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从月入五千到资产千亿 第1504节
如此精巧的结界,本该成为家族面对危机时的第一道屏障,此刻却成了将他们困死的万丈深渊。
试图赶来说服斫迦罗家族撤离的七番队队士,来了一批又一批,却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怎么也找不到平日里分外显目的奢华宅邸,最终只能带着惊愕与迷茫,在大虚被引来之前撤退。
薄如蝉翼的结界内部,斫迦罗暻慵懒地靠在假山上,百无聊赖地外面一次次去而复返的七番队队士,与一只只从周围路过却从不停留的大虚。
樟子门拉开,沈新海擦拭着手上的鲜血,从和室中走出来:“你不去见见他?”
“打赢了?”斫迦罗暻头也不回地问。
“你说呢?”见手上的血已经干了,擦不掉,沈新海干脆扔掉不知从哪个斫迦罗尸体中搜出来的洁白手帕,蹲到池塘边洗手。
暻睁眼低头瞥了对方一眼。
她可以确定,这次这四人与之前闯入格知院的三人不是一群。但这两拨人有两个共同的特点:实力强劲、都是乔木的朋友。
斫迦罗主宅此刻的防卫力量,不能说与一支番队媲美,结合家族中各种兵装、陷阱,也不会差太远。
这也是斫迦罗敢于留下来静观时变的底气所在。
结果,从她带着这四人进来到现在才过去多久?这处大宅院就彻底平静下来了。而且她虽然没见到其他三人,但看起来并无大碍。
这让她对那个乔木与他背后的势力更好奇了,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王属特务?否则她还真想不出整个尸魂界怎么会凭空冒出这么一群神秘的家伙来。
最顶层的贵族圈私下里一直有个惊悚的传言:灵王其实是被贵族们囚禁在灵王宫中的牌匾,而所谓零番队,不过是四大贵族精心挑选的狱卒而已。
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那事情就有意思了……这四人刚才暴露出来的令她毛骨悚然险些拔腿就跑的灵压,也就有的解释了。
毕竟死神与虚,都是灵王创造的。或者说在那个传言中,死神与虚,都是灵王诞下的……
不过这就与她无关了,她又不是什么救世主、守护神。
斫迦罗暻的下方,沈新海毫无防备地洗着手,丝毫不知道头顶的家伙,思维已经发散到爪哇国去了。
一缕缕血红随着搅动的水波氤开,池中的金鱼受惊地四散而逃,却终究逃不出这一方池塘。
沈新海洗完后站起身胡乱甩手:“你老子还有一口气呢,你不去见见他?”
暻闻言,反而皱起了眉头,不高兴地质问:“怎么没死透?”
沈新海无语了:“他是你亲爹没错吧?不是抱养的?不是害死你生身父母后把你抱回来养大,图你身子之类的?”
暻冷哼一声,不愿搭理对方,翻身从假山上跳下来,踩着满地尸体,向大门敞开的和室走去。
和室中,斫迦罗家族现任家主、暻的生身父亲斫迦罗暢,虚弱地倚墙而坐。他身上雪白的襦袢已经被鲜血污染大半,周围的榻榻米也被鲜血浸染了一大片。
看到暻进来,暢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扭曲,随即又恢复正常。
“我没想到,我的女儿,你竟然会走上这样一条道路……”他的语气中满是悲伤。
暻大马金刀地一屁股坐在了父亲最喜爱的那张名贵矮几上,正对着自己的父亲,不领情地冷笑:“别装了,父亲。被你放逐之前,我足足暗杀了你六次,你现在却说你没料到?”
暢默然片刻,又轻声问:“你的兄弟姐妹,他们……”
“他们会和你一起下地狱,”暻冷酷地打断对方,“到了那里,他们可以继续陪你演父慈子孝。”
暢剧烈地咳嗽了两声,从口中、鼻中喷出大片血沫。还有一股鲜血则从胸口喷出。
暻的视线移向对方的胸口,脏污的襦袢下隐约露出一块玉佩。
她眼神一黯,继而讥笑:“现在想起来戴它了?不过它的灵压快空了,保不了你多久。”
暢微微低头,看了眼露出一角的玉佩,胳膊动了动,似乎想要从怀中取出来。但手刚一离地,整个人就虚弱地向一旁倒去。他只好继续撑着地,不再去管那枚玉佩。
“这些年我一直戴着它……”他怅然若失地说,“这是抚子留给我……”
“啪!”暻突然抄起手中茶杯,狠狠砸在对方额头上,暴怒地咆哮:“不许你提她!”
鲜血顺着被砸破的额角淌下,流进了眼睛里。暢被迫闭上了一只眼睛,却并不生气,只是怅然长叹:“也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还是说说你吧,毕竟你才是要活下去、要继续往前走的人,”他抬头看着对面的女儿,温声道,“你之后打算怎么做?”
暻凶狠地瞪着对方,半晌才让情绪缓和下来。
“你能不能别没话找话?能不能快点去死?我要怎么做,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她用包含恶意的笑,狠狠伤害着对方。
“当初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如今的我只会做得更极端。这一点我可从未改变,你不会以为我这次跑回来向你道歉,是真的改头换面了吧?”
她享受着听到这番话后对方脸上的反应,享受着自己对对方的伤害。
过去无数次,她恶狠狠地扬言将来自己成为斫迦罗家主后要怎么做,但每一次都只能换来对方的冷漠无视、或轻蔑一瞥。
那种挫败感,无数次让她午夜梦回时陷入无能狂怒。有好多年,她都觉得这个男人是属乌龟的,缩在厚重的壳里,不会被任何事情伤害到。不信邪的她整天绞尽脑汁,研究怎么才能成功伤害对方,到最后甚至付诸于暗杀。
但今天、此刻,这最后的时刻,她终于明白了:不是她的话语无法伤害到对方,而是她的无能无法伤害到对方!
同样的话,甚至远没有曾经那么激烈,可这一次,她清楚地看到了对方脸上浮现的痛苦。
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与愉悦,甚至下意识合拢双腿,使劲蹭了几下。
看着女儿那因亢奋而扭曲、潮红的脸,暢很想劝对方,这么做只会毁了斫迦罗,毁了她自己赖以纸醉金迷的依仗。
斫迦罗家族能够以非五大贵族之身传承百万年,正是凭借着一贯的冷酷与高效,将所有人都视作、改造成用于家族传承的零件。
没有人性、没有感情,凭借绝对的理智与冷酷,才能在百万年中屹立不倒,才能让众多族人衣食无忧,甚至高人一等。
对方向往的那套,什么亲情什么温馨什么相互扶持,不过是弱者的自我催眠罢了。
看看身为五大贵族之一的志波家,如今是个什么下场?堂堂志波家的小公子,甚至连一把浅打都买不起!整天就知道和那群流魂街的乞丐小鬼们在一起厮混,将来难不成要当乞丐头子吗?
哪怕不读历史,不去研究百万年中那无数没落、消亡的贵族姓氏,只凭志波这一个活生生的反例,难道还不够吗?
你是斫迦罗!你不是志波!已经几十年了,你到底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斫迦罗暢很想这么质问自己的女儿,但他不能这么做。成王败寇,他已经没有资格训斥对方了。
而且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叛逆的女儿了,无论自己如何苦口婆心,对方都只会变本加厉。
从抚子去世后,这孩子就一直以伤害、报复他为乐。甚至在认识那个志波海燕之前,将这作为自己人生的全部意义所在。
“你会成为斫迦罗的家主,家族的未来已经在你手上了,你的意志就是家族的方向。”他缓和着语气,仿佛自己真的想通了、放下了。
“和我说说你那几个帮手吧,”他看了眼门外,没有看到那几个神秘杀手的身影,“是谁帮你完成了他们?你是怎么想到这一步的?”
暻歪着头,眨了眨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暢苦涩地笑着:“我要死了,不可能泄露你的秘密,你无需如此戒备。”
他想了想,又道:“其实我也一直在做相关研究,但上百年来没有任何进展。我没想到你竟然不动声色地成功了,而且没有露出一丝马脚,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和我说说吧,就当是满足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好奇,好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暻愣怔了片刻,好奇地反问自己的父亲,继而恍然,“啊——你说的是他们本是死神,身上却有着虚的灵压?”
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今天才第一次见他们,是那个乔木找来的。”
暢面露愕然。
看到他这副表情,暻顿时开心起来了,得意地问:“怎么样?你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将乔木从我身边夺走?没想到那家伙这么能干,没想到我能这么快就利用那家伙做成这么大的事,对吧?”
此刻的暢,脑子嗡嗡直响,甚至已经不想、不敢再听下去了。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对方无法拒绝在自己渴望之事上击败自己、并向自己炫耀的诱惑。所以……对方这番话绝没有说谎!
他的女儿……竟然真的不是深谋远虑,而是趁着这场灾难临时起意,串通了一群极度危险、完全无法驾驭、甚至都不认识的外人,来谋求篡夺?!
哈……哈……这就是斫迦罗家族未来的家主!这就是他斫迦罗暢教育出来的好女儿!
这一刻,斫迦罗暢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与幻想,也彻底破灭了,一点都不剩。他的心中,只剩下悔恨,以及……
恐惧。
“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啊?什么?”越说越开心的暻,被打断得有些不开心。但对方低垂着头,她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也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下意识微微向前凑身子,“你说什么?”
对面一直不知在絮絮叨叨什么的斫迦罗暢,却猛地抬起一只手对准她。
下一瞬间,在这咫尺的距离上,一记破道,裹挟着死亡,如闪电般向她脑袋袭来。
暻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看到父亲手掌雷光亮起,却只是呆滞地维持着那个姿势。
那一瞬间突然被拉到近乎永恒,在这永恒的瞬间,她亲眼看着那记足以夺走她性命的破道被激发,但她却没有任何想法、情绪,因为她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
但暢的打算还是落空了。他的破道没能夺走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反而被一道金光拦截。
剧烈的爆炸反过来波及了近在咫尺的他,将他的衣物、头发点燃,灼烧着他的头、脸、手臂、胸膛。
而金光后面一脸呆滞的暻,却毫发无损。
暢瞬间认出了那道金光:反膜!一种大虚用来保护同类的、罕见而强大的空间能力。
他死死要紧牙关,默默承受着烈焰灼身的痛苦,绝不在家族的敌人面前露出一丝软弱。
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沈新海倚着门框,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还真是父爱如山,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啊。”
他撤掉反膜,对还在发呆的暻道:“嘿,长点儿心行吗?你死了我们就亏大了。”
暻此时才回过身,僵硬地扭动脖子,看了门口的沈新海一眼,又僵硬地扭回去,看向对面已经被火烧得如同恶鬼一般的父亲。
“为、为什么?”她难以置信,自己的父亲,竟然想杀自己?
到了这一步了,竟然还想杀自己?
她不明白,不理解,想不通……
“你、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暢的声音因剧烈的痛苦而颤抖、扭曲。
“暻……我可以容忍你暗杀家主、勾结外人、图谋家产……这些我都能忍……”暢剧烈喘息着,说话断断续续,让人听得很艰难。
“但你不该、不该……”他“不该”了好半天,没能说下去,沙哑的嗓子里发出如同鬼魅般的呻吟,“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本以为你只是还小,只是幼时被你母亲保护得太周密了,比同辈人成熟得晚……
“我本以为只要我足够耐心地磨练你,你一定能实现家族首次血亲传承……这样一来,家族的传承就能少一点血腥,多一丝……你渴望的温暖……”
“可我没想到……”暢低着头,身体剧烈颤抖,从胸口被撕开的破洞中发出恶鬼索命般瘆人的惨笑,“我真的没想到……”
他猛地抬起头,用被烈焰焚毁的狰狞面孔对着自己的女儿,吓得后者本能向后一仰,直接倒在矮几上,又手脚并用地狼狈往后退,险些直接甩下矮几。
“我没想到,你根本不是幼稚,而是愚蠢!”暢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咆哮来掩盖自己的恐惧,“与魔鬼合作而不自知,还沾沾自喜!”
“你会毁了斫迦罗!你会亲手葬送掉自己的一切!到头来你什么都得不到!你到底明不明白——?!”
父亲那副恐怖的面容,与此刻的声嘶力竭,彻底把暻吓到了。不知不觉间,惊吓的眼泪竟然流淌了下来。
发泄完的暢,立刻就后悔了。
他停顿了片刻,努力压制着强烈的痛苦与恐惧,调整着自己的状态,然后尽可能“和颜悦色”地对自己的女儿、家族的未来说:
“暻,你听我说。那群人既不是死神,也不是虚,而是虚化的死神!那是一个绝对禁忌的领域,百万年来不曾有人突破的绝对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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