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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出笑傲,睥睨诸天 第174节

  “不但我女儿是尼姑,她娘也是尼姑。”

  “和尚配尼姑,生个小尼姑,有何稀奇。”

  岳不群上前一步,抱拳道:“敢问大师法号,来我华山所为何事。”

  “想必阁下就是君子剑岳掌门。”不戒和尚竖掌道:“在下法号唤作不戒。”

  “今日上山,正是为了寻令徒令狐冲。”

  不戒和尚顿了顿,看了眼状样凄惨的桃谷六仙,继续道:

  “昨日刚到华山脚下,恰巧遇见这桃谷六仙。”

  “因赌斗胜了他们,便让他们代为请令徒下山。”

  “今早我又想着这六人行事叵测,疯疯癫癫,怕是办事不牢,便亲自来一趟。”

  “谁曾想.....”不戒和尚摇了摇头,再次合掌,“归根结底,此事终究因我而起,害得他们落得如此下场。”

  “原来如此。”裘图适时目露悲悯之色,轻叹道:“岳掌门,烦请贵派弟子将这六人妥善安置。”

  “该救治的救治,该入土的入土。”

  “所需银钱,我铁掌帮一力承担。”

  岳不群拱手道:“裘帮主仁义,不过此事岂敢劳帮主破费。”

  “此六人本是冲我华山而来,自当由我派处置。”

  旋即回首对陆大有使了个眼色,“大有。”

  “弟子明白。”陆大有一揖,随即带着梁发等人清理现场。

  裘图留下三个活口,自有深意。

  江湖行走,当恩威并施。

  今日立威已足,至于着恩嘛——饶命之恩也是恩。

  这三个残废日后但凡展露武功,旁人问起,便知是拜他所赐。

  既成废人,不足为患,却还能叫旁人看出其武功底蕴不凡。

  如此,省得别人还道他打杀的都是些阿猫阿狗。

  “不知令徒是哪位?”不戒和尚目光扫过一众华山弟子,最终停在令狐冲身上。

  众人见状,想起桃谷六仙先前言语,对那尼姑倾心之说已是信了七八分。

  但见岳不群转头望向令狐冲,面上并无半点愠色,反倒是温和招手道:“冲儿,过来。”

  令狐冲硬着头皮走出人群,上前朝不戒和尚抱拳道:“不知大师寻令狐冲有何要事。”

  不戒和尚捋须笑道:“我那女儿自衡山一行后,便茶饭不思,日夜难寐。”

  “作为过来人岂能不知她是有了心上人。”

  “偏生这丫头脸皮薄,问她也不说,非得由我到处打听。”

  “方才知晓,当日她险遭田伯光毒手,多亏你小子舍命将她救出。”

  “想来便是那时,这丫头的一颗心就系在你身上了。”

  令狐冲闻言一怔,沉声道:“大师原来是仪琳师妹的生父。”

  不戒和尚朗声道:“正是!”

  令狐冲正色道:“救助正道同门乃分内之事,令狐冲对仪琳师妹绝无非分之想。”

  “想来师妹亦是如此,大师怕是误会了。”

  “爹!”忽闻一声清叱,但见一容貌清美的尼姑匆匆入院。

  不戒和尚阔脸堆起慈祥笑意,指着令狐冲道:“女儿你来得正好。”

  “你朝思暮想的郎君就在此处,爹爹正为你说亲呢!”

  仪琳急得跺脚,气喝道:“早与你说过不是的!爹爹简直胡闹!”

  “啊?当真不是?”不戒和尚挠头,“那能是谁?”

  “衡山之行你也没接触其他男子,总不会是已故的泰山派迟少侠吧?”

  “爹爹带你来华山,你虽扭捏却还是来了,那便只能是华山中人。”

  “莫非是华山派其他少侠?你且看看那人在不在场,给爹爹指出来。”

  仪琳双颊绯红,眼神飘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裘图本在冷眼旁观,忽觉一道目光投来。

  倏然横眸迎上,正对上仪琳如小鹿般慌乱躲闪的眸子。

  仪琳猛低下头,两颊飞红,扭捏不语的模样,已是昭然若揭。

  裘图手中佛珠一顿,眉头微皱,左右瞧了瞧周围人。

  但见众人目光都已聚集在自己身上,当即沉声道:“看我作甚!”

  不戒和尚眼中一喜,弯腰在仪琳耳畔大声嚷嚷道:“莫不是裘帮主?”

  “爹!”仪琳羞恼交加,“再这般胡言,女儿便再也不理你了!”虽是嗔怪,却未出言否认。

  不戒和尚顿时开怀大笑道:“哈哈哈,不愧是我闺女,眼光着实不凡。”

  “早说这令狐小子虽有些侠义,但武功平平怎配得上你。”

  “原来是看中了威震江湖的铁掌浮屠,武功品貌皆是上上之选!”

  “这女婿,爹爹满意得很!”

  裘图脸色一沉,冷声道:“出家人当守心持戒,静诵菩提,大师慎言!”

第180章 真情可鉴 天地为证

  但见不戒和尚大袖一挥,呼喝道:“裘帮主此言差矣!”

  “我虽是和尚,却从不受佛门清规约束,故而我师傅赐我法号不戒。”

  “酒肉穿肠过,杀人越货事,那是样样来得,唯独不会参禅打坐。”

  “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如此方才痛快,何须慎言。”

  裘图冷脸沉声道:“大师自在逍遥要做个酒肉花和尚,那是你佛门之事,裘某无权过问。”

  “但恒山派乃五岳剑派之一。”

  “若仪琳小师傅违背清规,裘某少不得要代左盟主过问。”

  不戒和尚瞪眼道:“你既非她师长,又非五岳中人,凭何管束?”

  忽而咧嘴一笑,“除非——是以夫君的身份!”

  此言一出,仪琳顿时羞得耳根通红,低垂螓首不敢抬头。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目光在裘图与仪琳之间来回游移。

  男人们偷眼打量仪琳,只见她虽着缁衣,却掩不住清丽姿容,楚楚动人更惹人怜惜。

  不由暗叹裘图艳福不浅,竟有佳人主动倾心,赶着上门。

  但见裘图忽从怀中取出一面绣金令旗,朗声道:“五岳盟主令在此!见令如见左盟主。”

  “莫说仪琳小师傅,便是她师父定逸师太亲至,裘某也说得上几句。”

  丁勉定睛一看,赫然认出这正是左冷禅赐予费彬的令旗。

  当即侧目低语道:“费师弟,你当初不是说令旗遗失?怎在裘帮主手中。”

  费彬面红耳赤,支吾难言。

  原来当日被裘图强夺令旗后,实在是羞于启齿,只得谎称遗失。

  此刻被丁勉揭破,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

  但见费彬支支吾吾道:“许是...许是当时激斗正酣,落在福威镖局了...”

  丁勉眯起眼睛,沉声道:“那为兄这就去讨回?”

  费彬慌忙拽住丁勉衣袖,压着嗓音道:“使不得!裘帮主...也算自己人...”

  丁勉甩袖挣脱,负手凝视裘图背影,默然不语。

  心中暗忖:先前或许是自己人,往后可就难说了。

  但眼下泰山之事尚需仰仗,断不能撕破脸皮。

  左冷禅的名号对五岳掌门或许无甚威慑,但对注重门规的恒山弟子而言,却如雷霆万钧。

  只见仪琳霎时面色惨白,躲到不戒和尚身后。

  一双杏眼噙满泪水,如露珠悬睫,摇摇欲坠。

  不戒和尚轻拍仪琳后背,挺身喝道:“裘帮主堂堂一帮之主,何必为儿女私事借他人威风?”

  “再说此事讲究两情相悦,咱们好生商议便是。”

  裘图将令旗收入怀中,淡然道:“裘某无意,岂能相商。”

  仪琳紧扯不戒和尚衣袖,恨不得当场离去。

  但见不戒和尚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转而朝着裘图语重心长道:“年轻人不懂也难怪,你且听我说——”

  “你莫看我女儿现在缁衣素服瞧她不上,待她还俗蓄发后,必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更兼心地纯善,谁人不爱?”

  说着,不戒和尚拍了拍胸膛道:“想当年我还是杀猪屠夫时,遇见她娘便一见倾心。”

  “这才剃度出家,图个和尚配尼姑的天作之合。”

  “如今你倒省事,不必学我出家就能抱得美人归。”

  裘图神色淡然,全程无动于衷。

  待不戒和尚言毕,方才抱拳一礼道:“承蒙大师厚爱,然裘某心有所属,且已定下婚约,不日便将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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