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出笑傲,睥睨诸天 第92节
“愿闻其详。”余沧海凝神道。
但见裘图身体微微前倾,竖起一根手指道:
“其一,裘某与福威镖局林总镖头有旧,今日特来做个和事佬。”
他目光炯炯直视余沧海,“还望余观主高抬贵手,给川西镖路行个方便。”
话落,便见裘图轻击双掌。
殿外立即有两名铁掌帮众抬着一口朱漆大箱迈步入内,箱上金线绣着“福威”二字,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余沧海心道果然如此,目光在裘图与那口朱漆大箱之间来回游移,开始暗自权衡。
此人武功深不可测,麾下帮众如云。
我纵与福威镖局不对付,若是不卖他这个面子,今日恐怕难以善了。
他眼角余光瞥见殿外铁掌帮众森然列阵,又想到那面五岳盟主令,不由得心头一紧。
若是刀剑相向,赢了却不能诛杀此人。
一是此人能得五岳盟主令,那便是左盟主的人,届时若嵩山派讨要说法,我这松风观却是难承其威。
二是此人麾下帮众近万,新任帮主一旦继位,想要安抚旧众,必会攻上青城,大肆杀戮。
即便侥幸退敌,也会有不小的损失。
可若是输了,我堂堂青城派掌门,岂不是徒为此人扬威垫脚,从此贻笑江湖。
不划算,实在是不划算。
思及此处,余沧海眼中精光一闪,朝侯人英使了个眼色。
侯人英会意,上前掀开箱盖。
“这是——?”余沧海定睛一看,不由愕然。
箱中并非预料中的金银珠宝,而是整整齐齐码放着数百册书籍。
书页泛黄,显然都是些古籍珍本。
“佛经?!”侯人英失声惊呼,手中刚拿起的书册“啪”地掉落在地。
余沧海面色骤然阴沉,眼中寒芒闪烁道:“裘帮主,这是何意。”
但见裘图神色从容,温雅含笑道:
“裘某听闻先前福威镖局携金银登门,皆被余观主拒之门外。”
“想来观主乃真修道之人,不慕俗物,故特备佛经三百卷相赠。”
“哈哈哈!”余沧海怒极反笑,道冠下的青筋隐隐跳动,“给道观送佛经,妙!裘帮主当真妙人!”
“龟儿子欺人太甚!”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声怒喝。
寒光乍现,一柄青锋长剑破空而来,直取裘图太阳穴。
却是余人彦见裘图年纪相仿却如此嚣张,按捺不住出手偷袭。
“叮——”
裘图头也不回,右手两指如拈花般轻轻一夹,便将剑锋牢牢钳住。
他摇头轻叹道:“青城弟子竟如此不识好歹,看来余观主平日对这些小辈们有些疏于管教。”
话落,便见裘图拇指在剑尖轻轻一弹。
“铮——”
众人只见一道寒芒闪过,“笃”的一声,半截剑尖已深深钉入殿柱。
断剑震荡脱手,余人彦踉跄后退数步,忽觉脸颊一凉,伸手摸去,竟是鲜血淋漓。
原是那断剑剑尖擦着他的面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余沧海见裘图手下留情,心中稍安,却又暗自惊骇。
江湖中人徒手接剑虽非罕见,但能以指力震断精钢长剑,这份功力着实骇人听闻。
实力是最好的安抚方式。
余沧海心中怒火刹那间消散无踪。
佛经就佛经吧,赶紧将此人打发走再说。
否则一旦起了争执,怕不是会有灭门之祸。
心念电转间,当即面色一沉,朝余人彦厉声喝道:“孽障!为师与贵客议事,岂容你在此放肆!”
宽大道袖猛地一甩,带起一阵劲风,“还不速速跪下向裘帮主赔罪!”
余人彦脸色煞白,偷眼瞥向与自己年岁相仿的裘图,又见同门皆垂首不语。
只得咬牙跪地,抱拳道:“人彦鲁莽无知,冒犯裘帮主虎威,还望...还望海涵。”
裘图轻笑摆手。
自是不会与这般废物计较,免得掉价。
余沧海见裘图并无动怒迹象,当即强挤出一丝笑意道:
“佛道各有所长,无上下之分,想那峨眉派当年不也是由佛入道。”
他轻咳两声,故作豁达道:
“当年家师长青子败于林远图之手,自此青城与福威镖局确有些过节。”
“不过既然裘帮主亲自说和,这个面子余某自然要给,川西镖路即日起便对福威镖局开放。”
他话锋一转,试探道:“不知裘帮主所说的第二件事是......”
但见裘图嘴角微扬,眼中却闪过一丝寒芒道:“裘某当年下山时,曾在先父坟前立誓,定要诛尽天下魔教妖人。”
“想必余观主也清楚,铁掌帮能有今日规模,正是靠着剿灭川北川东魔教势力而来。”
余沧海连连颔首,赞叹道:“裘帮主真乃我正道楷模,余某佩服的不行。”
“但——”裘图突然话锋一转,声音陡然转冷,“据裘某所知,川西地界仍有魔教余孽潜伏,为祸多年。”
余沧海笑意顿敛,面色阴沉如水道:“裘帮主怕是听信了谣言,弄错了。”
“绝不会错!”裘图大手一挥,“那紫电旗总舵便在成都府,怎能有错。”
余沧海眯起双眼,寒声道:“那裘帮主待要如何?”
裘图脸上笑意不减,缓缓前倾身躯,青魔手五指如铁钩般慢慢收拢,爆出“咔咔”脆响。
“除魔卫道之事,裘某向来亲力亲为。”他声音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这川西魔教余孽,不如就交由铁掌帮处置如何?”
余沧海目光落在那只泛着幽光的铁掌上,语气平静道:“除魔卫道本就是我青城分内之事,怎敢劳烦裘帮主。”
“青城派坐镇川西多年,却始终未能肃清魔教,还是交给裘某得好。”裘图环视四周神色各异的青城弟子,嘴角弧度更深,“裘某来得利索。”
殿内气氛一阵沉默。
良久后——
但见余沧海垂眸观心,声音渐低道:“踩过界了。”
第89章 冲动应战 松风剑法
但见裘图将五岳盟主令扯出一角,意味深长道:
“余观主......大义当前,莫要自误。”
他忽然眯起眼睛,“难不成,青城派与魔教有着不可见人的勾当.....”
余沧海缓缓抬眼,与裘图四目相对,平静道:“你我之间,似乎并无仇怨。”
“从未有过交集。”裘图铿锵有力道。
余沧海长叹一声,身子微微前倾,与裘图四目相视道:
“裘帮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莫非真要为了林家与余某过不去?”
裘图面现责怪之色,不悦道:
“裘某行事,向来对事不对人,余观主此言,当真让裘某觉得心寒委屈。”
一想到今日自己百般忍让,甚至不惜舍了脸面服软,此子竟愈发得寸进尺。
什么肃清魔教,分明是想借机插旗,吞下整个川西地界。
对付此等狼子野心,道貌岸然之辈,却是不能再退了。
究竟不过一武人,城府又不如岳不群,稍稍一逼迫便冲冠一怒,理智难存。
但见余沧海袖袍下的双手攥紧成拳,微微发颤,深吸一口气,咬牙道:
“江湖规矩,不如你我手底下见真章,胜者自当担起除魔重任。”
“好!”裘图一声长啸,声震屋瓦。
只见他身形如鹞子翻身,足尖在蒲团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双手背负,倒飞而出。
飘飘然如风中柳絮,遁入雨幕之中。
“余观主既出此言,可莫要事后说裘某恃强凌弱,强取豪夺。”
余沧海见裘图身法如此飘逸灵动,言语又如此自信,气势顿时弱了三分,沉声道:
“咱们,点到为止。”
话落,他身形已如灵猫般窜出,直扑雨幕之中。
殿外铁掌帮众闻声而动,如潮水般退开,让出方圆十丈空地。
青城弟子们也纷纷涌至廊下观战。
三清殿前,两道身影在雨帘中对峙,一场龙争虎斗即将展开。
细雨如丝,浸透青石,寒意沁人。
裘图与余沧海相对而立,各自神色凝重。
裘图心中暗忖:此行非为称雄,而是要给余沧海种下危机之感,却又不能让他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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