔加轿车缓缓驶入什刹海边的胡同，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的声响。车窗外的四合院门前已经挂起了红灯笼，在暮色中散发着温暖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